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遇之難得的彎起眉眼,像冰雪融化一般,每一聲祝賀都極有耐心地應承了下來:「多謝,同喜。」
而道完喜的大臣們一扭頭便對上了陸忍冰碴一般的神色,江起陰惻惻的目光,以及越凌風似笑非笑的表情。
大臣們:……
「陸將軍,恭喜恭喜。」
「江大人,恭喜恭喜。」
「越大人,恭喜恭喜。」
雖然也不知道在恭喜什麼,反正先恭喜了再說。
而魚一被皇帝派出去辦事,這幾天都不在公主府。
等他完成任務回來,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屏風旁時,溫妤已經睡著了,被子一角垂在地上,露出了小半個細膩的肩膀。
他走上前,腳步很輕,將有些滑落的被子緩緩塞好,然後順勢靠坐在床邊,支起一條腿,靜靜看著溫妤。
流春出恭一回來,便發現自己的位置被人占了。
「魚一大人。」流春小聲喚道。
魚一轉過頭,但並不打算讓開:「你去偏房睡吧,這裡我守著。」
流春眨眨眼道:「奴婢是想問您,您要不要上床陪公主睡?」
魚一:……
他面具後的臉色莫名一熱。
明明已經做過親吻、脫衣、赤裸相對這種更親密的事,他卻依然在此刻感覺到了自己的侷促與胡亂沸騰的心跳。
魚一抿唇道:「公主睡著了,我擅自爬床是僭越。」
流春眨眼:「大人你呀,就是被這僭越二字給拴住了,畢竟公主就喜歡花盡心思討她歡心的男人。」
魚一:……
流春回了偏房。
魚一轉回頭盯著睡夢中的溫妤看了許久,然後輕輕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摘下了自己的面具,放在一旁。
遲疑一瞬後,又站起身緩緩褪去了全部衣裳,眼中是掩飾不住的赧然與緊張。
他胸膛微微起伏,抿緊唇角,翻身鑽進了溫妤的床榻中。
一股纏人的馨香之氣與暖意瞬間鑽入他的鼻間,勾的他渾身發燙,體溫升高。
這是他第一次在公主睡著時爬床,僭越至極。
溫妤身上只著肚兜和褻褲,魚一大著膽子,僵硬地將她摟進了懷中,手一時都不知道該落在哪裡。
躊躇片刻後,他小心翼翼地托住了溫妤的後腰,將下巴抵在了她的頭頂。
溫妤的呼吸噴在魚一的頸間,讓他頭皮一陣發麻,喉結也不由自主地滾動起來。
魚一心中都不由得自嘲,明明與公主再深入的肌膚之親也曾有過,現在這般抱住公主卻像是做賊似的,畏手畏腳。
俗話都說,近水樓台先得月,他卻是近水樓台只賞月,生怕冒犯了月亮。
這時,溫妤的手無知無覺地撫上了他的胸膛,似乎是一種無意識行為。
隨便摸了摸後,溫妤揚起頭,在魚一下巴上親了一口,迷迷糊糊道:「又爬床……」
魚一:……
又……
公主把他當成誰了?
他身為潛魚衛,日日守在公主身邊,自然知道幾乎每位大人都曾在公主睡著時悄悄爬過床服侍公主。
陸將軍做過,江大人做過,越大人也做過。
寧玄衍更不必說。
但只有他是第一次。
所以,公主把他當成誰了呢?
魚一垂下眸,望著溫妤的側臉。
許久後,他吻了吻溫妤的額頭,又來到鼻樑、鼻尖,最後輕輕含住了她的唇瓣。
溫妤半夢半醒地微微張開唇,舌尖被勾著親了一會後便道:「好了,別鬧了,睡覺。」
然後在魚一懷裡找了個最舒服的位置,呼呼大睡。
魚一:……
他停了下來,抿了抿唇後,將溫妤在懷中抱緊,閉上眼。
第二天,溫妤在魚一的懷中睜開了眼。
她一睜眼便看見赤裸的胸肌卻一點也不驚訝,甚至習以為常地伸手摸了好一會,手感極好。
「公主……」魚一略顯沙啞的聲音從溫妤的頭頂傳來。
溫妤:?
她抬起頭,見是魚一,眼中閃過一瞬間的訝異:「魚一?怎麼是你?」
魚一:……
他掩下眸中的黯淡:「公主希望是誰?」
「或者說,公主以為是誰?」
溫妤其實沒想那麼多,但確實沒想到是魚一。
她半支起身體,挑開被子,看清了魚一掩在被子下的姿態。
溫妤彎了彎眼眸,調侃道:「只是抱著我睡覺,就這麼大反應啊?」
魚一的耳根唰地紅了,甚至一時間沒心思去想溫妤把他當成了誰,只想蓋回被子,掩蓋住他的不敬之處。
但被子卻被溫妤攥在手心不放。
她上下掃視著未著片縷的魚一,只是簡單的目光便令他的呼吸開始變得凌亂。
「脫光了爬床,誰教你的?」
魚一:……
他道:「沒人教,屬下自行僭越。」
見溫妤的目光始終徘徊,不曾收回,魚一有些難耐道:「公主,別這樣看屬下……」
溫妤眨眨眼:「你自己脫光了爬床,怎麼還扭捏起來了?大方點,腿打開。」
魚一:……
他再也躺不住了,坐起身將溫妤拉倒,伏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盯著溫妤的唇:「公主能分得清所有大人的吻嗎?」
「能吧,沒試過。」
「那公主能分清屬下的嗎?」
魚一說著探身含住溫妤的唇瓣。
「公主昨夜與屬下接吻了,您把屬下當成哪位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