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雅看著秦長生離去的背影，一臉怔神。
她第一次在一個男人身上生出了頹然感，從頭到尾他只看過她一眼，這受無數人追捧的美貌仿佛一點都吸引不了他一般。
東邊荒山？
那不是奴族的地方嗎？
他是奴族的人？
不可能。
「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她喃喃道，本是萍水相逢的人竟讓她的心底掀起了久違的漣漪。
至於秦長生為什麼要問雁門關和龍閣的事她並沒有放在心上，如今的大周幾乎所有人都在關注這件事。
並不稀奇。
至於她為什麼知道李雲在榮王府，那便是這明月樓的效用了，達官顯貴們在此聚會，自然有消息泄露。
夜幕之下，榮王府內一片觥籌交錯，穿著暴露的舞女們在大殿裡飄然起舞，兩側的官員們左擁右抱，一片酒肉池林的景象。
龍閣九老之一李雲和榮王李尋坐於最高位，李尋正在向李雲敬酒，雖是王爺之尊可也不敢對面前的老人有絲毫不敬。
這可是一位半步武聖強者。
「一人滅一國，現在整個大周可都在傳雲老的事跡，雲老不愧是我大周的鎮國支柱之一，當受我一拜。」
榮王笑著起身向著老者行了一禮，雲老笑著將他扶了起來。
「榮王過譽了，不過一夥不成器的叛軍而已，還算不上一國。」
雖這般說可他臉上卻沒有一點謙虛的意思。
榮王笑著迎合點頭。
為了拉攏這一位他可付出了不少努力，今日就是功成之日。
有這一位支持他的太子之位就更穩了。
就在這時殿外突然走來一人，著一身灰色衣衫，挽著一個簡單的髮髻，目光淡然，掃過大殿兩側最後落到了李雲身上。
「什麼人，竟敢擅闖大殿。」
一個半醉的官員搖晃著起身指著秦長生說道。
秦長生看了他一眼，沒有理會。
「我找人。」
秦長生淡淡道，目光落在李雲身上一刻未曾離開。
「放肆！」
「這裡是榮王府宴會池，豈是你找人的地方？」
那官員推開身邊的女子，對著秦長生怒斥道，下一刻似是知道榮王和雲老在看著他，他直接一腳踹向了秦長生。
「冒犯榮王，該死！」
一腳，攜著他後天九重的氣血之力，正常人挨上了一腳不死也得半殘，他也未曾想過留手。
他就是想要在榮王和雲老面前表現一番。
只可惜他遇上了秦長生。
一道無形的劍光斬過，鮮血迸濺，只留下了一具斷成兩截的屍體。
一瞬間，整個宴會池一顫。
本來還在擺弄著身姿的舞女們瞬間驚恐四散，一眾官員的酒也瞬間清醒了過來，一臉震驚的看著秦長生。
竟有人敢在榮王府的宴池中殺人。
太大膽了！
「宗師！」
雲老微微皺眉，身上有一股半步武聖的氣息溢露，雖然對於秦長生的實力微微有些意外可也僅僅這樣了。
他乃半步武聖，武聖之下皆不被他放在眼裡。
旁邊的榮王李尋聞言則是露出了震驚之色，不過一想到身邊的人臉上的震驚便又散去了。
宗師又如何，他身邊可是有著一尊半步武聖。
一眾官員看著秦長生不自覺的後退，儘量的靠近殿上的雲老，這一刻他們的主心骨就是雲老。
這一位可是一人滅一國的人物。
「你是什麼人，不知道這裡是本王的府邸嗎？」
榮王李尋說道，旁邊的老人給了他自信，他說話間也帶上了些許上位者的氣度。
秦長生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移開了。
整個大殿中他所注意的人就僅僅只有一人而已，龍閣九老之一李雲。
「是你殺了李顯？」
秦長生問道，一句話，讓所有人都是一震，包括李雲。
李雲微微走出一步，半步武聖的氣息壓在秦長生的身上，目光微凝。
「你是為他來的？」
「復仇？」
他問道，看著秦長生的目光中有一抹嘲弄。
宗師而已，並不被他放在眼中。
秦長生微微閉上了眼，院子裡李顯和秦志對劍切磋的景象浮現在腦海中，他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了一抹冰冷的笑容。
「一命抵一命，他死了，你也得死。」
秦長生抽出了隨身的劍，這是他從街上隨便買的，鐵劍，還有許多打磨痕跡，屬於這些人平時看都不會看一眼的。
可如今這一柄劍卻讓所有人都忍不住的一顫。
一個宗師竟敢對一個半步武聖強者拔劍。
瘋了嗎？
那三皇子李顯竟然還有人為他報仇。
「一命抵一命，呵呵，小傢伙，憑你嗎？」
李雲搖頭道，他負手而立，淡淡的看著秦長生，並不將秦長生放在眼中。
半步武聖，雖然只是半步可依舊與宗師有天差地別，絕非宗師能敵的。
「我教過李顯一劍，想來他也向你使過，那一劍未曾殺死你，便讓我來吧。」
隨著秦長生的話音落下整個大殿的溫度驟降，殿外甚至於飄起了雪，大殿中的人微微顫然，只感覺一股冰寒刺骨。
一劍未出竟能引起天地變化！
聞所未聞。
他們看向李雲，這一位龍閣長老，發現他的臉色竟然瞬間大變。
「是你！」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秦長生，剛才的淡定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無比凝重甚至還有一抹驚恐。
李顯的那一劍他至今都還記得，以先天境界揮出一劍竟讓他都受傷了，足以算得上他這半生所遇的最驚艷的一劍。
而今這一劍再現，揮劍的人不再是先天，而是宗師九重。
那這一劍該有多強。
「轟！」
他全身的氣息暴漲，一把朴刀落在他的手中，凜冽的刀氣涌動，周圍都響起了雷動之聲，他已經初步溝通了天地之力。
面對這一劍他前所未有的凝重，只有面對過才知道這一劍的可怕。
「冰封千里！」
秦長生淡淡道，一劍斬出，從秦長生開始，整個宴會池瞬間冰凍，一直延伸向大殿之上，那所謂的半步武聖。
「擋住！」
李雲暴喝，刀氣席捲而出。
「轟——」
一聲轟鳴響徹夜空，讓榮王府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只一聲之後便停息了，所有人都露出了疑惑之色。
許久之後一個人從榮王府中走出。
等天明之後有人進入榮王府看到了裡面的景象一臉駭然。
那極盡奢華糜爛的宴會被冰封了，所有人都被冰凍其中沒了生息，包括榮王，以及龍閣九龍之一的李雲。
半步武聖也隕落了。
一柄染血的劍插在宴會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