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凝一睜眼看見陌生的環境,她緊捂著心口,一臉警惕,小宮女見她醒來,上前扶她坐穩:「公主,您終於醒了。」
「這是哪?」
「這是東瀛皇宮。」
令狐凝揉了揉腦袋:「我,怎麼會突然到了皇宮?」
「公主一點兒也不記得了?」宮女試探的問。
令狐凝痛苦的抱著腦袋一言不發,直到四皇子走了進來,一臉溫柔:「公主,您醒了,我是四皇子軒轅宸。」
軒轅宸眉頭一緊:「敢問公主可知曉當日發生了什麼事?」
「我……我什麼都記不得了。」令狐凝一臉呆萌,一開口發現脖子上還有思思疼意,下意識的抬起手摸了摸脖子,那裡纏繞著一圈紗布:「我這是怎麼了?」
「你受傷了。」
令狐凝抿唇。
「你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嗎?」
她搖頭。
「你叫令狐凝,是北楚來的和親公主。」
軒轅宸的聲音柔柔的,像極了鄰家兄長,一臉和睦:「你家族代代都是將軍,保家衛國,這次你是奉命來和親的。」
令狐凝點點頭,跟著重複:「我叫令狐凝,是來和親的。」
「對。」
聊了片刻之後,軒轅宸笑著問起:「太子妃是不是允諾過你什麼?」
「太子妃?」令狐凝皺著眉一臉疑惑,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然後行恍然大悟說:「太子妃叮囑我要安分守己。」
軒轅宸皺著眉,又問:「公主不恨東瀛嗎?」
「戰場上刀劍無眼,父兄保家衛國死於戰場,他們是英雄,我為了北楚和親東瀛,同樣是保家衛國,為何要恨?」令狐凝低沉的聲音波瀾不驚。
這個回答倒是令軒轅宸有些意外。
半個時辰後
他氣餒的離開了屋子。
門外軒轅鳴早早就候著了:「四皇兄,怎麼樣了?」
「刺殺的事大概和北楚沒有關係。」軒轅宸道。
他師從術士,經他手的人只要中了幻術,就不會撒謊,問什麼說什麼,這麼多年來無一例外。
所以,他相信令狐凝說的都是真話。
「我就說嘛,北楚要是有這個膽子,疫病的時候就動手了,又何必等到今日,必定是南疆故意引導咱們對付北楚,在邊境處截殺。」軒轅鳴壓根兒緊緊咬著:「南疆,我一定不會饒恕他們!」
此時外面傳來消息。
「北楚八王爺得知八王妃死後,入宮劫持太子妃,被太子當場斬殺,屍首懸掛城門示眾。」
軒轅鳴嘖嘖:「為了一個女人連命都給搭上了,真是愚不可及!」
軒轅宸挑眉。
緊接著軒轅鳴就將話本子掏出來遞給了軒轅宸看:「北楚茗娘是個落戶破千金,走投無路之下做了老鴇,專門培養一批人,個個年紀都不大,就是為了禍亂北楚,許齡卿就是其中之一,八王爺那個蠢貨受她迷惑,連皇位都不要了,日子過得要多憋屈有憋屈。」
說到這軒轅鳴咬牙切齒:「咱們何嘗不是上當了呢,五個兄弟對她感恩戴德,奉做掌中寶,結果卻是利用咱們。」
要不是軒轅澈和軒轅燁攔著,他早就對許齡卿動手了。
「趙知晏那個蠢貨,為了能讓許齡卿離開,寫了和離書不說,還將自己扣押在京都城為質。」
「許齡卿正好趁勢離開北楚來東瀛,可惜了,她命短,就差一步之遙了,死在了邊界。」
軒轅鳴撇撇嘴,壓根就不該將許齡卿帶著。
就是個禍害。
軒轅宸看完了話本子,臉色有些難看:「此事皇兄知道嗎?」
「剛才知道了。」
軒轅鳴抖了抖脖子,東瀛帝知曉了話本子後臉上的怒火幾乎壓制不住,砸了好些玩意,他嚇得不輕,趕緊來找軒轅宸救命。
……
北楚少了一位八王爺卻多了一位慎將軍。
驍勇善戰。
臉上戴著一張羅剎面具,渾身散發著一股殺氣,使人不敢輕易靠近。
「慎將軍。」
宋玥的聲音幽幽從身後傳來。
慎將軍回眸,衝著宋玥拱手:「太子妃,已經有了駙馬的蹤跡,還請太子妃稍等兩日,微臣一定會將駙馬帶回。」
「辛苦。」
她此次來邊關,一是要擒拿駙馬回去治罪,二是要將那些米糧送入東瀛,要讓東瀛人自食惡果。
一個月前嘉華公主派人送信。
南疆內亂,卻又不少小國蠢蠢欲動。
東瀛切不可參與進來。
她現在最大的任務就是拖住東瀛。
只要北楚勝了這一戰,往後幾十年,北楚必定太平。
慎將軍冰寒的眸子裡一點波瀾都沒有,就連聲音也是沙啞沒有任何感情:「太子妃過獎了,都是微臣應該做的。」
宋玥輕輕嘆了口氣,拂袖而去。
四月
東瀛開始集結兵馬,糧草,大肆徵兵,對外宣稱要討伐南疆。
宋玥卻覺得這事兒過於順利,未必有這麼簡單。
果不其然,幾日後東瀛派人向北楚借路,要以最快的速度長驅直入,攻打南疆西南部。
「東瀛幾個皇子裡,四皇子最低調,也是最聰慧的,他就是東瀛帝的左右臂膀,他骨子裡也有一股嗜血殘暴,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慎將軍低聲說。
宋玥垂眸。
「梁穎駙馬的老巢已經找到了,可要拿下?」他問。
她眼眸一暗,駙馬爺為了一己之私在收繳上來的糧食里摻雜了毒藥,給百姓發放的種子也有問題,坑害了老百姓。
不僅如此,駙馬連至親都不顧了,連夜逃跑消失的無影無蹤,徒留親人在京都城為質。
這樣的人千刀萬剮也不足以泄憤。
「抓!」
多忍耐駙馬一日,她都對不起那些差點兒餓死的老百姓,若不是及時發現,北楚在前線打仗的戰士們岌岌可危。
他該死!
慎將軍的動作很快,夜半三更就提著一個人來到了跟前,此人蒙著眼,嘴裡塞著東西,不斷地扭動身子。
倏然面罩摘下,駙馬看清了來人,驚恐的瞪大眼;「你,你是誰?」
宋玥臉上戴著一張青面獠牙的面具,渾身肅殺之氣撲面而來,先是叫人將人拖出去好好伺候。
等兩日之後,再提出來。
此時的駙馬早已經軟成了一灘爛泥,趴在地上。
「招了?」
「招了。」慎將軍將字據遞上前。
上面清楚的寫著駙馬壓根就不是梁家人,而是東瀛高門大戶家的私生子,冒充了梁家嫡子求娶了郡主,私底下做些見不得人買賣。
宋玥倒是有些意外。
原來不是不在乎至親,而是那些至親都是假的,怪不得呢。
什麼宛姨娘也都是駙馬的表妹,兩人蛇鼠一窩,如今宛姨娘早早就被扶正了,連孩子都生了。
「將這封書信快馬加鞭送回京都,交給梁穎公主手中。」
「是。」
宋玥居高臨下看著駙馬爺,嘴角勾起,人不是沒有軟肋,只是拿捏錯了,她彎腰從對方身上摘下了玉佩:「去給宛夫人送去。」
慎將軍接過玉佩,有些疑惑:「不殺了他?」
「死太便宜了,他身上背負的人命太多了。」
況且她還需要他運送糧草呢,暫時不急著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