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狗膽包天

2024-12-16 00:31:25 作者: 給錢就行
  此話一出,扶蘇、嬴政相視無語。

  贏野則是繼續說道:「大父,在孫兒看來,您與父親之間的矛盾,大抵上便可以說的上是子不知父、父不知子八個字罷了。」

  「若是能夠有個時間、有個機會好好的交流、好好的溝通,怎麼可能走到今日這一步你?」

  他沒有等兩人反應的時間,直接看著扶蘇問道:「父親,今日我問您,您為何一直稱自己為臣子,而非是將自己先當成是「兒子」再當成是大父的「臣子」?」

  扶蘇愣在那裡,思緒不知道回到了什麼時候。

  嬴政也是看向扶蘇,等待著扶蘇的答案。

  這個問題是橫在嬴政與扶蘇之間的心結,也是最大的一個心結.....

  嬴政此生缺臣子麼?

  不缺。

  他缺「父子之情」麼?

  缺....

  扶蘇是什麼人呢?

  扶蘇是嬴政的長子,在擁有扶蘇的時候,嬴政方才親政,尚且年輕,還不是後來橫掃天下的始皇帝,甚至不是獨霸秦國朝堂掃除呂不韋、嫪毐的那位秦王。

  他只是嬴政。

  一個剛剛當了父親的少年郎罷了。

  他只是一個父親早死,母親並不疼愛他的一個缺愛的少年郎罷了。

  人終究會為童年所不能夠得到之物而困居終生,嬴政同樣是如此,所以在有了第一個孩子之後,他投入了大量的情感。

  只是後來,隨著家國事務的忙碌,所以嬴政只能夠放下小家而顧念大家。

  他邁步走向了橫掃天下的道路,在這個過程中,將自己的孩子交給了「儒家」,交給了一眾....看起來沒有問題的讀書人。

  嬴政在為自己的兒子鋪路。

  為什麼?

  因為嬴政以一種天生王者的敏銳嗅覺察覺到了,察覺到了天下在自己的手中能夠一統,而那個時候下一代秦王便不需要接受一個「爛攤子」,不需要繼續使用「法家」的思想去強行的將家國捆在一起。

  嬴政愛扶蘇麼?

  是愛的。

  所以他願意用「自己」的名聲,來為扶蘇鋪路。

  始皇帝霸道,二世皇帝仁德;始皇帝時期律法嚴苛,二世皇帝時期仁政治國;始皇帝獨裁,二世皇帝少年有賢名,善於聽取大賢們的意見。

  這是一個對照組。

  嬴政是將扶蘇當成下一代接班人來培養的.....

  只是中間出了一些問題。

  扶蘇的思緒緩慢的回籠,此時的他看著嬴政,好似又回到了當初那個時候。

  他只是低著頭,說道:「不是父親說的麼.....」

  「長公子迂腐,不堪大任,不能為君。」

  扶蘇抬起頭,臉上帶著自嘲的苦笑:「兒臣知道,兒臣不是父親心裡最好的那個繼承者,所以兒臣便做好一個「臣子」應該做好的事情。」

  他的眼神中帶著迷茫:「可是兒子難道又做錯了麼?」

  不堪大任...不能為君.....


  這....便是扶蘇一直以來不將自己當成「太子」,當成「接任者」,反而是站在一個「臣子」的角度去做事情的原因麼?

  扶蘇的聲音還在繼續。

  「而且....」

  他茫然的抬起頭:「不是父親說的麼?朝堂上君君臣臣,禮不可廢?」

  嬴政皺眉。

  此時的他已然處於一種暴怒的狀態中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君君臣臣,禮不可廢?」

  扶蘇同樣茫然,唯有跪伏在角落中的趙高整個人都在害怕的顫抖,他低著頭,背後的冷汗幾乎已經將衣衫打濕了。

  「五年前....父親令當時還是常侍的趙府令交給我的書中....特意將「禮」這一行勾畫了出來,不就是為了提醒我麼?」

  五年前?

  交給扶蘇的書?

  嬴政瞬間扭過頭,看著跪在那裡的趙高。

  「好啊.....」

  嬴政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了這兩個字,他的笑聲中帶著幾乎可以毀滅一切的憤怒!

  「好一個趙府令!」

  嬴政猛的回過頭,看向扶蘇。

  「此外!那句「不堪大任,不可為君」的話,是你從誰的口中聽出來的?」

  「也是這位趙府令?」

  扶蘇低著頭,此時的他也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看向嬴政:「此話是我當時在章台宮外聽到的,出自父親之口啊....」

  「那一日父親正在與王老將軍交談,趙府令領我前往章台宮,我在宮外聽到了這話。」

  「可是等我進去了之後,父親與王老將軍便不說了。」

  「莫非....不是如此麼?」

  「可....兒臣不可能聽錯的啊?」

  嬴政的記憶則是回到了那一日。

  這話他的確是說過,但前面還有至關重要的.....那就是他說的並非是扶蘇,而是「此時」的扶蘇!

  他說的並非是「不堪大任,不能為君」。

  這句話的原話是。

  「扶蘇還過於稚嫩,尚且沒有雷霆手段,還需要再鍛鍊兩年。此時還是不堪大任,不能為君啊。看來朕還要在撐幾年。」

  這是一句掐頭去尾的話!

  暴怒中的嬴政直接站了起來,他走到了趙高的身邊,怒急之下一腳踹了過去!

  周圍的宮女全都低著頭,一句話都不敢說。

  大殿之外的士卒聽到聲音連忙進來,當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敢說話,只是開口道:「陛下,您沒事吧?」

  嬴政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火後說道:「無事。」

  「都出去!」

  等到士卒的人都出去了之後,嬴政方才是像是看一個死人一樣掃了趙高一眼,而後看向贏野。

  「我想....趙高這些年做的應該還不只是這些吧?」

  「還有什麼?」

  「或者說....野兒,你還知道什麼?」

  贏野面對嬴政銳利的目光嘿嘿一笑,此時的嬴政已經變成了一個「護犢子」的老虎,他當然可以繼續說了。

  「大父,其實只是一些很細小的「誤會」和「體貼」罷了。」

  他指了指趙高說道:「方才此人前來回稟「胡亥」叔父的事情,大父是否覺著是在為您解圍?」

  「畢竟那個時候,父親已經陷入了沉默。」

  「您為了不與父親繼續爭吵,這個時候體貼的趙高出來給了個「台階」,您是不是就順勢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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