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穿著白衣道服的弟子們穿過她和謝珩玉的身體,阿商意識到眼前的一切並非是真實,而是昔日的舊影,是那一百多年前還未被滅門的無極宗。
既然父親的氣息將她召喚於此,那一定是想要告訴她什麼。
一百多年前無極宗上下被滅門的背後,定然掩蓋著什麼鮮為人知的事。
阿商看著不遠處離開的白衣女子,正準備跟上去一探究竟,手腕處忽然一緊。
阿商低頭一看,就見她原本手上被謝珩玉強戴著的那根銀鏈的另一端,此刻正扣在謝珩玉的手腕上。
阿商皺了一下眉,正要問他又在搞什麼,聽見謝珩玉開口對她說:「別走丟了。」
意識到謝珩玉是害怕她走丟,才用銀鏈將他們二人的手腕扣在一起。
阿商看了看兩人被銀鏈綁住的手腕,忍不住對他開口道:「這樣也太奇怪了。」
謝珩玉只是靜靜地盯著她沒有說話,阿商知道既然他綁上了,那麼叫他短時間內解開,自然是不可能,索性也不再去管,拉著謝珩玉跟上了不遠處的白衣少女。
阿商跟著那白衣少女來到了一處殿門口,看見一個年輕男人從殿內走了出來。
「那我就先走了。」其中說話的那個年輕男人阿商瞧著有些眼熟,一眼便認出那年輕的男人是沈令舟。
另一個站在沈令舟身旁的年輕男人對著沈令舟開口道:「沈師兄慢走。」
「他怎麼又來了?」看著沈令舟的背影,那白衣少女語氣頗有幾分不滿道。
一旁的年輕男人聽言,語氣微沉道:「應溪,慎言。」
被男人喚做應溪的少女不由撇了撇嘴,走到他的身邊輕戳了一下他的腰,「裴寂年,你就知道凶我。」
「咳咳——」見她這副小動作,男人那原本清冷的表情微變了變,握住她輕戳著他的腰有些不安分的手,故作嚴厲道:「叫師兄。」
應溪說:「哼,有本事等到了新婚夜你也讓我叫你師兄。」
「……」男人的耳根不由紅了紅。
不遠處的殿內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聽著裡頭的咳嗽聲,應溪面露擔憂,「父親的身體好像又嚴重了,那沈令舟這段時日一直來找父親,究竟是為了什麼?」
裴寂年面色沉了沉,沒有開口。
應溪見他不願意說,面色不悅道:「你要是還不告訴我,我就進去親自問父親。」
見她要進去,裴寂年趕緊伸手攔住了她。
應溪:「你快說,不許瞞我!」
裴寂年看了四周,眸色暗了暗,道:「跟我來。」
阿商跟在兩人的身後,看著兩人來到了一個房間後,那名叫裴寂年的男子還布上了一個結界。
應溪看著裴寂年在四周布下的結界,面色也沉了沉,「師兄,究竟是何事?需要如此隱蔽?」
裴寂年盯著她看了看,沉聲道:「他們想要讓宗主以身祭獻天罡鏡。」
「祭獻!」應溪大驚道:「他們是瘋了嗎?等等,你說他們?」
「還有其他宗門的幾位宗主。」裴寂年說:「各大宗門鎮守是上古神器,他們想要以身祭獻,成為神器的新主,那樣便可以杜絕魔族再來搶奪神器。」
「這……太瘋狂了!」應溪面色大驚道:「那可是上古神器,萬一出了什麼意外……」
「宗主也是這樣說的。」裴寂年說:「但宗主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便一直沒有答應。」
「所以沈令舟這段時間來無極宗,就是想要說服父親?」
裴寂年點了點頭。
一旁的阿商聽了兩人的談話也是萬分震驚,「以自身祭獻神器,就能成為神器的新主嗎?」
謝珩玉:「上古神器乃是上古諸神留下的,每一件神器當中都有無盡的力量,他們不想白白浪費這些力量,於是試圖將這些力量占為己有,讓自己變得更強。但他們卻忘了,哪怕眾神消逝已久,對神不敬、心生貪婪者,都會付出代價。」
代價……
那這些代價是什麼?
阿商正想著,眼前的場景發生了變化,從白天淪為了黑夜。
夜幕之下的無極宗宛如一座死城,寂靜得過分,隨後一道驚叫聲打破了這一寂靜。
「魔族!是魔族來了!魔族來了!」
夜空之上的明月淪為了血夜,一大群魔兵從一道虛空中跳出,濃郁的魔氣籠罩在無極宗。
守夜的弟子第一時間發現了魔兵的蹤跡,敲響了宗門的古鐘。
阿商看著無極宗的眾多弟子舉著刀、握著劍,同魔兵在黑夜中廝殺。
雖說不少弟子都受了傷,但是比起弟子受傷的程度,前來無極宗的魔兵死傷更多。
「該死的魔族雜碎,都去死吧!」一個手握大刀的弟子直接舉起手中的大刀,一刀砍下了其中一個魔兵的腦袋。
魔族此次目的是想要搶奪鎮守在無極宗內的神情天罡鏡,一群魔兵湧入存在著天罡鏡的鎮極殿。
鎮守天罡鏡的結界和宗門宗主的靈力息息相關,無極宗的宗主應無極壽元將至,由他靈力所致的結界也日漸衰弱,因此魔族才會來此搶奪。
可直到魔族魔兵來到鎮極殿前,感受到鎮極殿前那強大的結界之後,這才猛然意識到這有可能是個陷阱。
等到他們想要走時,一切都來不及了。
四面八方都升起了結界,偌大的無極宗一下子便成了一個囚籠,將今日想要夜襲搶奪天罡鏡的魔兵,全都困在了這個囚籠之中。
五道金光瀰漫在周身的身影出現,正在下方同魔族廝殺的無極宗弟子一眼便認出來那是五大宗門的五位宗主。
「太好了,是宗主們來了!」
他們有救了!
想著,在同魔兵廝殺的弟子更加賣力。
阿商看著眼前被弟子消滅了近一大半的魔兵,心驀然沉了沉。
既然當年無極宗的弟子實力完全碾壓魔族的魔兵,為什麼最後還會被滅門?
難道無極宗被滅門一事,並非魔族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