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塞拉王國的晨曦分部,半路上的遭遇
塞拉王國。
神聖的晨曦聖光從天而降,筆直的劃破了天空,穿透了雲海,如同一根巨大的光柱連接了天空和大地,從日出到日落,而漆黑的夜晚,也依舊明晃晃。
成千上萬狂熱的信徒跪在地面上,虔誠的親吻面前的土地,那裡有光輝的灑落,而越來越多的人,正在成為他們的一員。
「讚美晨曦!」
身穿長袍的大主教艾德里安娜站在萬人中央,閉著雙眼承受著燦爛的光芒,她無法睜眼,無法直視太陽偉大的光芒。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太陽西斜,艾德里安娜才終於睜開了眼,她看著周圍,無人與她對視,在塞拉王國,艾德里安娜大主教在晨曦的聲望已經無限接近於教皇。
「主說,要用火焰,焚燒光明之外的黑暗。」
這是神跡,於是成千上萬的人再次將頭顱觸碰到地面,狂熱的呢喃著艾德里安娜的話。
遠方,羅蘭和弗拉戈索伯爵在馬車中看著這座城的輝煌,他們無法說話,因為丁點的聲音都會被這些狂熱的信徒所聽見,這一刻他們不再是貴族的子民,而是將生命和一切都交給了晨曦的信徒。
「三天了,晨曦的神跡不會超過三天以上,這是對月亮女士的尊敬,我們走吧。」
馬車緩緩離開,直到身後的天空不再明亮,羅蘭才開口說道:
「萊恩給我父親寫了信,晨曦的信仰過於興盛,對於子民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弗拉戈索伯爵搖搖頭,他不是很認同,於是說道:
「帝國已經幾次向國王陛下提議,讓塞拉王國內部建立光明教堂,萊恩男爵的話,恐怕是想要光明和晨曦在塞拉王國進行對抗,可是這樣的話,我們會損失慘重的。」
羅蘭沒有說話,看著窗外的漆黑。
他沒有說完,萊恩的那封信,即便是他的父親都不敢讓其保留下來,風魔法的力量將其湮滅,只有風元素盡頭的偉大存在才有可能從魔法中回溯找到。
因為上面不僅僅說了晨曦教廷,還說了光明。
至於為什麼萊恩會給塞拉王國的過往,麥克雷諾茲君王說這樣的話,是因為萊恩想要派遣軍隊進入塞拉王國。
目的也表明了,是為了阻止這些狂信徒對北風行省貴族,準確的說,是為了避免這些狂信徒對萊恩男爵自身的安全隱患。
他的父親同意了萊恩的提議,因為萊恩在塞拉王國也有著大貴族的地位,他在這片土地上有著合理的權力。
也因為,塞拉王國和安達拉王國的摩擦愈演愈烈,塞拉王國也需要支援。
從國力層次相比,新生的塞拉王國什麼都缺,是九個王國之中底蘊最差的。
身後,那座晨曦的城池依舊明亮,萬千的信徒行走在道路上回到家沉沉的睡去,他們需要在明天晨曦到來的那一刻虔誠的禱告,用來堅定自己的信仰,甚至互相之間內卷。
狂熱的信徒並不癲狂,甚至冷靜的可怕,極致的信仰帶來極端的思考,神靈落下了神諭,他們該以怎樣的方式,去完成偉大的晨曦之主給他們的任務?
「什麼地方?是光明之外的黑暗?」
第二天,教堂內外匯聚了大量的人口,他們詢問那位尊貴的大主教。
「主能夠看到世界的每一寸土地,可是主並不會主動的去注視這個世界。」
「於是,信仰就成為了祂的眼睛,我們的信仰,祂賜予了我們目光,信仰所覆蓋的土地,就是主的目光所在。」
「信仰不存在的地方,便是主無法照亮的黑暗。」
大主教意有所指,晨曦的光明在南方的土地上有很多照不亮的,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帝國。
「帝國背棄了晨曦,雖然他們迎來了光明,但是帝國的皇帝,卻在利用主的輝光完善自己的野心和欲望,他的信仰並不虔誠。」
「無論是晨曦還是光明,都是主的意志,凡人將其理解,但是弗洛爾帝國的光明信仰,已經受到了欺騙和蒙蔽,我們需要驅散光明之中的黑暗,讓主的輝光重新純粹。」
「那麼大主教?我們該怎麼做?」
有人詢問,艾德里安娜手中捧起了一朵火焰。
「唯有淨化,才能夠驅散主輝光中的不潔。」
「淨化他們!」
「淨化他們!!!」
狂信徒們吼了起來,整個人都異樣的激動和熱血。
一名名神職人員走了出來,帶走了狂信徒們,他們在安達拉王國的失敗是一種對晨曦的侮辱,他們迫切的需要洗刷這份恥辱,以及擺脫自己身上對晨曦的負面影響。
不解決這件事,他們永遠都不可能在教廷內部的晉升當中更進一步。
只不過,並不是所有神職人員,都如此的咬牙切齒,還有一部分人盯著艾德里安娜滿是不甘。
「納爾遜主教,看來您無法獲得塞拉王國的晨曦代行者身份了。」
一名頭髮花白的老人身邊,傳教士平靜的說道,並沒有什麼幸災樂禍,因為他們是一條繩上面的。
納爾遜主教,曾經是安達拉王國的大主教,地位僅次於索托牧師,隨著教廷在安達拉王國的失敗,納爾遜主教也順利的成為了被萊恩販賣的晨曦信徒,地位下降不說,手中的權力被收回去了九成。
塞拉王國內如今的晨曦教廷分部中,納爾遜主教也因為過往而被邊緣化,聖山內部以及這片土地上因為王國誕生的神職人員,不斷的搶奪本應該屬於他的權力。
不僅僅是這樣,艾德里安娜的到來,最初的時候,納爾遜主教看那女人沒有什麼動作,以為這女人很好對付,但是漸漸地他發現,這個艾德里安娜在信徒心中的地位,竟然根本無法取代。
他不甘心,試圖掌控塞拉王國的晨曦分部,可是現在他快要失去了一切。
教廷內部的權力……代表著什麼?代表著難以想像的財富,以及難以想像的話語權,艾德里安娜的話,百分之九十九,在塞拉王國都是國王一般的威嚴,至於最後的百分之一,那是在對待塞拉王國國王的時候,才需要平等的謙遜。
謙遜而不是謙卑,所以這百分之一,也可以忽略不計。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納爾遜主教咬牙說道,他失去了太多,如果不奪回來,自己的子嗣根本無法獲得機會繼承自己的地位,一步差步步差,遲早有一天他這一脈會被壓迫到聖山的最底層去。
納爾遜從來不懷疑自己的那些敵人會竭盡全力的打擊,他從大主教變成了主教,都是那群傢伙的原因,將安達拉王國的失敗,甚至是羽龍軍團的損失,都算在了他們這些人身上。
索托牧師死了,沒人會去過分說一個死人,活著的人就要為此負責。
他們,就是活著的人。
「可是我們動搖不了艾德里安娜,她是主賜福信徒,教皇都無法懲戒她。」
所有人都在規則當中行事,但是有那麼一些人,他們是可以不遵守規則的,因為他們身上有著更大的權力。
就像是納爾遜主教,他不得不接受教廷對自己的懲戒,從權傾王國的大主教變成一個尋常的主教,並且想要恢復自己的地位都需要依靠教廷內部的規則。
但是艾德里安娜就不需要,晨曦之主的賜福,以及她輕鬆就在信徒心中無與倫比的地位,可以讓艾德里安娜無視教廷的絕大多數規矩。
她距離晨曦之主太近了,於是在其他人眼中都是耀眼的,塞拉王國的這些神職人員,根本不敢與之對抗,甚至無法反駁對方的命令。
她的話,就是神諭。
即便是納爾遜主教,也不敢去想攻訐艾德里安娜的辦法,別說他了,他相信那些紅衣大主教,都已經在考慮在他們死後是不是要騰出一個位置來交給這個女人。
他不敢供給艾德里安娜,卻不代表不可以利用那些信徒。
「我聽說,塞拉國王兩天前同意了帝國的萊恩男爵軍隊駐紮他在塞拉王國的莊園。」」
這裡是獨角獸要塞,萊恩的莊園就在不遠處。
「塞拉王國怎麼可以允許那些該死的帝國貴族進入這片晨曦的土地,將渾濁的信仰帶進王國之中。」
「還有晨曦的信徒們,絕對不會允許敵人出現的。」
「他們見過那個邪惡的男爵,為了晨曦的榮光,他們會聽我們的。」
納爾遜主教這樣說道,他不去攻擊艾德里安娜,但是卻可以利用晨曦的信徒,他終究還是主教,有著在晨曦之中的身份,比修士修女們更加接近偉大的晨曦。
……
北風大道上,披甲熊的巴掌落在地面,就是一個清晰的印子。
冬天的北風大道多了不少的塵埃,商會們在這段時間,也減少了往返帝國和王國的次數,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商會都是鼻子靈敏的狗,他們也能夠嗅到帝國和教廷新的一輪紛爭,這可能會導致他們的商會在路上損失慘重,所以乾脆減少交易頻率。
披甲熊是不怕冷的,漸漸地進入獅鷲山脈之後,也撒歡的看著周圍的山林,那裡面有野獸對它們露出了不善的目光。
「還有多久到啊。」
鮑格爾德在披甲熊的背上,對著旁邊騎乘戰馬的阿皮亞喊道,阿皮亞想了想說道:
「還有兩天時間,我們要先去弗拉戈索伯爵的領地,然後抵達獨角獸要塞之外的莊園。」
「教廷的信徒也許會襲擊我們。」
「他們最好來,要是不來,我也要去找他們。」
數量五百人,其中五十頭披甲熊的隊伍進入了塞拉王國,離開獅鷲山脈,進入塞拉王國的領地。
「應男爵大人的提議,塞拉王國正在修建北風大道在王國境內的道路,不過名字叫做塞拉大道,將直接連接北風行省和獨角獸要塞,過一兩年,帝國的商會進入塞拉王國,就會快很多了。」
「軍隊也會快很多。」
鮑格爾德努努嘴說著,萊恩跟她說過這件事,修路是為了經濟和方便,同樣也是為了預備戰爭。
道路的修建,好處不僅僅是貴族和商會的,平民和奴隸也感受到了,比如在這條半成品的道路上,就有很多人帶著工具走在邊緣,他們不用穿越荒地,避免了蟲蛇的威脅。
畢竟這裡還是靠近獅鷲山脈,蟲子什麼的很多的。
犀角山的旗幟在寒風中獵獵作響,隨著不斷的前進,這支隊伍的人手漸漸發現周圍那些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變得大膽了起來。
眼神中戒備、畏懼,以及微弱的敵視。
晨曦教廷進駐塞拉王國,這是麥克雷諾茲君王的選擇,在南方的土地上,他這個新建的王國必須要依靠教廷或者帝國的幫助才能夠迅速的得到南方世界的認可,從而穩固地位。
選擇了教廷,那必然要交給教廷很多的東西,比如晨曦教堂的出現是必不可少的,人們在閒暇之餘,除了吵吵鬧鬧,也會出現在教廷,因為那裡會發雞蛋和麵包。
漸漸地,普通人不可避免的受到晨曦傳教士們的影響。
牧師說了(神父說了),那個旗幟是我們的敵人,肯定是沒錯的。
在北面的時候還好一些,這裡的人口不少人曾經都在萊恩指揮的軍隊當中,但是在南邊,過了獨角獸要塞所在的那片充滿良田的平原,對萊恩的敵視更加。
因為萊恩從沒有給他們帶來什麼好處,反而是戰爭中,很多人死去了親人,加上這裡的貴族們曾經也是萊恩的敵人,也不會給他洗白什麼的。
「他們對我們好像很仇恨。」
「希望他們識趣點,趕緊對我們發起進攻。」
鮑格爾德不滿的說道,她不會出手對付這些毫無抵抗的普通人,但是如果對方變成戰士,那麼鮑格爾德就是戰場上無情的軍團長。
萊恩讓她來塞拉王國,告訴她這裡肯定會有戰爭爆發,她才興沖沖的到來,一路上都太安靜了,反而沒有什麼樂趣。
遠遠地,獨角獸要塞已經有了輪廓,在這裡,不只是普通人變多了,而是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著晨曦教廷的標誌,他們是教廷虔誠的修士信徒。
所以在被發現後的不久,鮑格爾德就發現周圍的人開始減少了,直到某一刻周圍一個人都看不到。
「戒備!」
她喊了出來,道路兩側,一名名教廷的信徒已經沖了出來,在十幾名聖光騎士的帶領下向這支隊伍發起了進攻。
五百人的隊伍,算上披甲熊戰士士兵只有一百五十人,而衝出來的晨曦信徒卻有五六百。
「為了主的榮耀!」
神職人員沒有說什麼報仇的話,偉大的晨曦之主從來都不會失敗,他們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晨曦的榮光。
「為了主的榮耀!」
一名名信徒狂熱的揮舞手中武器,這一幕讓鮑格爾德興奮,直接就沖了出去,沉重的長劍朝著那騎士在下,一瞬間就讓對方變了臉色,原本狂熱表情都出現了麻木,他全身都麻了。
反應過來,身上聖潔的光輝閃爍想要驅散所有不利的buff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披甲熊的爪子落下,直接將騎士身上的骨頭拍碎。
「你們真的是太弱了!」
鮑格爾德大聲的喊道,長劍殺死了另一名聖光騎士,被數百人包圍的軍隊圍城了一個圓,幾個士兵中間就會有一個披甲熊戰士,任憑這些信徒怎麼衝鋒,都無法擊潰這些精銳士兵組成的陣型。
但是駭人的地方就在於,無論怎麼死亡,這些狂熱的信徒,都沒有放棄進攻的欲望和手段,五六百人對一百五十名士兵發起的衝鋒中,只有披甲熊戰士能夠完整的對抗,剩下的一百名士兵,他們身上並沒有穿戴厚重的鎧甲,那對這些還不是騎士的士兵來說太重了。
身上的皮甲,又不足以完全防禦。
有人開始受傷,信徒的進攻越來越瘋狂。
敵人毫無恐懼的戰鬥欲望,終於是讓鮑格爾德眼神冷漠下來,帶著沃利貝爾就衝進了信徒軍隊之中,瘋狂的殺戮這些晨曦信徒。
遠方,大量的軍隊開始出現。
「停下你們的戰鬥!這裡是伯爵領地!」
為首騎士大聲的呵斥,然而戰場上的雙方卻像是沒有聽見一樣,怒吼著殺向對方。
「停下!」
騎士憤怒無比,他的話對這些人毫無作用,於是讓身後的士兵拿出了武器。
「停下你們的戰爭,這裡是弗拉戈索伯爵的領地,任何人都不能破壞伯爵的土地!」
依舊沒有人理會他,騎士直接沖了過去,他的前方是幾個信徒,將其踹到在地,但是這些信徒卻在瘋狂的掙扎,絲毫不顧騎士的力量,在晨曦的呼喚下想要朝著凍土領的人發起進攻。
「沒有伯爵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在這片土地上進行戰爭。」
長劍落在了信徒的脖子上,終於是讓信徒安靜了下來,死死地盯著騎士,仿佛是在看殺父仇人一樣。
「騎士,收回你的武器,他們是晨曦的信徒。」
「這裡是貴族的領地。」
教廷的騎士和弗拉戈索伯爵的騎士對峙在了一起,前者感到麻煩無比,教廷已經不是一百多年前的教廷了,可以隨意在貴族的土地上肆意妄為。
後者也是頭皮發麻,晨曦的信仰在塞拉王國濃郁,尤其是這段時間,貴族們都不願觸霉頭,只不過弗拉戈索伯爵的領地距離裝著十幾萬從安達拉王國帶來的純粹教廷信徒。
那些人,不是任何貴族的子民,甚至不屬於國王的子民。
國王和教皇,只有教皇對他們有著統治權。
「也許你應該讓他們放下武器。」
教廷的騎士給了弗拉戈索家族的騎士一個選擇,後者也不想和教廷作對,朝著戰爭另一邊衝過去的時候,卻忽然被一柄纖細的劍抵在了脖子上不敢動彈。
冷汗流淌在臉頰,穿著頭蓬的阿皮亞看著騎士,聲音並不算大,但卻清晰。
「這裡是凍土領的軍隊,你還沒有資格掀起萊恩和弗拉戈索之間的戰爭,騎士先生。」
阿皮亞越過面前的騎士,聲音大了起來,落在教廷神職人員的耳中。
「這條路上,不退,就死!」
「要麼是你們——」
「要麼是我們!」
最後一句話,卻是鮑格爾德在戰場上的怒吼,長劍撕開了幾名信徒的胸膛,鮮血的噴涌讓披甲熊的毛髮血紅,她站在一地的屍體上,繼續發起了進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