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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崇明

2024-12-29 00:03:39 作者: 狂風徐徐
  第147章 崇明

  「徐唯學、毛海峰兩支船隊,擁海船數十艘,青壯兩千有餘,善使火器,聽聞又收容流民。」

  徐渭低聲道:「更何況崇明島此地——」

  陳銳微微頜首,崇明島其實是隸屬於蘇州的,距離長江出海口不遠,是個很理想的海貿地點,

  在某些方面比沈家門更好。

  畢竟沈家門位於海外,而不是所有的船隻都有膽子從甬江出海,直抵沈家門的。

  而崇明島不同,只要在西面設置碼頭,普通的民船都能運載貨物抵達崇明島。

  當然了,海船從長江入海口抵達崇明島,也有一定的難度,部分海船是做不到的,也就沙船比較合適。

  而且陳銳這位穿越者還知道,崇明島是一座沖積島嶼,每時每刻都在游移,對於海船來說停泊是有難度的。

  這可不是後世,這個時代修建一個碼頭,並不是輕鬆的事。

  除此之外,崇明島在軍事上也有重要的地位,南抵松江,北至通州,西望太倉,扼守長江口。

  徐唯學魔下青壯的戰力不低,附近的太倉衛、杭州後所幾乎不可能有所制衡,吳淞副總兵湯克寬能不能有效遏制,也很難說。

  陳銳聽得出徐渭的擔憂,原先徐唯學等人或為海商,或為海盜,但終究是求財。

  但如今天下大變,明廷南遷,徐唯學甚至背後的汪直,有什麼樣的心思就不太好確定了。

  陳銳甚至心中有著不太好的預感,如今這個時代與南宋不同,自己可以利用海路,俺答汗難道就不會想到這點嗎?

  而在東南沿海,最大的一股海商勢力就是汪直。

  靶會不會籠絡汪直--從目前來看沒有這個跡象,但將來的事,誰說得准呢?

  或許,鄭曉聞戰報而亡,就有這方面的因素—-他本就是東南沿海人氏,又因為出任漕運總督曾經督兵擊倭。

  前方隱隱可見碼頭,海鹽縣已近在眼前,眾人開始收拾東西,這次陳銳出舟山,只帶了一個排的警衛,此外老哈帶了十個斥候跟隨。

  一同來拜祭鄭曉的沈束、陶大順走出了船艙,站在陳銳的身邊。

  沈束輕聲道:「如今存糧能支撐多久?」

  徐渭和陳銳同時轉頭看了眼沈束,僅僅通過這句話,就能看出沈束對徐唯學、毛海峰的動向有了明確的判斷。

  雖然沒有翻臉,但有了崇明島,毛海峰不可能再去南洋幫舟山購糧了。

  「前兩次都是兩萬多石,這次只有萬餘。」徐渭低聲道:「如今舟山人口堪堪過萬,月費糧米四千石。」

  如今存糧五萬石,足夠現在的舟山撐到明年三月了。

  毛海峰雖然不肯再跑南洋,但也把渠道給了出來。

  不過目前舟山沒有能力去南洋購糧,水師船隻太少,而且都沒有配備戰兵。

  但以後這是一條路子—---南洋那邊的糧米實在是便宜,東南糧米一石八錢,再高也就一兩左右,而南洋那邊一石才五錢,買的多還能便宜些。

  沈束搖頭道:「但明年尚要募兵,尚要遷居民眾。」

  「定海衛田地能供應糧米,且秋糧上市,還能購置。」徐渭嘆了口氣,「如今已然有些入不敷出了,售鹽也有些麻煩。」


  陳銳眉頭一皺,的確如此,想開拓渠道,不可能不發生衝突,至少在松江,當年一同南下的吳良開了鹽店,結果店被砸了,鹽被搶了,人還被打傷。

  陶大順輕聲說:「聽聞是在華亭。」

  華亭是地名,但在明朝,重臣入閣之後,往往以地名相稱,所以陶大順指的是徐階。

  徐渭毫無顧忌的評價道:「徐家在華亭名聲頗劣。」

  沈束看了眼陳銳,吳良也是一路南逃的舊人,以自己這個學生的性子,只怕不會不管不顧。

  「拜祭之後,去看看。」陳銳自然不會不管。

  如今徐階在朝中正盛,陳銳不願意這時候動手,看看局勢,實在不行,乾脆讓吳良去舟山。

  吳良原為小吏,對錢糧計算非常精通,正是舟山所需的人才。

  海鹽縣鄭宅,靈棚已設,往來拜祭的人絡繹不絕,縣人也不覺得驚異。

  鄭曉資歷極老,嘉靖二年進士,名望也高,曾在大禮儀事件中受廷杖。

  當然最重要的是去年鄭曉一力堅持,與鎮遠侯率軍北上,大敗韃靶,疏通運河,使得大量被堵在運河上的官員、民眾得以南下。

  所以,今日前來拜祭的官員、士子數不勝數。

  「用均兄居然也來拜祭?」李春芳用譏諷的眼神盯著剛從靈堂中走出的中年人。

  「份屬同鄉,久仰澹泉,何以不來拜祭?」中年人神色不變。

  「哈哈!」李春芳笑了聲,「在下乃受裕王殿下所命前來拜祭,足下是受嚴黨託付而來拜祭的嗎?」

  中年人臉頰上的肉動了動,他是嘉靖二十年進士董份,湖州人氏,在朝中依附嚴嵩嚴世蕃,如今任翰林院侍講學士·這在翰林院僅次於翰林學士、翰林侍讀學士。

  李春芳因去歲揚州淪為水澤與嚴世蕃不共戴天,滿朝皆知,也都認可,董份倒是不動怒,只輕聲笑道:「子實消息不太靈通,在下三日前得陛下欽點,為景王府講官。」

  李春芳臉色變了變,一揮衣袖,冷哼了聲卻不再開口。

  鄭曉病故,朝中的幾股勢力都遣派人手前來拜祭,不僅僅是裕王、景王,徐階也讓弟弟徐陟前來,就連嘉靖帝都遣禮部郎中前來。

  全都是東南人,徐涉是松江人,李春芳是揚州人,董份是湖州人。

  嗯,也就嚴嵩沒這個臉,去年的淮東大敗,嚴世蕃在明面上是沒有罪責的,反而因為掘開洪澤湖大堤護衛祖陵而有功。

  所以,這個鍋最終是由平江伯陳圭與鄭曉平攤的。

  「子明兄。」李春芳親熱的拉著出了靈堂的徐涉,兩人都是嘉靖二十六年進士。

  「子實。」徐涉點點頭,示意身邊的青年,「這位乃顧侯之侄。」

  所謂的顧侯,自然指的是鎮遠侯顧寰。

  「將門虎子。」李春芳眼晴一亮,「去歲若是顧侯鎮江北,揚州當可免此劫難。「

  一旁的董份聽得刺耳,但也不聲,朝中很多人都有這個觀點,若非嘉靖帝臨陣換將,當不至於大敗。

  青年行了一禮,略略謙虛了幾句。

  李春芳似乎來了興致,滔滔不絕,句句都在拐著彎子罵嚴嵩嚴世蕃。

  青年有些無奈,他知道這位是裕王府講官,如今朝中局勢詭秘,顧家可不想摻和進去—-要知道如今顧寰執掌京營,節制太平府劉大章所部,是一等一的實權將領。

  李春芳卻也有些打算,要知道顧寰今年已經年過四旬,尚未有子嗣,這位青年顧承光很可能會是下一任鎮遠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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