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一提大宋第一女首富,在座的眾人都是眼前一亮。
高軟軟的名號,在座的誰不知道啊?
從大理皇后變成大宋的誥命,又變成宮裡的女官,再變成大宋的女首富。
不對,把男的算上,這位還是首富。
而且,已經有明確的消息,這位馬上又要變成貴妃了。
這一生過的,她們看過的畫本兒里,都沒有人能過的這麼精彩。
這樣的一個人,真是讓人羨慕嫉妒......恨啊!
但恨完了之後,她們臉上更多的是迷茫。
這位的一生雖然精彩,但跟士大夫有啥關係?
李清照的話說完了之後,就一直在注意著周圍人的表情。
只是稍一打量,她就猜到了她們心裡在想什麼。
於是,沒等她們發問,她就繼續說道:
「你們仔細分析一下這位的一生,她自從到了大宋之後,除了官家的賜田之外,可有再購置過一壟土地啊?」
她這麼一問,眾人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
高軟軟到底有多少產業,在座的沒一個清楚。
但是,她從來沒在大宋買過一分土地,這卻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一看到她們搖頭,李清照臉上的笑容又明媚了幾分。
「現在你們發現了吧?
那位可是從來沒買過一分的土地,但是,人家依然在短短時間裡面躍遷到了整個大宋最頂級的階層。
你們覺得,她靠的是什麼?」
她的話剛一問出來,就有人馬上回道:
「那當然是靠著官家的寵愛啊。」
這話一出,頓時無數人附和。
「對啊對啊,那高軟軟也是個女子而已,能成為大宋的首富,全是靠著官家的寵愛。
如果官家也......」
說到這裡,聲音頓時戛然而止。
如果官家也這麼寵我?
這話說出去,官家寵不寵不知道,回家挨一頓倒是很有可能。
見眾人突然不敢說了,李清照冷笑一聲,看向了她們。
「你們以為,那位能取得今天這麼大的成就,僅僅是因為官家的寵愛?」
「啊?
難道不是嗎?」
聽到她們這麼問,李清照突然嘆了口氣。
「哎,你們要是這麼想的話,還是老老實實在家裡相夫教子吧。」
一聽她這麼說,頓時有人不服氣了。
「姐姐您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吧?
我們只適合相夫教子?
姐姐你的閨中詩詞可是咱們大宋一絕啊。」
這話說的可就相當不客氣了,等於是直接質問李清照。
要論戀愛腦,誰能比的過您啊。
你也配來說我們?
聽到這句話,李清照並沒有生氣,而是提起手邊的酒壺,仰起頭又飲了一口。
一口飲下之後,她用袖了擦了一下流到腮邊的殘酒,吐出一口灑氣之後,才看著眾人說道:
「你們說的沒錯,曾經的我確實只想著相夫教子,享盡閨中之樂。
但是,國破家亡的際遇,讓我不得不把目光從閨房移到這天下。
這些年來,我看到了太多的顛沛流離、妻離子散,看到了太多亂世之下的蠅營狗苟。
但是,我同樣看到了絕望之下孕育而出的希望。」
「希望?」
「對!
一個徹底解決大宋之患的希望。」
「你說什麼?
徹底解決大宋之患的希望?」
「對!
這些年的事實,相必你們也看得很清楚了。
沒有大宋的將士們,我們根本不可能迎來今天這種好日子。
但那些將士們不欠我們的,人家憑什麼要無緣無故的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去為了我們的好日子而殺敵?
所以,這些將士們必須要賞。
而且,最好的獎賞,就是土地。
孟子有言,有恆產者有恆心。
只有這些將士們有了自己的土地,他們才能心無二志的在前方殺敵。
而我們,也才能躲在他們的身後,享受他們帶來的太平日子。
如果你們不信的話,可以設想一下。
如果我們的將士們只是為了軍餉而上陣殺敵的話,一旦哪一天朝廷付不起足夠的軍餉了,會怎麼樣?
恐怕到了那個時候,不用敵人到來,我們就會成為那些餓兵的刀下亡魂。」
李清照這麼一說,眾人還真照著她說的方向開始想。
今天能來參加這個聚會的人,除了有一定的身份和家世之外,更重要的是,她們都讀過書。
讀過書的人,多少都會明白一些事理。
因此,當李清照把這個設想擺在她們面前之時,她們僅是稍微一想,就感覺到了手背發涼。
因為,這樣的事情,其實有過太多的例子了。
前些年,到處流竄的叛軍以及土匪,可沒比金兵少禍害百姓們。
一下子,她們便覺得李清照說的話有道理。
但有道理歸有道理,每個人的立志是不同的。
尤其是那些貴婦們,她們很清楚自己的家庭或者說家族在大宋處於一個什麼樣的生態位。
如果真的把大量的地分給了士卒,那他們能得到的,豈不是就少了?
你想吃肉沒問題,但不能從我的碗裡拿啊。
如果為了保證士卒的利益,而損害我們的利益。
呵呵,休想!
想到這裡,便有一個看起來四十來歲的婦人站出來說道:
「姐姐,你說的話確實有理。
但是,我們大宋能有今天的書面,也不完全是那些將士們的功勞。
朝廷上上下下的每一個人,包括各世家大族都是有錢出錢有力出力。
總不能論功行賞的時候,只賞士卒,卻不賞旁人吧?」
「你怎麼知道官家不會賞賜其他人?」
「可是,土地一共那麼多。
如果都賞賜給了士卒,別人哪兒還有東西可賞啊?
總不能給士卒們賞可以傳家的土地,卻給別人只賞一些銅板布帛吧?
這不公平!」
聽到這句話,李清照一下子笑了。
「銅板布帛確實不能傳家。
但是,如果這些銅板布帛變成了工坊呢?」
「你說什麼?
工坊?」
「對!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時代變了。
或者說,士大夫的命根子變了。
以前,士大夫的命根子是土地。
但是,以後的士大夫們的命根子,將會變成工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