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臨近的海燈節
幾日之後，
玉京台最高處，月海亭正門的圓形廣場。
在這富商政要往來不息、終日喧鬧繁華的七星辦公處前方，
一位戴著棕色圓框眼鏡的白髮老婆婆長出了一口氣，將手中一個最新完工的棕色『茶壺』隨手放在了桌上，
就像是尋常老人一般舒展了幾下筋骨之後，
這位時常被小輩稱呼為『萍姥姥』的仙人也獨自走到了廣場左側的欄杆旁，
帶著些許懷念的注視著花壇中昨夜又新開放的兩朵琉璃百合。
——雖然如今的人們只將這種稀少的花朵視為財富的象徵，紛紛花大價錢購買之後栽種於花壇之中，
但對於她來說，這種在遙遠過去曾遍布璃月大地、會聆聽人們歌聲與喜悅的花朵，其實還承載著遠比財富重要的多的回憶與過往。
——自從歸離原在一場意外中走向落寞，
從不知道多少年前起，她就辭別了自己過去的居所與那些老朋友，
一直像如今這樣，自清晨至傍晚，孤身一人守著自己那張棕色木桌與一個茶壺，
通過隱於市井之中的一方淨土，注視著如今繁華的璃月港從蠻荒之中一步步走來。
但仙法畢竟不是萬能的，即便絕大多數璃月人都會下意識的忽略掉她這個平平無奇的老婆婆，
可某些不在常理之中的客人，依舊還是可以不受影響來到這裡的：
——像是此時此刻，
一位金髮的少女就帶著她身邊某個嘰嘰喳喳的白毛糰子，
如同趕時間一般，徑直穿過來往的人流，來到了這張完全無人問津的長桌前。
而還沒等她們兩個靠近，
在前幾天拿到材料之後忙活了好一陣子，才終於做好了塵歌壺的萍姥姥，
回想起當時自己面前這兩位客人過來詢問時，臉上那種肉眼可見的期待與驚喜，
也搖頭笑了笑，十分理解她們此刻的心情。
「——萍姥姥，我們按約定好的時間過來了！」
「——請問還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嗎？」
還沒站到桌子前方，漂浮在空中的派蒙就擺了擺手，
向自己面前這位關乎到她們今後旅行時「衣食住行」的仙人打起了招呼。
「說起來，我們上次帶過來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材料，真的就是全部了嗎？」
回憶起當時從那位學者手中接過的那些十分偏門的材料，
派蒙怎麼想都不清楚該如何用這些看起來意義不明的東西，製作出一個既可以儲存物品，又能供她們休息的便攜居所。
「呵呵，放心，塵歌壺已經做好了，你們就不用再試探了。」
「——既然有人事先拜託過老婆子我，還提供了所有的材料，
怎麼能再讓你們兩個跑前跑後呢。」
「之前申鶴還跟我提起過你們，
說當時輕策莊那邊的封印鬆動之時，多虧了你們兩個在場，
你們可能不知道，那孩子性格特殊，可是很少這樣誇別人的。」
萍姥姥搖了搖頭，表示已經沒有什麼事情需要熒和派蒙做了。
「嘿嘿，我們只是覺得不可思議罷了，
畢竟一個能夠住進去甚至還能種東西的茶壺，怎麼想都很神奇嘛。」
小心思被看破之後，派蒙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臉上的那份迫不及待已經明顯到快要溢出來了。
「呵呵，雖說我這老婆子年紀有些大了，但做這種簡單的小玩意兒還是有些把握的。」
注意到面前的金髮少女同樣也已經按捺不住好奇的心情，
萍姥姥也沒再賣關子，笑了笑將桌上那個平平無奇的茶壺遞了過去。
「——給，這就是成品了，你們收好。」
「——這次的材料里有不少相當難得的東西，這個壺的強度也超過一般的很多，
你們只要使用的時候稍微小心一點，想來即便是遇到一些意外情況，應該也不會出什麼問題。」
回想到先前那些材料里摻雜的那些自帶空間能力的強韌植株，在製作時花了不少功夫的萍姥姥也對自己這次的成品相當滿意。
「欸，就是這個嗎？！竟然可以變得這么小！」
「——話說，這麼神奇的壺，居然都只是小玩意兒嗎？！」
派蒙看著被萍姥姥拿起來之後，為了方便演示，縮小到手掌大小的棕黃色茶壺，有些不敢置信的開口說道。
「呵呵，外景之能雖然神奇，但也終究只能避得一時清閒，僅做小憩之用罷了，
相比之下，前些日子那『改天換地』的壯舉才稱得上是真正的大神通。」
萍姥姥笑了笑，想起前些日子來看望自己的若陀，
老相識越來越少的她，也發自內心的感激那位屢次創造奇蹟的異國神明。
「——嘿嘿，已經很厲害了！」
「——我和熒以及飯糰，今後終於不用餓著肚子戰鬥，或者睡在又冷又潮濕的山洞裡了！」
派蒙的激動自然不是作假，
在之前的委託過程中，經常連飯都要省著吃的她，絕對是隊伍里最高興的人了。
「咕嚕？」
聽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
飯糰晃了晃腦袋，迷迷糊糊的在熒的肩膀上睜開眼睛，
最後發現貌似沒什麼危險之後，又抑制不住的打了一個哈欠重新睡覺去了：
——最近這幾天，它在跟著派蒙和熒處理委託的時候順便吞噬了不少富含元素力的魔物，
本身就剛剛出生，成長速度很快的它，因為覺得自己或許過一陣子就又能稍微長大一點，所以經常睡覺吸收養分。
「」
注意到動靜之後，萍姥姥抬頭看了一眼，發現這個曾經讓帝君頭疼的老對手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在感慨那位著實是神通廣大之餘，也忍不住搖頭在心裡笑了笑。
「」
略微沉默了一下，熒想到自己幾乎什麼都沒有做，就得到了這個珍貴道具，
人情越欠越多、只能將這份恩情暫時記在心底的她雖然有些頭疼，但還是問出了一些比較實際的問題：
「——無論如何，非常感謝您的幫助，這對我們兩個來說非常有用。」
「不過，請問具體的使用方法是怎樣的呢？」
看著那個即便恢復了正常大小，但依舊連派蒙也不一定能塞進去的壺蓋，
金髮的少女有些好奇的問道。
「呵呵，簡單的很，不必擔心。」
「——想進去的話，就把手放在壺上默念設定好的口訣，
出來的時候，也只要閉上眼睛想著要出去就可以了。」
「——至於其他的問題，我在壺裡還召了個小傢伙，
你們後面有什麼不懂的，直接去問她就可以了。」
將手中這個按照特別備註，額外做了防禦能力強化的塵歌壺遞到了面前金髮少女的手中，
萍姥姥也笑著指了指壺身上那些奇異的花紋，表示如果還有什麼問題的話，不妨自己先探索一番。
聽到這話，早就已經想要親自進新家裡看看的熒和派蒙對視一眼，
最終沒怎麼猶豫的就將手放到了茶壺的上方，光芒一閃，紛紛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下一隻因為突然被甩下來、而滿臉迷惑的「四腳蛇」。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飯糰，和萍姥姥對視片刻之後，
最終在面前老婆婆寵愛的笑容中，滿臉問號的就被塞了一大堆食物。
另外一邊，
在熒和派蒙進入壺中探索、飯糰被萍姥姥投餵的時候，
林楓這幾天的生活可不像她們那麼輕鬆寫意：
——還有大半個月，璃月最重要的傳統節日海燈節就要到了，
因為希望在年前把璃月的問題給解決的差不多，
好在去須彌沙漠覺醒權柄之後，順便把納西妲接過來過個年，
所以看著已經陸續有人從其他國家返回璃月準備過節，
甚至趁著年前許多東西還沒有漲價，開始提前準備節日用品之後，
本來就學的相當認真的林楓，直接以一個連老爺子都感到意外的積極性，自發的趕起了進度。
——按照前世的習俗，不管平日裡怎麼樣，
但過年之前的那段時間裡大多數人都會奮發一把，好讓自己回去之後兜里不至於那麼緊張。
他現在的積極性，大概也是出於某種類似的想法：
——一年到頭了，也差不多該把手頭的問題畫上一個句點了，
雖然現在的原劇情已經一塌糊塗，他的發育進度也跟開掛了一樣，稱得上是遠超版本，
但總歸也差不多是時候該規劃一下後續的動向了。
長出一口氣，從意識空間中脫離，
終於通過小黃毛等壺完成的這幾天時間，以一種廢寢忘食的狀態，將鍾離安排好的訓練計劃整體過了一遍，
對於自己如今水平已經相當有自信，覺得再整一遍奧賽爾應該是十拿九穩的他，
也決定明天就讓小黃毛帶上跟奧賽爾有關的東西，用自己當誘餌，
儘快把對方的配偶以及最後的追隨者「跋掣」給釣出來：
——其實，這傢伙本身的力量在一般情況下完全算不上什麼大問題，
但麻煩的點就在於，凡是這類海洋中的強大個體，
只要它們願意額外花費精力，其實都可以在遠海之中通過時間匯聚起風暴乃至於海嘯，
在自己不露面的情況下，通過一點一點的細微影響，積聚成自然的天災，
以這種源自世界的龐大力量對沿岸城市造成毀滅性打擊。
但對於有著原劇情信息、知道跋掣這玩意兒大概率會挑一個最熱鬧的時間點來搞破壞的他來說，
自然是無法容忍自己到時候接人來過節，結果卻被這東西冒出來掃興的情況出現。
——我好不容易把璃月的事情差不多收尾，然後幫納西妲完成夢想，帶小傢伙出來走一走，
結果你冒頭把慶典給我搞黃了，
就算是反手就能把始作俑者捶死，那這大過年潑下來的一盆冷水也夠讓人掃興了。
搖了搖頭，將這些想法暫時拋到腦後，
林楓也看向了面前一臉疲憊之色的老爺子，
帶著幾分歉意的對這位『高齡老人』開口說道：
「這幾日因為我要趕時間，著實是辛苦老爺子你了。」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解決如此多的問題，這都離不開老爺子你的幫助」
稍微頓了一頓，林楓在自己家中抬頭望向窗外，
感受到外界那已經有了一些節日氣氛的街巷，也直接開口提議道：
「——眼下臨近年關，市場上多出了不少平日裡見不到的商品，
——今日就由我請客，一起去逛一逛璃月港如何？」
「呵呵，求之不得，就依小友便可。」
聽到有人要全權包攬一切花銷，
雖然可以自己製造摩拉，但已經許久沒有那樣做過、買東西基本全靠打白條報銷的鐘離，自然是笑著答應了下來。
注意到面前的林楓似乎認為這幾天的高強度學習對自己是一種負擔，而有些歉意，
鍾離也搖了搖頭，笑著開口說道：
「——小友在幾天之中就達成了這種近乎不可能的訓練成果，這其中絕大部分其實還是源自於你自己的努力，
我終究也只是提供了一些微不足道的指點罷了。」
「如今你雖然還沒有實際驗證過這次的收穫，但我想，之前訂立的那些目標應該已經是輕而易舉了。」
「——等小友在將海上的問題解決完、又在實踐中彌補掉最後的缺漏，
那大概率也就可以嘗試在岩元素這一條道路上，攀登到那如今無人可以抵達的絕巔了。」
「——作為過去的「岩之魔神」，能夠親眼見證這樣的過程，並且為後來者的成長提供一些幫助，我應當感到欣慰才是。」
清楚很快就有機會目睹原本近乎不可能出現的岩元素大權重現於世，
自身的實力也許久沒有得到提高的鐘離，其實也和他的話語中一樣，相當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以他這位小友的學習和領悟能力，或許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得到一個能夠和自己探討岩元素的同行者了。
「多謝老爺子，我清楚你的意思了。」
發現鍾離身上確實是欣慰的情緒居多之後，林楓也點了點頭，領受了這一份前人對後來者的期許，
決定在之後用儘可能短的時間將奧賽爾全家都打包送走，爭取不受任何干擾的過上一個新年。
另外一邊，
在林楓下定決心之後，
人跡罕至的遠海區域裡，一隻潛伏在水下、生有三顆頭顱，與奧賽爾形象十分接近的巨型海獸也驟然身體一僵，
莫名有了一種被人盯上的錯覺，
但最終檢查了一圈周邊區域卻又毫無收穫。
最近才從暗之外海歸來，沒有被任何人目擊過、也不可能泄露任何情報的它，
最終還是將這沒有任何緣由的預感拋出腦海，
繼續通過海洋藏匿自己的身形，緩緩前往了前些日子奧賽爾氣息曾出現過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