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三個字，李杭立馬笑不出來了。
怎麼又是柳煙煙？
這個和他素不相識的人，怎麼陰魂不散的？
而且聽面前這個女人話里的意思。
那句話不像是疑問句，倒像是反問句。
好像確信他認識柳煙煙似的。
但他目前為止對柳煙煙的了解，僅止於熱搜上的那些八卦而已。
甚至連這個人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李杭笑了笑說，「我應該認識她嗎？」
胡冰莎立刻顯得有些侷促，「我不是那個意思，因為我看了熱搜……」
李杭不禁想到了上午在辦公室里，有人提到的關於柳煙煙的那場訴訟。
前後一聯想，他便猜到了眼前這個人的身份。
「你剛剛提到你的前夫，又提到柳煙煙。想必你前夫就是給柳煙煙打賞了百萬元的那個榜一，是吧？」李杭說。
果然，李杭猜得沒錯，因為下一秒胡冰莎就點了頭。
「李律，你猜的沒錯。是我。」胡冰莎有些苦澀地說。
李杭示意她在桌旁坐下：「先請坐吧。」
兩人面對面坐下之後，李杭才問起胡冰莎來律所的目的。
「胡女士，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麼事？如果你是信了熱搜上的消息，認為我和柳煙煙存在什麼男女關係，而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一些關於你前夫和柳煙煙的證據的話，那你可能是白跑一趟了。」
胡冰莎猛地抬頭看向李杭，搖了搖頭，「不是的，李律，你誤會了。我知道那個熱搜是假的，雖然我確實很想要找到我前夫出軌柳煙煙的證據，但我今天來的目的並不是從你這裡得到什麼證據。」
李杭感到有點驚訝，問她，「你怎麼能篤定那熱搜是假的？我都還沒有否認呢。」
胡冰莎扯出一個苦澀的笑，「因為自從我起訴柳煙煙卻敗訴以來，我一直在關注柳煙煙的動態，所以我很清楚，這是她慣用的蹭熱度的手段了。」
胡冰莎頓了頓，緊接著說，「其實她不是第一次使出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了，謠傳是你小號的那個號，估計是她用身邊人或者團隊裡的人的手機號註冊的。」
「故意取這樣一個很明顯的ID，然後再下水軍引導輿論，這樣如果是不認識她的人，看到熱搜就會好奇柳煙煙是誰，你的粉絲也會去搜她的名字，甚至看她的直播，這就是她的目的。」
李杭問道，「你說這是她慣用的手段？」
胡冰莎點點頭，「是啊，只是之前她每次用這種辦法來博眼球，都沒有掀起什麼水花，所以沒多少人知道這是她重複使用的伎倆。」
「但其實只要仔細去搜，就能發現她有很多次類似的事情，都是疑似某個網紅，或某個小明星用小號給她刷禮物。但別人難道真的都是傻子嗎？真要看她直播，還刷禮物，小號還取一個那麼明顯的網名。」
李杭瞭然地點點頭，關於胡冰莎說的這些，他倒是不質疑真實性，畢竟網上一搜就能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了。
今天這個熱搜確實上得莫名其妙。
況且，名字的拼音首字母是「lh」的人，那更是多得數不過來。
所以第一個在網上謠傳那是李杭小號的人是誰？
答案也就不言而喻了。
李杭想了想又問，「不過，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胡冰莎說，「自從我敗訴以後，網絡上所有有關她的消息，不管是什麼樣的消息，我一個不落地都會關注。」
胡冰莎眼睛盯著面前的桌面，顯得有些出神。
她像是自言自語一樣地說，「我知道，我的行為，簡直就像是她的一個狂熱的私生粉一樣，是吧？但只有我知道，我只是想知己知彼，盼著有一天抓住她的把柄。」
李杭說，「你說你想抓住你前夫出軌她的證據，這麼說你對一審判決不服？還想要提起上訴，是嗎？」
胡冰莎神情嚴肅地說，「是啊，我不服。他就這麼輕輕鬆鬆把我們共同財產打賞給了別人。最後我不僅遭到了背叛，甚至這些年辛苦掙到的錢，都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麼也沒得到。」
李杭又問，「那你為什麼不從你前夫那裡下手呢？反而要從胡冰莎那裡去找證據？」
胡冰莎回答道，「黃英豪跟我離婚之後，就拉黑了所有我的聯繫方式，我根本得不到有關他的任何消息，而柳煙煙是主播，我從網上雖然找不到太多有關她私事的消息，但或多或少還能知道一些，不至於讓我有種絕望的感覺。」
李杭沒有馬上接話，而是思考了一下胡冰莎的話。
她和前夫離婚之後，失去了前夫所有的消息。
而她不服判決，想再次上訴，就只能掌握更有力的、能證明他前夫和柳煙煙有不正當關係的證據。
可是柳煙煙是個網紅女主播，每天在她直播間打賞的人成百上千。
要在這麼複雜的關係里找到證據。
那難度可想而知。
也難怪距離一審判決過去這麼久了，還是沒有再次提起上訴。
李杭說，「但你能確定你前夫黃英豪，確實和柳煙煙有不正當關係嗎？」
胡冰莎立馬激動了起來，「我當然——！」
李杭用平穩的語氣說，「胡女士，你先聽我說完。」
胡冰莎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李杭看她穩定住了情緒，才接著往下說，「我是想說，雖然在一般人眼裡，任何人花大價錢打賞一個擦邊的女主播，肯定不會只是給她花錢這麼簡單，一定有著不為人知的關係，或者換個詞說，有著某種交易。但這也只是通常情況。」
「雖然你前夫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把你們倆的共同財產都打賞給了女主播，但也許柳煙煙真的和他沒關係呢？是不是有這種可能性？就算可能性很小？」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你一直在關注所有柳煙煙的各種消息，就都是白費功夫，反而把你自己的生活都打亂了。」
胡冰莎陷入了一陣沉默，似乎在思考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