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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他身上好東西多,我贏來送你

2024-12-16 22:54:42 作者: 隔夜小鮮魚
  寧明歌自那日從藥鋪回來,就一直閉門不出。

  每日在房中回憶上一世的細節。

  梁國公府中的關係、人脈,各房親戚的性格。

  方方面面,不論是否對寧明歌有利,她都不放過。

  地上的這些廢紙。

  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

  寧嘉善大喇喇推開寧明歌的書房,入眼的是一地練筆的紙。

  「喂,你真改性子了?天天躲在書房,裝什麼大才女!」

  寧明歌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前幾日吃壞了肚子,實在是沒力氣出門。」

  寧嘉善忍不住揶揄道:「看你這樣,明日的春獵也去不成了?」

  寧明歌:「春獵?」

  前世待嫁,可沒有春獵一事。

  寧嘉善被寧明歌臉上的錯愕取悅。

  她與懷之哥哥青梅竹馬,他們圈子裡的春獵、郊遊哪次不帶著她。

  可憐的庶姐。

  長那麼大,第一次參加這樣大型的聚會吧?

  她帶著炫耀,解釋道:「五城兵馬司指揮石家,邀請母親和我們,於京郊馬場春獵。石家哥哥你可能不認識,他和懷之哥哥比親兄弟還親。」

  石家?

  三年後爆出巨貪大案的那個石家?

  寧嘉善繼續:「據說小時候石家哥哥頑皮,趁著家僕不注意偷騎烈馬,是懷之哥哥拼命救下,兩人是過命的交情。」

  寧嘉善是在告誡她。

  石家,認得是梁懷之,而不是梁國公府嫡子的位置。

  寧明歌好奇地盯著寧嘉善。

  若不是那日寧嘉善對王世坤的事情言之鑿鑿,她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誤會寧嘉善。

  三年後石家貪墨的大案,她真的一點都不知情?

  還是只忙著炫耀,根本不在意?

  她嫁到梁家那些年,都在忙什麼?

  忙著懷念她的懷之哥哥?

  寧明歌平淡的反應讓寧嘉善大失所望。

  呸!真能裝。

  她就不信庶姐真的不在乎!

  寧嘉善忍不住刺她:「聽說梁國公府嫡子找回來之前是個獵戶,要不明天讓他表現表現,給你獵件狐裘回來?」

  寧明歌不給反應。

  寧嘉善一拳打在棉花上,氣鼓鼓走了。

  ——

  次日一早,寧家姐妹同趁一匹馬車。

  寧嘉善:「你怎麼穿這麼普通?」

  寧嘉善嘴上說著嫌棄,面上卻已經愉悅起來。

  寧明歌有些厭煩這種小孩樣的攀比。

  「當然是為了襯你。」

  寧嘉善本來有些沾沾自得,逐漸回味過來:「你是說我長得一般?」

  寧明歌及時打住她:「你若不想去馬場遇到的各路馬車,都能聽見你的聒噪,不妨安靜點。」

  寧嘉善像要打鳴卻忽然被扼住的公雞!


  她氣鼓鼓背過身去,掏出一面珍貴的琉璃鏡,整理起妝發來。

  馬車搖搖晃晃到了馬場。

  寧明歌才下馬,就聽見一聲膩死人的「懷之哥哥」。

  她向寧嘉善小跑過去的方向看去。

  梁懷之著一身亮眼的群青色,站在人群中笑迎寧嘉善。

  一對才子佳人,足以引人側目。

  可惜。

  寧明歌要找的人不是他們。

  她將視線投向梁懷之的身後,那裡站著一個更為魁梧挺拔的身影。

  那人皮膚偏黑,站在一群金相玉質的公子哥間,有種突兀的氣質。

  不顯卑微,格外肅殺!

  奇怪的獵戶?

  這是寧明歌對梁靖的第一印象。

  梁靖敏銳察覺到有人在看他。

  回望過去,對上一雙探究的杏眼。

  對方從寧家馬車下來,排除掉第一時間奔向梁懷之的花蝴蝶寧嘉善。

  唯一的答案。

  他的未婚妻。

  寧明歌。

  梁靖的視線轉向她露在外的纖細手腕。

  掐死大雁的是這隻手。

  給珍珠編絡子的是這隻手。

  未來,他要牽起的,同樣是這隻手。

  很奇怪。

  梁靖感覺自己並不排斥,甚至有些雀躍。

  一個不識趣的聲音響起:「懷之你快看,梁靖和他的未婚妻多配!一個跟在嘉善妹妹後面,一個縮在你後面,穿得灰頭土臉。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一對僕從。」

  直白的惡意。

  像迎面扔來的熱乎牛糞,帶著惡臭且令人不適!

  寧明歌飛快抬頭,看了對方一眼。

  記住了他的臉。

  後裝作女孩子家被羞辱,漲紅了臉壓低頭。

  周圍發出低低的嗤笑聲。

  寧嘉善不僅沒有開口阻止,反倒帶著看戲的心情。

  要知道換了前世,在中間被眾人恥笑的就是她。

  梁靖果然是個窩囊廢!

  就這麼眼睜睜看著自己未婚妻被嘲笑、羞辱!

  換嫁,果然是她做的最正確的決定。

  梁懷之等到眾人笑得差不多了,才開口道:「正溪,別說了,他是我的兄長。」

  石正溪根本不聽:「懷之你別幫那土包子說話,在場的誰不知道梁靖被找回來前是個獵戶。」

  「嘖嘖,獵戶!多稀奇!咱們圈子裡還從未見過獵戶。今天我特意求了家裡辦了這次春獵,梁靖,正好給大家表演一下你獵戶的絕技!」

  石正溪這話,將梁靖視作當街賣藝的雜耍藝人。

  周圍再次哄堂大笑。

  石正溪就是故意的。

  他和梁懷之是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兄弟。


  兩人一起翻牆逃學、挨夫子的板子,吃家裡的鞭子。

  這樣的交情。

  豈是梁靖可以隨意替代的?

  況且,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梁國公府並不在意這個半路找回的嫡子。

  今日他石正溪就要給梁靖好好上一課。

  權貴的圈子,門第只是基本。

  交情、人脈、資源才是一切的重中之重。

  石父是五城兵馬司指揮,官不過正六品,和梁家國公府門第相差甚遠。

  可他們腳踩的地方,是順天。

  五城兵馬司指揮,執掌順天一切商戶的秤尺斛斗,有核實物價之權。

  石家,就是順天的土地爺。

  一個半路撿回來的梁靖,石正溪根本不放在眼裡。

  眾人都在等梁靖的反應。

  梁靖呢?

  他正盯著寧明歌。

  寧明歌聽到石正溪的名字,忽然露出一個錯愕的神色。

  梁靖猜測,寧明歌應當聽說過石正溪,但是沒見過他。

  梁懷之的推波助瀾、石正溪的下馬威,寧嘉善的幸災樂禍,梁靖一一看在眼裡。

  這些人,很好懂!

  唯獨自己這位未婚妻。

  突然露出一種磨刀霍霍的神情,向著名叫石正溪的豬羊而去。

  梁靖第一次認真打量起石正溪。

  腰間的福祿紅寶石腰帶,價八百兩。

  滿色翡翠扳指,價一千兩。

  多寶鑲金劍套,價兩千兩。

  除了這些顯眼的飾物,石正溪整個人金鑲玉裹,一眼望去,就是長腳的一萬兩。

  梁靖犯了難。

  他估不准,寧明歌這一刀下去,是要宰三千兩、還是宰六千兩?

  他又該怎麼配合她呢?

  石正溪的奚落是不間斷的,「怎麼?不敢答應,還是說你身上唯一的長處,都拿不出手?」

  石正溪視線壓在梁靖身上,步步緊逼。

  不知為何,從見到梁靖的第一眼起,石正溪就不喜歡他。

  梁靖的眼神,流露出一種漠視。

  那種漠視他很熟悉。

  他在國公爺、順天府尹這些上位者身上感受過。

  梁靖算什麼東西?

  也敢這樣看他!

  梁懷之側身上前一步,擋在兩人之間,替石正溪解釋。

  「兄長,正溪說話一向直白,你別放在心上。他只是聽說兄長精通射箭,手癢想要和你較量一番。有句話叫不打不相識。你們二人比試了一場,今後就是兄弟了。」

  寧明歌意外抬頭,不經意打量起寧嘉善的心上人。

  她口中如明月高潔的男子。

  似乎。

  不像好人吶!

  明明是嘲笑、欺凌,到梁懷之口中一轉,變成了無傷大雅的比試。


  石正溪與他一個白臉一個紅臉,這是搭台唱戲,把梁靖架起來,等著看他笑話?

  寧嘉善頗為捧場地拍手道好,「比試是不是應該有彩頭?我要下注,賭正溪哥勝!」

  石正溪回了寧嘉善一個笑臉。

  三人間流動著熟稔氣息,讓夾在中間的寧明歌不適。

  面前的場景像是一場圍獵!

  梁靖就是場內唯一的獵物!

  梁靖:「可以,怎麼比?」

  石正溪:「就比你最擅長的涉獵!來人,去把我的九射格拿來!」

  九射格是一種用於射箭的道具,在圓盤上畫出九個格子,各有一動物。中間為熊,上虎下鹿,左邊從上自下分別為雁兔魚,右邊自上而下分別是雕雉猿。

  石正溪的九射格更特殊,它是可以轉動的。

  石正溪正通知下人們布置九射格,寧明歌藉機將梁靖拉到一邊。

  來不及寒暄,寧明歌直奔主題。

  「這麼明顯的請君入甕,你看不出來?」

  梁靖沒想到自己與未婚妻的第一次私下會面,是聊這個。

  他回答得牛頭不對馬嘴:「你剛不是一直盯著姓石的看?他身上的好東西多,我贏來送給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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