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莫尼從阿喬利財團醫院「請」來的專業醫生給出了病情診斷。
明明是好消息,卻讓周圍一群人面面相覷如接到了病危通知一樣沉默,其震驚程度堪比胖醫生把了一下脈然後滿臉堆笑的說「恭喜有後了」。
這個診斷結論從字面意義上沒什麼不好理解的,但其中的含義細品之下著實有點嚇人,就連悟能的屏幕上方都浮現出了一個大大的「?」的全息投影,旁邊的D-4在聽到這個結論時忍不住看了一眼還在昏迷的周柯。
她覺得有點匪夷所思,但仔細分析一下周柯昏迷的幾個小時中的症狀,再結合喬思娜教授對於「升華者」這種獨特個體的一系列研究結論來看,周柯先生突然的昏迷與腦部情況在短時間內的高度活躍,確實可以被視作「精神的頓悟」。
悟能閣下給出的「異常能量逸散」的結論也很符合某些升華者在蛻變初期的症狀。
按照最傳統的升華理論,周柯體內的能量開始顯現出不穩定的狀態,接下來需要他按照特定方式自我約束並提純,為下一步的真正突破打好基礎。
「但...他並非一個修行者呀。」
一片沉默中,周柯昏迷後被迫挑起大梁的喬雅忍不住反駁道:
「周柯先生對於升華者的了解或許還沒我多呢,我最少聽歐姆叔叔說過一些關於升華者的逸聞。而且周柯之前也從未特意進行過類似的自我強化,怎麼就突然打開升華之路了呢?」
「你不能用常識衡量如今世界,更何況是周柯這麼神奇的人。」
莫尼也有些驚訝,但隨後就眯起了眼睛。
作為合作者,沒人比他更希望周柯一夜之間成為一名值得依靠的強者,僅從結果而言,這確實是個意外之喜。
因此他看向那名面帶恐懼的胖醫生,說:
「他什麼時候能甦醒?」
「唔,這個就沒有定數了。」
被綁來的胖醫生雖然很害怕,但還是努力維持著體面,用很學術很專業的語氣說:
「按照我所了解過那些獨特個體的病例資料來看,短的話幾天之內,長的話可能需要一兩個月。每個人體內的能量狀況不同,因此個體的差異在這種情況下自然會產生不同的結果。
靈能...
這畢竟是個很玄學的領域,無法用已知的科學手段進行精準衡量,我會給他開一些藥物,輔助他的精神狀態儘快恢復。
這也是我目前能做到的極限了。
所以,諸位,你們看這裡也沒我什麼事了,要不就按照咱們之前說好的,現在放我走?」
「病人還沒醒呢,作為醫生的你就準備撂挑子?你這也太沒有職業道德了吧?」
因為擔心周柯而有些暴躁的喬山將手槍拍在旁邊,語氣不爽的說:
「城邦區的醫生怎麼比惡土的游醫還不靠譜?」
「但這事我真沒辦法呀,你們怎麼就不講理了呢?」
胖醫生急了。
但看得出來,這年輕的胖醫生不怎麼擅長辯論更不擅長和不友好的傢伙打交道,被暴力氣息爆表的喬山逼迫時,他委屈的都快哭了。
以他的視角而言,這確實是場無妄之災。
明明是和往常一樣準點下班,他還打算今晚和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的姐姐好好吃頓飯呢,結果偶遇這位帕尼斯家族的「醫藥代表」,還沒說幾句就被套了麻袋,隨後被帶到這裡又被「物理交流」了一頓。
混蛋!
就算是黑色地帶的匪幫也總得講點道理吧?
他只是醫師,又不是法師!就這位病人現在的情況去找一個地下靈能者,明顯比壓榨自己更有用吧?哪怕找幾個跳大神的來呢,也比他專業對口的多呀。
「我們也不是專門欺負你,醫生。」
外表陰沉的莫尼轉過身,用儘量溫和的語氣對這位眼淚叭叭的年輕醫生說:
「我們現在確實需要周柯先生儘快醒過來,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在不傷害他情況下,儘量加速甦醒的過程呢?
請別在意這位先生過激的表現。
他只是擔心自己的老大,你想辦法讓周柯醒過來,我相信講道理的他一定會妥善處理你的問題。」
「他真能做主?」
胖醫生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周柯,莫尼也非常認真的點頭說:
「我這輩子就沒見過比周柯更講理的人,不然我也不會和他成為朋友,請務必相信我。」
「我信你個鬼。」
胖醫生在心裡小聲吐槽了一句,又用身旁的儀器檢查了一下周柯那帶著一絲紫紅色的瞳孔,思索了片刻,他說:
「我可以給他用一些精神刺激類藥物,這有助於讓他從目前的『精神困境』中甦醒,但我從不欺騙我的病人,我的職業道德不允許我這麼說。我必須提前說明,這個方法有一定的風險。
如果病人之前的情緒就不太穩定的話,可能會加重他的精神焦慮。」
「那就沒問題了。」
莫尼回憶著自己在終焉堡和周柯並肩作戰的場景,他說:
「周柯的情緒總是穩定到讓人震驚,不管遇到多麼壞的情況他都非常...嗯?外面什麼動靜?」
作為地頭蛇的莫尼聽到了診所外的嘈雜,隨後臉色微變衝出去看了一眼,片刻後回來對其他人說:
「我布置在外圍盯梢的人觀察到了異常動向,城區方向正有不明勢力向這邊過來!附近的一部分機械治安官也出動了。這個情況不正常!悟能閣下,你不是說我們的通緝令都取消了嗎?」
「是取消了呀,你們如今在中心城治安網絡中的身份乾淨到比剛出生的嬰兒都白。」
悟能也是非常納悶。
它快速檢索了中心城的治安資料庫,說:
「而且實時警用網絡中這會也沒有你們的通緝狀態,本機之前沿途清理過每一個攝像頭的數據,更不可能留下什麼蛛絲馬跡。本機也很好奇,那些傢伙是怎麼鎖定這裡的?」
「既然不是我們,那就肯定是他了!」
喬山這會反應迅速,指著身旁的胖醫生說:
「快看看他身上是不是有什麼定位裝置!莫尼老大,你們這辦事的方法也太糙了吧?綁人的時候不知道先清理一下嗎?」
「他的隨身東西都被扔了,衣服也換了,就差把他丟進水裡洗一遍,你真以為我第一天出來混嗎?小子。」
莫尼表示自己不背這個鍋,但現在不明人員的靠近確實是個大問題。
「轉移吧。」
這個被周柯另眼相看的暴徒首領並不慌亂,甚至連表情都沒有太多變化,他很有大將之風的安排道:
「我提前做了準備,後面有幾輛車,你們都上去,把周柯帶去我在城郊的據點,那裡的治療區域應該已經安排完畢了。我會留在這處理一下收尾工作,咱們一會見。
至於這個傢伙...」
莫尼看了一眼胖醫生。
他滿臉遺憾的拿起槍打開保險,想要幹什麼已經不言而喻了。
「別殺我!」
胖醫生尖叫了一聲,滿臉恐懼的說:
「我姐姐還在家裡等我呢,她很有權勢,你們惹不起她。我可以解釋...聽我解釋!外面那些人很可能不是來救我的!他們是來滅口的!我身上確實有定位裝置,但這個不是重點...」
「不,這就是重點!」
莫尼抬起槍扣動扳機。
近距離的射擊引發了胖醫生的尖叫,但子彈沒有打穿他的腦袋,而是在他手臂上開了個洞,卻沒有鮮血流出。
D-4立刻抓起那冒煙的手臂看了一眼,對其他人說:
「是義體!而且是最高級的醫用義體,這傢伙不是普通人,難怪他可以悄無聲息的藏匿定位裝置。稍等,D-4掃描一下他的身體結構。」
很靠譜的機器娘在數秒後完成了掃描,結果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瞪圓了眼睛。
這個胖醫生的身體有一小半都不是「原裝貨」,僅從血肉和機器的比例而言,他已經算作「半機械」了。
「行!這次是我看走眼了,諸位,這確實是我的問題。」
莫尼也是一臉驚訝,他盯著眼前的胖醫生,說:
「我在挑選目標時還專門查過你們在醫院裡的信息,在公開信息里你只是個來自邊境的普通人,靠天賦在阿喬利醫學院畢業拿到了這份工作。我專門挑了你這個最沒背景的,結果到頭來,你小子居然給我玩了一套扮豬吃虎,讓我在我的朋友們面前大大的丟了臉。
這真是太糟糕了。
所以在這顆子彈射出去之前,老實交代,你是誰?」
「那是姐姐幫我弄的身份,我專門讓她弄得低調一些,卻沒想到原來太低調也會出問題...我也不是故意欺騙周圍所有人,確實真的是事出有因。
至於原因...」
胖醫生一臉頹唐的靠在牆邊,他摘下眼鏡,嘆氣說:
「好吧,我是翁家的人,我叫翁明月。」
「不可能!翁明月十年前就已經死了!他是翁家原本的繼承人,結果死於一場非常蹊蹺的飛行器事故,翁家還專門給他舉行了葬禮,因為聲勢浩大,所以我當年也受邀參加過。
我在葬禮上親眼見過他的屍體。
我肯定我不會記錯,因為葬禮之後的第四天就是我被驅逐出城邦區的日子,啊,過去的舊時光啊,現在想起來全是踏馬的灰色記憶。
雖然是十年前的事了,但我可以肯定,你絕對不是他!」
莫尼這個地頭蛇眯起眼睛,擺動擊錘,呵斥道:
「你還在耍滑頭,所以,這顆子彈就是你應得的結局。」
「等等!」
被喬雅推過來的老塔夫突然伸手握住了莫尼的槍口,讓莫尼疑惑的看向他,但隨後就注意到了塔夫身旁的喬雅在給他打眼色,示意莫尼先別急。
隨後,老塔夫作為提問者,轉頭露出一臉兇相大聲問道:
「你說你是翁家人,那你知道『翁雅芬』嗎?」
「啊?芬姑姑?」
已經閉目等死的胖醫生驚訝的抬起頭,看著老塔夫,他說:
「你是怎麼知道這個名字的?芬姑姑在離開家族之後就被除名了,她的所有信息都被抹掉了!啊,我知道了!你們是惡土來的人,難怪做事風格這麼狂暴。
芬姑姑當初離開時就說過她要去惡土繼續自己的研究。這位老叔,你見過芬姑姑?
她還好嗎?」
「確定了,他確實是翁家人。」
老塔夫扭頭對莫尼說:
「外面的人不可能知道芬女士的事,最少在這一點上,他沒騙人。」
「但他怎麼可能是十年前就死掉的人?」
喬山還是有些理解不了,秉承著生化戰士特有的直腸子,他問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給自己換了皮!你還沒發現嗎?」
胖醫生看到了生機,立刻跳起來大聲喊道:
「當年我差點被那艘飛行器砸死,但我是個技術不錯的醫生,我知道該怎麼救自己,一整套外觀方案更換!在姐姐的幫助下我換掉了自己的皮膚和臉,重塑了體態,換掉了自己的大部分內臟這才活了下來。
姐姐幫我取得了新身份!
我這些年隱姓埋名過的謹小慎微,就是因為你們的這場綁架才讓我露了馬腳。
肯定是姐姐擔心所以動用了官方手段尋找我,這又讓翁家注意到了姐姐的異動因此確認了我的存活。
他們要趕在我獲救前,除掉我這個正統繼承人。
這種事在城邦區難道很罕見嗎?哪個勢力哪個家族沒發生過類似的事?
莫尼!
你剛才說的那些足以讓我確定你的身份了,帕尼斯家族被放逐的繼承人,你在十年前的遭遇可比我遭遇的意外事故轟動多了!你的父母被炸死了你活了下來又被驅逐。
很多人都說你死了,但也有很多人說你還活著。
我問你,你和我難道不是同一種處境嗎?
同病相憐的我們還要互相傷害嗎?
放我一馬!幫幫我。
求你們了。
我保證不會壞你的事!」
「閉嘴!」
莫尼瞪了這傢伙一眼又看了看喬雅,對方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手臂上的悟能裝置,或許是得到了悟能的決策協助,於是點了點頭。
莫尼真把他們當合作者,因此看到喬雅做出了決定便放下手槍,厲聲說:
「我和我的兄弟們去引開外面的人,你們立刻撤離!咱們據點再會,另外,小胖子,如果你真是翁明月那就合作點,把你身上的定位裝置解除了。
你說得對,咱們在某些事情上的處境是一致的,咱們甚至有共同利益,所以,如果你打算在今晚活下去那就按我說的做。
別耍花招。」
「給我一把手術刀,一把醫療鉗。」
胖醫生低聲說了句。
在眾人注視下,他切開了自己的手臂,露出了那明顯是機械結構的義體,隨後從其中小心翼翼的挑出一枚紐扣大小的定位裝置,將其遞給了莫尼。
有了這東西,再加上悟能不斷清理追蹤攝像頭的保護,莫尼和他的兄弟們全身而退的機率就很大了。
眾人隨後兵分兩路。
一路護送周柯前往莫尼在城郊的據點,另一路在附近轉圈並交火,以此給他們打掩護。
雖說雙方合作的第一件事辦的不是那麼順利,但好在這件事裡雙方最少建立了基礎的信任,直到黎明時分,當莫尼和他的兄弟們一臉疲憊的趕回據點的時候,就看到周柯已經在翁明月下猛料的「刺激療法」下甦醒過來。
他精神頭不錯的躺在病床上,雙目充滿了血絲,手邊還掛著輸液器,正在和身旁的胖醫生聊著天。
如果不是周圍堆滿了各種違禁品,還有荷槍實彈的槍手在巡邏,這一幕真的堪稱「醫患關係」的和諧典型。
「喲,瞧瞧這是誰啊!」
莫尼一改往日自己的陰沉形象,走入病房時就拉長聲音調侃道:
「瞧瞧這是哪位大人終於醒了,你倒是過的舒坦,卻害的我和我的兄弟姐妹們差點被亂槍打死在午夜的街道上。」
「哼,要是連那點本事都沒有,我何苦要千里迢迢的跑來投奔你呢?」
周柯一開口,就讓莫尼找回了在終焉堡並肩作戰的感覺。
這個長頭髮的陰沉男人哈哈笑著上前,也不顧周柯還有些虛弱便給了他一個結實的擁抱,然後被矯情的傢伙一臉嫌棄的推開。
「說正事吧。」
周柯拿起放在旁邊的煙盒,但卻被身旁的胖醫生嚴厲的阻止了。
這傢伙雖然慫,但醫德倒是意外的好,讓周柯撇了撇嘴也沒打算忤逆自己的「私人醫生」的決定。
他靠在床頭,任由翁明月為他進行後續檢查和點滴注射,又看向旁邊拉過椅子坐下的莫尼,說:
「喬雅應該告訴你了,我們在惡土惹了事。
阿喬利財團的幹員被我們坑死,虎邦死了一名彪衛,蛇邦弄瘋了一個騎士長,鷲邦的黑市被橫掃一空,還有鐵鏽堡的機器人也莫名其妙的盯上了我們,現在除了城邦區,我也無處可去了。
考慮一下吧,莫尼。
在你的野望小目標和我現在這個麻煩纏身的狀態下,你需要做出一個抉擇。」
他盯著莫尼,很坦誠的說:
「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幫你的話,那就意味著我現在的麻煩也要分給你一份了,而你們目前的狀況實在談不上良好,這種情況下再招惹危險的敵人對你而言不是個正確的選擇。」
「所以呢?」
莫尼吐出一口煙圈,甩了甩長發,語氣平靜的說:
「你的意思是,我現在就把你交出去,交給隨便哪個勢力來換一筆對我而言沒屁用的賞金?
得了吧!周柯。
咱們都是過命的交情了,如果因為一點威脅就放棄你,我這復仇事業也就不必繼續下去了,我之前對你的邀請也還生效!只要你點頭,你立刻就能成為我的二把手,我的所有資源都對你開放。
至於你那點麻煩,無所謂了。
我現在的麻煩不比你的少,所以我覺得真正應該做出抉擇的是你,咱們之間就別玩這些猜測人心的把戲了,哪怕是從純粹的利益角度出發,我們都應該合作才對。」
「好啊,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那些索命鬼找到你頭上的時候,別找我和一個娘炮一樣哭唧唧。」
周柯罵了句,隨後,他就露出了笑容,說:
「但你的說法是錯誤的,還記得咱們在終焉堡的行動嗎?如果要合作,那就按照那個模式來!你不答應這個,那咱們就一拍兩散。」
「你的意思是,你做主,讓我給你當副手?你一來就要奪我的權?」
莫尼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下來,周柯卻認真的點了點頭,旁邊的胖醫生翁明月這會感覺兩人之間隨時會爆發槍戰。
但出乎他預料的是,在兩人對視數秒之後,莫尼乾脆的站起身,對周柯來了個九十度的鞠躬,大聲說:
「那麼,見過周柯老大!」
「焯!還是和之前一樣實用主義而且沒臉沒皮。」
周柯翻了個白眼,嘆氣說:
「行吧行吧,別演了,你都做到這一步了,我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咱們來復盤一下你現在的麻煩吧,帕尼斯家族知道你的存在而且開始動用黑白兩道的手段打壓你,追捕你,你有自己的勢力但雙方明顯不在同一個層面。
想要繼續你的復仇大業而不是現在這樣小打小鬧,你就必須引入一個能和帕尼斯家族打對台的靠山...」
「說點有用的,周柯。」
莫尼拿出煙盒在手中把玩,說:
「如果你一直這樣浪費時間,我就要開始後悔認你當老大了。」
「呵,急什麼?」
周柯伸出手,握住了胖醫生的手腕,如宣布「比賽冠軍」一樣將他的手高高舉起,對莫尼說:
「這不就是你需要的靠山嗎?」
「你的意思是翁家?」
莫尼哼了一聲,搖頭說:
「不行!翁家現在的家主是阿喬利財團的忠實狗腿子,而且這個家族的勢力這二十年裡一直在衰落,現在被帕尼斯集團連連吃掉地下醫療市場的份額,甚至連他們對於惡土醫療的影響力都在被快速切斷。
除了官方的財團醫院外,他們甚至連最基本的城邦區地下醫療體系都快守不住了。」
「你的眼睛如果用不著可以摳出來當炮踩,莫尼!我說的是這位小哥本人,而不是現在的翁家。」
周柯糾正道:
「他是翁明月!是被翁家家主視作眼中釘的傢伙,他不可能和現在的翁家講和,而且他有個權勢大到可以隨意調動中心城治安部隊的姐姐。最妙的是,我手裡也有個翁家的人...」
周柯笑了笑,扭頭看向胖醫生。
他語氣溫和的說:
「明月啊,你知不知道,你的芬姑姑在惡土成了家,而且留下了血脈?對方是男是女,我可不能告訴你,除非你和你姐姐願意上我們這條正在漏水的破船。
據我所知,如果二十年前,身為傑出學者的翁雅芬女士沒有放棄繼承權,而且你沒有出意外的話,現在的家主根本沒資格上桌,對吧?
也就是說不管是你,還是你芬姑姑的血脈,都比現在那個坐在家主寶座上的老頭子更有資格代表翁家。
因此我問你,被人差點害死,你心裡就沒點火氣嗎?
你就這麼心甘情願如此隱姓埋名的過一輩子嗎?最重要的是,就算你願意息事寧人,你那位權勢十足的姐姐願意嗎?」
「呃...」
翁明月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他雖然孤僻,但好歹也是經過生死的人。
他知道一旦回答了周柯的問題,自己和姐姐就要捲入一場會波及兩個大家族乃至整個阿喬利財團高層內部的風暴里了。
周柯也沒有難為他。
他只是拍了拍胖醫生的肩膀,對他說:
「你可以走了!
莫尼的人會送你去城裡,順便幫我給你那位很有權勢的姐姐帶句話,讓她在合適的時候親自出面和我談一談,如果她想要奪回你們倆那些被偷走的東西。
最後,動用你們的人脈,幫我和莫尼還有我們的兄弟姐妹們在城裡找個像樣點的地方。
瞧瞧這狗窩一樣的環境...
踏馬的!
老子辛辛苦苦跑來城邦區可不是為了繼續過苦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