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對妹夫的要求很高
給何冬臨發完微信，然而簡尤自己也不好受，她盯著微信看了幾分鐘，但是對方都沒有回。
她抿抿嘴角，倒下睡去。
第二天是周一，一如既往的上學，她依舊路過早餐店，但是這次沒有何冬臨給她送早餐。
簡尤心裡一沉，總感覺有不清不楚的失落。
她搖頭趕走那些胡亂的想法，走進了學校。
直到中午，她去食堂吃飯的時候才看見林千帆一群人里，獨獨缺了一個何冬臨。
簡尤眼皮子一跳，捏著筷子有些遲疑又遲疑，一直往林千帆那邊看，但是還沒自己有動作，林千帆已經自己走過來了。
「嘿，小妹妹！」林千帆自來熟地坐在簡尤的對面，笑容滿面地打招呼。
「你好。」簡尤乾巴巴地回應。
「一直往我這看，找你臨哥哥呢？」林千帆笑嘻嘻地問。
還沒等簡尤點頭或者搖頭，他便自顧自地說起來：「你臨哥哥昨天急性腸胃炎進了醫院掛水，今天早上又去了一次，請了病假。」
簡尤的筷子冷不丁地一頓，顫顫地抬眼：「現在呢？」
「在家休息唄。」
……
簡尤出現在何家門口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六點了，她在何家門口猶豫了好一會，踱著步子走來走去，卻一直沒有按那個門鈴。
她抱著書包，想起昨天晚上跟何冬臨說的話，倒有些內疚。
仿佛是因為她說了那些話才把何冬臨氣病了似的。
最後是文霞下班回來才把簡尤帶了進去，簡尤直奔二樓何冬臨的房間。
又在房門口遲疑了一會，才敲門。
「進來吧。」何冬臨清冽的聲音從裡面響起，又溫淡又清脆又隱約有些微啞，十分複雜。
簡尤推門而入，一入目便是坐在書桌前的何冬臨，他正在寫著什麼，低垂著頭，身上穿著睡衣，頭髮微有些凌亂。
聞聲停了手回過頭來，看見是簡尤，猛地一怔。
平靜的目光微微一晃動，仿佛水杯里的水被搖晃的厲害。
旋即一笑：「小尤，怎麼過來了？」
他臉色有些蒼白，眼底還有淡淡的烏青，手上還貼著打吊針的貼紙。
簡尤來到他的跟前，餘光看見他在寫的東西——高一數學的要點，這是他給她補習的時候都會做的。
簡尤心頭一陣陣地顫，張了嘴卻發現不知道該說什麼，難受得仿佛嗓子被堵住了似的。
「對不起……」簡尤生平第一次道歉。
她從不說對不起，在11歲之前，沒有人教她要說對不起，11歲之後，她從來沒覺得自己做錯過什麼。
何冬臨更顯得怔愣，他微微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女孩子。
簡尤的皮膚依舊是黑的，軍訓之後一時半會養不回來，但五官生得很好，小巧玲瓏的透著一股精緻感。
她一雙眼睛尤其的大，忽而一轉便什麼心事都藏不住，只從前總是透著一股不近人情的孤僻。
而此刻，她眼睫毛微微抖著，眼眸里摻雜著吃驚、倔強和許多說不出口的內疚。
他突然笑起來，他似乎很喜歡笑，不論什麼時候，心情好了便總是笑，笑得清爽乾脆，連眼角眉梢都沾染了十二分的笑意。
他突然捏了捏簡尤的臉頰，這一次簡尤沒有反抗，神情仿佛一隻不得不任人蹂躪的貓，半眯著眼睛忍受著。
她下意識地「啊」了一聲，卻被門口準備端水果進來的文霞聽見。
「阿臨，你欺負小尤嗎？」
「是的，文阿姨。」簡尤沉沉悶悶地道。
文霞的目光落在何冬臨還捏著簡尤臉頰的手上，目光警告著：「不准欺負小尤！」
「小白眼狼。」他低聲罵道鬆了手，但卻含糊著笑。
文霞放下水果離開。
「好了，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我要是當了父親，必定很嚴厲，誰知道我的孩子還沒享受得了，就讓你先體驗了。」
何冬臨胡言亂語著。
最後神情一頓，嚴肅起來，認真地說：「很抱歉沒有考慮你的心情，我向你道歉。」
「我會好好練字的。」簡尤淡淡地說。
他點點頭，並沒有追問這件事。
他打算給她自由選擇的權利，並不再干涉她的這件事情。
簡尤在何家吃了晚飯已經十點了，準備走的時候，有人這時候按了門鈴，然後好幾個人一窩蜂地都涌了進來。
「喲，小妹妹居然比我們早了一步！」林千帆幾個大個子，一進門就嚷嚷。
跟之前不同的是，這次來探病的隊伍中，多了一個溫溪。
她乖巧笑著跟何家父母打招呼，十分大方利落。
簡尤只看他們一眼，然後說：「你們聊吧，我要回家了。」
「那可不行，我們一會打算去吃燒烤，小妹妹跟我們一塊嘛！」林千帆攔住了簡尤，道。
「我腸胃炎吃不了燒烤。」何冬臨在一旁慢悠悠地道。
「我請小妹妹，沒有叫你。」
何冬臨忽地一挑眉，落在林千帆臉上的視線停頓了好幾秒，只見林千帆看著簡尤的眼裡在發光。
他壓了壓眉頭，若有所思。
「林千帆是不是看上簡尤小妹妹了。」溫溪笑著開玩笑。
「喲——」一堆人起鬨。
簡尤愣住多看了林千帆幾眼，又收回了目光，說實話，或許是因為林千帆總是跟在何冬臨身邊，而讓人忽略了他的樣子。
但是拿出來單獨細細地看，林千帆算得上好看那一掛的，只不過林千帆的好看是硬朗開闊活潑型的，跟何冬臨截然不同。
何冬臨頓住，他看著溫溪，臉上微微繃緊，低沉著聲音，仿佛在響著悶雷似的說：
「玩笑不能亂開。」
「……」一群人都頓住，氣氛尷尬下來。
溫溪尤其如此，臉上尷尬的表情用笑容都無法隱藏起來，她絞著手指看何冬臨，只一眼就知道他似乎是生氣了。
平和親切的氣息都沉了下來，透著一股冷淡和疏遠。
「我……」溫溪不知道怎麼解釋，跟何冬臨同學三年，似乎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黑臉，她忍不住打量簡尤。
第一次重新估量簡尤在何冬臨心目中的分量。
「溫溪只是說笑而已，你還生氣了？臨哥啊臨哥，你變了，你以前才不管我有多少桃色新聞呢。」
林千帆盡力打圓場，笑嘻嘻地活絡起來。
這件事就此打住，誰也沒有再提，然而大家心裡都清楚了，這似乎是不能提起的事。
但是何冬臨回房間拿點東西的時候，林千帆卻特意跟了上去，門一關跟他在裡面說悄悄話。
「溫溪剛剛開玩笑而已嘛，你怎麼這樣說她，沒看見她都快要哭出來了。」林千帆不解地、又隱含試探地問。
何冬臨沉默了一會，他盯著林千帆看了幾眼，兩個人從初中就認識了，比起一群人裡面的例外幾個，他顯然跟林千帆更要好。
他似乎斟酌了一下用詞，最後表情一松，淺笑著說：「我對妹夫是有要求的。」
林千帆一愣，驚訝地眨了眨眼，「我很差勁嗎？」
「你認真的？」何冬臨問。
「小妹妹很可愛啊。」林千帆模稜兩可地說。
何冬臨盯著他看，仿佛在打量又仿佛在評判，最後抿著嘴角說：「月考總成績超過我，我就讓你追。」
「……」林千帆無語了，反問，「你認真的？」
誰能超過何冬臨，他可是從高一到高三，每次考試穩定的全校第一，跟他比什麼都不能比成績。
何況林千帆的成績是弱項。
「肯定是認真的。」何冬臨認真地說。
「比別的行不？比燒烤吃得多也可以。」林千帆猶豫著跟何冬臨打商量。
「就比成績。」何冬臨一錘定音，再不跟他廢話，拉門就下去。
身後跟著得林千帆一臉鬱悶的神色，忽而又想到一件事，他追不追跟何冬臨有什麼關係。
他很清楚，雖然何冬臨自稱是簡尤的哥哥，但是他們根本沒有血緣關係，而且在高中之前也就見過幾次，哪裡來的這麼深厚的兄妹情誼。
然而他們都忘記問當事人簡尤的意見，她自覺跟戀愛拉不上關係，對林千帆更是毫無感覺。
所以對溫溪所說的玩笑話沒有一點情緒的波動，仿佛那真的是一個玩笑話。
最後簡尤沒有跟他們一塊去吃燒烤，而是先自己回家，因為磨蹭了一會，已經十一點了，於是文霞讓何冬臨去送。
何冬臨腸胃炎休息一天已經好得七七八八，於是便親自去送簡尤，而林千帆幾個人便一同下樓去吃燒烤。
分別的時候，林千帆盯著一高一矮的兩道漸行漸遠的身影，在路燈下拉長了影子，他努努嘴對身邊的夥伴說：
「覺不覺得你們臨哥最近奇奇怪怪的。」
「怎麼了？」溫溪連忙問。
「他對這個妹妹太在意了吧，瞬間變成了妹妹奴？」
「傻子，臨哥以前就很想要個妹妹啊，臨哥可是如願以償了。」有人插嘴。
林千帆愕然，「什麼時候說過？」
「早說過了，他以前就會提起有個妹妹在比較遠的初中讀書，一直想去看看但是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耽擱了，你和他初中不都是在Z省上的麼？你還不知道？」
何冬臨和林千帆的初中都是在文霞的老家Z省上的，高中才轉了回來。
但是高中的何冬臨卻似乎很忙，寒假和暑假都參加了許多外國的生物科技比賽，周末也是泡在陳老師的實驗室里度過的。
要不是高三了把重心放在高考上，估計周末也沒這麼有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