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W.L.s的占卜考題主要是對基礎占卜知識的檢測，主要會考些茶葉占卜的意象，星象軌跡之類的。雖然每年選占卜作為選修課的學生不多，但通過率也有60%。」鄧布利多說。
「只要學生們能夠正確記住每種預兆背後的含義，就足以通過考試。」
維克多的表情更迷惑了，少有的能讓人直接看出他的心情。
「但特里勞妮教授已經多年沒有作出正確的預言了吧？我昨天來面試的時候見過她一面，她的天目很模糊。」
鄧布利多有些訝異：「是的……但我曾聽見她做出過預言。」
「那有什麼用？」維克多皺眉問，「如果特里勞妮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打開她的天目，她又怎麼教學生打開？學生都沒辦法看見未來，能算會占卜嗎？」
鄧布利多沉默了一會，反問：
「……占卜需要能看見未來嗎？」
「不需要嗎？」
「？」
「…….」
維克多和鄧布利多面面相覷，忽然雙雙陷入了沉默。
就連旁邊的魯弗斯·斯克林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難道占卜不就是擺弄一下茶葉，看看星星，然後神神叨叨地說一堆似是而非的話嗎？
去年，《預言家日報》還調侃它應該改名為「如何裝神弄鬼」。很多巫師也都覺得占卜課一點用都沒有，應該被取締，只是鄧布利多這麼多年來一直堅持才保住了它的席位。
結果他們這麼多年的感覺其實是對的？
另一邊，維克多的表情只剩下了無語。
「可能我們的概念不一樣吧。至少在我們那，看不見未來還假裝自己會預言的巫師會被統稱為：騙子。」
預言在童話大陸其實不算傳說。
雖然真正能夠看穿未來，精確預言幾十年後命運的巫師沒有幾個，但是大部分巫師都能在出門前卜測一下吉凶，看下自己的運勢順利與否，而完成這件事至少需要他們能夠感知一點未來。
要是霍格沃茨的學生連這點水平都沒有——那他們學的根本不是占卜啊！
和特里勞妮一樣對著天空看來看去，再擺弄擺弄茶葉，那叫裝神弄鬼，不是占卜！！
維克多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
鄧布利多無奈地搖搖頭，和斯克林傑對視一眼，交換了一個巫師懂得都懂的眼神。
鄧布利多接著感興趣地問：
「那你覺得占卜應該是怎麼樣的？《撥開迷霧看未來》寫的不對嗎？」
「那本書其實沒有大錯，」維克多搖搖頭。
「裡面寫的各種預言方式和解讀都是可行的。但問題是相同的一個圖案在不同的人眼中，或許代表著不同的動物，就連看見預兆本身都是需要魔力操控的。如果睜不開天目，他們看出來的東西就完全沒有效果。」
「比如……鄧布利多教授，借用一下你的茶杯。」
「沒問題。」
鄧布利多把他的茶杯遞了出去。此時，茶已經基本喝完了，剩下裡面的茶葉堆疊在一起。
維克多拿過來，左手拿著茶杯，把它晃動了三下，然後右手輕輕攥拳，又在茶杯上方張開。
無名的白霧從他本該空空如也的手中往下散開，覆蓋在杯里的茶葉渣上，讓茶葉渣的形狀模糊不清。
斯克林傑忍不住說：「無杖施法？你營造的氣氛也不錯啊。」
維克多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他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中間，輕輕開始轉動，而鄧布利多和斯克林傑都仔細盯著杯子，看著裡面的茶渣。
不知道為什麼，維克多撒出的霧氣經久不散，在他開始轉動茶杯時仍籠罩在茶葉渣上，讓神神秘秘的氣氛比之特里勞妮有過之而無不及。
三雙眼睛仔細看著轉動的茶葉渣。
而當維克多真的看向茶渣時，他漆黑又陰暗的眼中好像有微不可查的點點紅光，悄然亮了起來。
霧氣和茶渣席捲，讓周圍的三個人好像都真的看見了某種畫面。
「迫近的影子..….這或許代表著一種如影隨形的危險，始終沒有散去。它會在近期重新席捲而來，需要小心應對，以免被吞噬。」
他輕輕開口，聲音忽然變得有些嘶啞飄忽。
「鄧布利多教授也會有危險嗎？我可不這麼覺得，」斯克林傑低聲吐槽，「他可是英格蘭知識最淵博的巫師。」
維克多沒理他，繼續轉動杯子。
他接著又動了動右手，讓裡面的霧氣翻騰起來，茶葉又重新開始滾動。
「破損的鐘擺，缺少時針……時間緊迫，意味著不論想做出什麼反應，都必須儘快……但是破損並不嚴重，象徵著危險幅度有限，成功概率很大。」
「鏡子、對峙的人影……真正的危險來自於內心。」
而在說完這些之後，他的聲音忽然停了一下，轉杯子的手也停了，然後忽然又低低說了一句：
「他不會死去，正如他沒有活著。」
霧氣在空中蠕動，好像一隻大蛾子，上面展現出了一些奇怪模糊的紋路，似乎總共有七個。但沒等幾個人完全認出它是什麼，它就完全消散了，重新漏出了底下的茶渣。
維克多放下了杯子。
斯克林傑的表情仍然是開始前那樣半信半疑的樣子。但鄧布利多的神色嚴肅了起來，雖然表面看不出來什麼，但桌底下的手悄然攥緊了。
房間裡沉默了一會。
斯克林傑停頓了一會，又問：「這就結束了？」
「結束了。」維克多說。
「……恕我直言，這看起來和特里勞妮教授的程序沒什麼區別。」斯克林傑皺起眉頭，「我聽說之前歐洲那邊的黑魔王，那名大名鼎鼎的格林德沃，就是一位先知，他可以把未來的畫面展現到現實中。」
「只有少數人才能生來看見未來，剩餘的人則要付出代價。」維克多淡淡地說，語焉不詳。
他在做完這一份預言之後，抬手把桌上的茶杯遞給了慢吞吞走過來的茶壺，讓它帶著茶杯往水池的方向挪動。
桌上陷入了一會沉默。
鄧布利多藍色的眼睛盯著桌面，不知道在想什麼，神情平靜。
直到十幾秒之後，他才終於回過神來。
「抱歉，我走神了。」
「你的水平我已經看見了，范德布姆先生。我相信你可以承擔好占卜課教師的職責。我們就不繼續打擾了，下去布置一個驅逐咒就走。」
「對了，麥格教授希望我告訴你，她仍然會在約定好的時間在查令十字街等你。她希望和你溝通一下教學和入職事宜。同時，因為最近人手短缺，你可能還會被安排一些校務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