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迷霧森林中。
雖然鄧布利多感慨了好一會魔法的特殊性,但是斯克林傑還是沒辦法理解他剛才看見的雨中女郎究竟是什麼東西。但沒等他開口問,一種沉悶的腳步聲就打斷了他的思緒。
「咚…….咚…….」
地面在微微顫抖。
斯克林傑和鄧布利多都嚴肅了表情,看向聲音來源的方向。
「這麼沉的聲音…….」斯克林傑皺眉低聲說,「難道是火龍?還是巨人?」
但他的這些疑問很快被現實解答了。
片刻之後,這種沉悶響聲的製造者就從一片迷霧中探出了身子。
它是一隻長著兩條有兩層樓高雞腳的巨大屋子。雞腳看上去真實又高大,但是是偏灰的暗色,從頂著的小木屋的地板處延伸出來,銜接處被一些藤蔓覆蓋了。上面的屋子外側還飄著一些極藍的夜茄,走在密林之中,看上去詭異又陰森。
……一看就是巫婆住的地方。
雞腳往前走了幾步,然後隨著『窸窸窣窣』的一陣響動,靜止在了他們上方。
一頂小繩梯從上面落了下來。
「走吧。」
維克多轉頭看了看鄧布利多他們,然後率先登上了繩梯。
當一行三個人都進入了溫暖的小木屋裡面,才有了一種這一切都不是幻覺的腳踏實地感。
「奇妙,太奇妙了。」
鄧布利多看了看旁邊燃燒著火焰的壁爐,又看了看腳底下的重新開始移動的雞腳,充滿了感慨。
「這是什麼魔法?」斯克林傑忍不住問維克多,「像霍格沃茨那種的大型魔法?還是這間屋子其實是鍊金術的產物?」
「都可能吧。我沒有研究過。」維克多回答。
「你已經切身向我們展示了這地方的神奇之處,范德布姆先生,」鄧布利多緩緩說,「我完全相信哈利是意外跑進來的了。只不過,我還有一點疑惑,為什麼哈利能夠從女貞路附近誤入這裡?」
「是麻瓜驅逐咒的變種嗎?」斯克林傑猜測。
「差不多吧。」維克多說。
「我們屋子外面的迷霧是時刻在移動的,會在英格蘭和蘇格蘭之間打轉,有時候恰巧飄到了城市附近。霧氣可以阻擋大部分巫師和麻瓜的進入,但要是碰上有特殊天賦的孩子會不那麼准。」
「特殊天賦是?」
「大概就是有特別強烈的願望吧。」
維克多漫不經心地解釋了一句,摘掉了自己的尖頂禮帽,把它掛在了靠近落地鏡的一排衣帽架上。
芭芭雅嘎婆婆此時恰好不在客廳。
在鄧布利多和斯克林傑站的角度,能夠把整間屋子收入眼底。他們左側是一排窗戶和下面的水池和櫥櫃,正前面是壁爐,右邊是布藝沙發和地毯,後面是一張四方的餐桌。屋子看起來有點小,但一切都溫馨而美好。
鄧布利多看了看周圍,若有所思。
「如果是這樣,再設立一遍驅逐咒應該就可以解決了,」他看了一會後說,「不難。」
「我們還是談談其他正事吧,范德布姆先生。」
「其他正事?」
「是的。」鄧布利多緩緩點頭,走向餐桌,「不介意讓我這個老頭坐下說話吧?」
維克多搖搖頭:「不介意,都請坐。」
鄧布利多和斯克林傑走到餐桌的兩側坐下,維克多則坐到了他們對面。在三人坐下之後,一個胖頭胖腦的茶壺從旁邊爬了上來,後面跟著三個小茶杯。
它抖了抖身子,給三個人每人倒了一點紅茶。
「謝謝,走了這麼久後能來一杯熱茶就再好不過了。」
鄧布利多笑著說,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然後把杯子放下,鄭重地說。
「我來也是為了另一件事。」
「范德布姆先生,就在昨晚,雖然和霍格沃茨所有其他教授都在一起,西比爾·特里勞妮教授還是不幸陷入了沉眠,正如你所『預言』的那樣。」
「哦。」維克多沒什麼反應。
「在我與魔法部部員——也就是我旁邊這位斯克林傑主任的查探下,我們沒有在西比爾身上發現詛咒的痕跡,也沒有魔法的痕跡。僅僅是她扎中的藤蔓和她天天嗅聞的香料發生了有毒反應。」
「西比爾已經移送聖芒戈魔法醫院治療了。醫院最好的醫生說,至少要兩年後才能醒過來,因為特殊的草藥有兩年的生長期……」
「看來『預言』的前半部分已經實現了。」
鄧布利多也沒問後半部分是不是真的,因為作出『預言』的就是維克多本人,再問也只有『是』這種回答。
而且,他已經查探過很多遍了。
昨天晚上,整個霍格沃茨的人都和特里勞妮在一起。在午夜鐘聲敲響時,他們都坐在禮堂,一邊吃甜點一邊交談,以為肯定不會出事了。鄧布利多親自看著西比爾,連所有禮堂的窗戶都被封了起來,確保她見不到任何一株毒藤。
但當她聊天時,她的頭巾不小心落在了地上。
特里勞妮想要把它撿起來,但當她站起來時,她不幸踩到了自己長長的裙擺,跌了一跤。在這個過程中,她剛好撞開了一扇窗戶,手觸碰到了外面不知何時出現的藤蔓!
她陷入了昏迷,被連夜送往了聖芒戈。
在聽見診斷結果的那一秒,鄧布利多就對維克多的『預言』信了大半。
而且他也確實沒有感受到魔法的痕跡,一切都仿佛巧之又巧的巧合,連《巫師法》都不能對維克多作出任何懲罰。
更何況,事情要真按照他的預言發生了,反倒是件好事。
特里勞妮很早就期望自己能夠擁有真的預言能力了,但她自己一直不知道她曾做出過預言。
預言是無法改變的。
鄧布利多嘆了口氣,接著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封信,推給了維克多。
信是羊皮紙封好的,上面蓋了一個由獾、蛇、鷹、獅組成的徽章。
「這是你的聘用通知,范德布姆先生,霍格沃茨願意讓您擔任這兩年的占卜教授。西比爾過去使用的教材叫做《撥開迷霧看未來》,如果你需要對此進行改動,請儘快告訴我們,這樣我們就可以重新發一封信件,告訴學生們教材有變。」
「此外,選修了占卜的五年級學生們會在年末進行O.W.L.s考試,畢業生也有N.E.T.W的二次考核要做,可能需要你在這兩個年級上面多花些時間。」
維克多接過了信,但在聽到兩次考試的時候,他的手頓了頓。
?
「往年占卜考題是什麼?」
他的神色有些疑惑,但不是因為要考試,而是考題。
——特里勞妮的天目看上去三五年內都睜不開一次,那在這段時間裡,霍格沃茨的學生到底學了什麼玩意?!
看不見未來也能算會占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