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悟空舉鼎,歸山(4k,求月票)
卻說地府森羅殿,十王戰蔬兢,急令判官查清劉母來路,依真人言照搬姜緣與惠岸教十王迎至殿中正中間南面坐下,獻香茶時果,獻畢,遂作陪在旁。
惠岸行者合掌拜道:「真人果真法玄,那來的神通廣大,我不敵,卻遭不得真人一合之數。」
姜緣回禮道:「惠岸行者,這廝武藝奇高,乃是個成道的,本事高超,自是難降,我仗三分神通罷。」
惠岸行者復望十王,說道:「這廝雖鬧地府,使地府門戶緊閉,卻是事出有因,我有聞這廝言說,乃教地府勾錯。」
十王慌了道:「卻不認得,卻不認得。敢是勾死人錯走。」
姜緣笑道:「你這般錯走,那般錯走,怎地地府不識地利?」
十王道:「再不敢,再不敢,望乞真人怒罪!」
姜緣道:「若教我再聞地府勾死人有錯,我定尋你十人,知我神通利害。」
十王戰兢兢應下。
不消多時,判官取生死簿來,將帳目呈上。
姜緣細細一看,裸蟲屬簿上有記『南瞻部洲劉張氏,九萬四十三號,壽七十三歲』,他問道:「今劉母壽幾何?」
判官道:「查清來路,劉母壽四十有五,陽壽未盡,果是勾死人的錯走,將劉母作拉奧勾來,
作個替死鬼矣。」
十王道:「豈有此理!那勾死人何在?」
判官道:「教那惡神打殺了帳。」
姜緣道:「且將劉母返本還陽,莫生事端。『
十王遂令判官將劉母帶來,少頃間,判官帶劉母來,講明原因,賠個不是,請其原諒。
劉母聞說事由,拜禮與姜緣,道:「愚婦多感上仙相助,深恩不敢忘,但請上仙留名,教愚婦知恩主。」
姜緣下座將之扶起,道:「蓋因我知你子乃行孝君子,我與之一見,其有死心,恐你受欺,教來護你,故我助其一二。今見老夫人,知識有母方有子,母尚知禮,子必有孝,此謂之『言傳身教』。」
劉母兩淚悲啼道:「多感上仙,多感上仙!但請上仙留名。」
姜緣搖頭道:「無需記我名,若感我恩,日間多善就是。」
劉母應答。
姜緣喚判官帶劉母返本還陽,他將此事了,得十王應承,使地府再無諸般亂象,方是騎白鹿離去,十王相送出地府。
待出地府,再入人世,姜緣與惠岸行者分別。
惠岸行者合掌道:「我本教護真人歸山方是,怎奈身中有傷,持棍無用,恐護不得法。」
姜緣騎著白鹿,笑道:「行者護我行持多時,我已經感恩,怎有厚顏讓行者送我歸山。行者歸落伽山就是,且替我謝觀世音菩薩。」
惠岸行者點頭道:「當是如此。真人若有閒時,可來落伽山,我定相迎,與真人論法一二。
姜緣欣然應允。
惠岸行者不再言說,駕起雲霞,往落伽山返。
姜緣使白鹿行至一高山處,駐足崖前觀看,但見這山頂接青霄,萬疊白雲骨都都。山前彎彎曲曲藏龍洞,千丈萬丈挾魂崖。山後有涓涓寒澗,悠悠冷氣逼人寒。真是處惡山險地。
真人行至此處,下了白鹿,他將袖袍一張,手掌一撮,將猴兒拿了出來,猴兒似個草人,任其把玩。
悟空出了袖裡乾坤,把金箍棒一收,趕前用手著姜緣,說道:「大師兄,莫怪,莫怪!是我冒犯哩。」
姜緣笑道:「你這猴兒,冒犯不提。你怎個見我就走?」
悟空道:「大師兄,我方見你心驚,正是不知所措,不得相認,恐有難至,非是有意,大師兄諒我罷。」
姜緣道:「怎個不得相認,你且說我聽。」
悟空禮道:「大師兄且聽我講,我本山中會講時,府中師兄多敬我,蓋我神通妙法玄,師兄言說見真法,我自領命使手段,不料師長此間出,一心將我逐師門,只道遣回家中去,千求萬求饒不得,本教師兄親言說,怎想師兄未歸山,暗嘆離山歸家去,師長離前重言說,量我出山生不良,不教我將師門報,若使我將來路說,師長定取我性命,是故未敢與相認。大師兄,諒我罷。」
姜緣聞說,心中瞭然,他說道:「怎個賣弄手段使師父逐你。」
悟空道:「府中眾師兄,要見七十二般變化,故我使了個法,換作老柏樹。」
姜緣道:「你這猴頭,你無端賣弄作甚,你那般賣弄,豈非教人動心,若其動心,必生其計來害你,我尚且不敢賣弄,你道淺薄,怎敢造次。「
悟空不敢多言,只用手著大師兄,
姜緣道:「既歸家去,你不好生隱山修行,怎個在地府里現身?」
悟空聽言有惱,說道:「大師兄,此怨不得我哩,我在山中會客,方是睡下,那勾死人的將我勾至地府,我怎能不打鬧地府,我仙道有成,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那勾死人怎個尋我,該打,該打!」
姜緣道:「此間事果不怨你。我此方入地府,亦作此事來,此後再無勾死人來勾你,你安心隱修就是,若再有這等你,你歸山尋我,我為你討個說法。」
悟空道:「多謝師兄。」
姜緣道:「如此,你且去,若來日見我,只道你有理,便無需躲我。若教你無理,見了我,定拿你。」
悟空道:「大師兄,我明矣。」
說罷,正是要走,忽是停下,道:「大師兄,我近來得一神兵,卻與大師兄寶貝,乃是個同宗哩。」
姜緣問道:「那個寶貝?」
悟空道:「是那豫鼎。」
姜緣持腰間豫鼎,說道:「同宗怎說?」
悟空耳朵中出寶貝,幌一幌,如意金箍棒現形來,猴兒丟開解數,打轉山中,唬得那狼蟲顛竄,虎豹奔逃,果是個大神通的。
他持定金箍棒,說道:「大師兄,我這寶貝,名喚『如意金箍棒」,乃是賢鄰所贈,有說乃是大禹治水時的定子,量江河深淺所用。我聽賢鄰有說,大師兄這豫鼎乃是大禹所鑄,此作同宗也。」
姜緣指定猴兒,笑罵道:「你這猴頭,同宗這般算?怎地,你還使這金箍棒,與我這豫鼎相較不成。」
猴兒道:「師兄,正想相較一番哩。」
姜緣道:「果真?」
猴兒道:「果真。」
姜緣笑道:「你想怎地較量?」
悟空道:「師兄,我使棒,你使鼎,試弄一番就是。」
姜緣道:「你這猴兒,你那是個刀兵,我這鼎兒,護身寶貝罷,怎個與你相爭?罷,罷,罷,
我與你爭個高低作甚,你且去,莫擾我。」
悟空道:「既這般,比重如何?」
姜緣細細一看金箍棒,問道:「你這棒多重?」
悟空有心賣弄,說道:「大師兄,我這如意金箍棒,重達一萬三千五百斤哩。」
姜緣將腰間豫鼎取出,將之一翻,豫鼎現本相來,作個大鼎,高一丈八尺,上書諸般紋路,神光隱現,承德厚重。
他說道:「悟空,且將此鼎舉起,作你勝也。」
悟空道:「師兄將道放開,我來舉起。」
姜緣聞說,讓開大路。悟空遂行至鼎前,摸了一把,果是厚重的寶貝,他腰間發力,要將豫鼎舉起,怎料豫鼎神光現,任是猴王怎發力,豫鼎紋絲不動。
此豫鼎乃大禹為鎮南瞻部洲而鑄,以神金煉成,氣通部洲,又得太上老君點化,養就靈氣。後隨真人修行,得靈氣溫養,真人成道,自得好處,神通其中,萬法不侵,今時不同往日。
猴兒神通大,此番怎舉得豫鼎。
猴兒鬆手,道:「好鼎,好鼎!我這金箍棒,勝不得你。」
姜緣將手一招,豫鼎作小鼎,系他腰間,說道:「猴兒,且好生去山中隱修,早日得道,莫教這般急躁。」
悟空應承,遂不再多言,三拜師兄,將身一抖,跳將起來,一個筋斗十萬八千里,不知去何處。
姜緣望猴兒遠去,行至白鹿旁。此鹿有靈,伏低身子,使真人騎上,待坐穩時,白鹿行下山去。
姜緣輕撫鹿首,知得白鹿有些能耐,笑道:「此番參法會一行,我參個一二寂滅真法罷。教你得了好事,歸山須好生修行。」
白鹿啼叫,漸行山下。
卻說,猴王一個跟斗十萬八千里,魂靈回了花果山,入得仙體,猛地醒來,伸腰蹬腿。
四老猴叫道:「大王,吃了多少酒,怎睡一日餘方醒。」
猴王道:「你等卻不知,這一睡,事多哩。」
四老猴問道:「大王就在此睡,有何般事?」
猴王道:「你等不知,我那魂靈,教陰曹兩個勾死人的勾去,是我顯神通,打了那勾死人,又將那地府鬧遍,打得地府上下閉門閉戶,本教打入森羅殿,未想那森羅殿裡,坐著我大師兄哩。我斷不敵我大師兄,轉身就逃,被那大師兄一袖子籠走,幸是將我放了來。」
四老猴驚道:「大王神通高,怎有人降得大王。」
猴王道:「我那大師兄,神通廣大,本事高強,非我能比哩,他道深,我道淺。」
四老猴道:「大王道比天高,若教此人勝大王,豈非比天高尚高?」
猴王未答,正是要聚眾行樂,忽有猴孫來報:「大王,近日多有猴兵死矣。」
猴王聽言大怒,問道:「何人傷我猴子猴孫?」
猴孫道:「非有人傷,乃教猴兵年老血衰。」
四老猴道:「大王,此乃壽數盡矣。我等居仙山福地,有大王庇佑,不伏麒麟轄,不伏鳳凰管,不受妖魔欺,卻遭那閻王老子暗管,大王成道,長生不老,我等卻難矣,早晚身死,人間有言孤家寡人』,那時大王大差不差也。」
猴王聞說,抓耳撓腮,坐立不安,十分發怒,正待尋機解了閻王老子暗管,此間暫且不提。
光陰迅速,不覺半載餘。
姜緣騎白鹿終歸靈台方寸山,他行至斜月三星洞前,將白鹿放歸山間,叮囑好生修行,他方入三星仙洞。
入三星仙洞不久,行至老柏樹旁,但見眾弟子此間會講,正說火熱處,講的是旁門怎鬥法。
姜緣行至,真見是以起身上前拜禮:「大師兄。『
大眾相迎:「大師兄。」
姜緣道:「不必多禮,你等會講,我方歸山,當拜師父。」
大眾道:「大師兄且去。」
姜緣朝真見張望,細細一看,見其身意有增,正果在前。此師弟果真『見』破,路在前方,不急不躁,緩步而行。
真見道:「大師兄,晚些師弟定去拜訪。」
姜緣笑著點頭,朝瑤台走去,少頃間他至瑤台,祖師不在此處,是以他行小道往靜室去,待行至靜室。室門大開,祖師披衣盤坐蒲團,靜候多時。
姜緣行至室門前,拜行大禮,道:「師父,弟子歸家矣。」
祖師道:「童兒進來就是,這般大禮作甚。」
姜緣聞聲方入室中,得祖師意,落座蒲團,待坐穩時,祖師問道:「此出山去,有所得否?」
姜緣道:「師父,所得甚多,弟子去了地府,亦見了悟空。」
祖師道:「怎說?」
姜緣道:「弟子本教去南海,怎料鹿兒行錯,進了烏里國,方見有君子悲啼,一問知是地府勾錯其母,是故弟子先參法會,後行地府,了解因果,助人還陽。復見悟空師弟教地府勾去,打鬧地府,便將悟空師弟帶走,才是歸府。」
祖師道:「法會可有所得?」
姜緣答道:「師父,弟子聽聞觀世音菩薩講述寂滅真法,自有所得。」
祖師道:「你且說與我聽。」
姜緣復將寂滅真法說與祖師聽。
祖師聞說,讚嘆不已,說道:「童兒雖知之不全,但寂滅法卻得精義,果是聰慧,你覺寂滅法如何?」
姜緣道:「如師父言說,有朝一日,此法寂滅。」
祖師笑道:「童兒,你怎思得此理?」
姜緣答道:「蓋因此法難明,我聞佛眾多有不明,曲解其意,是以愚昧世人,寂滅生身。其法精義,只得智者所得,故此法必不長久,他日定有新法取而代之,故法寂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