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商回到風清門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去找秋月言。
無極宗滅門真相背後的罪魁禍首是沈令舟沒錯,但是除了沈令舟外,其他幾人作為共謀的宗主,又能清白到哪裡去。
父親的死一定和百年前無極宗被滅門一事有關,秋月言是她唯一信得過的人。
在阿商回到風清門,同秋月言說完她在誅魔劍中看見無極宗滅門的真相過後,秋月言第一反應便是不相信。
秋月言緊皺著眉頭道:「這不可能!」
「叔叔。」阿商臉色認真道:「這是我在誅魔劍中親眼所見。」
秋月言坐在那兒沉默了好一會兒,緩緩呢喃道:「這太荒唐了,我從未聽過。」
阿商:「雖然荒唐,但這是真的,沈令舟騙了我們所有人。」
「這事除了你,還有誰知曉?」秋月言問。
聽言,阿商臉上的表情怔了怔,隨後緩緩道:「還有……謝珩玉。」
聽到這耳熟的名字,秋月言有些意外:「他也去了上京?」
「嗯。」阿商點了點頭。
「那你和他……」秋月言目光看向阿商,忍不住想要知道他們二人如今究竟是什麼關係。
「我和他沒什麼……」阿商面色認真道:「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秋月言:「關於無極宗一事非同小可,除了這件事,你還知道什麼?」
「沈令舟是魔族的奸細。」
聽言,秋月言更加驚訝了,「沈宗主……」
阿商:「我懷疑父親的死和他脫不了干係。」
「若沈令舟真的是魔族的奸細,那可就麻煩了。」秋月言沉思了會,隨後對著阿商開口道:
「這事你先別管,在無極宗滅門的背後表面上的策劃人是沈令舟,但是你要知道,這也關乎四大宗門,事情沒那麼簡單。」
「謝珩玉是如何想的?」秋月言問阿商:「這次尋找剩餘三件神器的下落是他提的,他說可以徹底摧毀神器,是不是真的?」
阿商:「是真的,但不全是,他不是要摧毀神器,而是要消滅魔神。」
阿商同秋月言說了謝珩玉將沈令舟當做棋子的事。
他們要讓魔族先集齊十二神器,然後徹底消滅魔神。
「四大凶獸已經有三個突破封印,兩個已經開始為禍人間,商商,叔叔知道巫燭是你的契靈,但他畢竟跟那幾個凶獸曾經一起為禍人間,你……」
秋月言後面的話沒有接著說,但阿商也知道他的意思。
「叔叔,我相信他。」阿商語氣認真道。
巫燭是他的契靈,若他對她有異心,她定然會知曉。
但是她知道,他並沒有。
「好。」秋月言說:「既然商商信他,那叔叔自然也信他。」
秋月言說完這話揉了揉阿商的腦袋:「商商趕了一天的路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吧,凡事都有叔叔在。」
阿商點了點頭,「好。」
秋月言一直目送著少女離開的背影,直到她走後,秋月言目光落在殿內的某一個角落,緩緩開口道:
「我竟不知謝公子有偷窺我們叔侄二人聊天的癖好。」
秋月言話音剛落,身穿著一襲白衣的謝珩玉已然走了出來。
在看見謝珩玉竟光明正大走出來之後,秋月言不由皺了下眉。
謝珩玉緩緩開口道:「弟子謝珩玉見過秋宗主。」
秋月言目光看著他,問:「我若不開口,你打算鬼鬼祟祟站多久?」
謝珩玉:「她並不想見到我。」
哪怕謝珩玉沒有直說,秋月言都知曉他口中的那個她指的是商商。
秋月言說:「若你是想來讓我為你說些好話,大可不必,我尊重商商……」
謝珩玉:「我是為了極天石而來。」
聽到極天石這三個字,秋月言眉頭輕皺了一下。
謝珩玉:「當年商商的父親將極天石放在了她的身體裡,我想知道在如何不傷害她的情況下,將極天石取出來。」
秋月言沒有想到,謝珩玉居然連如此隱秘的事情都知道。
謝珩玉:「如今剩餘的神器之中只差一個封印在無妄之海的淨世蓮,而極天石是打開無妄之海的唯一鑰匙,您是秋家的最後一位家主,只有您知道取出極天石的法子,請您告訴我。」
「取出極天石她便會死。」秋月言眼神冰冷看向他:「如此,你還想要嗎?」
*
「巫燭,你小子可以啊,我們想要見你一面只能在夢境中見你了。」
巫燭耳邊傳來黑鬼那熟悉聲音,他一睜開眼睛,見自己果然又被拉進了夢境之中。
看著站在他面前的九陰和黑鬼,巫燭不由皺了一下眉。
「萬年沒見,怎麼?如今見了面,你不認識我了?」黑鬼見巫燭目光只是平靜地看著他們,伸手便打算搭上他的肩膀,卻被巫燭一個身側躲開。
巫燭緩緩開口問他們,「最近禍亂人間,抓活人去魔界,是不是你們幹的?」
「是啊。」黑鬼笑了笑說:「你都不知道我們為了復原你的身體……」
「不需要。」巫燭開口打斷他的話。
黑鬼原本臉上掛著的笑意因為巫燭的這句話,而凝固,「你說什麼?」
「我說我不需要。」巫燭看向一旁一句話都沒有說的九陰,問他:「你沒有告訴他嗎?我的選擇。」
九陰沒說話,只是冷冷盯著他。
一旁的黑鬼意識到了事情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不是,巫燭你認真的?」黑鬼臉上的表情也沉了一下,「我以為你只是和九陰鬧了彆扭一時說的氣話,你當真站在那群該死的修士身邊?
你知不知道為了拿到你鎮守在四海八荒的肉身,我和九陰費了多大的心思,我們倆差點兒就……」
「謝謝你們。」巫燭臉上的神情是從未有過的嚴肅:「不過我現在並不需要,我是認真的,看在我們曾經兄弟一場的份上,以後你們不要再來找我了,如果再來找我,那我們只能刀劍相見了。」
聽了這話,黑鬼臉上的表情萬分震驚:「巫燭,你瘋了!為了那個女人,你連自己的肉身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