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套被拿掉,周建國鼻青臉腫地睜開眼睛,看到自己這次不再身處廢棄工廠,而是一家私人拳館。
自己被吊了起來,充當人形沙袋。
穿著緊身黑T,戴著拳擊手套的高大男人,面無表情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地,一把揪住了他的頭髮。
聲音又冷又漠然,還帶著點輕蔑的嘲諷:「就是你,說自己是荀姻的前男友是嗎?」
周建國面如死灰。
怎麼又是為了這一茬?
他不是都被狠狠教訓過一頓了嗎?
退一萬步講,他就是收個錢,假冒一個美女的前男友,一沒殺人,二沒占美女便宜,至於連番受到報復嗎?
見他不說話,祁盟利落地一拳揮過去。
這一拳重得可不是一點點,周建國頓時吐出兩口混雜著胃液和涎水的血,命都去了半條,連忙口齒不清地求饒:
「饒命啊……求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吧,我隻是收錢辦事,而且下次再也不敢了……」
剛剛那一下就是試試沙袋的質量,連熱身都算不上。
祁盟捏了捏拳頭,在動手之前,很是彬彬有禮地對周建國道:「知道我是什麼身份嗎?」
周建國意識到這道題如果回答不好的話,很可能是一道送命題。
於是他強行睜開眼睛,目光仔仔細細劃過祁盟那張稜角分明、肌膚細膩的俊臉,最後試探性地給出回答:
「您難道是那位荀姻的……哥哥?」
祁盟唇角漠然一收。
很好,就這麼水靈靈地踩上了他的雷點。
見祁盟的表情向著不好的方向變化,周建國頓時嚇得汗毛都要倒立起來了。
「我……我猜錯了嗎?」
祁盟平靜回答:「猜錯了,我不是她哥哥。」
「那您是……」
「我是她前男友。」
周建國:「???」
鬧呢帥哥。
之前不是已經有過一個前男友了嗎?您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難不成前男友不隻有一個?
周建國的大腦瘋狂運轉,都快要宕機了。
祁盟舉起拳頭,禮貌地問候了一句:「初次見面,請你去死。」
周建國:「……」
再一次被扔在荒郊野外,已經是一個小時後。
周建國摸了一下自己被打破的嘴角,感覺自己的血條也就隻剩下不到四分之一。
他得趕緊跑,萬一跑慢一步,說不定又會有人突然出現把他帶走。
這次,周建國很有危機意識,也提前做了準備,但還是沒抗過命運的召喚,在快要傍晚的時候,被人按著腦袋塞進了後備箱裡。
再次睜開眼時,不在廢棄工廠,也不在拳擊館,而是在盤山公路上,被風一吹,身上冷,傷口疼。
周建國險些沒難受到兩眼一翻暈過去。
但硬是提著一口氣,見到了把他「請」到這裡來的男人。
賽車服,耳釘項鍊,還有一頭柔軟的黑髮,一張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漂亮的男人的臉。
對方斜眼看著他,忽然不屑地扯了扯唇角,聲音沒有前兩位那麼沉,反而有種少年感,不過是很邪惡的少年感。
「就你?荀姻前男友?!」
周建國立刻鵪鶉一樣,搖了搖鼻青臉腫、還掉了兩顆牙的頭,儘量口齒清晰地回答:「不是……」
「是有人給我錢叫我假扮前男友,我根本不認識那位叫荀姻的小姐,我也沒見過她,前男友更沒我這麼醜……」
謝其鈺不耐煩地打斷:「廢話,這些我都知道,還用你說?」
周建國立刻閉緊嘴,不說話了。
謝其鈺將他從上到下打量一圈,嗤笑一聲:「看來已經有人找過你了,還把你打成這樣,真夠噁心的,我都沒地方下手了。」
周建國在心裡瘋狂怒吼,沒地方下手就趕快放我走啊!我踏馬想活著啊!
但肯定是不能直接這麼說出口的,得換種語言表達方式。
周建國小心翼翼道:「先生,看您這麼英俊瀟灑高大威猛玉樹臨風貌若潘安……您肯定就是荀姻女士的前男友吧?」
謝其鈺被誇得很受用:「算你眼頭兒不錯,我正是前男友本尊。」
周建國:「……」
他很努力想忍住,但還是沒憋住嘴角一抽。
看來荀姻女士還是個海後,一談就談三個,三個還都這麼帥。。。。
不是,許知音找他假扮前男友的時候就沒想過會遇到這種情況嗎?
他跟他們三個站在一起,那誰在說謊誰是假冒的不是很明顯嗎?
現在可好了,害得他被三個人來回報復。
真是沒腦子的臭女人!蠢女人!等他熬過今晚,翻了身,非找她報仇不可!
謝其鈺突然問:「你在想什麼?」
第一次拍馬屁嘗到了甜頭,周建國立馬開始拍第二次:
「我在想,雖然荀姻女士有三個前男友,但一看您就是其中最帥的一個,肯定也是最受寵的一個,轉正指日可待!」
沒成想謝其鈺這次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眼神甚至在慢慢變冷:「你的意思是,還有兩個人也自稱是荀姻的前男友是嗎?」
周建國:「是啊。」
「呵。」
謝其鈺笑了一下,整理好頭盔,慢慢戴好,隻露出一雙充滿戾氣的眼睛。
「那我現在告訴你,我們三個人之中,隻有一個人可能是真的前男友。」
周建國嚇了一跳。
什麼,隻有一個是真的?
怎麼可能?
然而噩耗還沒完,謝其鈺緊跟著又說:「你現在可以猜誰是真的了,猜對了我就放過你。」
說完,他上了賽車,引擎聲轟然而起。
周建國嚇得褲子都要尿濕了,三魂六魄也都飛了一大半,立刻大聲叫道:「是您!肯定是您!」
謝其鈺面色無比陰冷:「猜錯了哦。」
周建國頓時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