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寒意，漫天霜降，大雪迎來了一年的又一個冬。
小院的門前坐著一個少女，捂著通紅的臉頰看著外面一道冒著風雪奔跑的身影，大雪封天，依舊擋不住少年凌天志向。
要與天爭，改天換命。
秦長生依舊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衣衫，看了一眼院外奔跑的少年便走去了天牢，今天天牢第五監牢有人死了。
越是靠前的監牢死去的人修為便越強，撿取的屬性點就越多，也更容易撿取到除了修行點之外的東西。
秦長生如今有兩個身份，第一個是第九監牢牢頭，時不時去露個臉就行了，還有就是秦家的收屍人。
相比做第九監牢牢頭做秦家收屍人更多了些人情趣味。
「收屍的嗎，跟我來。」
第五監牢的獄卒看到了一路小跑過來的秦長生，招了招手道，那目光只淡淡的瞥了一眼秦長生便移開了。
一個奴族的收屍人並不被他放在心上。
秦長生笑著點頭，對於獄卒的態度他已經司空見慣了，不僅沒有不喜，反而就喜歡他們這種一副誰也看不上的模樣。
這樣就沒有人注意到他了。
誰能想到眼前看似毫不起眼的人竟然是一個先天高手呢。
黑暗壓抑的監牢里時不時傳來一聲哀嚎，還有一聲聲不甘的怒吼聲，越是修為高的修行者就越難以屈服，自是反抗更多。
這一趟要收的屍體主人是一個青年，面黃肌瘦，身形瘦削，但仍能看出來生前也是一個風流倜儻之人。
可惜，入了天牢便都與豬狗無異。
「撿取成功，獲得基礎屬性點14.5。」
「獲得殘缺記憶一份。」
秦長生神色微凝，這是這幾個月來第二次獲得死者的記憶。
「冰雪劍訣，一劍封天……」
撿取所得的記憶都是來自於死者最重要、最在乎的記憶，這青年是一個天才修行者，最在乎的記憶便是他的劍訣。
殘缺的地級劍訣，是青年跌落山崖之後偶入先輩洞府所得，就是那種老套的跳崖不死，得遇奇遇的戲碼。
除此之外青年還隱藏了一份身份，乃是大周叛軍北涼軍的首領次子，過幾日還有北涼軍的高手會來天牢救他。
可惜他沒有活著等到那一日。
當然，這也成全了秦長生。
秦長生不關心青年的身份，只在乎他所提供的基礎屬性值。
「姓名：秦長生。」
「體力：407.1（先天三重）」
「悟性：0.1（極差）」
秦長生的修為已經達到了先天三重，就算是這第五監牢的牢頭比他都有所不及，距離秦長生的小目標也更近了一步。
「收拾好了嗎，收拾好了就趕緊走。」
獄卒看著地上已經冷的發僵的屍體嫌惡的捂了捂嘴，不耐煩的道，秦長生點頭，扛著屍體便離開了。
從第六監牢開始，獄卒和牢頭便算是牢獄司的正式員工，算是有了官銜，大多都有修為和地位，更是看不起後面監牢的獄卒和收屍人。
將屍體處理了秦長生回到了院子，心神便沉浸到了那青年的記憶中，腦海中青年練劍的景象浮現而出。
這算是強行將修行經驗灌輸在秦長生腦海中。
良久，秦長生睜開眼睛，有些無奈。
修行劍訣是有了，毫無保留的給了他看，但是他領悟不了，怎麼形容呢，就是空有寶山，不知道怎麼用。
看到外面還在做伏地挺身的秦志，秦長生搖了搖頭。
本來想將冰雪劍訣教給他的想法也擱置了。
又兩個月，秦長生的體力破了五百，達到了先天四重的修為，悟性也破了一百，終於是完全領悟了冰雪劍訣甚至將殘缺的劍訣完善了些許。
「秦志，劍、刀、槍、戟……十八般武器你想練什麼？」
秦長生在一日將秦志叫在身前，問道，秦月也站在一側。
「想學槍。」
秦志回道。
秦長生看了他一眼。
「想學劍啊，可以，我教你。」
秦志愣愣的看著秦長生，然後便看著秦長生折下一截枝條，於風雪中揮動枝條，有風雪東來，狂風舞動，這一刻的秦長生就像風雪中的神靈。
天上地下，唯一人動，唯一劍起。
良久，劍光停下，秦長生手中的枝條已然折斷。
旁邊的秦志和秦月看著這一幕，一臉呆滯。
他們知道秦長生一定不是尋常人，可真正看到時還是覺得震驚，如此劍訣，如此絕代風華，就算是大周都城又有幾人能比。
「怎麼樣，學嗎？」
秦長生看著秦志，問道，秦志如小雞啄米一般點頭。
自後秦志除了每天鍛鍊身體便開始了練劍，秦長生又從第九監牢一個獄卒那裡找了一本修行法決讓他修行。
秦志的修行正式提上日程，秦月也跟著一起修行。
年關將近，秦月和秦志的父母，也就是秦家的家主也找上了門來。
「公子！」
雖然知道秦長生只是一個獄卒，可他們該做到的禮節依舊做到了，秦家曾經也是大族，即便衰落了骨氣仍在。
秦志和秦月站在院中，並沒有進來，只靜靜的等候著。
他們知道再有幾日是什麼日子。
秦月要滿十六了。
明月樓的人就要來了。
秦家父母看著外面站著的秦月，眉頭微微一顫，臉上說不出是什麼神情，最後皆是一嘆。
「公子，你與其他人都不一樣。」
秦家主說道，第一次認真打量眼前的青年，秦月很美，不比那些世家小姐、皇族公子差，但凡是男人都該抵不住誘惑。
但秦月服侍了秦長生這麼久了居然還是處子之身。
秦長生微微一笑，自然明白他們的意思。
說不動心是假的，可秦長生不想靠著脅迫得來，而且他是長生者，天荒地老，整個世界存在的時間都不一定能比他長。
看著所愛之人一點點老去，死去，那是折磨。
對秦月來說也是痛苦。
所以乾脆掐斷，不再有念想。
「只是秦月不同於一般的人，奴族自出生以來便被烙上了奴印，打下了標記，我們的命運從來不受我們掌控。」
「老夫知道公子是愛護秦月，老夫感激公子，可若公子不願意接納秦月就叫被送往明月樓了，一生盡毀。」
「公子，老夫懇求公子救一救秦月。」
秦家主說著竟然要向秦長生跪下，秦長生上前扶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