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險是一個形容詞,意思是危險的、可怕的。在徐槐這裡,還得加上一個詞:絲滑————來自袁桐語句】
日落西山
廚房忙活著做飯的徐槐精神抖擻,袁桐乖巧地坐在一旁剝蒜,那隻小黑貓窩在爐子旁邊迷瞪著,卻倔強的不肯睡。
承諾兌現了!
袁桐也得出一個結論,有些地方太兇險了,但也生出了好多疑惑。
「徐槐,我怎麼感覺身上暖洋洋的?」
「正常現象。」
「可今天氣溫比昨天低,昨天我都快凍僵了。」
「知道這叫什麼嗎?這就叫陰陽調和!」
徐槐掀開燉著排骨的鍋蓋,水汽騰升,香味四溢,爐子旁的小黑貓立馬瞪大了黑漆漆的眼珠子,喵嗚喵嗚地叫著。
奶聲奶氣。
「正經點。」袁桐用手背摸了摸臉頰,怪燙人的,徐槐送了一塊排骨過來,袁桐斯哈斯哈地嗦進嘴裡,肉香瀰漫,味蕾爆炸。
先回來的是放學的四小隻,戴著貂皮帽和棉手套,一個個滿頭大汗。陸芍藥笑嘻嘻地衝進廚房,貼在袁桐身邊嘰嘰喳喳。
肖建軍和張陽蹲在門口,口水滴滴答答。
徐槐過去一人踹了一腳:「去派出所,叫常姨回來吃飯。」
兩小隻拉著從廁所出來的江平津往外跑,兄弟三人有難同當,但排骨誰也不能多吃一口。
天色全黑時,常姨抱著圓滾滾地小短腿,帶著三小隻回來。
小短腿委屈巴巴地蛄蛹著下地,撲到徐槐身邊,抱住他的大腿,淚眼汪汪:
「大鍋,媽媽打我,替我報仇。」
「我也不敢呀,你是不是又調皮了。」徐槐抱起小短腿,在她臉頰上捏了捏。
小短腿緊緊抿著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淚珠子掉下來一顆:「育兒園老師欺負我,媽媽也打我……嗚嗚,我再也不去育兒園啦!」
嘿!上學了?徐槐微微一愣,還真不知道小短腿啥時候去了幼兒園。
「大鍋,我不想去啦。」小短腿搖頭,淚珠子滴滴答答,「老師……張老師把屎拉我褲子裡拉!媽媽不打張老師,還打我……嗚嗚嗚!」
???徐槐瞪大眼睛,啥玩意?
你如果說老師懲罰你,欺負你,或者別的小朋友打你罵你撓你,大哥都信,可你說老師拉你褲子裡……
你當大哥是三歲啊!
「別聽她胡說。」常秀英氣不打一處來,「好不容易把她送進育兒園,才一天她就不想去了,還故意把屎拉褲子,說是張老師拉的。」
小短腿抿著嘴抹眼淚:「大鍋,真是張老師拉我褲子裡了。」
「我讓你越大越不聽話。」常秀英接過小短腿,在她屁股上拍了幾下,「還學會捏怪撒謊了!」
「我沒有,張老師說了,這不叫捏怪精,也不是撒謊精,這叫胡說八道,大鍋,張老師是不是誇我厲害!」有大哥撐腰的小短腿一臉倔強,冥頑不靈,死扛到底。
徐槐哈哈大笑,在她臉上掐了一下:「就因為這個不想去育兒園?」
小短腿急匆匆搖擺雙手:「大鍋,我說我三天吃一回肉,趙曉陽非說他三天吃一個大豬頭。」
「我說他是捏怪精,他說他大鍋是殺豬的地方上班。」
「我說我大鍋是公安,在殺人的地方天天殺人,比他大鍋厲害。他說他大鍋更厲害,能把我大鍋打趴下。」
說到這裡,小短腿眼淚珠子吧嗒吧嗒掉,可憐兮兮地盯著徐槐,徐槐咧嘴,公安局怎麼就成殺人的地方了?
「就因為這個,你就不去啦?」
小短腿搖搖頭,嗚嗚嗚地哭:
「還有……還有……」
還有什麼你倒是說呀!
「他說……他說他大鍋還敢吃屎,問我大鍋敢不敢……嗚嗚嗚……大鍋,你也吃屎吧!我大鍋不能輸給他大鍋!」
徐槐呆若木雞:
你上個幼兒園,我還得吃屎?!
這個厲害,大哥不想要!
「所以……你拉褲襠里,是準備給大哥帶回來?」徐槐覺得這個妹妹可以扔了!
小短腿用力點頭:「我怕大鍋不想吃我的,我就說是張老師的。」
誰的我也不能吃啊!徐槐黑臉!
噗!
哈哈哈……
袁桐笑的前俯後仰,常秀英忍俊不禁,四小隻笑翻了,除了陸芍藥外,三人在地上打滾。
小短腿一臉懵,不知道大家笑什麼,跟著敷衍笑笑後,又抹了把眼淚,認真看著徐槐:
「大鍋,你吃嗎?」
滾滾滾!你但凡多上兩天學,也不能讓你大哥吃屎!
「大鍋!大鍋大鍋!」
小短腿急的揮舞胳膊,眼神真誠:
「你要嫌涼的話,我可以現……」
去你的!
徐槐捂住了小短腿的嘴。
一家人熱熱鬧鬧地吃晚飯,唯獨徐槐食不知味。
常姨收拾完碗筷,眼看時間快九點了,袁桐還沒有要回去的意思,會心一笑,驅趕著幾小隻各回各房間,又抱著一口一個漂亮嫂嫂的小短腿回了房間。
日上三竿
徐槐幽幽醒來,美滋滋地伸著懶腰,不用上班的日子,愜意啊!
昨晚和袁桐聊了很久,果然敞開心扉,促膝長談,關係才能更融洽。
袁桐說,她想生三個孩子,老大老二是兒子,老三是女兒,這樣老大老二就能照顧老三。
這不就是說他們袁家兄妹嘛!
可拉倒吧!最小的孩子是姑娘的話,那還不得坑死爹!
徐槐反倒是想讓生活慢下來,來到這裡半年了,天天不是破案就是抓敵特,忙忙碌碌的。
他反思為什麼會這樣,得出的結論是,上輩子太卷了,卷到習以為常,哪怕是換了個環境,還是習慣卷死人的節奏。
是該好好融入一下當下了。
天還沒亮的時候,一夜沒睡的袁桐早早離開了,用她的話說:奇了怪了,一點都感覺不到疲憊。
能疲憊嗎?
空間的能量通過傳輸,疲憊早就消失了!
第二則是袁桐覺得影響不好,畢竟還沒領證,想著先去把證領了,徐槐的意思是等徐有根,上門提親後再領。
儀式感還是要有的。
但是被袁桐一陣批評,真要儀式感,你等到領證後再下手啊,徐槐哪還敢頂嘴。
於是兩人毫無防備之下,草率的決定,中午去把證領了。
由此可見,影響人生的大事,都是在碰撞中不經意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