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王國變化，狂信晨曦
萊恩的話讓洛倫斯呆在了原地，他對手中的劍愛不釋手，但是顯然得到它的代價不是金錢，而是超出了他所接受教育之外的問題。
他可以回去向自己的父親請教，也可以向任何人請教，但是他沒有，並且在下一刻就做出了選擇。
「我同意這場交易，尊貴的萊恩男爵大人。」
洛倫斯衝動卻又不衝動，他會來到這裡本來就承受了太多的勸阻，萊恩說的沒錯，平民只需要接受家庭的阻礙，但是貴族血脈所背負的更多，他可以沒心沒肺，但是洛倫斯不是這樣的人，巨大的壓力之下，他追求著自己想要的。
不惜一切代價。
萊恩要的就是這份決心，至於騎士路徑的問題……
他落在了賜福，接連五種賜福落下，洛倫斯震驚了眼神，也感受到了自己氣血的再一次渴望。
「我說過，我承受你死亡的後果，所以為了保證我自己的利益，做出一點幫助沒問題吧？」
洛倫斯走了，一個人前往了北境，沒有僕人，也沒有戰馬，萊恩給了他一頂熊皮斗篷，帶著一把劍就去了北境。
「他能活著回來嗎？」
連恩問道，看著萊恩一點都不擔心的模樣有些好奇。
「我擔心什麼，邀請他來的是你，所有人都知道，尤其是洛倫斯的僕人，他死了就算你的。」
萊恩笑著拍了拍連恩的肩膀，轉身離開，留下連恩一個人呆愣在原地。
當然，這是玩笑話，澤維爾男爵又不是傻子會認為連恩殺了洛倫斯，萊恩也沒有隱藏自己進入零渡城的隊伍。
沒有人知道萊恩找到洛倫斯的目的，連恩不可能知道，身邊的布蘭德都摸不著頭腦。
「貴族就像是一盤散沙，但是軍隊卻是一塊石頭，軍隊是士兵組成的。」
「洛倫斯這樣的士兵，可以幫助我影響東面兩個王國，如果順利，貴族們會因為這些士兵而成為我的擁護……」
萊恩低聲的在馬車中呢喃，他所在圈子中的五張大網，挑來挑去，兩個王國是現在唯一能夠想辦法解開的，
難度不低，但這是權力的代價。
至於為什麼萊恩要盯著安達拉王國和塞拉王國這件事，當然是因為如果兩個王國不安寧，北風行省也絕對安寧不了。
北風行省內部的獸人，本身就是一個藉口了，可即便如此都不保險，在軍隊無法進行超遠距離行軍的時代，就近原則只有四個字，但卻可以給毗鄰的土地帶來數百上千年的沉重壓力。
隨著萊恩走的越來越高，這份壓力，開始由他這個個子高的來承受。
權力的階梯沒有盡頭，他告訴洛倫斯對方所承受的責任，何嘗不是在說自己，萊恩男爵背上的更加沉重。
心臟在跳動，天邊的火燒雲仿佛巨龍一般盤桓在頭頂的天空，野心也來源於那灼燒心臟的一夜，或許也是每一個男人內心夢寐以求的遠方。
零渡城的行程結束，留給萊恩的變成了田園與夢鄉，嗯，雪山沼澤和梯田。
……
走過金黃的金麥穗，就抵達了北風行省的奇觀所在，這裡有著北風行省所不具備的神奇動植物，只不過現在的奇觀坐落在狼藉的土地中央，金麥穗？獸人不會放過一切可以吃的東西。
奇觀之中有著不少人，克律瑟斯·梅耶斯和帕斯卡爾石像鬼伯爵都在這裡，自從克律瑟斯通過取消五年稅收來換取貴族們對選帝者沃爾沃的鐵礦支持之後，壓力就來到了反而要貴族們出更多稅收的光明教堂這裡來。
原本這件事有著梅耶斯或者沃爾沃分擔的，但是現在，全都變成了貴族們和皇帝以及帕斯卡爾伯爵之間的矛盾。
稅收，貴族們的領地是貴族們自己的，帝國的稅收不能不給，但是一直要，還多要，貴族們怎麼可能和善起來。
克律瑟斯通過自損一千的方式，也想要對抗掉皇帝的八百，也不知道最後誰能成為贏家。
「戰爭並未結束，北風行省需要用錢的地方很多，帝國不再支援，所有的支出有需要我們自己承擔。」
「未來幾年，這片土地下的鐵礦都不能給我們帶來收益，沒有了財富收入，我們支持不了直接將奇觀從天空遷移的方式。」
「你知道將這片土地挖起來然後飛出去，要付出多麼可怕的代價嗎？！」
溫特伯爵壓抑著自己的聲音，他的伯爵夫人是一個擅長空間魔法的魔法師，所以在場所有人中，沒有人比他更懂了。
「這裡面消耗的金錢，足夠我們和狼人再打一場全面戰爭。」
「布雷納大主教知道需要付出多少，而且你們承擔的並不多。」
帕斯卡爾伯爵說道，布雷納法師現在是光明大教堂的負責人，直接向皇帝負責，教廷對此咬牙切齒，曾經他們用聖火燒死的魔法師，竟然轉身一變，成為了和他們一樣對太陽的信徒。
怎麼想怎麼不合理，所以乾脆布雷納成為了教廷所要殺死的頭號目標。
「為什麼要搬走它？留在北風行省不行？」
索隆伯爵也在詢問，作為大貴族，他是有權知道這裡面的真相的。
「北風行省太遠了。」
「但是這裡又成為了光明的初始之地，光明的信徒渴望追求聖地，但是卻無力走到北風行省來。」
「仁慈的光明給予了我們不朽的溫暖，我們也要為了光明的傳播而努力，讓信徒更加接近他們心中的聖地，這是我們的責任。」
帕斯卡爾看著這些人，他知道，這樣的言論對於帝國人均褻瀆者的貴族來說說不通。
「帝國需要攜帶戰勝獸人的威望對抗教廷，從而拉攏更多的貴族土地成為我們的盟友。」
「我們需要讓光明的信仰，去對抗晨曦的信仰，讓所有人知道，這是神靈的旨意。」
這個理由才說得通，對於弗洛爾皇帝來說，戰勝了獸人之後，除了教廷之外他已經沒有了敵人，北風行省距離帝都城和南方太遠了，這裡的人根本不知道，在弗洛爾皇帝的帶領下，帝國戰勝了邪惡的獸人這是一番怎樣的壯舉，哪怕是歷史都將為了今年而重開一頁，南方的子民沸騰到了現在，他們見證了一個過去從未擁有的輝煌時代。
哥倫布三世，弗洛爾皇帝也是人，也會因此而熱血沸騰，驚嘆自己所做下的輝煌戰績，意氣風發的皇帝陛下，當然要乘勝追擊，讓這個世界再也沒有人能夠和自己平起平坐。
帝國的野心，就是掌握王權和神權君臨天下。
「那北風行省呢？」
霍格子爵本不應該在這個時候開口，他的立場還是站在皇室那邊的，但是隨著北風侯爵的出現，霍格子爵在皇室的地位有所下降，他不得不考慮自己的領地在北風行省這個事實。
帕斯卡爾伯爵無言，他總不能對貴族們下手，光靠嘴皮子的話，傳奇和普通人比起來，未必占什麼優勢。
旁邊，克律瑟斯看著這一切，這是他想要看到的畫面，為選帝者沃爾沃爭取這片土地上的皇室權力，以及在這個過程中，讓梅耶斯在北風行省的權力不可替代。
三十多年前那場戰爭帶來的政治鬥爭，持續到了現在依舊沒有結束。
政治鬥爭伴隨著利益，帕斯卡爾伯爵現在的難題就在於，他不能讓自己一家出了所有的代價，這會損失帕斯卡爾家族太多的底蘊，為了幫助皇帝而損失自家的大量利益，對於石像鬼伯爵來說也是不合理的。
現在雙方僵持，誰也不能控制誰，就是克律瑟斯切入的最佳時機。
「用光明的信仰對抗晨曦的信仰，這本就是帝國的計劃，梅耶斯也不能旁觀，也許我可以向皇帝陛下建議，再減少一些北風行省的稅收，從而緩解貴族們的壓力。」
克律瑟斯說道，名義上是用皇帝的命令行事，但是現在大家都明白梅耶斯對北風行省的權力是他們自己說了算，皇帝給了他們空白的聖旨，三十年內隨便他們寫。
「不過，這樣我們也會不得不付出令人心疼的代價。」
克律瑟斯看著幾人，他用迂迴的方式來解決這裡面所有人的問題。
「我需要北風行省所有礦山每年一成的收益，放心，不是全部的一成，而是除開支援沃爾沃殿下重建西海艦隊的那些之後，多餘的屬於你們自己的一成。」
「你的胃口還真是不小啊。」
溫特伯爵盯著克律瑟斯，冷哼一聲。
「這件事總歸是要解決的不是嗎？皇帝陛下必須得到這座奇觀，否則我們誰都無法承受陛下的怒火。」
貴族之間的利益就是妥協和交換，當大家都在妥協下損失一點的時候，那麼大家就都能接受了。
「這件事是不是還要通知一下萊恩男爵？」
不知道是誰開口說了一句，誰也沒有回應。
克律瑟斯也是咯噔一下，說道：
「帝國的非全面策略事情，都是由大貴族決斷的，這件事的結果，只需要告知萊恩男爵就可以了。」
他說完，卻同樣沒有人回應，都知道萊恩和梅耶斯有了矛盾，但是在這片土地上，誰也不能忽視那座凍土領如今的份量。
「我會親自去和他說的。」
見到沒有人反應，克律瑟斯不得不這樣說道，眼神深處也有著溫怒。
「相信他不會拒絕貴族們認同的結果。」
……
「就這？沒了？要不我個人支援一千枚金幣吧。」
面對這個結果，只是男爵的萊恩沒有什麼反應，甚至沒有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萊恩男爵能承擔更多，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克律瑟斯微笑著，還以為這件事很麻煩呢。
「這有啥的，一千枚金幣比起來並不算多不是嗎？我的領地又沒有鐵礦場，支援一千枚金幣也算是一份心意了。」
萊恩的話讓克律瑟斯的表情僵硬在原地。
看著面前的萊恩男爵，他有些無法相信的問道：
「你的領地，沒有金屬礦場？」
他沒有直接說什麼鐵礦，而是提到金屬礦。
「對啊，我的領地內有鐵礦，就在那邊的山裡，但是凍土領的環境太複雜了，現在都還沒有建立起礦場來，之前好不容易打了一個礦洞，結果獸人一來直接坍塌了。」
「之前戰爭結束之後，我原本是有資格獲取那些土地上的礦場的，但是你應該也知道了，我沒有選擇和貴族們爭搶土地，而是要了一批人就回來了，一座礦場的收益我都沒有要。」
「至於金屬礦，這倒是有的，但是是在雷雲郡入口後面的異世界，是一座金礦，總不能，這也要算在裡面吧？」
克律瑟斯有些無法理解，他忍不住問道：
「我聽說，來自北境凍土領的騎士長劍，被騎士們追捧喜愛，甚至我自己都買了一把收藏，精鍛的騎士長劍需要耗費大量的鐵礦才對。」
「沒想到克律瑟斯先生對鐵匠工藝還有研究，是這樣的沒錯，不過那些金屬材料並不是我的，而是從貴族們的礦場中的部分收益。」
「你或許不知道，這片土地上之前發生了很多的戰爭，我因此收穫了不少的財富，完全可以支撐凍土領的冶煉。」
聽著萊恩的答案，克律瑟斯有些恍惚，他本以為，凍土領什麼都有，所以萊恩才得以如此強大，但是現在看來，凍土領什麼都沒有，萊恩因為強大，才得以擁有所有。
面前的黑髮紅瞳男爵，讓克律瑟斯感覺到了可怕，他是怎麼做到的？
「克律瑟斯先生還有什麼事嗎？要是沒事的話，留在城堡中吃過晚宴明天再走吧，冬天了，凍土領出去的路並不平整，而且這段時間也不太平。」
萊恩無奈的說著，然後將手中的消息遞給了克律瑟斯。
「這是塞拉王國的弗拉戈索伯爵寫給我的信件，不過考慮到帝國現在和教廷的關係，還請克律瑟斯先生不要說出去，弗拉戈索伯爵之前還是子爵的時候，我們是關係很好的朋友。」
「這上面……」
克律瑟斯作為貴族，想要掌控所有是一種本能，但是卻不會過分的去探索別人手上的東西，尤其是這種情況下，貴族們的矜持和道德讓他不會去看。
哪怕他很想看。
萊恩見對方沒反應，直接說了出來。
「之前安達拉王國又一批數量超過十萬的晨曦信徒被遷移到了塞拉王國，他們背井離鄉，於是對安達拉王國以及對帝國格外的仇恨。」
「當然，這不是關鍵，關鍵在於，這些信徒，竟然已經變成了狂信徒。」
「克律瑟斯先生應該比我更加明白，教廷的狂信徒有多麼可怕。」
教廷的狂信徒，說起來也很簡單，很直接。
那就是即便是教皇要他們去用牙齒殺死國王，殺死帝國的皇帝，狂信徒都會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牙齒磨得鋒利，然後朝著目標發起有進無退的進攻。
沒有理智，卻又擁有極端的目的性。
「我在王國戰爭中的地位和決策，導致了這十幾萬狂信徒，對我的怨恨和憤怒難以想像，不瞞你說，我現在都不敢出去了，擔心那群泥腿子中就會有一群狂信徒忽然衝出來襲擊我。」
「他們有一部分已經通過商會的隊伍進入了帝國的土地。」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克律瑟斯也是皺起眉頭來，帝國內部貴族們的政治鬥爭很嚴重，但是對外的時候，不管怎樣貴族們總是要聯合起來。
內部的敵人可以通過利益和妥協來解決，但是外部的敵人，那可就只有生死的區間了。
「很不巧，就在昨天。」
「塞拉王國的那座獨角獸要塞內，教廷的大主教舉行了一場聖祭，晨曦的光輝化作火焰落在了廣場中，形成了永恆不滅的篝火，人們用它來照亮黑暗。」
克律瑟斯驚訝，教廷竟然這麼容易引起神賜，但是同樣的，也震驚於萊恩從隔壁王國獲得消息的速度。
一天時間，他知道了王國發生的事情，還和自己有關的麻煩。
萊恩在北境的影響力，不遜色與梅耶斯在某些地方的威望。
「我們的皇帝陛下已經對教廷再一次發起了挑戰，但是很顯然，教廷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們的怒火正在以我們還沒有發現的方式在燃燒。」
萊恩並沒有說謊，消息來自於塞拉王國，昨天發生的事情，讓原本打算巡查領地內冬季儲備事宜的萊恩都停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