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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章 大漢魅魔

2025-01-09 20:32:15 作者: 智者的土狗兒
  天光六年冬

  衛太皇太后夢天大采,拾階登天,默數階六百六十六,知子據為天所授,改元天授。

  天授元年

  黃鵠落太清池,東方朔云:「黃鵠振翅而千里,今止陛下園池,食陛下魚鱉,啄陛下菽糧,陛下德五,天下無人與陛下貴。」

  大吉。

  五星聚於一處,

  大治。

  天子徙都洛陽。

  ........

  「我告訴你,洛陽可是大有來頭。」

  「周公營洛邑,洛邑是做什麼的?是安置殷商遺民的,但在西周時還不是王都。」

  「周幽王為博美人一笑,天子戲諸侯,失大周國鼎,幽王死後,平王繼位,周平王是被諸侯擁立的,周王室的公族不同意,虢公又輔起了周攜王。」

  「西周末年,便生出了兩日同天的光景。」

  「晉國為姬姓之國,是為同宗親戚,晉文侯殺周攜王,立定天子之功,又聯合秦、鄭等國,護送平王東遷。」

  「東周,便是定都洛陽!」

  李陵搖頭晃腦,如數家珍將洛陽的歷史說了一通,卻....

  無人在意。

  金日磾與一憨憨的胡人正勾肩搭背,

  低聲道,

  「別理他,他腦袋不好使。」

  「嘿!翁叔!」

  李陵一下就急了,他本就想在胡人面前賣弄賣弄學識,平時本就讀書比不過這群妖孽,好不容易碰上個能顯擺的,那還不抓緊機會?

  胡人回頭看向李陵,

  憨厚一笑,

  「我覺得他說的挺好。」

  「看見沒有!」李陵笑道,「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對了,翁叔,我們還不知你這草原來的朋友叫什麼呢。」

  聞言,同在船艙內的衛伉、蘇武、韓增等人都看了過去,

  「我說後,你倆可別打起來啊。」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李陵不解。

  金日磾看向那胡人,

  「你說?我說?」

  胡人笑道,「我來吧。」

  他看向李陵,

  「我是從鞮汗部來的...」

  「等會!!」

  李陵叫停,

  鞮汗部?

  好耳熟啊!

  李陵終於想起來了!

  與大父射殺的單于就是鞮汗部的,在外征伐的兒單于也是此部,眼前的傻子....竟也是?

  「你與伊稚斜單于是何關係?」

  金日磾皺眉道,

  「少卿,你答應我的。」

  「他是我父王,兒單于是我哥,」憨厚胡人撓頭笑道,「你就是李陵李少卿吧,我想見你很久了,我叫風汗兒。」

  風汗兒,未來的且鞮侯單于。

  .......

  咚!咚!咚!

  衛子夫腳下傳來一陣陣悶響,衛子夫皺眉道,

  「他們在下面幹什麼呢?」

  正欲起身喝點茶水,

  「嘿嘿,姨娘,您歇著,我來!我來!」

  衛子夫手指一動,霍去病就明白了姨娘的意思,趕緊起身為姨娘端茶倒水。

  衛子夫身側的嬌小婦人是霍去病的阿母衛少兒。

  「不知給你阿母也倒一杯?」

  霍去病將茶水奉給衛子夫,衛子夫隨手接過,放到二姐身前,白了霍去病一眼,

  「再去給我倒一杯。」

  「是是是,姨娘。」

  霍去病哪裡還有半分冠軍侯的樣子,

  躬身再去倒茶,卻拿錯了壺,直接給姨娘倒了一杯白水,

  衛子夫看在眼裡,背著霍去病朝二姐擠擠眼睛,衛少兒拍了拍妹妹的手,

  用唇語道,

  「孩子心亂了。」

  匆匆忙忙把茶盞遞給姨娘,霍去病竟手抖了,一下沒拿住,滾燙的茶水朝著衛子夫的胳膊灑落,霍去病眼中一凝,將自己的手臂送了上去,

  嘩!

  茶水全都落在了霍去病手上!

  「去病!」

  衛子夫和衛少兒異口同聲。

  衛少兒拉過兒子的手,幸好灑落在衣上大半,只濺到手上幾滴,可,這幾滴也給霍去病手上燙出一層小水泡。衛少兒眼中的心疼都快溢出,

  怪道,

  「你都多大了,還這般毛手毛腳?我叫人去取些燙傷膏。」

  「阿母,不用了。」

  「你別說話!」

  「哦....」霍去病撇撇嘴,又看向衛子夫,「姨娘,您沒事吧。」

  衛子夫嘆道,

  「我有什麼事,倒是你,一上船後就心神不寧,為何?」

  「啊?有嗎?」

  「我曉得了。」衛子夫笑道,「霍仲孺,還有你夫人、兒子,可都在洛陽呢,你是因此事煩心?」

  「怎麼會!不是!絕對不是!」

  看向霍去病的目光柔和,衛子夫伸出手,揉了揉霍去病的頭,平日裡呲牙的狼,在衛子夫手下,就如同順毛的狗。

  「你這孩子,嘴上總說不在意,姨娘卻知道,你時時刻刻在惦念著家人,你也最愛家人。

  不說別人,光是想想你幫過姨娘的忙,都已經數不清得多了。」

  霍去病幫親不幫理的性子,看在外人眼裡就是囂張跋扈、胡攪蠻纏、不講道理,但是與他親近之人的眼中,不可能還有誰比霍去病更值得信任了。

  「姨娘~」

  一番話,給霍去病感動的夠嗆,

  「好孩子。」

  「去病,藥膏來了。」


  衛少兒呼吸微亂,正要拽過兒子的手抹上藥膏,霍去病眼睛一轉,突然來了機靈勁兒,

  「阿母,我先不抹了!」

  說完,沒等衛少兒回應,拔腿就跑。

  「這孩子,幹什麼去了?」

  衛子夫笑了笑,

  「還能去哪兒?」

  ........

  「據哥兒!據哥兒!」

  霍去病嚷著跑到劉據那,侍中竇富為霍去病打開門,

  「侯爺。」

  霍去病踮起腳,抻脖往裡一看,

  霍光、田千秋正陪著據哥兒說話呢。

  劉據視線被霍光和田中秋擋住,霍光最先感覺到傻大哥,回身面無表情,用手擋住嘴,對竇富小聲蛐蛐,

  「把門關上。」

  「可是侯爺要進來啊。」

  「他整天沒正事,不要管他。」

  侍中竇富可不敢請霍去病吃閉門羹,霍去病嗨了一聲,擼起袖子就要進去抽霍光,竇富也是為難,正巧,劉據看了過來,

  「表哥,你來了,快進來。」

  霍去病得意的朝臭老弟哼了一聲,舉起燙傷的手走入。

  看著表哥的手勢,劉據一愣,

  在心中驚道,

  表哥!這手勢可不興比啊!

  再一想到現在是古代漢朝,鬆了口氣,劉據目力極好,定睛一看,才發現不對勁,

  「表哥,你為何傷了?!」

  唰唰唰!!!

  數道視線都匯聚在霍去病身上!

  霍去病抬著手,滿臉驕傲,封狼居胥回京後都讓他沒這麼驕傲。

  眾人心思各異,

  竇富:「他還能受傷?在草原犁庭掃穴,身上連一處擦傷都沒有,這種妖孽,竟然會受傷?!」

  霍光:「他傷了?嗨!就是一點小燙傷!

  真煩人!又讓他得意了!」

  田千秋:「我想吃魚。」

  都等不及霍去病走過來,劉據趕緊起身,噔噔走到霍去病身前,動作輕柔的把表哥手放下來,看著手上一層水泡,忙看向竇富,

  「去弄些清涼膏,表哥是燙傷了!不,直接叫醫官來!」

  霍去病也被嚇了一跳,

  「據哥兒,醫官就不用叫了吧,我抹些清涼膏就好了。」

  「聽我的!」

  霸道總裁劉據直接打斷霍去病,霍去病嬌羞的嗯了一聲,被劉據拉到身邊坐下。

  這一幕,給霍光看得五味雜陳,看向傻大哥又是羨慕又是噁心,

  劉據是真心誠意的關切,所以舉止沒有絲毫的過火,即使就算有些過火,霍去病、霍光眼前都是厚厚一層濾鏡了,也根本看不出來,

  並且,基本沒人能扛得住這個!

  戰國時期,魏國謀士范睢因才大遭人妒忌,被打斷了手腳扔到茅廁里,死裡逃生來到咸陽,秦國君秦昭王屏退周圍,對范睢長跪不起,口中說著「請先生賜教」。


  請問,你要是范睢,你能不能頂得住?

  能不盡顯才學嗎?

  商鞅顛沛流離,一身才華無處施展,就連商鞅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了,

  來到秦國後,一國國君握住他的手,告訴他,「你放手干,我全力支持你。」

  換你,你能不盡忠嗎?

  諸葛亮看著奄奄一息的劉備,

  你一事無成時,他對你委以重任,臨死前,又告訴你,「你是天下大才,阿斗不行,你就自立。」

  你能不鞠躬盡瘁嗎?

  真誠永遠是最大的必殺技。

  況且,頂級的人才什麼都不缺,人家就缺認同。

  隨船的醫官被竇富帶來,魏太醫已經是個老頭兒了,氣喘吁吁的跑過來,還以為冠軍侯出什麼大事了呢,低頭一看,就是小燙傷,連疤都留不下來,

  劉據認真問道,

  「好治嗎?」

  魏醫官都聽傻了,竟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想說,

  陛下,事情真的太急了,微臣再晚來一刻鐘,侯爺的手就自己長好了。

  但,魏太醫終究沒說出口,

  思來想去,精華了一生的情商,

  「陛下,霍將軍這手還可拉弓。」

  「表哥能否拉弓都無妨,不要讓他疼,也不要留疤。」

  魏太醫點頭道,

  「是,陛下。」

  霍光轉過頭,看向茶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竇富是人間清醒,他追隨陛下,但卻自覺沒被魅惑住,

  暗中嘟囔道,

  「侯爺這輩子是完了。」

  「大霍叔叔!」

  霍去病眼睛一亮,

  「鯉兒,你怎麼來了?」

  「鯉兒聽說你燙傷了,鯉兒這裡有靈丹妙藥哦~塗上就好啦~」

  魏太醫一看沒自己事了,

  「陛下,殿下拿的是清涼膏,治燙傷藥效極好,抹上就好了。」

  「魏太醫,辛苦了。竇富,替朕送送太醫。」

  劉鯉兒一副小大人的樣,

  「大霍叔叔,必須要我親手給你抹才好用哦。」

  「好。」

  霍去病點頭。

  清涼膏出自義妁之手,是她研製出的,叫鯉兒送來,也盡顯情商。

  像在場眾人,哪個不是人中龍鳳?朝堂之上誰做什麼,大傢伙心裡都門清,義妁一介女流深諳此道,與厲害的人交往,不必刻意隱藏私心,誰都能看出來,

  事情辦得讓人舒服,這才是最重要的。

  鯉兒認真幫霍去病抹好清涼膏,還特意呼呼吹了幾口,

  「好啦~」

  霍去病笑著揉了揉鯉兒,

  「我覺得都好了!謝謝鯉兒!」

  「嗯!」


  「表哥,你以後可要小心。」

  對上據哥兒急切的目光,霍去病腦袋裡全是空白,啥也不想,就想為據哥兒奉獻!

  ........

  洛河上 還有一葉小船

  劉徹半依半靠,從艙內看向外,

  衛青、霍嬗都在外翹首以盼立著,就是沒長尾巴,有尾巴早就轉飛了,

  劉徹冷哼一聲,

  酸溜溜說道,

  「熊兒還要幾個時辰到,可把你們急壞了,也不嫌外面冷,

  凍死你們算了!」

  中貴人包桑將火爐朝陛下推了推,

  劉徹怒道,

  「朕熱!拿一邊去!」

  包桑又默默把火爐挪走,純粹是劉徹的受氣包。

  「桑弘羊呢?」

  劉徹左右一掃,發現半天沒看見桑弘羊了,中貴人包桑道,

  「也在外面等著呢。」

  聞言,劉徹臉色鐵青,

  「把他叫進來!」

  朕這一輩子,就一個人都沒處下來嗎?!

  「陛下。」

  桑弘羊走進,劉徹冷聲問道,

  「你就這麼急著見熊兒?你別忘了,可是他廢的你大司農。」

  「陛下,並不是陛下廢了微臣大司農。」桑弘羊趕緊糾正道,「是微臣才力不及,也不配居此位了。」

  劉徹撐起身子,滿眼震驚的看向桑弘羊,

  不是!

  還能這樣嗎?!

  桑弘羊自己給自己洗上腦了?!

  「你可知道,是朕在洛陽給了你第二條命?也是朕最先把你提拔起來的,

  這些你都忘了?」

  「微臣斷不敢忘!」

  聽到桑弘羊惶恐的語氣,劉徹臉色才好看了些,

  可接下來桑弘羊的話,又把劉徹氣著了,

  「為陛下做事,微臣尚有餘力,微臣也不虧心。」

  什麼叫為朕做事就有餘力?

  一到為熊兒做事就才力不及了?

  熊兒做得是多大的事啊?朕怎麼不知道呢?!

  「微臣急著見到陛下,向陛下道歉。」

  劉徹眨巴眨巴眼睛,見桑弘羊滿臉真誠,

  懵了,

  小豬明白了,

  為朕幹活是工作,為熊兒幹活是生活。

  熊兒都給你踹了,還念著人好兒呢?

  看著桑弘羊,劉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你是真賤啊。」

  「朕看你就不煩別人!」

  「滾吧!」

  桑弘羊莫名其妙被訓了一頓,

  「那,陛下.....微臣去外面候著。」

  劉徹無力的擺擺手。

  等到桑弘羊離開後,劉徹沙啞道,

  「包桑,把火爐朝朕這推推。」

  「朕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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