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似箭,日月如梭。
幾年後。
「哥,今天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也有……」
似往常一樣,李小蝶總會每天推開庭院的大門,來這裡與自家哥哥分享喜悅。
有時候嘰嘰喳喳,更是說個沒完沒了。
可是今天的庭院格外清冷,只有一片空空蕩蕩。
桌面上的畫還在,人卻早已不見了。
「爹娘,我哥呢?」
她滿臉失落。
「你哥他啊,昨晚的時候就走了,說是出門求學了。」
說話的人正是李母。
她和李小蝶有些相似,不過卻更加偏向於成熟。
她們站在一起的話,根本不會有人看出是母女,相反則更像是一對孿生姐妹。
「我哥走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們怎麼都不告訴我?」
李小蝶有些委屈。
畢竟一家四口,有時間自己怎麼看起來才像是那個外人。
這時候,李父也走了過來,吹鬍子瞪眼:「哼,如果告訴你,到時候你定然又要跟上去,胡攪蠻纏。」
「身為一個女兒家。」
「整天像是一隻猴子一樣,到處上躥下跳也不見一個消停,真是太不像話了。」
被數落的狗血淋頭。
李小蝶頓時就委屈的紅了眼睛,偷偷跑開一個人去角落生悶氣了。
以前總有哥哥會安慰他。
只是現在哥哥已經不在了。
「孩子他爹……」
李母欲言又止,最後這才戚戚然如是說道,「小蝶畢竟是和長生從小一起長大的,他們兄妹二人自打記事起就從沒有分開過一天,現在一時之間,這孩子只怕是有些難以接受。」
「過幾天,或許就會好了。」
「小蝶這孩子捨不得他哥,我看夫人心裡肯定也不好受吧?」
「是啊,為人父母,天底下又有誰不會思念自己的子女呢。」
李母感慨。
輕輕摟著夫人的肩膀,李父也是若有所思:「是啊,我這輩子為了錢辛苦勞碌了一輩子,不就是為了孩子更加幸福嗎?」
「只是這一別,他又不知何日才會歸來……」
大風起。
雲飛揚。
燕雀南飛。
常伴青山綠水。
這段時間,宋長生到處求學遊歷。
不為別的,只是想要替曾經的親朋好友,去替它們在人世間走一遭,再看一眼人間。
若當年那些朋友能夠看見如今人間的繁華,蒸蒸日上。
那該多好。
這一世的他不是劍仙,也不是劍神。
而是一個行走天下的儒雅讀書人。
幾個月後。
他兜兜轉轉,最後不知不覺竟然來到了塗山與南國的交界處。
這裡春和日麗,山清水秀。
群山峻岭仿佛與湖泊連成了一線天。
仔細凝望著如此震撼人心的奇觀。
宋長生心中有著一股說不出的舒坦。
就在他取下自己背後的箱籠,熟練拿出紙和筆,開始忍不住原地作畫的時候。
驀然間。
轟隆隆……
對方不遠處的山坡,像是有什麼東西滾落了下來,細看下來,竟是一個球形人影。
作為一個儒雅的讀書人。
宋長生自然做不到見死不救。
於是他急忙收起工具,來到了事故地點。
一眼就看到了地上躺著一個俊朗不凡的少年。
滿頭白髮,一襲白衣。
就在宋長生準備上去探查傷勢,主動幫忙救助的時候。
那白髮少年在下一秒滿血復活。
像是個沒事人一樣。
嬉皮笑臉的站了起來。
「吉人自有天相,還好我天生雞智。」
「以前跟著容容姐她們,學了不少野外緊急避險的知識,遇到這種危險情況。」
第一時間就想著要把自己縮成了一個球,不然這一次可就要丟掉半條命了。」
說這話的時候。
語氣沾沾自喜的他,頭頂上兩根蟑螂毛也隨風擺動,極為耀眼矚目。
「這位兄弟,你好啊。」
注意到有人過來看自己,他表現出來的熱情,令人出乎意料。
甚至對陌生人沒有半點防備心。
「………」
宋長生嘴角抽搐。
心說這人從這麼高的山上摔下來,竟然只磕破了一層皮,也不知道到底走了什麼狗屎運。
等等?!!
這兩根蟑螂毛,熟悉的配方難道是……
「東……東方?」
就在宋長生內心為之一震的剎那。
旋即。
緊接著,那人就開始社牛的自報家門:「你好啊,我叫平丘月初,兄台你見了我,怎麼不說話?」
「而且還露出這種震撼的眼神,難道是被本少爺的英俊給迷住眼了?」
「哎,雖然我是一個正值青春的美男子,但是你也不要這麼誇張好不好嘛。」
「這樣人家會害羞的……」
最後,他更是滿臉臭屁的擺起了手。
聽他自報家門。
宋長生更加確信了他不是東方月初,而是平丘月初。
那個在原劇情為了自由與塗山抗爭,最後為了南國公主死於叛軍之手。
可以說,結局令人唏噓。
他和南國公主的愛情故事也被人褒貶不一,毀譽參半。
喜歡的人,特別喜歡。
討厭的他,極其討厭。
畢竟他是東方月初的轉世,然後愛上了其他女人,還和別人轉世續緣。
這在許多純愛黨看來,無疑就是遭受到了一種背叛。
而宋長生在很久以前,是第三種人。
他不喜歡也不討厭!
總之把平丘月初當成一個獨立的人去看待就行了。
如今的他,更加對此深有體會。
轉世?
前世?
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儘管有著相同的靈魂,但是經過投胎轉世後,已經不具備上一世的人格了。
即便通過轉世續緣獲得了前世記憶。
那也不是自身的親身經歷。
而是站在一種上帝視角的自我感動。
不過這有的選嗎?
沒得選……
在與平丘月初相處一段時間後,宋長生感覺他其他方面沒有繼承,但唯獨繼承了一點,那就是賤賤的感覺。
對了。
還有那兩根奇奇怪怪的蟑螂毛。
心中一陣默然無語。
自己和這隻臭蟑螂還真是結下了深厚的羈絆啊,無論他轉世多少次。
總能遇到這傢伙。
孽緣。
絕對是孽緣。
跟在身後。
徹底擺脫不了了。
「喂,一直不說話,難道你是啞巴?」
平丘月初突然一下子跑來,湊到宋長生面前,左顧右盼的問道。
宋長生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啞巴?我看起來很像一個啞巴嗎?」
「呀,原來你會說話,不是啞巴啊。」
平丘月初激動說道。
「這位兄弟,我叫平丘月初,你叫什麼名字啊?」
這什麼人啊。
雖然心中已經無語到了極致。
但誰讓他對東方月初充滿了偏愛呢。
他微微一笑。
「你好,重新認識一下。」
「我叫李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