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講述仍在繼續。
她開心的,向許系分享更後面的事情。
「先生,我做到了!」
「我讓更多的人吃上飽飯了!」
「我讓更多的人穿上冬衣了!」
「我讓活不下去的大家,都能一起活著了!」
「以後,未來,再也不會有妖魔吃人了!」
寧靜無垠的夜空,訴盡星光的神秘,在那份流動的安靜里,武映雪的聲音是那麼響亮。
她從地上站起。
雙拳叉腰,笑容燦爛,對許系邀功似的說道:「先生,我很厲害吧?」
女孩的成就,女孩的過往。
是用無數妖魔的屍骸堆積出來的。
她的一生毋庸置疑。
是諸天萬界公認的極巔。
可即便是這樣的武映雪,也會渴望得到肯定,渴望那個曾笑著一睡不起的人,能夠肯定她這些年來的努力。
以最自豪的語氣,以最驕傲的神態,大膽的對那男人說。
「先生,我沒辜負你的期望。」
是的。
僅此而已。
女孩只想告訴大傻瓜先生。
曾經那場遙不可及的幻夢,如今已成為真切的現實,傻瓜先生可以不再那麼努力,那麼憔悴了。
叉腰站立,晚風吹起前額的髮絲。
使得許系能夠看見,那對眼眸中透露的期待,閃爍如星光。
「嗯,確實很厲害。」
許系回應著那份期待。
微笑著,給予郡主應有的誇讚:「是天下第一厲害的女俠。」
不是什麼華麗的言辭。
簡單而質樸。
但武映雪很高興,嘴角彎成優美的弧線,勁裝衣袍在風中鼓動,獵獵作響。
「畢竟是我嘛,理所當然的事情!」
她嘿嘿傻笑。
隨後,在許系的敦促聲中,重新坐了下來。
而不是傻乎乎的站在原地吹風。
「所以說,映雪,你是把所有人都給復活了嗎?」
「差不多吧,我復活了求活軍的大家,以及一些相識的親近之人。」
兩人繼續閒聊。
從武映雪的口中,許系知曉了更多的事情。
比如第三次模擬後,武映雪一直致力於消滅妖魔,不僅僅是武界的,還包括諸天萬界的全部地方。
又比如她成就至高后,逆轉歲月長河。
復活很多曾經的遺憾。
其中包括早年間,意外慘死的定遠王,以及被迫飲毒自盡的王妃。
憑藉至高的全能,武映雪幾乎挽救了一切。
唯獨許系的「沉眠」。
是她無論如何,都無法將其逆轉的。
直至前不久,武映雪才感知到許系的氣息,特意跨越混沌和多元,從遙遠的時空天地趕來。
「映雪,你就這麼確定是我?」
「嗯。」
「沒有一點懷疑是認錯?」
「不會的,像您一樣的傻瓜,是不存在第二個的。」
郡主笑著,調侃許系的同時,眼角撫平出淡淡的柔和。
怎麼可能會認錯呢。
為她編織所有人都能活下去的夢。
為她在深夜摺疊無用的紙花。
傻得只考慮別人。
傻得總忽略自己。
像這樣的先生,是全天下第一的大傻瓜,根本不可能有第二個。
所以,為了預防這個最傻的傻瓜,再次陷入危險之中,天下第一厲害的女俠準備留在他身邊,以自己的力量護著他。
「先生,以後有我在,沒人可以傷您。」
郡主的聲音很輕,也很認真。
「映雪,你不打算回去了嗎?」
「回,也不回。」
武映雪向許系解釋,她在武界留有一道念頭,陪同著復活的雙親生活。
所以,回與不回。
對於武映雪而言,其實是相同的。
無論本體在何處,她都存在於武界和地球,既可以鎮守武界陪同雙親,也可以留在地球與故人會面。
求活軍的百姓們,以及再度醒來的許系,都是武映雪想留在地球的原因。
「這樣嗎……」
許系想了想,認可了武映雪的決定。
女孩的要求很簡單。
僅是想留在地球,看看往日的故人,許系覺得沒什麼不好的。
「對了,先生,還有一件事。」
「怎麼了?」
「您要不要跟我回一趟武界,父王他說,想要當面感謝您。」
「額……還是算了吧,感覺不太合適。」
許系稍稍遲疑。
拒絕了郡主的提議。
一來,第三次模擬中的武界,與地球相隔甚遠,許系不想動輒離得那麼遠。
二來,這種去見女生家長的事情,許系覺得,多半會碰撞出奇怪的誤會。
綜合思量後。
許系拒絕了這個提議。
畢竟,他本就和定遠王不熟。
「好吧……」,武映雪聳了聳肩,語氣中帶有些許遺憾。
夜深了,本就黯淡的天幕,變得更加幽邃和未知。
星光勾勒點綴,在神秘的夜布上肆意刻畫。
「映雪,你跟我回去吧。」
「今天是除夕,你留下來一起吃頓年夜飯,而且,我有樣東西想給你」,許系望了眼天色,起身對武映雪說道。
「你不介意的話,我還想介紹兩個人,和你一起互相認識。」
「你們是相同境界的強者。」
「我想,應該會有一些共同話題。」
許系笑著,準備將武映雪帶回家,介紹給妹妹和魔女認識。
他覺得。
同為諸天的至高,三位女孩應該很有話題。
許莫漓和克里莎相處得就很不錯,相信再加一個武映雪,只會變得更加融洽。
至少。
作為兄長,作為導師,作為先生。
許系是發自真心的,希望三位女孩能和諧相處,免得脆弱的地球,一不小心就湮滅於宇宙之中。
「好啊,先生,我都聽您的。」
武映雪先是愣了下。
隨即嘴角上揚,同意了許系的邀請。
許系揮手,將地上的物品全部收進空間戒指,在與求活軍的百姓們告別後,領著武映雪返回衍山市中心。
庭院寬廣,水池結冰。
冷寂蕭瑟的花圃里,唯有赤紅色的龍血草迎風飄甩。
許系抬頭看了眼夜空。
不知怎的。
今晚的星空似乎有點奇怪。
時亮時暗,時隱時現,仿佛在消失和恢復中無限循環。
「自從地球開始升格後,這天地變得越來越陌生了」,許系沒過多在意,感慨幾句,以為是天象的自然變化。
推開庭院的大門。
有道身影早早在這等待。
是許莫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