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急救
別墅一層的大廳里，這時已經布置好了自助茶點。
白石一進來……
「小……白石？」綾子一眼就看到了白石。
其實，她剛剛在知道高杉家少爺的未婚妻的家庭成分時，就懷疑過……
這位「父親是警視廳警官」的初中老師，會不會就是白石老上司的女兒？
在看到一些「看起來就是警員」的客人之後，綾子越發確定這一點，也就一直在巡視著什麼，白石一進來，當然第一眼就能發現。
白石剛剛也想到了這點，這時看到綾子，也沒什麼意外地走了過來。
綾子身邊，還有另外三名女士在，這時看著白石，先是驚訝，接著對綾子恭維起來……
「這位就是白石警視正吧？」
「不愧是綾子，聽說你大學的時候就下手了吧？」
「果然是鈴木大小姐有眼光，比文文弱弱的傢伙強多了……」
……
綾子身邊的三個「塑料姐妹」，這時對白石也有所恭維。
當然，白石知道，她們恭維的主要是綾子……
至於為什麼白石知道是「塑料姐妹」？
因為如果是真的和綾子要好的朋友，綾子已經介紹給自己了，只是作為鈴木家的大小姐，甚至還是繼承順位上的「大小姐」，綾子根本不缺「塑料姐妹」。
像是這種場合，綾子很容易就會得到「眾星捧月」的待遇。
哪怕三人中，其中一個明顯年紀大些的，隱隱有些陰陽怪氣，不過總體上也還是要捧著綾子說。
綾子和三人虛假地謙虛了幾句，化解了調侃，之後這才禮節性地向白石介紹道：「白石，我來給你介紹，這位是四井集團的會長千金四井麗花小姐，這位是大磯金融集團的會長千金大磯永美小姐，這位是大磯金融集團赤峰社長的千金赤峰光里……」
果然，三人都是富貴人家的小姐，不過……
和綾子、園子姐妹不同，白石明顯能看出三人的傲氣，心裡明白這三人大抵是看不上自己的，只是綾子在這兒，她們不得不吹捧一番。
三人中，兩人都是「會長千金」、還有一位是「社長千金」，這時也能看出差別。
雖說「會長」名義上只是名譽職務，但是……如果是姓氏命名的集團，而且「會長」還和集團同姓的話，那就證明這很可能是「代表取締役」、也就是「執行董事」兼任的「會長」，基本相當於「董事長」。
至於「社長」只是相當於總經理，除非也是「取締役」、也就是「董事」，否則就只是打工的。
故而三人之中，赤峰光里明顯是大磯永美的「捧花小妹」……
「這位的確就是白石黑，嗯，我的男朋友。」綾子大大方方地介紹道，說著還站過來，挽著白石的小臂——這還是白石的胳膊足夠長！
「好甜蜜吖！」
「真是的，看得我都嫉妒了。」
「我什麼時候也能找到男朋友啊……」
因為相比於鈴木集團，大磯金融也好、四井集團也好，明顯都差了一籌，尤其鈴木綾子還有可能是繼承人，她們也就只是「千金」，所以在見到綾子後，三人都自動到了「捧花小妹」的位置上。
當然，年紀上來說，白石一眼就看出，大磯只是裝嫩——雖說這些大小姐，保養得都很好，但從眼神到細微的皺紋，怎麼可能瞞得住白石？白石估計，她年紀應該比自己還大。
赤峰也只是比她略小一些……
三人中年輕的，應該是四井麗花，和綾子差不多年紀，相貌也最出眾，不過……也最沒有禮貌！
表面上對白石、綾子，她當然不敢失禮，不過……
穿著太招搖了！
畢竟這是別人的訂婚宴，她又不是主角，穿這麼華麗的禮服，顯然不合適，而且說話時也婊婊的。
聽到她感慨自己找不到男朋友，大磯立刻陰陽道：「麗花妹妹你還小，哪裡用著急……我看你在這裡，就夠引人注目了，想要什麼樣的男朋友找不到？」
「哪裡哪裡，和永美姐姐當年比，要差得遠呢！」四井也立刻回敬道。
白石：……
白石似乎已經聞到了硝煙味兒！
就在這時，二樓的房間裡，隱隱傳來了驚呼聲，甚至……
這驚呼聲，白石和綾子還有些熟悉！
於是白石連忙沖了上去，只見傳來聲音的房間，門還敞著……
白石來到門口一看，只見小蘭正擋在園子、還有另一位穿著婚紗的女性面前，戒備地看著……松本清長！
「你是什麼人？」小蘭戒備的看著松本清長質問道。
至於剛剛的驚呼……
果然是園子。
「姐夫！快，這裡有歹徒！」園子看到門口站著一個看不見腦袋的人，連忙喊了起來。
「哈？」白石聞言一愣。
「小蘭、園子……這位是我父親。」穿著婚紗的百合子，連忙向兩人糾正道。
「誒？」小蘭和園子聞言一愣，接著立刻鞠躬道歉。
「哈哈哈，都怪松本警視……你不要總是板著張臉嘛！」白石這時低頭進來，對松本警視調侃了一句。
綾子這時也跟了進來，無奈地看著妹妹說道：「園子，你怎麼在這裡？」
「誒？老姐？你怎麼也在？你也不是帝丹中學畢業的啊……」園子看起來比綾子還懵。
原來，園子和小蘭，是為了參加「初中音樂老師的訂婚宴」才來，至於「新郎家和鈴木家是世交」這事兒，園子壓根兒就不知道。
畢竟這是訂婚宴，一樓的新郎的親朋，基本也都是年輕人，沒有長輩到場。
同時……
白石這時看到，柯南也在場！
果然，東島國學校放學實在太早了！
另一邊，只見松本這時對女兒說道：「小百合，你真的想好了嗎？和那樣的男人……說起好男人，我們警視廳有的是！」
白石看了一眼外面，在一眾賓朋中，「氣質出眾」的好男人們……
「真的是！爸爸，都這個時候了，你在說什麼啊？我當然已經決定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小百合聞言惱道。
的確，在女兒的訂婚宴上說這個，有夠掃興。
「本來就是小孩子，還喝這種東西。」松本說著，還拿起一旁的冰檸檬茶看了一眼——他知道，這個肯定是女兒喝的，小百合一向喜歡喝這個。
「喝檸檬茶怎麼了？我就喜歡喝這個！與其說這個，不如說說，你女兒今天漂不漂亮！」小百合劈手奪回了檸檬茶。
「還行，不過不如你去世的媽媽。」松本板著臉說著，也轉身準備離開。
「行了，松本警視，傲嬌早就不是現在年輕人的萌點了。」白石說著，推著松本一起離開。
……
綾子見狀，也先留在新娘這邊，一來是躲個清淨，二來也緩和下剛剛尷尬的氣氛。
白石推著松本出來之後，略帶無奈地說道：「真是的，松本警視，這大喜的日子，你說那些掃興的話做什麼？」
「那個小白臉看起來就不可靠！」松本斬釘截鐵地說道。
「哈？為什麼？」白石見狀，還當他是知道什麼，不過……
松本理直氣壯地回答道：「刑警的直覺。」
「這個時候就不要用刑警的直覺了吧……」白石的白眼，要翻到天上去，心裡也沒當回事，只當是一個「女兒要被搶走的老父親」在鬧彆扭。
「那就是一個父親的直覺好了……我覺得他接近小百合，是有目的的！」松本堅定地說道。
「嗯？」白石聽他說得這麼堅持，一時也有些動搖，不過旋即搖頭道：「我聽說……新郎還是什麼高杉家的繼承人吧？能惦記你的養老金不成？」
松本一時也無法反駁……
他也只是有這種「直覺」，真要說新郎惦記他家什麼，松本自己都想不出來。
不過白石雖然這樣說著，但還是頻頻往樓上新娘的休息室看去……
原因無他——柯南也在這裡！
雖然不記得什麼，但白石總覺得要出事。
不僅是新娘那裡，白石還頻頻掃視著宴會廳里的眾人——因為雙方身份的原因，大廳里涇渭分明的是兩類人，一類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小姐，另一類……是板著臉的刑警們！
白石這時看到，目暮警部他們也來了……
要說招人恨的話，這些有錢人和刑警，都屬於容易招人恨的類型，如果要被柯南妨死人的話，那應該是下面這些人更危險。
「所以你找了他們來嚇唬人？」白石看著這一幕，無奈地問道。
「嗯，所以找你們來撐撐場面，免得那小子以後欺負……」松本點了點頭。
就在白石想問問，什麼叫「你們」的時候……
啊——
一聲尖叫聲又傳了過來，並且這次明顯更急、更大聲得多，還不止一個人。
白石和松本聞聲，連忙都跑了過來。
只見化妝間裡，剛剛還好好的小百合，這時倒在了地上，手裡的罐裝檸檬茶灑在地上，表情痛苦……
小蘭、園子還有綾子，這時也都在門口，柯南趁亂正要上前查看。
白石見狀，連忙一步從柯南頭頂邁過去，來到小百合身邊，先是捏著她的嘴看了看、聞了聞……
確定沒有苦杏仁味兒，而且雖然神色痛苦，但嘴唇並不發紫，瞳孔也沒有散開，白石這才稍稍鬆口氣。
接著白石立刻用手指、沾了一點地上的殘液，稍微在舌尖上點了一下。
「啊！小黑……」綾子嚇了一跳，情不自禁地喊了出來。
雖然有些危險，但是……既然小百合都還活著，那麼即使有毒，致死量也不會這么小，白石心裡有數。
「怎麼回事……管理官？」目暮警部等搜一警員，也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
「白石！」松本這時也急了，又急自己女兒、又急白石的冒險。
「是火鹼！綾子，你的橙汁給我……你們去廚房找食用醋來！」白石連忙喊道。
說著白石先要過了綾子手裡的高腳杯——剛剛她沒有喝酒，只是要了橙汁。
拿過來之後，白石立刻往小百合的嘴裡灌進去……
白鳥聞言，也立刻跑去廚房要了食用醋，白石接過來之後，也又是猛灌！
雖然只是舌頭沾了一點點，但白石嘗了出來，這檸檬茶里被人下了火鹼——也就是氫氧化鈉。
作為強鹼，濃度足夠高的話，誤食危險性很高，急救方式有醋用醋、沒醋用奶、沒醋沒奶就灌水。
灌了一波之後，白石直接兩隻手錮住小百合的腰腹舉起，接著在松本要殺人的眼神下一用力……
肉眼可見的細了一圈！
同時小百合開始劇烈嘔吐，正是白石通過直接物理壓迫胃部的方式在徹底地催吐。
吐了一波之後，白石將剩下的半瓶醋也灌了進去，之後又催吐……
一番折騰下來，小百合雖然被擺弄得狼狽，甚至已經吐出黃綠色的膽汁，但總算是恢復了意識。
松本也知道白石是救人，強忍著沒有制止他。
「小百合！沒事兒吧？發生什麼了？」松本連忙上前問道。
小百合這時神情還有些恍惚，旋即虛弱地說道：「沒……事……爸爸，是我自己……不小心……」
不小心？不小心給自己下了火鹼不成？
就在這時，救護人員也已經到了，雖然沒什麼大事，但是松本還是把小百合送上了急救車。
不過就在小蘭和園子想要跟去醫院的時候……
「等等！剛剛所有進入過這間房間的人，現在都不能離開！」松本立刻說道。
「誒？我們也……」園子著急地問道。
「沒錯，勞駕你們等一等，畢竟……這顯然是投毒事件。」目暮警部這時也說道。
剛剛房間裡，除了小蘭、園子、柯南、綾子之外，還有另外三個人——一個是長發女性，應該是新娘的朋友，一名長發戴眼鏡的男性，看起來年紀不大，至於最後一位，就是穿著和婚紗配套的禮服的新郎本人，也就是高杉俊彥！
聽到岳父和現場警員這麼說，高杉主動配合道：「沒錯，這也是為了儘快破案……」
不過……
就在高杉這話說出來之後，包括白石、松本、目暮在內，幾乎所有在場刑警，全都用餘光瞄了他一眼。
論推理的話，很多刑警都只是一般般。
畢竟警方破案的時候，「推理」只是提供調查思路。
不過警員在「相關人員的特徵反應」上，絕對是有識別的，尤其是對於老刑警來說……
通常情況下，自己的未婚妻被傷害之後，如果自己被懷疑，正常人都會表現得十分憤慨，認為警方不好好調查，還在這裡添亂！
警員們這時也有專門的話術，來安撫對方、令對方配合。
這麼通情達理，本身就很有問題。
當然，這只是令刑警們，對他的懷疑多添了一分、之後會多注意一分，倒也不是「非他不可」了。
現場一時間有些冷場，白石這時開口道：「小百合小姐不會有事的，你們可以放心，不過……剛剛這絕對是致死量的投毒，如果沒有進行急救的話，等救護車來，恐怕已經發生悲劇了，所以現在肯定要按照投毒立案。」
別看剛剛小百合已經恢復意識，如果沒有白石的話，情況絕對要更糟得多！
白石在這裡，不僅立刻識別了毒害物質是「火鹼」，而且從灌醋到催吐，都十分利索，幾乎相當於是完成了「洗胃」。
接著白石對綾子問道：「綾子，剛剛我和松本警視出去後，究竟發生什麼了？」
「那個……」綾子作為相對來說的「無關人士」，這時也說出了剛剛的事情。
白石和松本離開、去外面閒聊之後，竹中一美、梅宮淳司、高杉俊彥，三人依次進來過。
竹中是小百合的好朋友，不過……她們剛剛也得知，竹中是新郎高杉的前女友！
梅宮是比小蘭她們大兩屆的學生，初中的時候就喜歡小百合老師，甚至還送過情書——當然，是被小百合拒絕了。
至於高杉俊彥，就是小百合的未婚夫了。
「對了！我剛剛有錄像！」園子這時連忙操作起了手機。
目暮等人聞言，也都過來看了起來，結果……
沒能拍到下毒的瞬間，可是卻拍下了竹中、梅宮、高杉……以及最初的松本，四人都接觸過小百合的檸檬茶。
這時一身常服、戴著套袖，就開始在現場勘察的登米，過來對刑警們說道：「檸檬茶里發現了膠囊。」
「膠囊？這樣一來，就不能確定投毒的時間了……」目暮這時皺眉道。
膠囊的溶解需要時間，如果是用膠囊投毒，不會立刻就起效。
不過白石這時說道：「給我看一下。」
白石拿過證物袋看了一眼，之後篤定地搖頭道：「這不是投毒工具、劑量沒有這么小。」
「誒？」目暮聽白石這麼說，不由得一愣，不知道該不該立刻就這樣列入線索——畢竟正常來說，是無法這麼快就確定劑量的！
不過白石這時站起身說道：「其實啊……現在這麼說來，雖然很抱歉，但我覺得嫌疑最大的，就是松本警視你了。」
「誒？」目暮等人聞言更蒙了，現場刑警都不敢置信地看著白石。
外面沒進來的組對的角田，這時也說道：「白石，你在說什麼啊？那可是松本警視的女兒！」他也是有女兒的人，有些聽不下去。
「剛剛小百合恢復意識，被抬走之前，你們不在旁邊，所以沒有聽到……小百合小姐，臨走之前，還想要包庇犯人的……
「你們看，如果是這位竹中小姐、或者這位梅宮同學是犯人的話，那就是情殺，我如果是小百合的話，絕對不會在差點被殺的情況下，還包庇他們倆。
「哦，對了，如果是新郎先生的話……雖然不知道動機，但是一個包藏禍心的狗男人，你們會包庇嗎？不可能的吧？
「說到底，能讓小百合在這種情況下還包庇的，也就只有作為父親的松本警視了吧？」白石故意這樣說著。
松本只是板著張臉地瞥了他一眼。
「什麼？小百合她……」目暮的確剛剛知道這件事，旋即扭頭向上司確認道：「松本管理官，小百合小姐真的……」
「沒錯，她的確想要包庇犯人。」松本的臉，已經拉得快要掉到地上。
「這麼說起來的話……還真希望犯人是我啊。」梅宮這個早熟小鬼，這時一臉痴相地自語道。
旁邊的小蘭和園子，不由自主遠離他兩步。
而竹中這時明顯已經流露出了惱怒的神色，一直瞪著一旁的高杉。
「松本警視，你認罪嗎？」白石又問了一遍。
松本這時沒有搭理他，只是看著高杉，目暮這時也已經意識到了什麼，隱隱站在松本和他女婿之間——他是怕下一刻，松本就撲上去襲擊高杉！
白石這哪裡是在問松本認不認罪？
「不會吧、不會吧？這都不認，不會是還有其他能讓小百合包庇的人吧？松本警視的話，還可以說是愛之深、責之切，其他這樣被深愛著的人，為什麼要下殺手啊？」白石這時故作苦惱的語氣說著。
沒錯，其實從小百合包庇犯人開始，松本也好、白石也好，基本就已經有九成確定了犯人的身份。
高杉臉上明顯已經浮現出了動搖神色，不過還是一言未發……
這時竹中先忍不住了！
「高杉俊彥！你特麼是不是男人？你是不是因為這傢伙的事情，報復小百合的？」竹中一美這時忽然怒斥道。
並且……還指著松本清長說是「這傢伙」。
目暮等人見狀也是一愣——小百合的朋友，看起來很仗義，可是為什麼……對松本警視又是這個態度？
「你怎麼……」高杉聞言一慌，似乎剛剛意識到什麼。
「我怎麼知道？沒錯，小百合也早就知道了！其實你就是當年街口小賣鋪那家的男孩兒吧？單親母親出車禍死亡後，才作為孤兒，被高杉家收養……」竹中這時憤慨地說道。
「街口小賣鋪？難道……你是……」松本這時也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不由得神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