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香芹的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人家還沒有跳舞呢,她替別人尷尬的毛病就先犯上了。
隨著悠揚的歌聲緩緩響起,台下瞬間安靜下來,所有的皇宮貴族都屏息凝神,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台上的丁若秋身上。
大家紛紛伸長脖子,踮起腳尖,想要一睹這個剛剛被皇上冊封為「天下第一鳳女」的女子,究竟有何魅力。
《醉夢》的曲調風格整體偏悲傷,而且丁若秋還對裡面的唱詞進行了改編,營造了一個美麗女子暗戀天下無雙英俊王爺的動人故事。
她跟隨曲子的節奏翩翩起舞,腳尖或點地或輕移,淡色舞服,憂鬱的笑容,看上去格外美麗。
不得不說,丁若秋的腰肢很細,身體的柔韌性也好,她跳的舞確實比一般的舞姬要好上很多。
再加上她借舞表白,投入了很多真情實感在裡面,所以很快就吸引住了觀眾的目光。
台下的讚嘆聲不絕於耳,甚至方才有些看不慣丁若秋做派的世家公子,也漸漸覺得她有了可取之處。
「鳳女就是鳳女,果然舞姿優美,身材婀娜。」
「翩若驚鴻,矯若游龍,確實美哉。」有些年紀大的文臣,已經用上了誇張的詩句來稱讚丁若秋,但主要是為了給皇帝裴凌松面子。
「瞧吶,這支舞蹈,非常巧妙地加入了一些武術元素,這時靜時動,一柔一剛,當真是驚艷極了。」
文臣們夸完,武將們也摸著鬍鬚,想要對鳳女評價幾句。
他們端著酒杯,皺著眉頭,仔仔細細地盯著丁若秋的身姿,想要蹦幾句好聽話的出來。
不過,武將們視力好,他們看著看著,忽然就覺得畫風不對了。
「鳳女這是在……?」他們揉了揉眼睛,有點不相信眼前的景象。
「在表揚天女散花嗎?本將怎麼覺得有些不像呢。」一個武將說。
「可不是在散花嗎?而且還是散的黃色的花朵,一朵一朵,步步生蓮呢。」又一個武將說。
「不對啊,我……我怎麼覺得那鳳女像是在鬧肚子啊?那衣服上都沾到了啊。」終於有眼尖的武將發現了異樣。
文臣們聽到了武將們的討論,露出一個鄙夷的神色,替丁若秋罵道:
「粗鄙之人,看什麼都是俗物。那鳳女明明是在邊跳邊灑黃色的聖水,居然被你們說成是鬧肚子。」
「唉,夏蟲不可語冰啊……嘖,嘶,不對,怎麼……呸……怎麼這麼臭呢?」
方才替丁若秋辯論的文臣總算聞到了陣陣臭味。
他們將眼睛瞪得老大,緊緊盯著丁若秋的方向看。
好傢夥,這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啊。
「那……那怎麼有點像屎啊?」
「呸,你老眼昏花了吧?鳳女怎麼可能當眾拉……哎呀,不好,那真是屎啊。」
文臣們反應過來,紛紛捂住了鼻子,嫌棄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滿桌的珍饈美食,都瞬間不香了。
……
這時,赤焰也走到帝修炎跟前,對他拱手行禮道:「主子,鳳女說她把很多想對你說的話都融入到了她的舞蹈里,您要不先別喝酒,勉強看一眼她要表達什麼情感?」
帝修炎:「於本王何干?」
「也許是講的是跟大豐國有關的事情呢,比如國運、練兵之類的?」赤焰笑道:「主子抬頭看一看,畢竟人家是皇上親封的鳳女呢。」
話說到這個份上,人間妖孽帝修炎這才放下酒杯,俊眸逸仙,將自己的眼皮微微抬起。
定睛向著舞台上的丁若秋看了去。
「嘖——」他不由地發出一句嘶聲。
這舞蹈不看還好,一看他瞬間連酒都沒有胃口飲了。
攝政王什麼人?他可是修武十級的頂級高手,自然視力比一般人要好太多。
所以,可想而知,他此時能把丁若秋在台上邊跳舞邊『散花』的壯舉,看得有多清楚。
俊眉微蹙,轉頭望向赤焰,「這就是她要對本王表達的情感?」
「本王是什麼很賤的人嗎?」
赤焰連忙向前走了幾步,踮腳定睛一看。
「天哪,老天爺,這丁若秋是在當眾上茅廁嗎?」
他說完又趕緊把嘴閉上,嚇得大氣不敢出一聲。
造孽,他害主子污了眼睛了。
而此時沉浸在舞蹈當中的丁若秋,卻根本沒有察覺這一切,她仍然在動情地演繹著《醉夢》。
一雙眼睛深情地看向帝修炎,不停對他暗送秋波。
曲子裡有萬語千言,她對攝政王的愛亦如這舞蹈一般柔軟綿長。
帝修炎只覺得自己受到了褻瀆,一張俊臉被氣得鐵青。
終於,曲子來到了最高潮的部分。
丁若秋咬咬唇,發了狠,她卯足勁,拿出了自己最自豪的絕活。
先是一個高難度旋轉,然後再猛地一個大跳。
「嘩——」是動作做到了極致。
「噗——」是瀉藥正好發揮到了最關鍵的作用。
「噗噗噗噗噗——」
「噗噗噗噗噗——」
糞便如雨下,不受控制地噴射而出,甚至濺到了台下。
賓客們嚇白了臉,大叫一聲:「啊,不好,鳳女噴糞了,快跑!」
「快跑啊,好臭,嘔,小爺衣服上被濺到糞了。」
「娘的,我也是,我也是,快跑啊……」
賓客作四散狀,唯恐避之不及。
好好一個規格極高的皇家宮宴,頓時因為鳳女噴糞變得雞飛狗跳。
有人躲,有人逃,還有人被氣哭了,但更多的是破口大罵。
只有端坐在最高位的皇帝裴凌松,此時他黑著一張臉,一言不發地注視著台下的一切。
鳳女絕不可能如此失儀,這個丁若秋絕對有問題,她不可能是真正的鳳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