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兒,還等什麼,將人拖出去狠狠打一頓,賤骨頭肯定會招認的。」柔太貴妃道。
她現在不管這毒是誰下的,既然見著了宋玥,那就不會輕易放過宋玥,她要利用宋玥得到兵權。
至於睡美人的毒,日後再議。
趙知晏一臉為難。
「王爺難道您忘了嗎,宋玥也會醫術,下毒的事信手拈來,一定是她要以此威脅。」許齡卿抓住了趙知晏的衣袖:「您一定要把握住機會,以宋玥的名義召來廣嘉王,讓廣嘉王來給個交代。」
「齡卿說得沒錯!」柔太貴妃催促。
趙知晏沉默。
宋玥嗤笑,將視線看向了一旁的李太醫:「我所調配的只不過是很普通的解藥,可以壓住體內紊亂的脈象,功效只有三個時辰,這麼簡單的方子,是個大夫都會配置,這壓根就不是解藥。」
話落,幾人愣了。
紛紛視線看向了李太醫。
李太醫點點頭,硬著頭皮說:「廣嘉王妃所言確實如此,剛才那副藥只有安撫作用,壓住了大半的毒,若不及時配出真正的解藥,太貴妃體內的毒還會再次爆發。」
「什麼?」柔太貴妃怒了:「你剛才為何不說?」
李太醫解釋:「微臣並未說過這就是根治的解藥。」
「你!」柔太貴妃氣的語噎。
許齡卿皺眉:「你究竟在耍什麼名堂?」
「我不會配解藥,能力所及只會配一些可以讓太貴妃不那麼痛苦的藥,能力有限,僅此而已。」宋玥聳聳肩:「八皇叔,我現在可以走了麼?」
趙知晏臉色火辣辣,沒好氣瞪了眼李太醫,嚇得李太醫縮了縮脖子,低著頭不敢言語。
「王爺!」許齡卿卻不肯輕易地讓宋玥離開,繼續說:「就算這次的就毒跟宋玥沒關係,我提議還是請廣嘉王來府上坐坐吧,讓他們夫妻團聚。」
趙知晏皺著眉頭,遲遲沒有說話。
宋玥則是一臉鄙夷,她揚起下頜:「八皇叔應該知曉我的性子,寧折不彎,從不受人威脅,我要是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八王府,八皇叔的名聲可就遺臭萬年,您猜,太后那邊會不會輕易饒恕你,廣嘉王府的兵權也絕對不會落在你手上!」
被人戳破心思,趙知晏臉色鐵青。
「你少在這嚇唬人,我就不信你捨得死!」許齡卿道。
宋玥高傲的抬起頭,看向趙知晏的眼神里沾染了鄙夷,譏諷,還有輕視,嘖道:「風光霽月的八皇叔,原來心思這麼陰暗,如此卑鄙!」
「夠了!」趙知晏沉聲:「來人,將宋娘子送回滿堂院,任何人不能靠近!」
「王爺!」許齡卿急了。
宋玥已經轉身離開,臉色極冷。
回到滿堂院時,宋玥心情極差,是她高估了趙知晏的本性,有許齡卿在,早晚有一天,趙知晏會被同化。
「不能再等了。」宋玥決定要離開八王府。
夜色漸深
她只留下雲冬一人在屋子裡。
其餘人全部攆出院子外等著,整個滿堂院,圍牆上,院子外至少有上百個侍衛看守。
想要從這些人眼皮底下逃走,無異於痴人說夢。
但宋玥卻一點兒也不慌,來到榻下方,輕輕敲擊了兩下,將榻給推開,露出了黑色的道。
雲冬驚訝得合不攏嘴。
「走!」
兩人下了地道。
不遠處已經有人來迎接,腰肢被人攬住,允恪壓低聲音:「阿玥。」
「我好著呢,先離開這。」
「嗯。」
一行人走了近一個時辰才離開了八王府,遮掩打扮後上了馬車靜悄悄朝著廣嘉王府的方向駛去。
如今的八王府是當年的太子府邸修改的,滿堂院有密道,也是北芪帝當年親自修建的,不僅如此,還有皇宮內的密道,北芪帝一一都告訴了允恪。
以防萬一能用得上。
滿堂院又有滿院梨花,所以進院,宋玥就以梨花香為由,率先要了滿堂院。
沒有任何人懷疑。
重新回到了廣嘉王府,宋玥第一件事就是好好沐浴,恨不得將晦氣都給搓掉。
「王妃,八王府著火了。」琥珀進來伺候:「奴婢遠遠地看著火光滔天。」
這是允恪派人弄了兩句屍首送去,還將燭台打翻,造成了火勢,還派人去了八王府塑造搶人的架勢,分散了侍衛的注意力,使得火勢越來越大,最後根本控制不住。
宋玥打了個哈欠,她倒要看看明日趙知晏怎麼跟文武百官交代!
滿堂院火勢洶洶,無數個侍衛提著桶澆水,趙知晏站在火光外,灼熱烤的他臉色發燙。
他眸光陰沉,緊盯著火。
許齡卿也站在一旁盯著瞧,她忽然問:「宋玥今日可有什麼異常舉動?」
侍衛道:「廣嘉王妃這兩日都會躺在梨花樹下,要麼睡覺,要麼看書品茶,天黑才進屋,也沒有接觸任何人。」
這就奇怪了。
「那是怎麼著火了?」她問。
「火勢是從裡面傳來的,有一撥人來搶人,屬下們來不及救火,導致大火蔓延。」
話落,趙知晏提腳狠狠地踹了過去:「一群廢物!」
侍衛被這一腳踹得老遠,趴在地上半天起不來,許齡卿見狀一點兒也沒有同情,趕緊扶住了趙知晏:「王爺,這件事太蹊蹺了,人應該沒事……」
趙知晏一言不發,想起了小丫頭的那一句八皇叔要護著我。
終究是她食言了。
許齡卿看趙知晏臉色緊繃,氣勢嚇人,她下意識地鬆開手,悻悻閉嘴。
火勢到了後半夜才滅。
從屋子裡被抬出來兩具燒焦的屍首。
趙知晏渾身一震,滿臉不可思議……
許齡卿也不相信這就是宋玥,但她看見了屍首上戴著一隻玉鐲,白日裡看見了宋玥也戴過。
「這……」她眼皮跳了跳。
難不成宋玥白日說的寧折不彎,就是這個?
她還真是蠢!
居然拿自己的性命不當回事。
許齡卿臉上不自覺浮現了微微笑容,一抬頭,落入一雙陰寒的眸子裡,她心裡剎那間如墜冰窖,臉上的笑意消失得無影無蹤:「王爺?」
趙知晏不僅看見了玉鐲,還看見了一枚熟悉的玉佩,他彎腰撿起,輕輕吹了吹,不經意地問:「你可認識這個?」
一枚通體暗黃玉佩,上面雕刻著複雜的花紋,從面向上看,是一枚不錯的玉佩。
難道是趙知晏曾送給宋玥的定情信物?
一定是這樣的。
趙知晏一定是觸景生情,覺得愧疚宋玥。
許齡卿吃味道:「我去東瀛的那幾年,多虧了宋氏陪你,你們是門當戶對,我不怪你,現在人死不能復生,節哀。」
趙知晏雙眉緊鎖,驚訝反問;「你不認識這枚玉佩?」
這玉佩是他當年從杏山村遇到刺客被追落山崖時隨身攜帶的,象徵著他的身份,他醒來之後就不見了。
且當時他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
他也問過許齡卿,除了她之外可還有其他人見過自己。
但是許齡卿一口回絕說什麼名聲要緊,豈敢帶著他招搖過市,被村民看見了,會被人給打死的。
杏山村……
趙知晏腦子嗡的一下。
這麼多年在杏山村的又何止許齡卿一個,還有宋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