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揭開真相

2025-01-05 01:13:07 作者: 檸檬小丸子
  四月末傍晚

  宋玥用過晚膳後,走在院子內的鵝卵石上慢慢散步,她揉了揉眉心,心裡似是有數不盡的煩惱。

  「主子,人來了。」琥珀急匆匆趕來,指了指屋外方向。

  宋玥眉心一動:「走!」

  將駙馬梁安擄來好幾日了,不論使用什麼法子,軟的硬的,哪怕是酷刑也沒撬開梁安的嘴。

  再繼續打下去,人就要被打死了。

  好在宛夫人被捉來了。

  「三爺呢,怎麼不見三爺?」宛夫人四處張望,手裡攥著帕子一臉的緊張。

  嘎吱一聲門被推開。

  宋玥似笑非笑地盯著宛夫人瞧,只一眼,宛夫人一副見了鬼般的表情,臉色唰地慘白:「你……」

  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宛夫人驚恐地往後退,轉過身就想走,卻發現背後早就被人堵住了,宛夫人咬咬牙,衝著宋玥屈膝:「婢妾給太子妃娘娘請安。」

  「宛氏,本宮可經不起你這份大禮。」宋玥冷笑:「若不是本宮追查駙馬,至今還不知那個倒在了本宮馬車前的柔弱婦人居然是東瀛貴女。」

  宛夫人一聽急忙否認:「太,太子妃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妾,妾身怎麼聽不懂您的話。」

  「本宮最嫉恨欺騙,尤其你還利用了本宮為數不多的善良!」宋玥咬牙切齒,惱恨自己被宛夫人給欺騙了,不僅如此,還親自派人將宛夫人送走,給了千兩銀票傍身。

  宋玥想想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蠢貨!

  「來人!」宋玥下頜一抬,叫人將宛夫人拉去了偏院,讓夫妻兩個見一面。

  奄奄一息的梁安乍一看宛夫人,頓時激動起來:「你,你你怎麼在這?」

  宛夫人看著被打得半死的丈夫,衝過去打量對方,不停地伸手摸了摸:「三爺,三爺您怎麼樣了?」

  梁安搖頭,一開口血順著嘴角流淌,他抬眸目光惡狠狠地瞪著宋玥:「宋玥!你何必將無辜婦人牽扯進來,有本事針對我一人!」

  宋玥嗤笑:「少在跟本宮扯皮,本宮對你疏忽才險些釀成大禍,如今,本宮不遠萬里找到你,就不會輕易罷休。」

  梁安呲牙。

  「太子妃想要什麼?」宛夫人擋在了梁安面前:「有許多事我們也是迫不得已,我們可以保證日後絕不會再做對不起北楚的事,還請太子妃饒恕我們夫婦。」

  「夫婦?」宋玥一臉鄙夷地看著宛夫人:「你不過是個見不得光的妾室而已。」

  宛夫人被羞辱的臉色漲紅,辯駁道:「我是三爺的妻,不是妾!」

  「他可曾八抬大轎,明媒正娶?」宋玥追問。

  宛夫人瞪大眼,嬌弱的身子搖搖欲墜,一時竟找不出辯駁的話來,死死咬著唇瓣不吭聲。

  「不論他是什麼身份,梁穎長公主才是他明媒正娶,八抬大轎拜了天地的妻!」宋玥雖看不慣梁穎的囂張跋扈小肚雞腸,更討厭虛偽做作的宛夫人。

  「夠了!這事兒怪不得宛兒,你……」

  「啪!」宋玥揚起手上鞭子狠狠打在了梁安的身上。


  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宛夫人驚呼,拿出帕子捂住傷口。

  梁安悶哼一聲。

  「梁穎已經懷上你的嫡子!」宋玥道。

  梁安錯愕抬眸,倏然笑了笑:「她不會有我的孩子。」

  語氣篤定。

  宋玥見狀心中更是怒火中燒,這個負心漢打死也不為過:「她體內寒毒,鬱結早就被解開了,你隨沈國公回京那幾日,整整五日,足夠她懷上你的子嗣。」

  梁安皺著眉忽然想起了那日在慶功宴上被太子灌醉的事,他臉色陰沉,一旁的宛夫人哭得傷心欲絕:「三爺,你當真和她有了孩子?」

  這話聽得宋玥莫名其妙。

  梁穎早就生養過了,而且兩個女兒都已經嫁人了。

  莫非……

  「宛兒,我是被灌醉了,並非本意。」梁安著急忙慌解釋。

  奈何宛夫人沉浸在悲痛中,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根本停不下來。

  「宛兒,我心裡只有你一人,這麼多年從未碰過她,若不是被灌醉,此生也不會碰她一根手指頭。」

  宛夫人淒悽慘慘地抬起頭,紅著一雙眼哭成淚人兒,梁安滿心都是心疼,恨不得將人攬入懷中狠狠疼惜。

  宋玥震驚。

  看著這一幕不僅沒有被感動,反而怒火一簇簇往上翻湧,緊緊攥著鞭柄,等著兩人膩歪夠了。

  說過了山盟海誓,宛夫人嬌羞的一頭扎入梁安懷中輕輕啜泣:「三爺,妾身這次就原諒你了。」

  「宛兒,我定不會負你。」

  許是觸到了傷口,梁安疼的倒吸口涼氣,宛夫人趕緊拉開距離,關心地問怎麼樣。

  梁安抬起頭看向了宋玥:「讓宛兒回去,保證不會傷害她,我就配合你。」

  「憑你也配跟本宮談條件?」宋玥嗤笑一聲,眼裡儘是厭惡,一個眼神示意,琥珀上前按住了宛夫人的手腕,將手腕粗的鐵鏈牢牢將她的手腕套進去,任憑她怎麼掙扎也無濟於事。

  「太子妃,你這是私自囚我,東瀛不會輕易放過你的。」宛夫人終於露出了真面目,一張嬌艷如花的臉扭曲著,寫滿了憎恨。

  宋玥微微一笑:「別急,梁穎長公主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宛夫人瞳孔中划過驚慌,收起惡毒神色,軟了語氣:「太子妃,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們吧。」

  「給她餵軟筋散,若是敢耍小心眼逃跑,就丟入軍營,犒賞三軍再送回宛家。」

  宋玥說著看向宛夫人眼底的驚慌變成了恐懼,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同為女人,她痛恨宛夫人欺騙梁穎。

  離開了偏院,宋玥長嘆口氣,心裡的憋悶久久不散,琥珀上前:「太子妃真的要替梁穎長公主做主?」

  「看在同為北楚人的份上,舉手之勞。」

  她一想到梁穎為了生嫡子,看盡了大夫,吃盡了苦頭,奉獻那麼多結果到頭來卻被丈夫和小妾欺騙。

  不為別的,就為了口氣。

  這兩人必須交到梁穎手中。

  「宛夫人的吃食暫時斷了,三日後每日給參湯水吊著,不許死了。」宋玥吩咐。

  琥珀點頭:「宛夫人膝下兩女一子,長子今年已經十六歲,比長公主的兩個女兒還要大,說明在做妾之前就已經懷上了,梁大人要是知道小兒子早就被人冒名頂替了,不知會不會被氣死。」

  梁安今年三十出頭,也就意味著這場陰謀至少謀劃了三十年之久。

  仔細想想簡直不寒而慄。

  「太子妃。」慎將軍上前,拱手道:「據探子查,南疆二王子悄然來到邊境。」

  宋玥長眉一挑:「找!一定要將此人找到。」

  絕不能讓南疆二王子和東瀛和好,否則就是功虧一簣。

  「這位南疆二王子擅於易容,若要找出,需要些時間。」慎將軍擰著眉,這也是他感到為難的地方。

  千人千面,就算是走在大街上也未必能認識。

  對這位二王子,宋玥早有知曉,母親說過二王子出身低賤,生母乃是洗腳婢,趁著主子吃醉酒爬上龍床才幸運懷上了二王子。

  可二王子出生後沒多久,生母就死了,南疆帝嫌棄這個兒子,便找了個理由將人早早就送出去學藝,眼不見心不煩。

  二王子十幾歲那年從馬背上摔下來,摔傷了腿,走起路來略有些跛腳,還對柳絮等有極大的反應,一旦接觸,渾身起疹子。

  「琥珀,準備柳絮,越多越好,再找幾十個會縫補的繡娘來,今日就要給每個將士們,乃至百姓們準備一個香囊。」

  琥珀雖有不解,但還是照做。

  宋玥解釋:「二王子對柳絮有極大的反應,所有人必須腰間系掛柳絮香囊,以防萬一。」

  慎將軍恍然。

  準備了一夜,所有人都帶上了香囊,對外宣稱是祈福用的,出城進城必須佩戴,若是誰沒有戴就要被請去後院徹查。

  另宋玥和慎將軍等人也準備了特殊的密令。

  「與其等著二王子出現,不如將人逼出來。」宋玥沒那個耐心耗著,她坐在椅子上胳膊肘搭在桌子上,輕輕敲打桌子,發出咯噔咯噔的聲音:「也該輪到東瀛嘗嘗五散粉的滋味了。」

  「將咱們帶進來的布料全部送出去。」

  半個月後

  兩國邊境越發的不安分起來,尤其是東瀛這邊,百姓將士們像是生了怪病,不少人精神不振,萎靡頹廢,無精打采的。

  哐當!

  將士們練劍時手上的兵器突然掉在地上,人也跟著晃了晃,然後砰的一聲栽倒在地。

  立即引起了前方將士們的注意。

  「軍醫!」

  「軍醫!」

  很快一個,兩個,乃至三個都是一樣的症狀。

  軍醫上前摸了摸脈象,又觀察了口鼻,下一瞬臉色微變,連連後退:「這,這是疫病!」

  疫病兩個字一出現,眾將士們瞬間譁然,連連捂著口鼻後退。

  消息很快傳到了軒轅宸耳中,他陰沉著臉色質問:「抓緊時間配置解藥,熬藥!封鎖城門!」

  「是。」

  東瀛人得了疫病的消息捂不住,很快傳開。


  邊境處人人自危。

  一輛馬車停靠在邊境,侍女扶著一位腹部凸起的女子從馬車上走下來,女子一臉焦急,怒氣沖沖地往裡趕。

  琥珀早早就在外面等候,看見來人,弓著腰上前行禮:「長公主。」

  來人正是梁穎郡主,她下頜輕輕抬起:「你家主子呢?」

  「回長公主,太子妃恭候多時了。」

  「帶路。」

  梁穎郡主邁進院子,看見了廊下閒情逸緻餵魚的宋玥,強壓怒火,問:「人呢?」

  宋玥轉過身將手上的魚兒撒入,漫不經心地說:「本宮這個人向來無利不起早的。」

  梁穎郡主得到書信時,早就氣得渾身發抖,迫不及待的乘坐馬車來了邊境,這會兒早就忍耐不住了:「你我之間不必迂迴,你看中什麼直接說便是,今日,我一定要看見這對狗男女!」

  宋玥一聽也懶得兜圈子了,抿了抿唇將手上的魚食全部投入池子裡,豁然站起身:「跟我來!」

  狹小靜謐的院子裡漆黑一片,進了屋子裡還有股難聞的惡臭味,宋玥拿出潔白的帕子緊壓在鼻尖下,目光在兩人身上掃視。

  宛夫人餓了半個月早已經虛弱無力,身子明顯是瘦了一圈,頭髮枯黃,裙子更是污泥不堪,一張小臉蠟黃枯瘦,像是一隻瀕臨死亡的蝶,奄奄一息。

  看見來人先是眼前一亮而後眼底閃出驚恐神色,咽了咽嗓子:「公主?」

  梁穎瞥了眼宛夫人,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深吸口氣,視線落在了梁安身上。

  這半個月梁安倒是沒有再被罰了,身上的傷早就結痂,兩隻手被牢牢的禁錮住了,抬起頭看向了梁穎時,動了動唇:「你被利用了,太子妃故意引誘你來的,穎兒,你過得可還好?」

  溫柔的語氣讓梁穎呆愣片刻後,狐疑地轉過頭看向了宋玥。

  宋玥長眉一挑,眼裡隱約有些趣味,手握長鞭朝著宛夫人走近,這半個月她只讓人餓著宛夫人,目前為止還沒有動過一根手指頭。

  啪!

  一鞭落下。

  慘叫聲劃破長空。

  宛夫人疼得臉色煞白,死死咬著唇幽怨地看向宋玥:「太子妃又何必逼供?」

  「拖出去,犒賞三軍!」宋玥失了耐心。

  梁安終是怕了:「太子妃!你到底想要什麼?」

  宋玥嗤笑:「本宮警告過你,休要同本宮耍心眼,今日已經不單單是你們這兩人的事了,本宮會繼續抓人,將你們的長子兩女一一抓來!」

  梁安瞳孔一縮,軟了語氣:「是,是我對不住長公主,我是東瀛鎮北侯府的三公子,三十年前就被人送去了梁家封地,成了梁家嫡子,宛兒是我的妻,是東瀛貴女,根本不是什麼無依無靠的妾。」

  他每說一個字,梁穎的臉色就慘白一分。

  「還有件事。」宋玥提醒:「這麼多年梁安除了幾個月前被灌醉酒那日碰過你,往前十幾年從未碰過你,你的兩個女兒也不是他的親骨肉。」

  「什麼?」梁穎呆住了,連連後退不可置信地看著梁安:「她,她說的可是真的?」

  梁安心虛得別開眼,末了才說一句:「是我對不住你,來世必定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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