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劍……」
他看著秦顯手中已經碎成一地冰屑的劍，又看向胸前被斬出的一處傷，神色凝重。
秦顯只是先天境，可這一劍已經超出了先天的範疇。
「兵部尚書叛亂，全城通緝，只有後天修為的李顯竟然能逃脫，看來他的身後還隱藏著一位高人。」
「又或者北涼王等一眾藩王舉兵謀反，以及這晉國叛亂都是他在幕後一手操縱，此人才是大周真正的大敵。」
「他是誰？」
只瞬間他想到了許多。
秦顯死前的話也讓他莫名心顫。
他沒有再去追殺逃走的三個宗師，甚至沒有來得及處理雁門關之事，只半日功夫他便回了大周都城。
看著近在咫尺的大周都城他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
到底什麼樣的強者，只傳授的一劍竟能讓一個先天境界的修行者傷了他一個半步武聖。
他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了大周武皇，大周武皇站在欽天監一眾官員前沉默了良久。
「有一位疑是武聖的強者在布局謀算大周，你等每日在此觀天象，測算未來變化，可否察覺到他的存在？」
他看向欽天監的一眾官員，問道。
一眾欽天監的官員皆是一震。
「並無此人。」
良久之後有人回應。
大周武皇看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這一夜欽天監被屠殺殆盡。
大周武皇怒了。
小院裡，秦長生又教了秦志新的一劍，看著秦志興奮的模樣秦長生也不自覺的露出了笑容。
秦月從院外走來，臉上有了一抹凝重之色。
「公子，從雁南關傳來消息，秦顯大哥死了。」
她的聲音中帶著些許顫抖，她不敢置信，前一段時間還在跟他談古論今，講述大周皇朝各郡山川奇景的人就這麼死了。
四年，她已經把他當做了哥哥一般的人。
「啪嗒！」
秦志的劍掉落在地，他看著秦月，身體微微顫抖著。
僅僅十三歲的少年心裡第一次感受到了疼痛。
「怎麼會死呢？」
「秦志大哥已經先天四重了，還有師父所傳授的劍招，就算是宗師也不一定能殺得了他。」
「會不會是謠言？」
他喃喃道。
秦月只呆呆的看著秦長生，秦長生先是怔了一怔，然後將端在口邊的茶輕輕的抿了一口，起身離去。
「生死有命，天道循環，一切皆是命。」
「這大概便是他的命。」
「不必多想，好好修行。」
秦長生的話在兩人耳邊迴響，兩人看著秦長生的背影，一臉迷茫。
「秦志大哥死了，師父會管嗎？」
秦志說道，秦月搖頭。
「公子自有他的想法。」
他們猜不透的想法，在他們看來秦長生是不出世的高人，是有能力擾動天下局勢的，哪怕面對的是大周武皇。
只是公子願與不願的問題。
秦長生去了一趟街上，去了一家常有門閥世家子弟來往的地方，明月樓！
明月樓天字二號房，秦長生端著一杯酒，安靜的坐在窗邊，一個打扮得清雅的女子站在一旁為他倒酒。
林清雅是明月樓的花魁，受許多門閥世家子弟追捧，放在平時只露一面便能讓人豪擲千金只為飲一杯酒，聽一唱曲。
可今日她遇到了和一般世家子弟截然不同的人。
按道理一個來歷不明的人根本不值得她作陪，但是不知怎麼的她第一眼見到秦長生時就被秦長生吸引住了。
不是說秦長生有多麼俊逸，而是他身上這一股飄然物外的氣質，雖身處花間柳巷間卻又仿佛獨立其外。
所以她主動來了。
一直從她進屋到現在，這個人甚至連看都沒有看過她一眼。
只是倒酒的時候與她道了一聲謝。
她可是明月樓花魁，有傾城美貌，受無數達官顯貴的追捧。
「公子，你在看什麼？」
順著秦長生的目光往外看去，那是大周皇朝的中心，大周皇宮。
難道他也是一個鬱郁不得志，想要入朝為官的人？
想到這裡她的心中不禁有些失望。
「知道雁南關的事嗎？」
秦長生問道，酒下肚，微微有些燥人，但只是微微調息了一下就散去了。
林清雅一怔。
然後點頭。
「知道，曾經的大周皇朝三皇子在那裡建都稱帝，立了一個國，只可惜還沒有過多久就被滅了。」
「要說這三皇子李顯也是一個苦命人，竟是宮中柳妃和兵部尚書私通之子，後東窗事發，招致大周武皇暴怒追殺。」
說到這裡她搖了搖頭，微微一嘆。
「聽說這三皇子李顯二十不到的年齡就已經是先天境界的修行者，是一位絕世天才，可惜，死得太早了。」
「他做了許多人不敢做的事，只是……」
驀地，她似乎想到了什麼，聲音戛然而止，看著面前的人竟露出了一抹驚恐。
三皇子李顯那可是反賊，她怎麼敢在人前誇讚他。
若是這一位是朝廷中人，又或是把她的話傳了出去她必死。
不自覺的她的手觸摸到了腰間的一柄短刃上面，若面前這人真的是朝廷中人那她也不得不拼命了。
只是她等了許久也沒有聽到面前人的回應，她悄悄的去看他的臉色，竟沒有看到一點的神色變化。
仿佛並不在意他的話。
只是他不說話她也不敢動，氣氛就這麼僵住了。
良久。
「你知道殺死李顯的人是誰嗎？」
秦長生放下了酒杯，問道。
林清雅神色一震，猶豫了一會兒，然後說出了一個名字。
「李雲，據說是大周龍閣九老之一，是我從宮裡的人口中聽到的。」
秦長生微微凝眉。
「龍閣？」
林清雅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繼續道。
「龍閣，其實就是大周供奉殿，殿內一共供奉了九人，據說最弱的都是半步武聖，據說這李雲只是最弱的一人。」
「可這樣的人卻一人滅了一國。」
大周龍閣，這是大周皇族最可怕的底蘊之一，鎮國大器。
秦長生聽了她的話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
大周龍閣，倒是有些棘手。
但殺一人應該不難吧。
「你可知道他的蹤跡？」
秦長生再問，林清雅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秦長生，最後目光微凝。
「榮王府！」
榮王，大周二皇子府邸。
秦長生第一次看向了眼前的女子，是個極美的人，雖然在明月樓這等煙花柳巷之地，可身上並沒有多少煙柳氣息。
「你很不錯，我欠你一個人情。」
「需要時可以來找我，東邊有一處荒山，我住在那裡。」
說完秦長生喝下了剛倒好的酒，直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