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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九層艦樓之下

2024-12-16 01:12:29 作者: 飛天魚
  青銅船艦的甲板區很長。

  二人沿舷牆,在冥霧中,走了快一公里,金烏屍骸才漸漸清晰起來。

  屍骸一隻羽翅蓋在甲板區的碑林中,一隻搭在九層高的艦樓上。九嬰那樣的巨獸與它相比,都略顯嬌小了。

  已經死在此處不知多少年月,但屍體沒有冰冷,金燦燦的,有火光流動。

  站在百米外,都能感受到一陣陣熱浪從屍身的方向湧來。

  金烏屍骸的每一根羽毛,都比成人身體更大數十倍,流光溢彩,甚是瑰美,不敢想像它還活著時是何等璀璨。

  莫非真如神話傳說中一般,能化為巡遊天地的太陽?

  它身上的致命傷,位於頭顱,是被未知利器貫穿,形成一個三米長的恐怖血窟窿。

  種植用的金烏血,是從血窟窿下方一個直徑二十多米的血潭中打取。剛打上來的時候,桶中血的溫度,接近沸水,需要經過特殊處理才能冷卻。

  李唯一站在血潭邊觀察,金烏的血,鮮紅中帶有淡淡金芒。

  血味很濃,但並不刺鼻。

  反而有一股惹人生津的血氣之香。

  若不是金烏有「毀滅之鳥」的不好名聲,讓人心生敬畏,科考隊員們早就無所顧忌的開飲。

  「難怪他們都想吞飲,喝金烏的血,肯定跟吃烤肉一樣鮮香。而且,還有長生不老的可能性,真是讓人瘋狂。」

  高歡忍不住吞咽口水,又道:「這要是在地球上,一滴金烏血出世,就能讓所有富豪為之豪擲萬金,我們這裡可是有一整潭。你趕緊施展美男計,去問蔡博士啊,咋們高校不都流傳那麼一句話,學弟若想學姐愛,要麼多金要麼帥。」

  「滿嘴順口溜,你想考……考博嗎?」李唯一笑道。

  或許是剛剛修煉出超凡的名堂,身體急需高等物質補充,他滋生出來的食慾,比高歡還要強烈。

  甚至,右足足心的滾燙氣流,不受控制的主動湧出,在十三條痕脈中流動,仿佛在催促他趕緊飲金烏血。

  「誘惑越大,便越危險。」

  李唯一將體內的滾燙氣流壓了回去,趕緊離開血潭。

  ……

  另一邊,黑蛟是被利器斬斷成兩截,屍身甚是粗壯,比李唯一的身體都高出許多。

  一塊塊鱗片,猶如蒲扇大小的厚實鐵皮,散發冰寒氣息。

  蛟身斷切處,鮮血凝結成紫紅色冰晶,需要用斧頭才能鑿下來,然後再加熱融化。

  黑蛟屍骸附近,橫七豎八躺著許多身穿鎧甲的白骨人類。

  705實驗室的六人,正圍在其中一具較為特殊的白骨人類旁邊研究,勾畫結構圖,記錄鎧甲上的銘文和花紋。

  這具白骨人類特殊在於,骨頭像夜光石般散發淡淡微光,已經金屬化,摸上去十分光滑,敲擊起來,就像敲鐵塊。

  聽到腳步聲,705實驗室的六人齊刷刷看向李唯一和高歡。

  高歡很自來熟,笑聲詢問:「楊主任,有什麼發現沒有?」

  六人中,那位持霰彈槍的魁梧男子,寸頭髮型,身高接近兩米,雙手緊了緊,眼神頗為警惕。見是兩個出來散步的傷患,才稍微放鬆了一些。


  顯然各方都感受到青銅船艦上氣氛的不對勁,不再像曾經那般相互信任。

  楊主任還算和善,笑道:「死在青銅船上的,顯然都不是尋常生靈,科學難以解釋。地上這些人骨,身上穿的鎧甲,至少有千斤重,我們六個合力都挪移不動。」

  「兵器也很沉重,最輕的那杆長槍,竟需要兩個人才能勉強抬起,密度很大,也不知是何種材質。」

  李唯一很想試試能不能撿起地上那杆丈長的古槍,手指觸碰上去後,又放棄這一想法,問道:「他們都是怎麼死的?太奇怪了,誰殺了他們?」

  「莫非這青銅船上有什麼未知的危險?」高歡道。

  楊主任道:「我們用顯微鏡觀察這艘青銅船艦多年,得出的結論是,金烏、黑蛟,還有這些穿鎧人類都是闖入者,多半是想尋寶、探索、占有。船上一定存在某種我們無法理解的危險力量!」

  高歡好奇道:「我們不也是闖入者?為何沒有被擊殺?」

  705實驗室的六人皆心情沉重。

  現在沒有被擊殺,不代表以後不會。

  李唯一猜測道:「或許是我們太弱小,又或者我們沒有觸犯其中禁忌,所以危險才沒有降臨。」

  楊主任顯然更希望是這種情況,忽然想到什麼,指向前方:「你們看見那座九層高的艦樓了吧?從艦樓和舷牆欄杆之間的狹窄通道穿過去,就是艦艉,那裡有一片古式園林,分布有樓閣、殿宇、高塔、連廊……應該是船主人居住的地方。」

  高歡道:「主任認為,它們是被船主人殺死?」

  「只能說,這是一個可能性極大的猜測。」楊主任道。

  李唯一向艦樓望去,它甚是宏偉,每一層都高達三、四丈,在金烏屍骸散發出來的光華映照下,通體深紅。

  古怪的是,每一層艦樓外的欄杆邊,都擺放有大量人形石俑。

  一間間艙門禁閉,不知內藏何種乾坤。

  碑林、墓群、鬼旗、人俑……

  這哪像是一艘正常的船?

  高歡道:「它們至少死了一千年,甚至可能更久。就算真是青銅船艦的主人殺了它們,這位主人,也肯定已經逝去。」

  楊主任笑道:「沒錯,能斬殺金烏和黑蛟的存在,若還活著,怎麼可能讓青銅船艦擱淺在佛祖舍利上千年?」

  「但主任,青銅船艦現在重新起航了!」705實驗室一位戴眼鏡的中年女士提醒道。

  李唯一跟705實驗室的眾人告辭後,行向九層艦樓。

  沒有靠近,隔十數米距離,望向那條通往艦艉的狹窄通道。

  通道中瀰漫冥霧,站滿各種表情姿態的石俑,膽小之人看到此等景象,早就已經毛骨悚然,遠離而去。

  通道十分幽暗,看不到艦艉。

  「我看到的仙輝,應該就是從楊主任所說的那片古式園林中傳出。那裡到底是一處什麼樣的地方?」李唯一好奇心被勾起來,但又本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妥。

  高歡跟上來,興致勃勃道:「青銅船艦主人絕對非同小可,祂的居住之地,說不準存在一些仙丹神藥。李子,我們兩個悄悄去探一探?」

  李唯一發現了什麼,向前兩步,然後蹲下身。


  地上有一灘干黑的血跡。

  伸出手指,在血跡上抹了抹,放到鼻尖細嗅。

  李唯一猛然抬頭,再看向前方的幽深通道,眼神變得無比警惕和凝重,問道:「我們墜落到青銅船艦上後,可有見到那隻類熊生物?」

  「你說的是鬼熊皇?突然問這個做什麼?」高歡道。

  李唯一道:「整個科考隊,包括龍極號全都墜落到青銅船艦上,類熊……就是你說的鬼熊皇,它又怎麼可能例外?」

  「這倒也是,有些奇怪……不過,它若墜落到了船上,都已經五天,怎麼可能還不出來覓食?」高歡道。

  「它或許就在船上。」

  李唯一指向地上的干黑血跡:「這就是它的血!它應該是受了重傷,所以才暫時躲藏起來。」

  「你怎麼知道這是它留下的血跡?」

  高歡即好奇,又疑惑,還有些慌張起來。

  李唯一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因為他是修煉出超凡的名堂後,嗅覺大增,才能辨別鬼熊皇的血液氣味。

  遠遠的,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你們兩個找死啊,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祁醫生,我們散步……嘿嘿。」

  高歡趕緊賠笑。

  「這裡是散步的地方嗎?一個斷右臂,一個傷左膀,天殘地缺啊你們,趕緊給我滾回醫棚。」祁珊珊冷聲嬌斥。

  李唯一早就聽到祁珊珊的腳步聲,因此絲毫不驚,站起身跟著一起賠笑:「聽楊主任說,艦艉有一片古式園林,我們正商量那裡有沒有仙丹神藥。說不準吃一顆,傷勢就全好了!」

  祁珊珊是一個極在乎自身美貌的女子,哪怕身在如此環境,臉上依舊帶著精緻妝容,肌膚雪白通透,粉腮紅唇,身上白色醫師服一塵不染,甚至還穿高跟鞋,腿上是與皮膚同色的肉白絲襪。

  她身高超過一米七,腰身纖細,胸臀弧線優越,內搭的淺藍色襯衣第三、第四顆扣子被撐得很厲害。總之,極有女人味。

  因此同樣是冷聲斥責,聲音卻比蔡羽彤要嬌美磁性,沒有那種咄咄逼人的壓迫感。

  祁珊珊黛眉一擰:「他沒告訴你們那裡很危險?已經先後有四位科考隊員前往探索,但進入艦樓通道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李唯一和高歡對視一眼,目瞪口呆。

  那楊主任看上去慈眉善目,親切友善,哪成想竟是一個老陰貨?

  若不是李唯一發現了地上的鬼熊皇血跡,若不是恰好祁珊珊來找他們,說不準他們兩個就步了四位科考隊員的後塵。

  祁珊珊飽滿的胸口劇烈起伏,氣得捂額:「你們兩還真是沒出過校門的小孩,也太單純了!李唯一,你不知道大家都懷疑佛祖舍利在你身上?楊主任更是把舍利看得比自己性命都重,肯定是想藉此機會試探。」

  高歡如避瘟神一般,與李唯一拉開距離:「李子,我險些被你連累,死得不明不白。」

  祁珊珊盯向他:「你死有餘辜!李唯一才上大一,沒有社會閱歷,上當受騙尚可理解。你都研三了,一點警惕之心都沒有?真有好事,別人會好心的告訴你?」

  高歡絲毫都不生氣,似乎被祁珊珊罵也是一件開心的事,忽的,獻寶一般笑道:「祁醫生,我們有大發現!這灘乾枯的血跡,疑是鬼熊皇留下。」


  祁珊珊翻白眼:「這灘血跡前天就被發現,也化驗過了,是那隻類熊生物所留。四位進入九層艦樓通道探查的科考隊員,應該就是被它吃掉。趕緊離開這裡,誰也不知那隻類熊生物什麼時候就會傷勢痊癒,一旦它出來,就憑我們所剩無幾的彈藥……哎,一切聽天由命吧!」

  李唯一亦是十分擔憂。

  鬼熊皇極可能也是一隻超凡生物,所以才擁有那麼恐怖的速度和體魄,自愈能力應該不會比他慢。

  它可是比李唯一多了三天的療傷時間,就算傷得更重,如今怕也已經好得七七八八。

  李唯一和高歡連忙隨祁珊珊往回走,只想儘快遠離九層艦樓。

  祁珊珊雙腿修長,走路嘀嗒嘀嗒,很有節奏。

  李唯一問道:「既然確定是它,為何不集結所有槍枝彈藥和武器,趁它傷勢未愈,先將它除掉?」

  「那類熊生物何等厲害,在明處時,彈藥充足尚收拾不了它。現在,它藏在暗處,就更難對付。這是其一!」

  祁珊珊眼神冷峭,又道:「其二,都知對上它是九死一生,有幾人敢去?」

  「第三,船上就三把槍,且彈藥有限,大家都將之視為維持自己身份權力的武器。沒有了武器,誰還會敬著他們?」

  「要死,大家一起死。」

  「但沒了身份和權力,那可比死難受多了。」

  「一句話,人心不齊,各懷鬼胎,就什麼事都做不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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