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歷史軍事> 太平記> 第19章 募集

第19章 募集

2024-12-30 22:34:18 作者: 克里斯韋伯
  這張天師名叫張道陵據說是留侯八世孫,生於漢光武帝建武年間,年輕時曾經在江州為官,但不久後就辭官前往洛陽旁的邙山修道。章帝、和帝時都曾經徵召其入朝為官,都被其拒絕。後雲遊四方,訪道求仙,六十歲時入蜀中,隱居鶴鳴山,著述修道,以符水丹藥救民,信眾須得繳納五斗米,故稱之為五斗米教。

  據說其順帝時太上老君降臨蜀中,傳授張道陵「正一盟威之道」,囑其掃除妖魔,救護生民。張道陵就此創立了道教,尊老子為教祖,以「道」為最高信仰,並將手下教眾按照地域劃分為二十四治,分別以親信弟子為祭酒,來管理教眾。據說張道陵死於永壽二年(156),享年123歲,他死後天師之位由其子張衡接任,即為嗣天師。

  「張良八世孫?活了123歲?又是一個神棍騙子,不過是個有行動力,有理想的神棍騙子!」魏聰心中暗想,他當然不信這位張天師真的那麼不愛功名利祿,不然天底下名山大川那麼多,為啥他偏偏跑到邙山修道,還不是因為距離權力中心洛陽近?至於說一共活了123歲,那更是無稽之談了,以兩漢時期的醫療技術,一個大半輩子都在跋山涉水,四方遊走的人能活到123歲?反正兩漢又沒現代社會那麼周密的檔案管理,全憑一張嘴吹。

  不過趙延年說五斗米教治下為政簡易,百姓負擔輕,生活安樂應該是真的,畢竟老百姓不是傻子,要是五斗米教的吃相比官府還差,誰還會去信教呢?不過按照趙延年說的,這五斗米教好像和自己印象中道教與世無爭、清靜無為的樣子有些不一樣,倒有幾分像中世紀的基督教那樣組織嚴密,難道掀起漢末狂潮的太平道就是這五斗米教?可兩個名字不一樣呀?而且這五斗米教在蜀中,黃巾軍的範圍雖然也很廣,但好像在蜀地沒啥動靜,難道是自己記錯了。

  魏聰稍一思忖,便決定先把這五斗米教的事情放到一邊,先把眼前的事情辦妥了再說。

  「蜀中路途遙遠,南邊有武陵蠻作亂,你一時間也無法去投山越,若是一時間沒有著落,不如就先跟在我身邊做個伴當吧?」魏聰裝出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今後若是有了去處,再離開不遲!」

  「郎君願意收納小人?」趙延年眼睛一亮,露出喜色來。

  「此話怎講!」魏聰笑道:「你是人,我也是人,不過同行罷了,何談收納——」

  還沒等魏聰說完,趙延年便俯身拜倒:「小人得蒙郎君收納,自當誓死相隨,他日若有背逆郎君之處,天厭之,天厭之!」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魏聰趕忙伸手扶起,能夠這麼容易把趙延年招攬到手真是意外之喜,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這趙延年重情義,不畏強暴,還不貪財,即使不考慮武藝,也著實難得。自己孤身一人,囊中豐厚,若是沒有幾個值得信任的護衛,還真不敢離開蔡不疑這裡。

  魏聰回到內室,片刻後取了個皮囊出來,遞給趙延年:「我過兩日要去一趟宛城,你替我招募五個護衛,要知根知底,性格敦厚的,見過血的,最好是當初你的袍澤。這裡面是三千錢,你先拿去當招人花費!」

  「宛城離新野近的很,路上也平曠,三五日便能來回,哪裡用得了這麼多花費!」趙延年趕忙推讓,魏聰卻笑道:「錢你先拿去,若是多了你再退回來便是!」

  趙延年沒奈何,只得收下皮囊,起身告辭。魏聰回到書桌旁,翻開書冊,一邊努力在腦中搜索記憶,一邊在上面寫下了三個字「鴛鴦陣」。

  ——————————————————————


  新野蔡宅。

  當曹操在後宅的側廳找到蔡瑁,發現他正和一個體態豐滿的侍女玩著擲骰子的遊戲,賭注便是他們身上的衣服,到目前為止,蔡瑁已經輸掉了,發冠、衣帶、左腳的靴子和上衣,而侍女則被迫露出大半個上半身。蔡瑁撫摸著侍女的皮膚,丟下骰子。

  曹操站在門口,輕輕敲了兩下房門:「阿瑁,我的事情已經辦完了,可以去襄陽了!」

  「這麼快!」蔡瑁扭過頭來,看著自己的朋友:「我還以為你還要再待個四五天呢!」

  「再麻煩的事情,只要找對了方法,就很簡單!」曹操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邊喝一邊饒有興致的看著正企圖遮擋自己胸部的侍女:「看來你有些捨不得這裡了!」

  「哪有!」蔡瑁推開侍女:「只不過閒著也是閒著,總得給自己找點事做嘛!」他笑嘻嘻的給自己也倒了一杯,笑道:「我那個族兄的事情怎麼樣?」

  「蔡不疑?他?」曹操笑了笑:「孝廉的話不太可能,不過舉薦馮車騎那邊當個四百石的武吏的話問題不大,剩下的就看他自己了!」

  「四百石也就差不多了!」蔡瑁滿意的點了點頭:「畢竟這些天他也沒幫上什麼忙,也就看在他招待殷勤的情分上了!」

  「嗯,你可以問問他,如果他願意的話!」曹操笑道:「我就讓家裡替他寫封信!要是不然,也就沒辦法了!」

  「行!」蔡瑁向門外走去,到了門口他突然停下腳步:「那個魏聰呢?我看你這些天經常和他在一起!」

  「魏聰?」曹操笑了笑:「我送了一百萬錢給他!」

  「一百萬錢?」蔡瑁給這個數字嚇了一跳,他趕忙回到曹操身旁,壓低聲音道:「一百萬錢,這可不是個小數目呀,你就這麼送給他了?你瘋了嗎?」

  「其實這也不算送!畢竟沒有他,我這件事也沒這麼容易辦成。再說,我這不是仗義疏財嗎?」

  「我知道你這是學袁紹他們兄弟倆,可這是一百萬錢呀!就算是袁紹、袁術他們兩個也不會拿這麼多錢送人。再說了,袁紹他們花大價錢是為了讓人替他們賣命,你能讓魏聰給你賣命嗎?這傢伙怎麼看都惜命的很!」

  聽到好友的這番話,曹操笑了起來:「你說的倒也有道理,這廝的確不是會為了錢財賣命的人,不過他這種人也有別的用處,若是我猜的不錯,我們應該很快就會再遇到他,在雒陽!」

  「照我看,這傢伙就是個裝腔作勢的空殼子!」蔡瑁冷聲道:「阿瞞你是比我聰明,但你也有一些聰明人才有的毛病!」

  「什麼毛病?」

  「自己騙自己!你總是會相信一些自己想要相信的東西!」蔡瑁氣哼哼的猛揮一下手臂,衝出門外。

  ————————————————————————————

  蔡氏別業,後院。

  「嗯,你就依照這個圖樣打制,對,就是這個樣子!」魏聰將一張圖樣交給鐵匠:「打多少?先打出一個樣品給我看看,如果合適就多打兩把!」

  「郎君,郎君!」

  魏聰回過頭,看到王壽站在門口,正朝自己招手,魏聰對鐵匠道:「天黑前應該沒問題吧?行,我晚飯前來查驗!」說罷他向門口走去,對王壽道:「什麼事?」

  「您讓那趙延年去外頭招募護衛?為何不找我?」王壽劈頭問道。


  「找你?」魏聰笑了起來:「我是要去宛城,你有家有口的,不太方便吧?」

  「宛城離新野才多遠?再說了,我家裡三個帶把的,最大的一個已經十八了,最小的也有十三,就算我沒了家裡也不缺頂門立戶的!」王壽挺了挺胸脯:「三百錢呢!跑上一趟,兩年的算賦都賺回來了,給個機會吧!」

  「行,你要去我還能不答應!」魏聰笑道,雖說自己是想通過這次去宛城取錢為自己下一步挑選隨從,這王壽有家有口的不太可能跟自己走,但他也算是老相識了,自己犯不上為這點錢拒絕他。

  「那就好,我回去收拾一下,就等你的消息了!」王壽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魏郎君,要不把王葛也帶上吧?這小子雖然嘴巴笨,手腳可不笨,是個好手!」

  「就是那個當初在山上刺傷趙延年的小子?行,他要是願意去,就來吧!」

  一個羊是趕,一群羊也是趕,魏聰也無所謂了,至少是當過郡兵的,馬上到手一百萬錢了,自己還少這三百錢?

  傍晚,趙延年就帶著五個男人回來了,從外表上看,他們都不年輕了,風霜和勞苦讓他們頭髮蓬亂乾枯,臉上布滿皺紋;破舊的衣衫已經不足以完全遮擋他們的身體,寒冷的秋風讓他們面色青白,唯一能把他們和乞丐區分開的是他們腰間的武器,不過從刀鞘的破舊程度看,距離散架也沒多遠了。

  「廚娘,先拿些粥飯來!」趙延年大聲喊道:「如果有酒,也拿些來!」

  「你從哪裡找來這些傢伙!」廚娘是個好心的胖女人,她捂住自己的鼻子:「這味道,熏死人了,我敢打賭,他們身上肯定都是跳蚤!」

  「快拿粥飯來,他們都餓壞了,跳蚤的事你不用擔心,晚上他們睡柴房,弄幾捆麥草鋪地上就行!」

  「成,你等會,今天清理池塘。撈出來不少河蚌,我把蚌肉切碎了和蘿蔔一起放粥里,最養人了!不過醜話說到前頭,不許進廚房,吃完了碗放地上讓我來收,看他們的樣子我就渾身發癢!」廚娘嫌惡的看了看蹲在院角的男人們,口中一邊嘮叨著,一邊向廚房走了過去。

  「這麼冷的天,怎麼能睡柴房,安排在後院側房,先燒兩大桶水,給他們洗個澡!」身後傳來魏聰的聲音:「還有,換身衣服,舊衣服用熱水煮一下,如果可以的話,把頭髮鬍子清理一下,不然跳蚤清理不乾淨!」

  「郎君!」趙延年有些尷尬的低聲道:「用不著這麼麻煩,這幾個都是老行伍了,行軍打仗的時候有柴房睡就很好了。再說,他們一個人也才分到三百錢,若是扣掉衣料錢,豈不是什麼都沒有了?」

  魏聰聞言一愣,才明白趙延年的意思,笑道:「我說讓他們換衣服,自然這花費由我出,他們還要跟我去宛城,這樣子也不太方便吧?」

  「這倒是!」趙延年恍然大悟道:「的確,他們是郎君的護衛,若是就這樣子出門,的確有失體面!」

  「體面?」魏聰本是想這幾人這幅樣子,要是弄自己一身跳蚤,豈不是就慘了?卻沒想到趙延年誤解成自己怕這幾個人衣衫襤褸丟了自己的臉,不過這也沒啥好解釋的,只得含糊的說:「就這樣吧!明早你帶他們來見我!」

  清晨的旭日將東方的天空染成玫瑰和金黃,已經在院子裡鍛鍊了一會的魏聰一邊擦拭汗水,一邊看著天邊的朝霞,黎明的光爬過遠處的田野和雜樹林,世界在他眼前由昏暗轉為光明,這一絢麗的景色無論他看過多少次,都為之震撼。


  「穿越以後最大的好處就是不熬夜,不賴床,生活有規律了!手機真是萬惡之源!」

  魏聰揮舞了兩下胳膊,能感覺到結實了不少,他正準備把剛剛做完的練習再做一次,院外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郎君!」

  「是延年嗎?進來吧!」魏聰放下木刀,拿起旁邊的褂子披上。院門被推開了,趙延年帶著昨天那五個男人進來了,經過一夜的休息,換了身衣服,這五人看上起氣色好了不少,已經從無業游民升級為尋常農夫。趙延年使了個眼色,這五人一一上前向魏聰見禮。

  「在下第五登,拜見郎君!」

  「在下陳齊,拜見郎君!」

  「在下劉久,拜見郎君!」

  「在下李何,拜見郎君!」

  「在下溫升,拜見郎君!」

  「免禮!」魏聰目光掃過五人的面容,不難看出這些人都吃過不少苦,青筋曝露的手臂,乾癟的雙頰,這些傢伙真的能保護自己周全?魏聰懷疑的看著趙延年。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