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寧玄衍此時正百無聊賴地飲著酒。
溫妤在時,他只用看著溫妤的臉便覺得這宴席有些意思,不在時,又瞬間覺得無聊透頂。
不過他現在已是有身份之人,就算覺得再無聊,他也得來。
寧玄衍看了一眼假山旁的陸忍和林遇之,眯了眯眼。
大臣們都對寧玄衍的身份有所猜測,但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搭話。
不過偷偷討論是少不了的。
「那就是吧?」
「無疑了,怪不得給長公主迷的神魂顛倒。」
「確實如此,與長公主站在一起當真是天造地設,一對璧人。」
寧玄衍的目光若有似無地落在兩位大臣身上,不僅沒覺得被冒犯,反而罕見地勾了勾唇,單手支著腦袋,聽得起勁。
「你這話說的,長公主和哪位大人站在一起不是天造地設,一對璧人?陸將軍不是?江大人不是?越大人不是?」
「是是是,當然是……」
誰敢說不是?
寧玄衍勾起的唇角瞬間抹平了些許,眸中湧出一絲無語,不想再聽。
「不是,你剛才好像少說了一位。」
「有嗎?」
「當然有,林丞相,丞相大人啊!」
「……………………看我這記性!習慣了習慣了,一時沒改過來,丞相大人和長公主當然也是天造地設,一對璧人!」
大臣說著擦了擦額頭的汗。
寧玄衍看了過去,目光凌厲。
二位大臣:……
而越凌風則是裹緊了大氅,耳邊是盛京府尹的嘀嘀咕咕。
他並不如何在意,已經練就了對方說什麼都當成耳旁風的技能。
只有盛京府尹口中偶爾冒出的「公主」二字,能令他仔細地聽一耳朵。
「我的天啊,陸將軍和丞相大人該不會強強結合了吧?越大人你以後在公主府還有生存之地嗎?」
越凌風望過去,又很快收回目光不為所動。
「越大人?您不會已經放棄戰鬥了吧?」
越凌風:……
他放下酒杯,突然沒頭沒尾道:「酒有些涼了。」
盛京府尹:?
「越大人,這酒本就是涼的,你身體沒好透,確實不能多飲……」
他話音未落,越凌風身後的宮人立馬上前拿起了酒壺,恭敬道:「越大人,奴婢給您換一壺溫酒。」
越凌風微微點頭。
盛京府尹很震驚:「你的酒是熱的?」
越凌風沒回答。
宮人很快回來,盛京府尹探手一摸,問道:「越大人的酒為何是熱的?」
宮人道:「回稟大人,是長公主特意交代的,命令奴婢隨時注意著越大人,果酒若是冷了,便重新換上一壺,後面一直溫著酒呢。」
盛京府尹:……
「這還是果酒?」
宮人點頭:「是的。」
盛京府尹:……
他看著自己杯中冰涼的酒,忽然覺得一點也不香了。
越凌風倒下一杯,嘴角噙著笑,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溫酒,從始至終沒多說一句廢話。
「越大人,看來長公主還是很寵愛你的。」
越凌風:「那是自然。」
盛京府尹:……
江起自然注意到越凌風那邊的動靜,指尖不由得輕輕敲擊著杯壁。
他的酒也是冷的。
也不是果酒。
但他依然仰頭喝淨,整個人坐得筆直,目光落在船舫上。
江起搖搖頭,他不需要什麼溫酒果酒。
公主對他的情意又何須體現在這種地方。
應當是落在他身上的每一道痕跡、每一個吻,以及每一句低聲呢喃和每一個動情的眼神。
江起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上面綁著一條並不引人注目的極細的金鍊子。
是公主親手給他綁上的。
這時,溫妤終於從船舫下來了。
她一整個精神的不行。
陸忍和林遇之見溫妤回來了,也立刻回了自己的位置。
皇帝揮手道:「金宵宴不必拘束,可有人拿到了燈謎並猜出了謎底?」
官家公子小姐們方才便聚在一起猜燈謎,此時皇帝一開口,便有人大著膽子站了起來。
「回稟聖上,臣女得到一燈謎,謎面乃是『豆子捅了包子一刀』,臣女未能猜出謎底,特說來集思廣益一番。」
皇帝:……
他一聽便知這題目定是溫妤所出。
有人答道:「莫不是『包羅萬象』?」
溫妤坐在上首,支著腦袋。
陸謹眨眨眼,靈光一閃道:「我知道,是『豆沙包』!」
溫妤鼓掌。
所有人:……
想破腦袋也沒往那方面猜。
「臣女這裡也有一個,謎面是『小白長得像他哥』,我們也未能猜出。」
這時,一位大臣道:「微臣知道,此謎底乃是——真相大白!」
眾人先是一愣,然後恍然,最後忍俊不禁。
皇帝看了溫妤一眼,抵唇道:「阿姐,該不會都是這種燈謎吧?」
溫妤道:「親愛的歐豆豆,那你也太小看我了。」
皇帝:……
溫妤拍了拍手:「本公主這裡有幾道新鮮燈謎,第一個猜出謎底之人有大賞。」
她輕咳一聲,笑眯眯道:「謎面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底下眾人聞言頓時思考起來。
林遇之眉心微動,似乎已經猜出了謎底,他看了陸忍一眼,垂下眼瞼。
越凌風也不例外,竟與江起同時望向了陸忍。
寧玄衍指尖敲著桌面,驟然停下,口中輕輕嗤了一聲。
這時,一位官家公子站起身,他明顯因為答題有些興奮:「回稟公主,心有餘而力不足,謎底乃是『忍』。」
陸忍捏著酒杯,緩緩勾了勾唇。
大臣們不由得看向答題人:……
顯得你聰明似的。
他們早就猜到了。
只是這謎底很明顯是什麼意思,他們都在權衡,要不要回答。
下一秒,溫妤手一揮:「猜對了,賞!」
「多謝長公主!」
溫妤沒有停頓,又道:「第二道燈謎,謎面是『人生何處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