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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出征安排 苟馬鏖兵

2025-01-02 20:36:57 作者: 羋黍離
  第168章 出征安排 苟馬鏖兵

  如果可以,苟政當然打算再多熬苟須一陣,不過事起突然,正當用人之際,

  苟氏的這干將領們,不管有多少毛病,該用還得用,尤其在苟政打算親征的情況下。

  當然,如今的苟軍,對戰將的需求並不像過去那麼饑渴,不是非要苟須不可。只不過,就苟政一直以來的觀察看,苟須是屬於可改造、乃至可挽救的類型雖偶有跋扈乖張之態,但忠勇難得,在苟氏將校中,他實則是比較獨的,與苟起、苟旦之流,也有所區別。而苟政考慮的,是在什麼樣的時機,起復苟須。

  司馬勛率梁州大軍北上,直趨關內,給立足未穩的苟軍帶來嚴重衝擊,甚至直接影響到苟政全取雍秦的大計。當此危急之秋,苟須也算是趕上了。

  審視了苟須兩眼,苟政擺手道:「復你副督之職,暫領歸義右營,隨我西進!修」

  「多謝主公!」苟須下意識地拜謝道,話音方落,從暈頭轉向中反應過來,

  驚道:「歸義右營!」

  「你有意見?」苟政問道。

  「末將不敢!」迎著苟政的眼神,苟須趕忙表示道,頓了下,又乞求一般:「主公,能否讓未將回破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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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瞧不上?」苟政冷冷道:「我告訴你,論紀律嚴明、作風優良,經羅文惠調教的歸義右營,遠勝於破軍營!」

  「末將絕無此意!」苟須解釋道:「只是,破軍營從成軍之日開始末將就在,對將土兵情更熟悉些,利於指揮作戰..:::

  業只警了苟須一眼,苟政冷淡道:「只有歸義右營,要麼去上任,要麼繼續門前站崗,自己選!」

  這就是沒得選了,苟須心裡明白,只得叩頭謝道:「諾!」

  雖然多少有些不甘心,但比起在衙門前當個小卒站崗,一營主將的位置,吸引力還是要更強的。

  只是可惜,那支從組建開始便一直由他統率的破軍營,這全軍中數一數二的精銳,不知要落在何人手裡了。歸義右營,論戰鬥力,怎麼可能比得上苟軍第一營的破軍營.....

  「衡平,我知你素有帶兵之志,統兵之才,一直在我身邊隨侍,有些屈才了!從今日起,你便是破軍營都督!」苟政接下來的安排解了苟須的惑:

  「我出征之後,你即率破軍營,入駐長安小城,仔細查漏補缺,鞏固城防!

  我府上家眷,也一併轉移入小城,暫作安頓!」

  長安城內要論安全性,還得是小城,畢竟小城當初本就是應戰爭需要而建設。建成之後,也往往是長安守備最後的堡壘。

  此前沽名釣譽,不肯入小城,不肯犯宮室,如今,情況緊急,苟政也不得不做些更安全、充分的準備。

  而聽到苟政的安排,鄭權自是喜上眉梢,待看了眼苟須,方才露出一副謙慎的樣子,道:「多謝主公器重,託付如此重任。只是,末將職卑位低,德行淺薄,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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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何時也學會這種酸不溜秋的謙偽之辭了?」不待其說完,苟政便駁斥道,眼神在堂間一掃,淡淡道:「我的親兵營督,還當不得一軍主將?」

  「自然當得!」建平將軍苟侍當即出言附和道:「鄭兄弟忠勇雙全,護衛得力,破軍營交到他手裡,是得其將也!」


  「多謝主公!末將奉命!」在苟政平靜的目光下,鄭權慨然拜道。

  一旁,苟須見狀,不免黯然,他有所預感,破軍營自己是永遠回不去了。鄭權可不是旁人,雖非苟氏族人,但也是「老人」出身,既受苟政信重,又得苟雄歡喜,個人能力也相當出眾。

  除非苟政改弦更張,否則短時間內,鄭權這個破軍營督將會坐得穩穩的。另一方面,以破軍營成長安小城,苟政顯然有在親兵營之外,另外再打造一支近衛軍的心思,當然要全軍最精銳的部卒...

  沒管苟須的心理活動,苟政轉眼便嚴肅地對郭毅交託道:「我出征之後,長安之事,悉數拜託婦翁了!」

  郭毅也是一臉肅然,起身躬身長拜:「鞠躬盡而已!」

  「苟侍、陳晃!」苟政又喚道。

  「末將在!」二人立刻起身。

  「我不在的時間,你二人當悉心竭力,協助長史,把守長安!」

  「諾!」

  「文明!」特地點出陳晃,苟政在沉吟少許之後,嘴角揚起笑容,道:「自潼關一路走來,忠心耿耿,不離不棄,上馬治軍,下馬安民,可謂勞苦功高,我一直心懷感激。今日,我拜你為振武將軍!」

  「多謝主公!」聞言,陳晃那張沉穩的臉上,不免綻開笑容,感激地拜道。

  過去,苟政給魔下獎勵授將,總會假模假樣地說向朝廷上表,但這一次,顯然有變化了。「拜」與「表」,一字之差,但映射出的內涵可深,這是在封賞苟氏集團自己的將軍!

  另一方面,把陳晃抬上將軍之位,除了表功酬勞之外,也有讓其身份與職分相襯的意思,怎麼也得與苟侍相當,這關係到苟政對長安留守軍政權力的平衡。

  緊跟著,他以一口更加鄭重的語氣,對郭毅、苟侍、陳晃三人交待道:「我西進之後,長安城內外諸軍,如無你們三人聯名署令,一兵一卒,不得調動。

  敢有擅動者,以叛亂論處,絕無姑息,非常之時,必以嚴刑峻法,此議當曉諭三軍,勿犯我法!」

  「諾!」

  「郭毅主政,苟侍、楊間負責我前線大軍輻需調度,陳晃主軍!」苟政又起身,向幾人拜道:「一切,拜託諸位了!」

  幾人哪敢受此大禮,皆起身回拜,一個個言辭慷慨地表示,會精誠團結,共度時艱,保長安穩定。

  略作思量,苟政又特意對郭毅交待道:「三郡夏糧之徵收,仍要推進,不過,手段上,可以靈活一些。一切,以穩定為主....

  「諾!」

  苟政說這話時,臉色凝沉,顯然並不怎麼樂意。然而,此一時,彼一時,隨著外部的軍事威脅籠罩在頭上,對內事務,做出相應妥協是必須的。

  自古以來,征糧徵稅,都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稍有不慎,便可能掀起民亂,不管是亂賊,還是假民亂。而苟氏集團對關中統治,離走上正軌都還有不小距離,更加不能大意了。

  夏糧徵收,與兵進雍秦,是苟政全取關中最重要的兩步戰略。前者不說建立稅收體系,但至少先與地方士民達成一種稅務契約,有了開頭,才有下一步。後者,則是一種扎籬笆、圈地盤的行為。

  兩者,都對苟政統治關中起到關鍵性的作用,但偏偏在這種關鍵時刻,司馬勛這匹夫北上來搗亂了。


  思及此,苟政心頭更加惱怒,這種被強行打破既定節奏與計劃的感覺,實在很難心平氣和地接受。此時,苟政在心中,暗罵不已。

  回過神,苟政又瞅向雖列堂席,但一直默不已的薛強(當然,也跟苟政沒有詢問有關),道:「威明之見識韜略,於我制敵有大用,此番便率所部義勇,

  一同隨軍!」

  「諾!」薛強起身,從容拜道。

  夏五月二十,為御普梁州刺史司馬勛入寇,苟政自長安率師出發,西進迎敵。此番隨苟政出征的,除卻親兵、探騎營各一部、歸義右營之外,另有杜郁,

  薛強所部及部分輔卒,全部人馬加起來,足有上萬人。

  顯然,為了對付司馬勛,苟政不說不遺餘力,但大部分的精兵強將,也全部用上了,誓要擊破之。二十三日,苟政軍至扶風國鄙縣。

  從得知消息、做出決策到進兵的這段時間裡,更多關於梁州普軍的消息傳來了。首先,司馬勛的確發兵北上了,並且規模不小,三萬大軍,恐為實數。

  其次,司馬勛並沒有如苟雄、苟安猜測的那般走駱谷道,而是捨近求遠,走西邊的褒斜道。既然捨近求遠,其中自有近途之弊,遠途之利。

  也是在派出斥候仔細偵探過後,方才得知,駱谷道雖近,但道路是幾條秦嶺谷道之中,最為險峻難走的一條,並且久未修,閉塞甚多,沿途多絕道。因此,近則近矣,卻不利於大軍通行,除非花費大量人物力進行重新開闢疏通。

  相較之下,褒斜道雖要繞些距離,但路相對容易走,並且還有褒、斜二水可以利用,漢中的谷糧可以通過二水轉運,直達渭水,有利於軍輻輸,自漢中北伐關中,後勤永遠難以抹平的問題。

  當然,如果換作苟政領軍,他定會走子午道,直襲長安,褒斜道這邊,至多遣一路偏師策應。不過,司馬勛棄子午道不走,也是有原因的。

  去歲,他已經嘗試過了,結果讓人印象深刻,除了拔了幾座成堡,殺傷一些趙軍將士之外,無功而返,空耗錢糧。如今,換一條思路,也是可以理解的,何況,還有杜洪的配合。

  而由於苟軍將偵探主要方向放在了駱谷道,等褒斜道那邊有軍情傳來時,晉軍前鋒早已越過太白山嶺,出斜谷口,兵鋒直指郡縣。

  為此,苟雄不得不放棄借信息差,設伏偷襲晉軍,抑或據谷隘防禦的打算,

  而是果斷率領大軍,向西進駐縣。

  在苟政抵達之前的三日間,雙方的候騎,已然在河谷平原間,展開了各種糾纏與廝鬥。苟雄遣弓蛀、苟興二將,率兵前往偷襲,卻為其前鋒軍所拒。

  能夠被司馬勛派作前鋒的晉軍,顯然是精銳,面對苟軍的騎兵突襲,並沒過於慌亂,領軍的將領也很鎮定,從容指揮,結陣相抗。

  面對結成軍陣,且裝備精良的普軍,弓蛀與苟興哪裡敢用騎兵硬沖,對方又是有後援的,無從下嘴,一番僵持過後,無奈後撤。

  當然,不能硬敵,弓蛀與苟興迅速改變戰法,借著騎兵的機動能力,一連晝夜,騷擾普軍,採取疲敵之計。不過,這種戰法,對並不冒進的晉軍前鋒來說,

  作用也就聊勝於無了。

  等到普兵後續兵馬,源源不斷地自斜谷開出,與之會合後,弓、苟那兩支騎兵,襲擾作用則更小了。反是迫於隨軍糧盡,只堅持了兩日,便退回廓縣。


  當苟政領軍趕到郡縣時,司馬勛那邊,也已率軍,駐於渭河之陰,距郡縣城不過三十里。

  同樣的,苟軍這邊的應對,也打亂了司馬勛的計劃。他最初的打算,也是趁苟軍與杜洪作戰時,突然殺出,攻其不備,先擊敗苟雄大軍,斬斷苟政一臂膀,

  而後再借著普廷大義,邀攬關西豪傑,共擊苟政,爭奪關中。

  然而,他沒想到,苟軍竟然早有準備,同時來自弓蚝與苟興的騎兵襲擾,也讓司馬勛頗為忌憚。去年,就是因為忌憚王朗所率趙軍鐵騎的厲害,司馬勛最終選擇撤兵回漢中。

  更為重要的,苟軍的實力,對司馬勛來說,有些模糊,而武功那邊的戰況,

  經過周折,也終於傳到司馬勛耳中。

  得悉之後,司馬勛也惱怒不已,大罵杜洪無能。他是受杜洪所請,結果領軍到了,盟友卻沒了,有這樣的豬隊友,豈能成事。

  倒不是司馬勛有多麼地看重杜洪,只不過,倘若杜洪能夠作為一顆釘子,死死地釘在武功,牽扯苟軍力量,對他經略關中來說,是有莫大好處的。

  然而,杜洪的敗亡速度,遠超司馬勛想像,也就讓梁州晉軍陷入了少許的尷尬,不得不單獨面對苟軍。

  不過,司馬勛倒也沒有因此感到沮喪,如今的關中,是「猴子稱大王」的局面,司馬勛對他梁州大軍的實力,還是很有信心。

  只不過,在沒有搞清敵情之時,必要的謹慎,也是應該的。於是,軍於渭陰之後,司馬勛並沒有冒進,而是堅壁固壘,持續向關中轉運糧草、軍械,一副要打持久戰的樣子。

  也就是苟雄兵進廓縣後,派軍襲擾普軍的同時,強行將扶風東部的夏糧給搶收了,倒使晉軍沒法就地取糧,至少以鄙縣為中心的扶風東部地區,做到了堅壁清野,晉軍的糧餉,主要還得從漢中供應。

  另一方面,司馬勛是費盡心思,想要搞清楚苟軍的情況,尤其是軍事實力,

  同時積極遣使,聯絡關中豪傑。整個關中大地,也因此陷入新一輪的動盪之中,

  遍布雍秦的豪強、軍閥們,又一次面臨著一個選擇:

  苟或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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