鎮妖司,演武場。
「老大,我們接下來做什麼?」許藏鋒跟在贏川後面,殷勤的開口。
「等。」贏川淡淡開口。
接下來只需要等,等生意做大,等古月家族給古月族長的眼藥上足...等安危因為紅紅火火的生意而心癢難耐。
自己也該開始修煉了,酆都送葬刀與黃泉碧落指,必須小成。
接下來是要為與煉虛的死戰做好一切準備的時候了。
現在,主動權在鎮妖司手裡了。
「對了,你不是說要跟我練練?」贏川說罷,看著許藏鋒。
許藏鋒只是擺了擺自己的右手,示意自己還沒準備好。
贏川挑了挑眉。
「我有在練刀法。」許藏鋒拍了拍胸膛說道。
贏川聞言也只能點點頭,而後開始修煉起來。
「你刀法不是挺好的?」許藏鋒有些詫異的開口。
「怎麼說呢,如果跟老大打起來,我會有種不太妙的感覺。」許藏鋒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開口解釋著。
......
客棧,房間。
「應該可以了。」白煙在房間裡凝聚,倪天賜的身影浮現。
經過許藏鋒一個月的投餵與對方的喋喋不休,倪天賜雖然跟贏川不怎麼見面,但心裡已經對贏川有了一個大概的輪廓了。
面對普通人很溫和,對待事物的處理方法也很得體,討厭不講規矩的仙門人,殺性比較重。
如果沒有最後一個印象,倪天賜就打算把贏川給帶走了,無情劍宗更適合他。
最後一個印象出來,在倪天賜腦海里,贏川更適合鎮妖司的制服,而不是道袍。
「行動。」倪天賜想著自己琢磨好的計劃,起身離開。
......
鎮妖司,演武場。
「李總捕。」倪天賜看著照寒刀身上的血氣,輕聲開口。
「紀雲啊,怎麼了?」贏川從酆都送葬刀的吸引中回過神,看向倪天賜。
酆都送葬刀給贏川的感覺就是,需要強者祭刀,而且越強,效果越好。
跟他不能說是天生一對,也能算是同流合污了。
「麻煩你帶我回家。」倪天賜開口。
「沒問題。」贏川聞言把刀歸鞘,應下。
贏川是真的好奇,倪天賜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陳昇找遍了沿海大大小小的村子,什麼都沒發現。
贏川看倪天賜一副愣頭愣腦的樣子,也不敢把人就丟著不管了。
不過看他這樣子,確實是沒人威脅他。
「會騎馬嗎?」贏川一邊走著,一邊招呼道。
倪天賜有些可疑的點了點頭。
實際上,他並不會,有什麼事情化為白煙,確定地點就好了。
但不能露出破綻。
「你帶路吧。」贏川把白馬的韁繩遞到倪天賜面前,而後走向自己的馬匹,翻身上馬。
倪天賜也有模有樣的翻身上馬,而後一扯韁繩。
他好歹是個修士,很快就熟練了,或者說他身上的氣息,讓身下的白馬感覺很舒心。
所以不需要倪天賜操心,馬匹自己跑了起來。
.......
從晌午跑到了落日,終於到了一座大山面前。
「你住山上?」贏川有些新奇的看著倪天賜。
倪天賜點了點頭,翻身下馬。
贏川把韁繩綁好,跟上了倪天賜的背影。
倪天賜就在前面走著,贏川也就當踏青了,在後面跟著,聞著青草與泥土帶來的草木香,心境都放鬆下來。
......
「到了。」倪天賜的話語打斷了贏川的冥想。
贏川睜開眼,看到的就是一座樸素的小村莊,上面寫著白雲村三個字。
夜幕掛上高空,昏黃的燈光與炊煙,映襯的小村莊溫馨又靜謐。
「回來了?」坐在門口的老大爺,笑呵呵的開口。
「走了。」贏川看著慈眉善目的老大爺,又看了看紀雲,擺了擺手。
原來這小子住山上,難怪陳昇找不到。
「年輕人,留下來吃一頓晚飯嘛。」老大爺喊住贏川。
「不必了,舉手之勞。」贏川說著。
「吃一頓吧,這些天麻煩你了。」倪天賜也是真心實意的開口道。
「行。」贏川見二人這麼執著,應下。
而後,贏川就跟著倪天賜走進了村子。
「年輕人,你說...人活一輩子,是為了逍遙...還是責任?」老大爺突然有些感慨的問道。
「稚子逍遙,責任會讓稚子成長。」贏川停頓了一下,緩緩開口。
「說得也是。」老大爺笑著開口。
無情劍宗第十六代掌門,蒼生劍。
「修士不為了逍遙,為什麼?」剛拜入無情劍宗的蒼生劍,疑惑開口。
「這逍遙啊...就讓他們替我看看吧。」多年以後,他只是坐在無情劍宗的山門前,看著遠處,笑眯眯的說著。
這就是倪天賜的想法,來一場仙緣。
整個無情劍宗,都是一場幻夢泡影。
順便...讓他聽聽贏川的想法吧。
「你家在哪?」贏川看著前面的背影,問著。
他總感覺倪天賜好像靈動了不少。
「在那。」倪天賜指了指邊上的一座樸素木屋,而後抬步走上前。
贏川跟上腳步,二人很快就來到了木屋前。
「條件不錯。」贏川看著面前的木籬笆,誇獎了一句。
「嗯...」
「小雲回來了?」
就在倪天賜應著的時候,和藹的聲音響起。
.......
「哎呀,真是謝謝你啊。」村長和藹的握著贏川的手,開口道謝。
「舉手之勞。」贏川有些無奈的應著。
但村長說什麼都得謝謝贏川,而後拉著贏川走到了村子中心。
好像今日本來就是什麼節日,大家都圍坐在篝火前。
贏川也是看著後面有些宏偉的建築,有些詫異。
「今天是求上天賜福的好日子。」村長看著有些好奇的贏川,笑著解釋道。
「求上天,給大家一個順遂的明年。」村長拉著贏川坐下,面前的大鍋裡面是豐盛的菜餚。
「真的是剛剛好,來,一起吃。」村長說著,給倪天賜還有贏川盛著菜餚。
贏川看著手裡的碗,內心警惕起來。
不管是真好客還是假好客,在外面面對過分熱情的人,保持警惕。
「年輕人,有沒有興趣參加等會的祭祀?」又一位有些儒雅的中年人,看著贏川,溫和開口。
「祭祀?」贏川內心更警惕了,這東西怎麼看都很不妙啊。
「對,求個好意頭。」倪天賜這時候開口了。
「就是拜拜神仙,然後放放煙花,就這樣。」倪天賜小口小口吃著碗裡的食物,解釋著。
「這樣。」贏川聞言點了點頭。
他知道,秦嶺從古至今都有這些習俗,是正常的。
不是把他當祭品祭邪神。
「年輕人,你是幹什麼的?」又有一位看著有些胖胖的大叔開口發問。
「我在鎮妖司當差。」贏川吹著碗裡的熱氣,輕聲開口。
「鎮妖司啊,官府?」另一位老者詫異開口。
贏川點了點頭。
「你在官府幹什麼?」
「捉拿不守規矩的人。」
「規矩?什麼規矩。」
「生存的規矩。」
「生存的規矩?」
「讓人安居樂業。」
「這樣。」
「你能堅持下去嗎?」
「在其位謀其責。」
「什麼意思?」
「儘量。」
......
「好了,時辰到了,拜完就該回去睡覺了。」村長笑眯眯的站起身,拍了拍手。
贏川聞言也站起身,他打算走了。
「走吧。」倪天賜似乎知道贏川在想什麼,拉住贏川的手腕,輕聲開口。
「我就不...」贏川就要婉拒。
「走吧,拜拜也好。」村長笑呵呵的打開大門,裡面是威嚴的神仙像。
一副堂皇正大的模樣,讓人看了感覺安全無比。
贏川也是挑了挑眉。
而後,贏川就被倪天賜拉進了屋子。
「這個不應該是老人先開始嗎?」贏川走進屋子,說著。
「都一樣,孩子先來也一樣。」村長在後面笑呵呵的接著話茬。
贏川進屋之後,掃視了一番,突然,一件東西進入了贏川的視野。
淡金色的面具與贏川正式碰面的一刻,贏川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得到它。
天庚也是輕輕顫動起來,它從沒見過殺性如此之重的人,跟自己是如此的適配。
倪天賜都詫異了一下,但很快就釋然了,畢竟是師父親自挑選的,二者之間有共鳴再正常不過了。
「怎麼,喜歡?」村長走上前,拿下最頂上的天庚,耐心的擦了擦,而後遞給贏川。
「受之有愧。」回過神的贏川,搖了搖頭。
他又沒幫白雲村什麼,做人不能貪得無厭。
「你就拿著吧,緣分來了就是來了,而且謝謝你這麼多天一直照顧小雲。」村長把面具放在贏川的手上笑道。
贏川則是看著手裡散發著微光的天庚,指尖輕輕划過天庚的眉心。
天庚眉心的白色星光變成了微紅的紅光,而後變成了淡淡的金光。
「這面具是我們祖上傳下來的,據說可以召喚神仙對敵,希望能幫到你。」村長笑呵呵的解釋著面具的來歷。
「儺面具嗎?」贏川想著言歸所說的神緣,摸了摸天庚,他感覺不太像。
天庚不像召喚死去的大能,更像是...
「好了,拜拜神仙吧。」村長打斷了贏川的思緒,點燃香支,香火氣飄起。
三根給了倪天賜,三根遞到了贏川面前。
贏川跟倪天賜站在神仙像前,恭敬的彎腰,往復三次。
贏川睜開眼,把香插在香爐上。
「好了,去玩吧。」村長笑著開口。
贏川跟倪天賜就被推了出去,而後剩下的人才慢慢進入屋子。
「漂亮吧。」
倪天賜的聲音打斷了贏川的思緒。
贏川聞言抬起頭,從白雲山往下望去,可以看到遠處的點點燈光,那是其他村落。
在遠處是靜謐的夜海,在月光照耀下顯得神秘祥和。
「我們是朋友了吧?」晚風吹動倪天賜的白色長髮,倪天賜帶著笑意開口。
「嗯。」贏川看著遠處的景色,轉頭看著靠在樹旁的倪天賜,應了聲。
「你心中沒有天下蒼生,但做出的事情,卻很有大愛。」倪天賜抬頭看著星空,輕笑著開口。
越是頂層的人,對底層越是漠視。
直到南北朝,才給了所有強者一個大耳光。
而這一代的皇帝,心中裝著天下百姓,知道天下疾苦,所以無情劍宗才願意被拉去當國教,震懾其他勢力。
「但求問心無愧。」贏川也抬起頭,看著夜空淡淡開口。
他只是覺得把一些普通人牽扯進來,其實是一種無能的表現。
「好一個問心無愧,你是我的第一個朋友。」倪天賜說罷,白雲村慢慢變成霧氣,開始緩緩消散。
「自我介紹一下,無情劍宗,倪天賜。」倪天賜語氣溫和,眼神溫潤。
贏川聞言,瞳孔一縮,轉頭看去,白色長髮的倪天賜慢慢化為霧氣消散。
「謝謝你這些天的關照,天下大比見。」倪天賜也看著贏川,記住自己的朋友。
他有預感,在往後,他跟贏川見面的機會,還有很多。
「天庚是天兵,你的實力還無法徹底驅動它,滴血認主之後,記得溫養。」倪天賜開口又是一枚重磅炸彈。
「對了,聚義樓兩位煉虛,你的實力還差得多,加油。」倪天賜說罷,白雲村跟倪天賜,都化為一道霧氣,徹底消散。
贏川看著乾淨的山頂,又看了看腰間的天庚,最後還是看向乾淨的山頂。
他終於理解為什麼倪天賜的外號...會是無邊無際了。
完全憑藉靈力,維持了一座村莊這麼久,而且沒有絲毫破綻,他的靈力只能用驚駭來形容。
「人榜第一。」贏川摸了摸腰間的天庚,眼神閃過一絲驚艷。
「天下大比見。」贏川抬頭看著星空,低語。
現在的他就是不如倪天賜,不是什麼不屈之心就能追上他了。
需要的是刻苦修煉。
「十萬大山。」贏川想著十萬大山裡的妖獸,想著還有兩年多的天下大比,眼中戰意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