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作祟？
撫子女子高中後面的建築，說是「神廟」，不過其實就和路邊的地藏像一樣，只是一個神龕大的供奉建築，並不是真的能讓人走進去的廟宇。
現在已經只能看到破梁爛瓦，不過建築垃圾之中，依舊還認得出狐狸形狀的小石像……
咯吱——
看著地上栽倒的狐狸石像，仿佛在獰笑著看著自己，綾子感覺身上有些發冷，害怕地牽住了白石的衣角。
「真是造孽啊，這可是……哎。」魔人哈斯科這時上前，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白石見他這副表現，就像看到了路邊算命的在說「我看你印堂發黑」、「哎，可惜還這麼年輕」……
「你發現什麼了嗎？」白石質疑地看向了紅子。
白石倒不是完全不相信，會有狐妖之類的東西，畢竟連「魔女」都存在。
只是……
白石現在自己也是候選魔……法使！
白石自忖，如果真有什麼異常的氣息，自己也應該能夠感覺到才對。
可是從舞蹈室的時候開始，白石就沒有什麼超自然向的發現，感覺一直是紅子和她的管家在「裝神弄鬼」！
紅子橫了他一眼，並且傳音道：【不懂就學。】
紅子也是怕他這「候選魔女」不專業，於是決定親自指導一下！
雖然人選奇怪了些，但是既然白石的確已經占了「候選魔女」的位置，那紅子覺得，自己還是有責任教一教他，作為「魔女」的技巧。
白石聞言，依舊皺著眉，不過……並沒有再急著質疑，而是準備看看，紅子究竟要做什麼。
與此同時，白石自己也查看了一下現場——不是玄學層面的「望氣」，而是刑偵層面的「檢視」……結果還真有發現！
「嗯？」白石忽然從一堆「破爛兒」里，撿起了一根已經爛得差不多的爛竹管。
就在白石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的時候，綾子小聲提醒道：「小黑，還是不要動吧？」
綾子有些擔心，會不會被詛咒之類的——本來她的確不怎麼相信這些，可也不是什麼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紅子剛剛的表現，令她開始有些相信，這裡「有東西」。
不過白石這時則是轉而問道：「日向同學，關於有學生，在晚上聽到『狐狸的叫聲』，是在哪裡聽到的？可以帶我們去見一見，有類似說法的同學嗎？」
本來白石也沒有在意「狐狸叫聲」什麼的，畢竟可能只是風聲、也可能是聽錯了……可能性太多，相比於實打實的「集體昏迷」，「狐狸叫聲」什麼的根本不值得關注。
可是現在，白石忽然有了新的猜測。
「那個……其實我也聽到過，就在……體育館那邊。」日向這時明顯已經有些害怕起來。
「具體是什麼樣的？」白石追問道。
「誒？具體？」日向聞言一愣，旋即有些不好意思地撅起嘴、模仿道：「嗚……嗚……就是這樣的。」
日向也不明白，白石警官為什麼問這個……狐狸還能怎麼叫？
「原來如此……都有誰聽到過這聲音？」白石繼續問道。
「這個……還有幾名同學，白石警官你很在意的話，我下午可以找她們過來，對了，一香也聽到過。」日向雖然不知道白石為什麼這樣問，但還是老實回答起來。
就在這時，白石忽然扭過頭，看向舞蹈教室的方向……
雖然距離不近，但白石還是從窗戶後面，看到了一道一閃而逝的身影——剛剛有人在看向這邊，故而也驚動了白石的直覺！
「怎麼了？」綾子見白石突然有動作，不由地嚇了一跳。
「剛剛舞蹈教室有人……應該是在看我們。」白石說完，看向日向問道：「日向同學，你們的老師中，有一個髮型很宅、穿著白大褂，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吧？」
「誒？這個……」日向有些糾結的樣子，旋即苦惱道：「這樣的男老師還是不少的……」
白石聞言，拿出懷裡的平板，大概畫了畫……
雖然只是單線條的速寫，但是不得不說，白石在剛剛的一眼中、就完全抓住了對方的氣質精髓，並且這時完美地畫了出來。
「看起來好陰沉……抱歉！」綾子先是忍不住評價了一句，接著感覺自己這樣以貌取人不大好。
不過的確白石的畫像，已經體現出了氣質，就是個看起來陰鬱的、悶悶的，還有些窩囊廢氣質的中年男子，戴著眼鏡、穿著白大褂……
「這應該是……教生物的山杉老師吧。」日向這下認了出來。
「生物？是生物學會的老師嗎？」白石注意到了關鍵詞「生物」——拆掉小神廟的，也是「生物學會」！
「沒錯。」日向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白石這時沉吟一番，接著說道：「一點的時候，你們有午休吧？你先去找葛乃葉理事長，到時請同學們到體育館集合，我們……宣布一下初步的調查結果吧。」
白石說完，還看向了紅子，後者見狀也微微點頭。
「誒？白石警官，魔女……冕下，你們已經找到原因了？」日向驚訝道。
綾子也驚奇地看著白石，忍不住問道：「難道……真的是因為……」說著，她又往小神廟廢墟的地方看了一眼，只見那狐狸石像，像是在看自己一樣，嚇得連忙錯開目光。
「雖然不是根本原因，但是……因為先宣布一下，讓大家知道。」白石理所當然地說道。
「好，那我去找理事長。」日向馬上說道。
「嗯，之後禮堂見。」
白石和日向說完，轉而用簡訊聯繫了吉娜。
吉娜來到學校後，在課間、或是各種多班級的開放式大課中，混跡於學生中，打聽著最近的「怪事」，中午之前，悄悄來到了「魔女與巨怪之室」。
「你們知道嗎？這些名媛學生，居然也超級八卦……白石你和……魔女什麼的，來學校調查的事情，已經在學生中傳開了，她們還叫這裡【魔女與巨怪之室】，哈哈哈……」吉娜進來之後，先嘲諷了白石一波。
魔女是不是正經魔女，吉娜還不知道，不過「巨怪」顯然不是正經巨怪，而是指白石！
白石聞言也白眼不已，不過對於名門女生也很八卦這件事，白石早就知道了——當初就是在綾子口中，知道神崎瞳子早年八卦的。
「你不會只打聽到了這些吧？」白石故意激將道。
「當然不是！我可是打聽到了，超級獨家、你們肯定不知道，而且十分重要的信息！」吉娜立刻反駁道。
之前白石拒絕過吉娜要做「線人」的要求，不過看得出來，吉娜對於類似行為，還是很感興趣的，這時表現得甚至有些興奮。
「肯定不知道的重要信息？」白石聞言，神色稍稍一動。
「沒錯，其實這所學校……除了你們在調查的『集體昏迷』、『怪聲』之外，還有一件奇怪的事情，之前還有不少同學熱議過，只是最近學校禁止她們再提及……」吉娜這時賣了個關子。
白石見狀，很給面子的哄道：「這都被你打聽到了？不愧是吉娜！」
「那當然！」吉娜得到誇獎，這才沒有繼續賣關子：「就在開學後的第三天，一名在學生中很有人氣的帥哥老師，突然停課、並且離職……看似是這樣，不過實際上有人聽說，那位池神老師，其實是失蹤了！」
「失蹤？」白石聞言眉頭一皺。
「嗯，雖然學校說是離職，但是不僅事發突然、缺了一天的課，第二天才換人，而且據說教師辦公室的儲物櫃，也被撬開了，還有人看到池神老師的家屬來學校，不過被勸離。」吉娜說出了自己打聽到的消息。
雖然聽起來也只是「風聞」，但是對於白石來說，要確定真偽也很簡單，直接讓署里查一下失蹤報告就可以——哪怕不是發生在米花町，可是失蹤報告是全國聯網的！
很快白石便確定，的確文京區有一名叫「池神春來」的年輕男子失蹤，警方系統里，有家屬的報案記錄，只是學校控制了影響，在學生們之間也只是「有傳聞」。
「對了，還有你說要我調查的狐狸叫聲……一開始最先聽到的，的確是一香和她的朋友，不過……之前我說的、關於一香的異常，是新年的時候就發現的，和學校的怪事開始，並不是同一時間，可能是其他的原因吧。」吉娜這時補充道。
白石一香也已經十八歲，平時並不在孤兒院，只是偶爾以志願者的身份回去，故而吉娜也只是偶爾見過一香幾次。
「怎麼樣？集體昏迷的事情……有頭緒了嗎？」綾子這時擔心地問道。
剛剛看到被拆的神廟之後，綾子也有些疑神疑鬼起來，又是「狐狸叫聲」、又是「教師失蹤」，甚至還有「集體昏迷」什麼的……一時間她也「唯心」起來。
「嗯，看到那個神廟……還有吉娜打聽到的消息之後，我想已經能猜到大概原因了。」白石這時看了一眼紅子。
「呵，作為一名成熟的魔女，其實只要看看老地圖，在來之前，就能猜得七七八八，看到填井廟被拆的時候，就應該確信才對。」紅子這時打壓式的教育起白石來。
不過……
綾子、吉娜：？？？
「作為……魔女？」吉娜古怪地看著這個「魔女」——怎麼說的好像白石也是魔女一樣？
白石聞言，尷尬地先岔開了話題：「之後就等午休的時候，由你來向同學們，先說明一下，初步的調查結果了！」
「呵，可以，不過接下來，可就是你的事情了。」紅子理所當然的說道。
聽到「由紅子說明調查結果」，綾子越發覺得，這「結果」可能不會很「科學」，不過……
聽紅子的意思，後面還要繼續調查，並且之後就是以白石的調查為主？
一時間，綾子也沒有完全理解她和白石在算計什麼。
……
下午一點，撫子女高體育館。
午休中的同學們，已經在這裡集合排隊站好，兩側還站著許多教職員工……
白石在其中看到了白石一香、看到了混在後排的吉娜，也看到了教職員工中的那位「山杉老師」，後者這時也注意看著主講台旁邊的白石。
葛乃葉理事長先上前講話，為了安撫人心，主動提起了最近的事情，接著……
「不過大家放心，如你們所見，學校已經請來了有豐富經驗的白石警官，還有……靈異事件特別調查員小泉女士，他們也已經發現了事件原因，下面請小泉女士來解釋吧。」葛乃葉也沒敢直接說「魔女」這個詞。
只是……
學生們中，還真有些消息靈通的八卦人士！
「誒？不是說『魔女』嗎？」
「沒錯，就是魔女吧？那不是還有召喚獸嗎……」
「噗嗤，你小聲點……」
……
白石：……
真希望這些未來的名媛，再多學學禮貌！
「此前我已經調查過學校，發現後院的狐妖神廟被拆毀，而這……就是最近怪事頻發的主要原因，這種情況其實也很常見，名為【狐妖作祟】！」紅子上台後，篤定地說道。
嘩——
這些女高中生們，平時雖然也八卦、甚至可能也看些靈異的東西，但是……哪裡見過這個？
居然正大光明地宣布，學校里有「狐妖」？
一時間，台下學生譁然！
葛乃葉理事長見狀，有些驚訝地看向紅子——本來她還以為，紅子會說得更委婉一些……
「肅靜、肅靜！」鮫島副校長連忙制止了學生們的吵嚷。
不過之後鮫島第一個質疑的看向紅子，沒好氣地問道：「小泉女士！我不管你的職業是什麼，可是……你說話總要有些根據吧？就因為學校後面的廟被拆了？還什麼『常見』，我怎麼沒聽過有這種『常見』！」
「首先，狐妖作祟，並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此事在平安末期的《今昔物語集》、藤原實資的《小右記》中亦有記載……可見這並非迷信，而是多次現實發生的事情，只是影響這麼廣、這麼明顯的情況，比較罕見。」紅子理所當然地說道。
白石聞言，也多看了她兩眼——你這知識挺雜啊！
這可不是「赤魔法傳承」中的知識……
鮫島這時被噎了一下——雖然你引經據典，但還是完全沒有說服力啊！怎麼就「可見」了？可見什麼了？那不就是一千年前的志怪傳說嗎！
「其次，那不是什么小神廟，那裡曾經有一座古井，那座廟是用來供奉『井』的神廟……眾所周知，古代的時候，填井是非常重要的、需要祭祀的工程，這正是因為，井下往往有神明居住。
「擅自封堵井口，是對神明的不敬，所以人們會搭建神廟、獻上祭祀，以此令神明不會憤怒，繼續庇佑大家，而學校的這座井廟，供奉的正是狐仙。
「然而現在，狐仙的廟被破壞，祂也就甦醒過來，變為狐妖……當然，我可以安撫、請走狐妖。
「不過對於已經憤怒的狐妖來說，人類的罪孽、負面情緒，是最好的資糧，想要逃離【狐妖作祟】的影響，在這期間，你們必須承認所有的罪行，潔淨內心，以消除不祥……
「為此，我將在【魔女與巨怪之室】外，安放贖罪之箱，匿名也可以，之後務必將自己的懺悔，寫在紙上、投於其中，以上。」
紅子在大庭廣眾之下，自信地侃侃而談……
絲毫不覺得自己所說的事情，有多麼離譜。
並且白石這時還發現……
在自己的視角中，紅子的雙瞳隱隱泛著紅光，長發紅得也更明顯了一些，正是在「施法」的徵兆！
不是什麼強大、或是明顯的魔法，只是一個「恐慌咒」——效果是放大人心中的恐懼。
平時的時候，紅子的瞳孔和發色，也微微泛紅，施法時會更明顯些。
不過這些都因為長期施加的「混淆咒」，而令人不會「察覺到有什麼奇怪」，魔人管家哈斯科的尖耳朵也是如此……
白石第一次見到時就注意到，是因為白石【洞察力】異於常人，沒有被「混淆咒」影響。
因為「魔法」的易反噬特性，也只有能被「混淆咒」掩蓋的低階的、潛移默化的「魔法」，可以大範圍地對普通人使用——她們也不會意識到，自己被魔法影響了。
此前的「怪事」，本就令學生們人心惶惶，這時在紅子的催化之下，白石明顯感覺到，學生們更加害怕了起來！
「狐妖……真的有狐妖？好可怕……」
「對不起！之前的蜘蛛是我放的！」
「生物學會……都怪生物學會拆了那座神廟！」
「山杉干夫那傢伙，果然干不出什麼好事……好噁心……之前他好像還偷窺更衣室！」
「之前還有人見到，他去女僕咖啡廳！」
「好噁心……」
「身上也總有股怪味，感覺臭臭的！」
「大家不要怕！這裡不是還有一隻巨怪嗎？」
「沒、沒錯，感覺他應該比狐妖能打……」
……
學生們這時議論紛紛起來，校領導們極力安撫著，而白石這時一言不發。
就在這時……
嗚——嗚——
只見教職員工隊伍中，生物老師山杉干夫，忽然腳步踉蹌地走了出來，之後握著自己的喉嚨，看起來呼吸困難地學起了狐狸叫……
見他這副被什麼狐妖上身的樣子，周圍的學生尖叫著讓開，旁邊的教職員工，一時也沒敢上前。
原本站在他附近的白石一香，這時在擔心之餘，也害怕地後退了兩步，接著剛好撞到了「牆」，扭頭一看，發現是白石黑，這時拍了拍她的肩膀，逆著人流走上前去。
「黑哥……」一香小聲叫了他一聲。
雖然因為年齡差距，兩人不是很熟，但是……其實對於所有孤兒院的孩子來說，白石黑都是「大哥」一樣的存在。
十八歲前，白石黑是能用拳頭保護大家的「大哥」，十八歲後，白石黑是能用腦子，做大家的榜樣的「大哥哥」。
只見白石走到一副惡疾發作模樣的山杉干夫面前，非常大氣地說道：「大家讓開，我來驅魔。」
周圍大家連忙讓開，甭管是不是驅魔，白石站在這裡，就令人覺得可靠！
啊啊啊……汩汩汩……
山杉干夫依舊一副手腳不協調的樣子，仿佛要喪屍化地怪叫著。
不過……
「邪魔退散！」
只見白石右掌縮回腰間蓄力，掌心對著山杉、五指內扣，下一刻，猛地照臉推出！
庫——
一陣勁風聲中，白石的手掌，直接推到了山杉臉前一厘米的位置……
雖然沒有直接碰到，但如果用高速攝像機來看，能夠發現，勁風還是將他的臉吹得變形，並且……
咣當——
山杉應聲而倒！
為什麼？
廢話……一大口風壓從口鼻灌入，灌誰誰都得倒！
「啊！成、成功了嗎？」
「不愧是米花紅髮！據說他還在大海里，打暈過藍鯨！」
「我怎麼聽說，是嚇跑了一群大白鯊？」
「等等，剛剛……那是驅魔嗎？」
「好像……是很物理的那種驅魔。」
「不不不，沒有打到吧？打到的話，應該滿臉是血吧？」
……
紅子這時稍有無奈地看了看暈倒的山杉，接著說道：「嗯，驅魔完成，帶他去休息吧。」
學生們這時議論紛紛，其他幾名老師則是在紅子開口後，將山杉架了起來，準備先送到醫務室休息。
對於白石的做法，紅子覺得過於「粗獷」，不過他的確已經掌握了「驅魔」的精髓——在大家注意不到的地方使用「魔法」，而在大家能注意到的地方，假裝自己在使用「魔法」……
剛剛那根本不是「魔法」，即使在大庭廣眾下使用，甚至被誤認為是什麼特殊能力，也不會有任何反噬！
「初步通知」到此也告一段落，不過學生們的不安，顯然更嚴重、更擴散了起來，下午的時候，懺悔箱前絡繹不絕，大家低頭來、低頭走，相互也不打招呼，即使開口也是說自己「只是路過」，不過箱子很快就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