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的天際剛剛泛起魚肚白,寂靜的街道還未從沉睡中完全甦醒,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錦衣衛快馬加鞭,穿梭在大街小巷,將一則消息迅速傳遞到每一位官員的府邸。
明日,陛下將在太極殿召開朝會,此次朝會不僅要處理常規政務,還將著重梳理近期發生的一系列重大事件。
消息傳開,所有官員感嘆了起來。
陛下終於出現了。
尤其是在提及「天下為公」這一理念後,官員們更是陷入了熱議之中。
這一理念實在是不好說,也說不好。
「天下為公」,這看似簡單的四個字,卻讓百官們忐忑不安。
他們迫切地想要弄清楚,陛下提出這一理念,究竟是一種更為高明的統治策略,隻是換了一種說辭來鞏固皇權。
還是陛下真的決心改變延續千年的統治格局,要將天下的利益置於首位,踐行真正的「天下為公」。
若是前者,官員們心中雖有些無奈,但也能勉強接受。
畢竟,在他們看來,官場的本質或許不會發生太大改變,他們依舊能夠在既定的規則下,維持自己的地位與利益。
但若陛下真的是要推行後者,那對於這些習慣了傳統官場生態的官員們來說,無疑是一場巨大的風暴。
一旦「天下為公」的理念真正落地實施,自己手中的權力、財富以及各種特權,都將面臨前所未有的挑戰。
那些鹹陽的年輕的官員們同樣被這一消息攪得心神不寧。
他們才踏入仕途沒幾年,懷揣著對未來的無限憧憬,渴望在官場中嶄露頭角,實現自己的抱負。
可「天下為公」嘴上說說還行,真的出來了,讓他們對自己的仕途前景充滿了擔憂。
他們私下裡聚在一起,憂心忡忡地討論著這一理念對自己的影響。
有人擔心,隨著「天下為公」的推行,官場的晉升規則將會發生改變,自己多年來積累的人脈和資源可能會變得一文不值。
有人則害怕,新的政策會大幅削減官員的福利待遇,使自己的生活水平一落千丈。
第二日,天色尚早,長安的街道上便已出現了許多身著官服的身影。
他們朝著皇宮的方向走去,神色各異,有的眉頭緊鎖,滿臉憂慮。
有的眼神閃爍,似乎在盤算著什麼。
陳浮生與趙福生並肩走在其中,他們的步伐沉穩,與周圍官員們的焦慮完全不是一個風格。
陳浮生雙手背在身後,目光敏銳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當他看到那些官員們臉上的憂慮神情時,不禁輕輕笑了起來,對身旁的趙福生說道:「田老弟,你看看我們的這些同窗,他們到底在怕什麼呢?」
「不過就是一個官身罷了,如今改革方案還未出台,他們就已經嚇得六神無主。」
「要是到時候真的出台了對他們不利的政策,那還不得像被割肉一樣痛苦啊!」
趙福生是個老實人,平日裡隻醉心於農作物的研究,對官場的勾心鬥角和權力紛爭毫無興趣。
即便如今已經進入內閣,身居要職,但他依舊保持著那份質樸與純真,對很多官場之事後知後覺。
他聽到陳浮生的話後,微微皺了皺眉頭,有些擔心地說道:「嘴哥,算了吧,還是不要胡咧咧了。到時候要是被他們聽到,在背後說你閒話,那可就不好了。」
陳浮生的外號叫「嘴哥」,這源於他天生就擁有一條能言善辯的三寸不爛之舌。
在眾人眼中,他是一個辯論高手,無論面對何種複雜的話題,都能迅速理清思路,用犀利而又巧妙的言辭進行反駁或論證。
他堅信,隻要自己不斷地學習,積累足夠豐富的知識,就能夠憑藉一個「理」字走遍天下。
聽到趙福生的勸告,陳浮生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什麼好怕的,大家都是同窗。」
「他們要是真的在背地裡說閒話,那就隨他們去吧,無非就是同窗情誼到此為止罷了。」
「而且老田啊,你以為我們兩個人就沒被人嫉妒嗎?」
「咱們好歹也是小閣老,做出了一些成績,被人嫉妒是難免的事情。」
「這人活著啊,不要太過於計較,反正大家最後都難逃一死,不如過得開心些,隨性些就好。」
就在兩人交談之際,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傳來。
隻見一個傳令兵身著輕甲,身後背著一個醒目的信筒,正策馬揚鞭朝著皇宮飛馳而來。
傳令兵的臉上帶著焦急的神色。
陳浮生遠遠地看到這一幕,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又是多事的一年啊,有加急軍報送來了,看來前線不太平啊。」
此時,他的腦海中迅速閃過一個念頭:周邊的勢力都已經被大唐收拾完了,如今能和大唐掰掰手腕的,也就隻剩下一個阿拉伯帝國了。
可是,陛下還沒有下令進攻阿拉伯帝國,怎麼就有軍報出現了呢?難道是這阿拉伯帝國不怕死,竟敢主動來進犯大唐嗎?
陳浮生又想到,現在守著新疆的可不是那些經驗豐富的老將,而是年輕氣盛的薛仁貴。
年輕人大多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脾氣沖。
薛仁貴面對敵人的挑釁,肯定不會輕易退縮,必定會奮起反擊。
這一來一往,局勢恐怕會變得愈發複雜和棘手。
陳浮生與趙福生加快了腳步,走進了太極殿。此時,殿內已經聚集了眾多官員,他們三五成群地小聲議論著,臉上的憂慮之色愈發濃重。
不一會兒,李承乾緩緩步入太極殿,朝堂內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恭敬地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