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被殺兩次的屍體
白石非常滿意，在小泉紅子這裡，不僅打聽到了【量子使徒】的事情，而且還意外收穫了「赤之戰袍」——雖然白石也不明白，這東西為什麼叫「袍」，但姑且尊重製作者的命名。
總之……
這個【量子使徒】，是勢力和【黑暗組織】差不多，並且有「絕活哥」的組織！
哪個危險性更高，還不好說……
從小泉同學的老巢離開之後，白石掉頭往東都市區里開。
快到米花町之前，白石給大瀧打了個電話……
「喂，大瀧，在現場還是在署里？」白石問道。
滴滴——
大瀧正要回答，就聽到白石那邊好像被滴滴了，而且這個聲音大瀧也很熟……
白石扭頭一看，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由美，正騎著她的鐵騎，和自己並行。
白石：……
「大阪府的大瀧警部，聯合調查的案件怎麼樣了？」白石停車之後，搖下車窗大聲問道。
由美聽說是大阪府警，於是在翻了白石一白眼之後，夾著嗓子說道：「尊敬的白石警視正，您是有公幹吧？快請過去吧……要不要鄙人為您開路？」
「不用，你先退下！」白石大手一揮道。
由美朝他做了個鬼臉後離開……
畢竟有「外人」在，而且這個外人還是大阪府警，作為警視廳交通部的警員，由美還是要給「自己人」面子的。
大瀧：……
大瀧聽著詭異的對話，之後裝作沒有聽出來什麼的正常說道：「我還在米花岬這裡，青木刑警在協助恢復現場。」
「好，那我也順路先過去一趟。」白石聞言稍感詫異。
大瀧在現場，倒是沒什麼問題，不過青木……
在白石印象里，青木平時屬於比較「起范兒」的刑警，在刑事課甚至算是比較「隔路」的，平時形象也和一般不修邊幅刑警不同，大背頭總是梳得一絲不苟，和飛機赤坂、側背灰谷，是米花的髮膠三人組。
以他的性格，平素並不願意「管閒事」才對！
本來白石以為，像是大瀧這種沒有正式協調過、私人過來查案的，也就源這種熱心腸、或者鈴木敦這種老好人會主動協助。
不過來到現場的時候，白石看到，青木這時特地還帶了一把椅子過來，對照著當年的現場照片，擺在了屍體所坐的位置，還把署里練習搶救的假人也帶了過來，放在屍體倒下的位置……
假人和椅子的後面，就是一處十幾米高的懸崖，正面對著大海，這裡也沒什麼沙灘，只是一小片碎岩地、灘涂。
畢竟「米花岬」也不是什麼大景點……
而是非常小眾的地方，屬於那種某個角度拍照很「出片」，不過發到網上被人看到、人家再慕名而來的話，絕對會罵娘的那種景點！
當時也只有一同來的六人在這裡遊玩，如果不是碰巧有人來畫畫，恐怕也不會有目擊證人。
……
「署長。」青木見白石過來，連忙先問候。
「松木刑警不在？」白石好奇地問起他的搭檔怎麼不在。
「其實……我們在休假，我是老婆孩子最近不在東都，這才過來幫幫忙。」青木老實說道。
還特地強調一下，他的搭檔松木不是偷懶，只是自己沒事做！
白石這時更感意外，念頭一動，看了一眼青木的狀態……
果然！
試煉任務！
青木的【體】之一項，也被【試煉任務】占據了——因為之前在赤坂身上也見到過這種情況，白石現在也有了經驗，大體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不過……
為什麼這起案件，會是青木心念之所系？
白石記得，在檔案上，當年辦理此案的，是一名現在已經不在米花署編制里的刑警。
好奇之下，白石問道：「青木刑警，當年辦案的青柳刑警，現在是調去其他地方，還是離職了？」
如果還在東都，也可以去問問他，關於當年的事情。
青木這時卻傷感地說道：「青柳他……已經去世了。」
「誒？」白石聞言也是一愣。
「當年……青柳一直在調查這起案件，甚至在署里已經決定暫時擱置之後，他也用休息時間自行調查，就在這起案件擱淺的一個月後，青柳積勞成疾，急診住院，很快就去世了。」青木的語氣很哀傷，看來他應該和青柳的關係很好。
這樣一來，白石也就明白了，為什麼這起案件，會是青木心系之所在！
曾經的好友，因為這起案件而積勞成疾、最終急病去世，在他心裡，這案件當然也會有特殊的地位。
於是青木在聽到這起案件還有「後續」後，立刻就主動用自己的假期來協助，並且在白石看來，是觸發了【試煉任務】。
在這種案件中，對應警員獲得的提升將極大，運用上的各種能力，都更容易得到鍛鍊、提升。
如果青木也成功評級晉升，那米花署就有七個SR，以及兩個有問題的SSR——國木田和自戀。
馬上就到四月份，到時候新警員分配，也是各警署、各部門調動的高發期……
往常這都是年輕「職業組」最在意的日子，現在白石雖說已經不在晉升序列里，但也可以期待一下，調走、調來的人。
平時交番巡警方面，其實經常有調動——因為東島國非職業組警員的培訓流程，就是「警校培訓-安置在交番實習-再回去培訓-再去交番實習-正式分配入職」。
平常分配來實習的交番巡警，白石也都有看一看，不過沒有非常好的苗子的話，白石不會特別留意……
四月份的時候，才是分配主力過來的時候！
到時也會有一個簡單面試分配過程，雖說是在警視廳，但白石作為「警視正」、「大規模警署署長」，去哭哭奶、公公關，相信也能讓自己去先挑選。
另外……
白石這裡的成手，也可以往警視廳介紹。
不僅算是「門路擴展」，而且對於白石來說，還會有「成就點獎勵」……
故而這時白石也格外在意，青木的【試煉任務】。
……
「這裡就是案發地點？」白石看著擺好的椅子、以及倒在椅子前的假人問道。
「沒錯，用照片對照過，就是一樣的位置。」青木說著，把照片給白石過目。
之前白石也沒有看這麼詳細的資料——此時只見照片上，受害者果然是一名年輕女子，穿著碎花裙、一頭長髮，栽倒在椅子旁邊，而且還有兩張，頭上血跡的特寫……
死因是後腦遭受鈍器擊打，兇器比對後確定，是掉落在旁邊的一塊足有普通人半個腦袋大的石頭，石頭旁邊，還有一本應該是她生前還在看的書。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
「我記得報告上寫著，法醫屍檢的結果是，有兩個創痕對吧？」白石這時向青木確認了一句。
青木之前雖然不是案件的主力刑警，但也應該知道一些……
「沒錯，這也是當時青柳最頭疼的地方……死者應該被攻擊了兩次，傷口都在這塊石頭上有對照的位置，因為這個，青柳也一直無法接受以『意外』結案，這才一直保持懸案的狀態到現在。」青木點頭道。
如果說是石頭自然墜落導致的意外，那怎麼也不應該被砸到兩次才對！
「這兩次重擊，一次很重、很正，另一次稍微偏了些、不過造成的傷勢也不輕，究竟哪個才是致命傷，當時法醫也沒能確定。」青木說著，無奈地搖了搖頭。
聽出他有埋怨的意思，白石倒是替那位當時的法醫解釋了一句：「人體死前、死後的傷口判定，主要是看出血、血栓、皮膚收縮……這些生活反應來確定。
「所以是割破動脈、或是傷口平整的銳器捅刺，會相對容易判斷，這種在頭上的重擊，的確不容易下結論，畢竟生活反應也不是戛然而止，而是有一個過程，短時間內有兩處創傷，的確難以判斷。」
青木這時也說道：「是，我明白……所以最後法醫鑑定的死亡時間，是下午兩點到五點，之所以在初步調查後，將死亡時間縮小到了四點到五點，是因為……」
就在青木說到一半的時候……
滴滴——
後面的懸崖上，響了兩聲車笛聲。
只見一輛廂式貨車停在了這裡。
「啊……重要證人來了。」青木這時抬頭看到後說道。
說著，三人這時從一旁的坡道上來……
只見車上下來一個看起來歲數不小，不過卻精神健碩的老頭。
「這位就是白石署長吧？我真是沒有趕上好時候啊……」老頭一下來就感慨地說道。
沒錯，這老頭以前也是警員，退休後開車拉拉貨，所以才能這麼隨叫隨到，換成一般證人，兩年前的案件，警方主動上門人家都未必願意配合，更不可能還特地過來。
「是吉本先生吧？您好，感謝您大老遠地趕來配合工作。」白石看過檔案，當然知道證人的姓氏。
「咦？之前的青柳刑警呢？」吉本看了看在場三人後疑惑道。
吉本並不是米花的警員，也就並不知道青柳的死訊，只是當年青柳一直在追這個案子，給了他很深的印象。
「青柳……一年多之前去世了。」青木回答道。
「是嗎……那可真是遺憾。」吉本聞言一愣，接著遺憾地說道。
大瀧見狀，主動打斷了這有些哀愁的氛圍，問起了案件的事情……
「沒錯，我還記得很清楚……雖然我當了三十多年警員，但是只當了這一次命案的證人！
「那天下午兩點的時候，我送完了貨，過來畫油畫，因為剛好在我下車搬椅子的時候、椅子撞到了那塊石頭，所以我還多看了兩眼，就是現場發現的那塊……
「另外那天來的幾個人，其中有一個，也被我畫在畫裡了，那張原畫，總店的人拿走也不還給我，不過我每次畫完，都會拍下來。」
吉本退休後，工作還是很隨性的，不會勞累到沒有自己的時間，還會來畫畫……
米花岬這裡沒什麼人，是吉本經常來的地方，因此那起案件才有了證人，否則輕易也沒人來這直抵懸崖的斷頭路！
吉本說著，給白石看了照片，照片中是吉本自己畫的油畫……
「吉本先生的陰影和透視處理得很好啊！」白石先客氣地誇獎了一句。
「哪裡哪裡。」吉本也是被搔到癢處。
油畫上，有吉本的車的位置，也能看到海邊，小小的有個人正在釣魚，不過懸崖下面的受害者，因為角度問題，吉本畫畫的位置看不到她。
「這個人就是山內陽平對吧？」白石向青木確認道。
大瀧一聽，馬上也更認真了起來——山內陽平，就是大阪案件的受害者！
「沒錯，那天山內陽平自述一直釣魚到四點多。」青木也知道當時的案件情況。
「他這個位置……的確看不到大野夕雨子。」白石站在懸崖上看了看下面的地形。
吉本這時也說道：「後來四點多我離開的時候，那塊石頭也還在，因為就在我車旁邊，我還多看了兩眼！」
這也就是，案情調查初期，將案發時間縮小到了四點到五點的原因。
因為警方相信吉本的證詞，認為是他離開後，有人撿起這石頭，下去行兇！
同時白石也很清楚……
這還多虧了吉本也是警員——只是不知道，他以前是哪個部門的，只標了是涉敏部門。
否則如果是一般人，作這種證詞，警方很難採納——一塊石頭你也能認出來？不會是「譁眾取寵」吧？
不過當案件陷入僵局後，吉本的證詞，也還是難免被質疑……
「吉本先生，你離開的時候，除了受害者之外，其他人都已經離開了？」白石這時向吉本確認起來。
也正是吉本的證詞，令五名與大野夕雨子同行的親友，都有不在場證明成立！
「嗯，其中兩個，是我剛來的時候就離開了，應該是一對母子，我畫到一半的時候，那年輕的一男一女也一起離開，最後是釣魚的這個人，是我離開的時候，和我一起上來的。」吉本點頭道。
按照當時的證詞，最早離開的宗像家的母子，兒子宗像正明是有事回大阪，母親宗像真知開車送他到車站。
之後離開的六人部和貴島，是回到附近租的度假別墅，準備晚飯。
最後山內陽平上來的時候，六人部就來找他拿魚，那時候吉本的車子剛剛開過去，可見山內、六人部，也都沒有折返回去的機會，貴島朱美在別墅里做飯，時間上來看也沒有離開過。
後來是在晚飯做好、宗像太太回來之後，大家去叫大野夕雨子的時候，發現她已經遇害！
對照車站的監控，並且計算開車的時間後，宗像母子同樣不具備殺人時間。
當然，這個「案發時間」，完全是建立在「相信吉本的證詞」的情況下。
否則按照法醫的屍檢結果，案發時間要更早得多。
「雖然看起來給你們找了不少麻煩，但是……我堅持，我肯定沒有記錯。」吉本這時十分肯定地說道。
「哪裡的話，吉本先生能這麼肯定，已經是對我們最大的幫助了。」白石這時也肯定地說道。
青木這時也回憶地說道：「當初青柳也總是在看案發時間、和他們的不在場證明的思維導圖，他肯定也覺得，案發時間是解決這個案件的關鍵。」
白石這時心裡已經隱隱有些想法，只是始終還有些想不通，兩個案件之間的障壁也還沒有打破……
白石這時看了眼時間，之後說道：「跟我去一趟東大吧，我約了貴島朱美……吉本先生，那就不多打擾了。」
「嗯，有案件的事情要問的話，隨時可以找我。」吉本說著，也準備開車離開。
「咦？吉本先生今天不畫嗎？」白石本來還以為，吉本是順便來的，想不到還是專門來配合問詢。
「現在這天氣可不行，二月還是太冷了些，顏料會結團的。」吉本說著搖了搖頭。
白石聞言，忽然神色一滯……
隱隱想到了，自己剛剛是覺得哪裡有「違和」！
只見白石快步走到了懸崖前，吉本和大瀧這時還不明所以。
白石站在懸崖邊，往下看著椅子和假人的位置……
「白石……警視正？」大瀧這時還納悶，不過青木這時在一旁提醒他噤聲。
……
在白石的視角下，只見「假人」這時站了起來，並且變成了身穿碎花裙的長髮年輕女性的樣子，撿起了地上「憑空出現的石頭」，抬頭看向白石，咧嘴一笑後，將這大石頭，直接扔了回來……
白石這時也一言不發地接住，並且放在了懸崖上，此時……另外三人，包括吉本的車，全都不見了。
夕雨子坐在椅子上，拿出了書，開始看了起來，不過……
「警官先生，你覺不覺得，我在這裡吹海風有些冷？」夕雨子忽然抬頭問道。
「案發時間……2014年8月3日。」白石一邊嘴裡念念有詞，一邊看向了太陽、用手指著拖動了起來。
周圍不僅一瞬間「春暖花開」、又「夏日炎炎」，並且光照角度也隱隱有所變化。
甚至……
「案發時間，四點到……」白石繼續拖動太陽的時候……
下面的大野夕雨子又喊道：「喂，我這能看得清嗎？」
只見，八月份下午四點的太陽，這時已經照在了她身上，這種陽光下，顯然無法看書！
白石見狀，緩緩將太陽拖了回去，隨著光影的改變，大野夕雨子開始的時候一直用手在眼睛上遮陰，直到……太陽被拖到了近兩點的角度時，陰影終於覆蓋了大野夕雨子坐著的位置。
「這還差不多……」
大野夕雨子這時也安靜下來，繼續去看書。
「兩點？」白石一邊說著，一邊又往回拖太陽。
不過剛剛拖了一點、到兩點多的位置，大野夕雨子便又被陽光晃得坐不住了，不過這次……
Duang——
一名「小黑」過來，直接在其腦袋上來了一下，仿佛是暴躁地將她要抱怨的話懟回去！
這下大野夕雨子也沒法抱怨陽光，只是任由擺弄的、被擺回了椅子上，書也塞在懷裡。
接著，小黑又抱著石頭，匆忙跑了上來，就在這時，已經隱隱有引擎傳來——吉本的車開過來了！
於是「小黑」連忙將石頭放下、沾血的面朝下，自己又逃了下去……
而來這裡畫畫的吉本，將車停在老位置後，拎著顏料桶、椅子、畫架下車的時候，剛好椅子腿被石頭撞了一下。
「咦？」吉本看到平時這裡沒有的石頭，露出了些疑惑之色。
之後……
時光流轉，吉本的畫漸漸畫完了，期間和大野夕雨子同來的人，也相繼離開現場，最後是山內陽平，與吉本幾乎一起上來，只是在吉本開車離開之後……
山內化身小黑，搬起了地上的石頭，來到懸崖邊，瞄著坐在那裡的大野夕雨子的屍體，將石頭扔了下去！
再次命中！
大野夕雨子的屍體，被砸得躺在了地上，書和石頭也掉在了一旁。
「陽平叔，飯快做好了，你的魚還沒釣到嗎？」
這時六人部過來，來叫山內要魚，山內也立刻裝作沒什麼事情的樣子，招呼六人部一起回了別墅……
因為「有兩處創口」，所以沒時間回去的山內，被認為「不具備作案時間」。
而六人部也是第一次來這裡，更不會注意到，路上有一塊石頭不見了！
就在這時，周圍已經響起了破案的BGM……
白石再低頭看去，只見大野夕雨子正滿臉是血地坐在憑空出現的鋼琴前，彈奏著《對決》。
不過……
「別彈了，山內陽平是吉本到了之後，才來釣魚的，第一個『小黑』肯定不是他。」白石打斷了提前彈BGM的大野夕雨子。
「誒？你行不行，警官？」大野夕雨子沒好氣地停下，之後又躺回到屍體該在的位置。
漸漸地……大野夕雨子變回了假人，周圍的艷陽高照，也重新變回了料峭春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