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妤話音剛落,身後的流春超級小聲地自言自語道道:「為什麼是忍啊?」
溫妤微微側過頭:「力不足便是刀,心有餘多一點,組合起來就是忍。」
流春沒想到自己的嘀咕竟然被溫妤聽見了,恍然大悟的同時小臉一紅。
下一秒她突然想到什麼,俯身道:「公主,若是有人如此便胡亂猜測您是在暗示陸將軍心有餘而力不足……」
溫妤聞言笑出聲,忍不住看了一眼陸忍,正好與他灼熱到毫不掩飾的目光倏然間對上。
「陸忍的力如何本公主最清楚,更何況,他的力足不足還有人敢質疑?是戰場上殺敵殺的不夠多嗎?」
溫妤和流春在小聲說話,而下面已經有人猜出了「人生何處不相逢」的謎底。
只是這回沒有人貿然起身回答。
第一個謎底是忍,指向性便已經很強。
一個可以說是巧合,但第二個謎底指向性更是強的沒邊,怎麼看都是長公主故意為之,他們不知道該不該回答。
大臣們的目光若有似無地落在林遇之身上,又若有似無地落在越凌風身上,然後極快地收回,裝作自己壓根沒偷看。
丞相大人也是過上好日子了,猜燈謎都能排上第二了。
而林遇之聽到謎面時,面上罕見地閃過了一絲控制不住的怔愣,然後緩緩抬頭去看溫妤。
卻見溫妤眸中含著笑正與陸忍對視,絲毫沒有看向他的意思。
林遇之:……
他心中原本歡喜至極,心頭卻又又在此時不由自主地溢出一絲絲酸澀,不多,卻強烈至極,讓他的心臟驟然間收緊一瞬。
但下一秒,溫妤的目光便落在了他的身上,沖他彎了彎眼尾。
林遇之眸光微顫,酸澀收緊的心臟一瞬間便仿佛被丟進了蜜罐之中,淹沒浸泡。
公主總能這樣,一個眼神便挑動他的情緒。
越凌風則是握緊了溫熱的酒杯,斂下目光。
溫妤疑惑道:「怎麼?沒人能猜到?滿朝文武,支支吾吾,這謎底是燙嘴嗎?」
大臣聞言,立馬有人站起身道:「回稟長公主,人生何處不相逢,可見處處遇之,謎底乃是一個『遇』。」
林遇之抿了一口酒,掩下唇邊的弧度。
溫妤手一揮:「好!答對了!賞!」
「多謝長公主!」
眾人見此,心裡明白長公主就是要讓他們猜,於是也不再權衡多想,屏息等待著下一道燈謎。
皇帝道:「阿姐,你這樣,朕有點不習慣,還是豆沙包適合你。」
溫妤:……
皇帝道:「還有第三題嗎?」
溫妤笑眯眯道:「有聲無影把名留,海角天涯任意游。」
所有人反應都很快。
「謎底是『風』!」
有人迅速答道。
溫妤打了個響指:「答對了!賞!」
越凌風倒了一杯溫酒,緩緩喝下,溫潤的目光落在溫妤的身上,迎上她笑眯眯的雙眸。
盛京府尹小聲道:「越大人?怎麼先猜的丞相大人再猜的你啊?你才應該是第二位。」
越凌風:……
他瞥了盛京府尹一眼:「公主想如何便如何,豈能隨意置喙?」
「本官這不是替你打抱不平嗎?」
「那府尹大人敢去林丞相面前說嗎?」
盛京府尹:……
你要我死你直說。
越凌風道:「公主做事無需旁人評定,莫說是將我放在第三去猜燈謎,便是放在最後也沒關係,我的地位不會因為一個燈謎便有所鬆動,公主想先猜誰就猜誰。」
盛京府尹豎起大拇指:「高,境界實在是高!從前是我錯了,越大人你哪裡是人淡如菊,明明是進可攻退可守啊!」
越凌風:……
這時,溫妤的聲音再度響起:「繼續,獨身俯首拜裙前。」
大臣們都不用思考,直接將謎面往幾個男人身上套,反正一套一個準。
「起!謎底是『起』。」
「妙!妙啊!實在是妙!」
溫妤道:「猜對了,賞!」
「多謝長公主!」
江起面色尋常,只是耳廓不知何時爬上了一層紅暈,將他假裝的沉穩淡定揭露的一乾二淨。
公主給他的謎面,都是那麼的符合他,他就是那樣,想要永遠拜倒在公主的裙下。
他看著溫妤,手指情不自禁地撥動著手腕上的金鍊子,心頭髮燙。
寧玄衍:……
他有些氣笑了。
在場的幾個男人,猜個燈謎竟也是將他放在了最後。
林遇之倒是混到了第二個。
寧玄衍直勾勾地盯著溫妤,目光中帶著譴責與幽怨。
溫妤眨眨眼,嘴角勾起一個莫名的壞笑:「就到這吧,本公主想不出來了。」
寧玄衍:……
他啪地一下放下酒杯。
不重,聲音卻很清脆。
皇帝好整以暇地看熱鬧。
大臣們眼觀鼻鼻觀心,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寧玄衍咬了咬牙:「長公主殿下,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溫妤支起下巴,拋了個飛吻給他:「沒忘,乖一點。」
寧玄衍:……
他頓了頓,撇過眼,又在下一秒移回來,死死盯著溫妤,似乎在說:
「憑什麼他們都有的我沒有?你要是不給我一個燈謎我就要鬧了!」
皇帝:……
阿姐到底是什麼品種的狐狸精。
而溫妤拍拍手道:「離別之際淚滿襟。」
這幾乎是謎面和謎底擺在了一處。
立馬有人道:「謎底是『衍』!」
寧玄衍:……
怎麼到他這就又是離別又是淚滿襟。
這兩件事絕不可能發生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