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大廳。
顧鎮北和楊進,以及諸位大人們都齊齊等候。
蕭璟州闊步走進大廳,眾人齊刷刷站起身行禮。
「參見殿下。」
「免禮,賜座。」
蕭璟州大馬金刀坐在主位上:「傳人進來。」
兩名探子快步進屋。
「啟稟殿下,北涼和赤北,兩軍大營正在集結兵馬。」
蕭璟州眉心蹙得更緊:「可有打聽到多少人馬?」
「北涼王的涼軍有10萬兵馬,夏侯惇管轄軍營集結10萬兵馬。
一共20萬北涼敵軍。」
在場的諸位大人,聽到20萬兵馬,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府衙大廳,開始響起此起彼伏的議論聲。
「20萬兵馬!這可不是小數目!」
「上一場戰,殿下用詭譎妙計,讓北涼和赤北各十萬敵軍自相殘殺,不費一兵一卒使其退兵。
夏侯惇不是傻人,他不可能三番兩次上當。」
顧鎮北聽到涼軍時,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蕭璟州坐在首位,諸位大人的臉色,動作全部都盡收眼底。
他道:「顧將軍,有何顧慮?」
顧鎮北猛然間被點名,正襟危坐片刻,立馬站起身。
「殿下,北涼王的涼軍驍勇無雙,更有鐵皮銅骨之名。
若說夏侯惇帶的兵,能稱周邊霸草原各部落。
擁有涼軍的夏侯惇,想要覆滅北涼京師,也不是沒可能啊!」
此言一出,原本還在議論的諸位大人,瞬時閉上了嘴。
一時間,府衙大廳落針可聞。
另一名探子道:「雪姬出手增援三王子,湊齊了10萬兵馬。
還有一事,北涼大王子接旨參戰,帶了10萬兵馬與三王子匯合,想要一舉拿下止弋城。」
錢無憂聽到城外,即將集結40萬的大軍,全都要攻打止弋城。
他心裡盤算著一場仗下來,要消耗多少物資和糧草。
粗略盤算,心裡就直打鼓。
他兩眼一黑,直接從椅子上摔倒在地。
「錢大人!」
眾人見錢無憂倒地,陳乾一個箭步,扶住他的頭避免碰地。
蕭璟州站起身,大手一揮:「快!帶他下去休息,請炎大夫看診。」
錢無憂被抬走後,在場的官員臉色都不好看。
哪怕有大景戰神之稱的顧鎮北,也黑沉著臉,眉心緊蹙,低頭一言不發。
陸晨看著頹廢的場面,低頭看了眼蕭璟州的臉色。
他長吸一口氣,往前邁出一步。
「諸位大人,敵軍集結兵馬40萬。
咱們城中有5萬士兵,還有兩萬五千僱傭兵。
大不了,拼死一戰。
你們想想大棚里的菜,都開始發芽了。
難不成咱們要拱手讓人嗎?」
楊進重重地拍了拍大腿,發出一聲脆響。
他顧不上腿疼,騰地一下站起身。
「讓他奶奶個腿兒!」
「鄭大人接水管,眼睛都快瞎了。
魏大人帶人打鐵,手上全都是傷疤。
錢大人帶人盤算糧庫、物資,頭不洗、澡不洗,挨近一點都能聞到餿味。
剛剛還累暈過去了。
顧將軍帶人種地,腰都快斷了,嫂夫人還想著今後弄來鹿鞭補補。」
顧鎮北:「!!!」
他羞赧著臉,低聲提醒:「楊將軍,補藥的事情,就不用在這種地方說了。」
楊進不以為然:「我主要就是想突出,大家對大棚種菜,以及為百姓們能過上好日子,都做出了哪些貢獻。」
顧鎮北怕他口出狂言,訕訕道:「懂!大家都懂!」
「你挑重點說吧。」
楊進也不拐彎抹角:「我楊進在此起誓,不把敵軍打回老巢,誓不還!」
楊進的一番話,鼓舞了眾官員的士氣。
蕭璟州吩咐道:「錢大人昏迷,清點糧庫交給下面的人做。
魏大人加快進度鍛造兵器。
楊將軍儘快練兵,此戰新兵和那幫俘虜的僱傭兵,全都得上陣。」
蕭璟州看向顧鎮北時,頓了一瞬。
眾人都在等他的話,不得已蕭璟州才道:「顧將軍研究此戰的戰術。
一日後,孤要看到摺子。」
眾官員站起身,齊刷刷道:「是!」
府衙大廳內的人散去,蕭璟州立馬回到書房。
他把消息告訴姜楨羽。
「姜姑娘,止弋城又要開戰了。」
姜楨羽聽到開戰二字,都快要患上應激症了。
當她得知敵軍有40萬人,止弋城士兵5萬人,還有2萬隨時都可能叛變的俘虜。
頓時感覺,天都暗了。
這簡直就是天崩局。
姜楨羽:「煙花、火油、偷襲、粉塵爆炸,全都用上了。
北涼軍和赤北軍傷亡慘重,還敢捲土重來,是真的不怕死啊!」
她沒辦法買到熱武器,不然一梭子能把這些人,全部都射成篩子。
蕭璟州聽到她義憤填膺的語調,想像著她此時的表情,定然很可愛。
他心中的陰霾也退了不少:「姜姑娘,止弋城好不容易才有今日,璟州定會擊退敵軍。
給百姓們留下一片淨土。」
姜楨羽不懷疑他的決心,但是北涼和赤北此次出兵,完全就是奔著踏平城池而來。
她算了算:「把僱傭兵拋出在外,5萬人打退40萬人,那就是1:8.」
一個人要打八個人,圍攻都難以突出重圍,更別說在戰場上,以壓倒性的人馬出戰。
此話說完,兩人都陷入沉思。
蕭璟州情緒有些低落:「姜姑娘,若是……我是說假如,若我不能回來,還請你把互通消息的物件毀掉。
璟州怕落入歹人手中,對姑娘不利。」
21世紀的東西,能夠傳送到止弋城,同樣也能傳送過去。
若是對方要挾不成,惱羞成怒放火,那才是害了姜姑娘。
姜楨羽知道蕭璟州在想什麼,敵軍人馬實在太多,他擔心有破城的那天,怕她會發生危險。
她氣得兩腮鼓鼓:「不許給我說喪氣話!」
「我廢了這麼大的力氣,才讓你們好好活下來。
明年的春耕小麥和水稻,我都交了錢訂購。
你們一定要給我好好活著,不能缺胳膊少腿,不然這些農作物沒有人力種!」
「聽見沒有?」
蕭璟州的印象中,姜楨羽說話的聲音,永遠是清脆帶著蓬勃的朝氣。
他還是見識到她動怒,語調中帶著凌厲,與他印象中的人截然不同。
蕭璟州乖乖道:「聽到了。」
「璟州定會好好活著,給姑娘摘下第一籃菜,嘗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