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內。
「傳聞燕國民風彪悍,民間俠客盛行,竟然還敢行刺本太尉....」惡夫冷冷的看著城內殺戮,總算出了這口惡氣。
然而,當下尚有一難題亟待解決。
現今雖靈壽城已被攻陷,怎奈黑龍玄甲軍僅有三千之眾,欲將燕軍盡數剿滅實乃力有不逮,倘若任其撤退,勢必會在饒城集結。
如此一來,此戰之最大斬獲,也不過是破了一城而已,他又豈能稱心如意?
這時,二牛不知何時來到身旁,沉聲道:「太尉,末將依令於城外設伏,斬了那想要撤退的昌國君,卻攔不住四散而逃的燕軍....」
惡夫知道他不過只帶了百餘人,立刻寬慰道:「無妨,斬了那廝就好....」
他沉思片刻,忽然下令,「二牛,速速領兵封鎖四方城門,於城內縱火燒城!」
「得令!」二牛咧嘴一笑,沒有半點的猶豫。
迎親歸來時,惡夫苦,他更苦,將士們更更更苦。他們自打出道以來,都是這般折磨他人,從未被他人所折磨,這口氣豈能咽下?
隨著二牛的離開,原本散落在城內追殺燕軍的黑龍玄甲軍逐漸集結,有條不紊地分作四路,朝著四方城門進發。
另有三百人點燃火把,在城內策馬疾馳,縱火焚燒,所過之處,火勢熊熊如同地獄的使者,迅速在夜色中蔓延開來。
兇猛的火勢將黑夜照亮,滾滾濃煙騰空而起,火苗吞噬著屋檐,迅速蔓延至整座城市,火舌如同張牙舞爪的怪獸,將一切都收入腹中。
木屋燃燒發出令人心驚的爆裂聲,炙熱的空氣讓人幾乎窒息,火光映照著街道上的每一寸土地。
惡夫一臉冷峻,默默地凝視著眼前煉獄般的景象,心中涌動著一種近乎病態的滿足,轉身駕馬朝城外慢慢走去。
「啊!救命!」街頭的百姓在火海中四散奔逃,悽厲慌亂的呼喊聲不絕於耳。
「快,快跑!」有些燕軍士兵在極度恐慌中試圖逃出城門,卻發現四周的出口已經被封鎖,所有的逃生路線都已被秦軍堵死。
身後,火光如巨獸的咆哮,吞噬著他們最後的希望,熱浪席捲而來,幾乎讓他們無法呼吸。
「死!死!死!」
後有滔天大火,前有猛虎攔路,相較於無情大火,眼前的秦軍似乎變得並不是不可戰勝,窮途末路的燕軍嘶吼著朝城門處,黑龍玄甲軍殺去,試圖謀得生路。
然而,狹小擁堵城門洞至多只能容十人並行,越是慌亂就愈加擁堵,甚至連舞動刀兵的空間都沒有。
黑龍玄甲軍列陣死死擋在城門口,刀光劍舞間,鮮血四濺,不多時城門處屍體便堆積如山。
惡夫站在高處,注視著如煉獄般的景象,眼中沒有一絲憐憫。
火焰愈發肆虐,濃煙遮蔽了月光,整個城市被烈焰吞噬,鋪天蓋地的熱浪席捲而來,烤的人麵皮生疼。
存在幾百年的靈壽城,還有那些曾經棲息生活在這座城市中的人們,如今卻都被火海吞噬成了飛灰。
惡夫的眼中閃過一抹冷意,「老子要讓這靈壽城再無半個活口,以此平息本太尉的怨氣!」
一左一右站在惡夫身後的二牛和春寧,互視一眼齊齊笑道:「自當如此,待大火熄滅,我二人當領兵入內搜查,絕不放過任何活口。」
「好,不要放過一個!」惡夫的命令一字一句地從口中吐出,聲音中帶著無盡的狠戾。
靈壽城的火海持續了兩天,燃燒的烈焰吞噬了這座城市的靈魂,曾經繁華的街道,如今只剩下炙熱的灰燼和焦土。
惡夫下令入城搜查,自己則登高來到煙燻火燎留下斑駁痕跡的城牆上,目光穿越厚重的煙霧,冷冷地凝視著曾經的繁華之地。
縱使如此慘狀,他的臉上也沒有一絲悔意,只有無盡的冷酷與滿足。火焰的蔓延、屍體的堆積,都未能撼動他那顆鐵石心腸。
二牛與春寧正帶領著黑龍玄甲軍的士兵,逐一清查城內的每個角落。
無論是燒得只剩骨架的房屋,還是已經塌陷的牆壁,他們都未曾放過任何一處可以藏匿的地方。翻動每一堆瓦礫,翻遍每一個坑窪,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不留一個活口。
「搜仔細點,不可留下任何活口!」二牛低沉地命令著。
而後他帶領著一隊士兵進入了靈壽城最深處的居民區,這些地方是黑龍玄甲軍的重點檢查對象,因為往往在這些密集的區域中地形複雜,可獲得一線生機。
士卒們順著已經坍塌的房屋走過,那些還未完全被火焰吞噬的牆體上,隱約可見人們求生的痕跡。空氣中瀰漫著焦糊味和腐爛的氣息,每一步都讓人感到沉重和壓抑。
在一處被大火毀掉的老舊街區,二牛突然停下了腳步,而後跺了跺腳,臉上露出一絲狠辣笑容,低聲道:「看來還真有命大不死之人,厲害,著實厲害!」
將士們聞言立刻上前,將地面上那橫七豎八的木炭和石塊挪開,露出了一條通往地下的狹窄小道,一股潮濕腐敗的空氣撲面而來,熏得人直皺眉頭。
「你們幾個,進去看看!」二牛冷笑一聲,衝著身邊幾人勾了勾手指。
燕齊等地,有些富裕的百姓家會修有地窖,用來儲藏一些雜物或是過冬的吃食,而在火海之中也成了保命之地。
幾名士卒點了點頭,而後抽刀直接鑽入地窖,其內驚慌失措的求饒聲剛剛響起,躲藏在裡面的倖存之人便被一一斬殺。
在另外一條街道上,春寧的隊伍也同樣在進行著清理,「殺光。」春寧冷冷下令,刀光閃爍間,數條倖存者的性命已被迅速帶走。
搜查持續了一整天的時間,城內的每個隱蔽角落都留下了黑龍玄甲軍的腳印,確保沒有任何一處遺漏。
從黑夜到黎明,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向大地,靈壽城的每一寸土地都充滿了死寂,在無任何活口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