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閒聊之後。
塗山容容離開了大殿。
徑直一人,來到了宋長生的住所。
藏書閣。
二層樓。
此時,現場的氣氛顯得尤為古怪。
塗山容容自從來到這裡之後,就一言不發。
只是一直注視著宋長生,用著一種極其古怪的目光。
猶如死亡的凝視一樣。
讓宋長生渾身都不自在,身上像是多出了無數隻螞蟻。
終於。
他忍不住率先打破了沉默:「師父,你這是打算幹嘛啊,瞧這架勢,我也沒犯錯啊,怎麼像是突然來興師問罪了一樣。」
「呵呵!」
她這可就不是來興師問罪來了。
好傢夥!
自己這個徒弟竟然在自己眼皮底子下,練成了一身如此厲害的劍術。
她這個當師父的,竟然一無所知?
這如何不讓她感到鬱悶!
這種心情就像是坐過山車,既希望徒弟變得優秀,又生怕他超過了自己,有一天壓不住。
「快說!」
「你這一身了不起的劍術,究竟從何而來?」
塗山容容微眯著眼睛,質問。
宋長生也並沒去隱瞞的意思,於是直接開門見山道,「師父,你平日總說弟子的記性太差,可我見你的記性也沒好到哪裡去啊。」
「哼,少打岔。」
「快回答為師的問題,不然……」
塗山容容眸光射出一絲寒意。
撇了撇嘴,宋長生苦笑著解釋:「師父,你難道忘了。」
「這些都是你老人家教我的啊。」
「什麼?」
塗山容容一瞬間就張大了嘴巴。
她教的?
什麼時候教的?
自己怎麼就不記得了呢?
等等!
「難道是……」
腦海像是回憶起了什麼,她的心臟猛然噗嗤一跳,其實在這一瞬間,她塗山容容就已經有了一個答案。
劍譜!
一定是那些劍譜!
比起劍譜,塗山容容更加吃驚的是,他的徒弟難道就憑藉這些不入流的劍譜。
隨便練練,一個人就自學成才了?
儘管已經有了答案,但塗山容容依舊有些不敢確定的問道:「你是說,你一個人隨便練練就練到了如今的境界,差點就成劍仙了?」
她沒忘記,今天下午。
在山腳下,宋長生大發神威,擊敗三人的畫面。
能夠做到這種地步的人,不是沒有,比如說她姐姐就能做到,可宋長生這麼一個孩子能夠做,就實屬有點像是講恐怖故事了。
「好像差不多吧,師父不會劍法,所以弟子就一個人練,跟著劍譜學。」
「後來呢,發現這些劍譜好像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於是弟子乾脆不學劍譜了,自己摸索著練。」
「所以,還真給你練成了?」
最後,塗山容容徹底傻眼了。
整個人都麻了。
一個人學著劍譜練劍,嫌棄劍譜太垃圾了,於是自己瞎練,結果練成功了。
這聽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寫話本故事呢。
畢竟光是聽起來,就實在有些太過於駭人聽聞了。
天生劍坯?
神仙轉世?
生而知之?
……………
一個個可能性,浮現大腦。
瞬間就讓塗山容容微眯著的目光,變得異常火熱起來。
若有若無的嘴角,上翹一絲弧度。
如果不是善於隱藏內心,她早就忍不住放聲大笑,吾家徒兒,竟有著劍仙之姿?
咳咳!
沒有太多得意忘形,塗山容容冷靜的點了點頭,語氣沉吟道:「天賦不錯,不過以後也要更加努力才是。」
然而,就是這麼一句非常簡單,稀疏平常不過的誇獎,卻讓宋長生有些詫異。
他忍不住撓了撓頭,說道:「師父,弟子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但說無妨。」
塗山容容。
宋長生故意賣萌:「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還是你第一次認真誇獎我嘞。」
「………」
聞言,塗山容容也開始反思自己。
事實的確好像,真是如此。
畢竟這些年,自己不是罵他就是各種嚴格要求他。
而宋長生說到底,還只是一個孩子,他這個年齡本應該有著屬於自己一段快樂的童年。
哎,自己是不是對他有些太苛責了。
一想到這裡,塗山容容內心竟開始自責起來。
不過,聰明如她也是很快感覺自己像是被忽悠了。
關鍵時刻,她頭腦清醒的問道:「無雙,你之前用的那個劍匣放哪裡了?」
聞言,宋長生暗道完了。
竟然直接開始追問起來了。
她的師父果然並不是這麼好忽悠的,要是和塗山雅雅那個傻妞一樣就好了。
塗山容容一顆千面妖容,有著一顆七竅玲瓏心。
面對這突然冒出來的絕世神兵。
無雙劍匣!
她怎麼可能不會產生懷疑?
畢竟宋長生被他帶回山,完全知根知底。
那時候,他不僅衣服都是破破爛爛的,而且身上更是一貧如洗。
所以那個神秘的劍匣,到底怎麼來的?
與塗山容容審視的目光對視了一眼之後,宋長生本想著隨便找個理由忽悠過去。
什麼仙人賜寶。
或者自己在塗山後山,一不小心撿到的,或者……
各種各樣的理由,他都想到了。
可是沒想到塗山容容卻微眯著眼睛,仿佛看穿了他的小心思一樣:「罷了,你不願說,那為師也就不多問了。」
「畢竟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秘密不是嗎?」
說完之後,塗山容容也仿佛像是回憶起了,一些多年前的陳年往事。
剎那間,精神有些恍然,她喃喃自語:「不僅是你,就連師父也有著自己的小秘密呢!」
「那師父的小秘密又是什麼?」
宋長生好奇了起來。
莞爾一笑,塗山容容故意半賣著關子:「都說了是秘密,為師又怎麼可能輕易的告訴你,想知道啊?」
「想!」
毫不猶豫,宋長生開口了。
「那你過來,為師偷偷告訴你一個人聽!」
帶著誘惑的語氣。
只是當宋長生靠近的時候,塗山容容的表情卻突然變得玩味起來。
眼底更是多出了一抹狡黠!
趁其不備,她一把就揪住了宋長生的耳朵,俏皮道:「想知道啊,為師偏不告訴你!」
「哎,疼疼……」
「師父,輕點!」
「在用力一點,徒弟耳朵都快掉下來了。」
聽著宋長生的求饒聲。
不知為何,她有點迷戀上了這種調教徒弟的感覺。
聽著對方的求饒。
更是能讓她寂寞的內心,得到一絲絲慰藉與滿足。
被揪住耳朵,事實上宋長生完全可以反抗。
畢竟,他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弱雞了。
伴隨著騎師蔑祖這個念頭升起,這個想法就猶如在腦海深處生根發芽了一樣。
當欲望的念頭一旦產生,似乎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不行,塗山容容可是我的師父,我最尊敬的長輩,我怎麼能忘恩負義呢?」
然而,內心之中卻產生了第二種聲音:「如果只是反抗一下,反抗一下,應該沒什麼問題嗎吧?」
就在宋長生忍不住打算反抗她,這個老是喜歡揪住別人耳朵的壞毛病。
直接來一次真正的倒反天罡。
意外發生了。
哐當一聲,二樓的房門被推開。
只見外面走進來了一個人。
正是拿著掃把,幫忙打掃衛生的東方月初。
「老大,我已經把後院的樹葉都掃乾淨了,你看還需不需要我做點……」
剛剛推開房間,東方月初表情直接就愣住了。
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撞見了不該看見的東西。
於是,連忙退出了房間,可以說非常的識趣。
被這麼一攪和,氣氛直接沒了,塗山容容也是急忙鬆手:「不管你身上有什麼秘密,但總之,你一天是我塗山容容的弟子。」
「一輩子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