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你的名,將為伊甸
新生的神,以一種別樣的方式,彰顯了自己的權柄。
火炮這種武器,確實是要被人廣為所知了。
巴巴羅薩也將被後世千百代人所銘記。
畢竟,打現在開始,只要一提起巴巴羅薩這位中世紀最偉大的神羅帝王之一,就不得不提一嘴他是怎麼死的。
而一提起火炮發展史,就繞不開火炮發展初期的最高擊殺對象,屬於是教材上少不了的人了。
甚至是醫院騎士團的大團長羅歇,都順帶著取得了原本不該有的知名度。
《提爾編年史》裡面是這麼記載的:公元1189年4月,「紅鬍子」腓特烈陛下,與薩拉丁大軍會戰於托倫山腳。
在「紅鬍子」腓特烈陛下,大獲全勝後,他命令那些被俘的炮手向阿卡方向開炮。
前面兩發炮彈都正常射出,而在第三發的時候,陛下親自點火,火炮當場炸膛,與大團長羅歇一同蒙主恩召。
蓋里斯沒有參與這次的戰鬥,但他在聽完這個描述過程後,也不由得同巴利安等人面面相覷了起來。
贏了沒?
應該贏了。
但阿卡城拿下了嗎?
沒有。
在腓特烈意外身死的情況下,十字軍的這一波攻勢,直接因為群龍無首而渙散起來。
並且因為先前聖殿騎士團貿然追擊敵軍,致使部隊陷入危難的緣故,這一次的十字軍聯軍內部矛盾爆發。
再加上醫院騎士團將大團長的死亡原因,責怪到聖殿團頭上的緣故,直接帶頭主動撤兵。
89年4月的這次圍攻直接無疾而終。
「當然,這邊還有一份情報,我覺得你需要看一下,大概這也是巴巴羅薩去世的原因。」如此說著,巴利安取出一份報告給了蓋里斯。
接過報告,蓋里斯略微掃了一眼,然後不由得嘆了口氣,這是一份火藥成分分析報告。
「硝70%,硫磺15%,木炭15%……」
只能說,阿拉伯人其實是有點刷子的,這種比例的黑火藥配方都被摸出來了。
當然,摸出來這種高硝比例的配方,其實並不是什麼技術性上的絕對難題。
問題在於硝石比例越高,火藥爆炸威力越強。
在早期金屬鑄炮工藝不夠完善的情況下,使用高硝配比的火藥,簡直就是讓炮手去賭自己能活過幾次開炮。
硝石配比超過二分之一,就已經開始相當危險了,薩拉丁那邊直接一步到位把石比例拉到了70%。
雖然說因為各種原因,粉末黑火藥燃燒不算很充分,達不到4克黑火藥280L氣體的理論膨脹效率。
但也足夠將部下使用的火炮變成一個個潛在大爆竹了。
而這種設置,在出人意料的地方,起到了奇效,使得腓特烈的人生走向了一條殊途同歸的道路。
神聖羅馬皇帝、義大利國王、羅馬人民的國王、勃艮第國王……如此眾多的頭銜,都屬於「紅鬍子」腓特烈·霍亨斯陶芬。
歷史上的巴巴羅薩,率領著神羅最為精銳的騎士與士兵,走陸地趕往聖地,在經過東帝國領土上的時候,與東帝國伊薩克二世皇帝,發生過衝突,他的軍隊掠奪了色雷斯。
伊薩克二世為求和解,甚至試圖授予巴巴羅薩以「古羅馬皇帝」的稱號。
在離開東羅馬帝國後,他的軍隊在小亞細亞屢戰屢勝,至一度重創羅姆蘇丹國主力,於1190年5月占領其首都科尼亞。
並且因為巴巴羅薩的充足準備,他的大軍並沒有遭遇第一次、第二次十字軍那樣的行軍災難。
而就在一切都向好的方向發展時。
巴巴羅薩在薩利夫河溺水身亡。
有的講是因為覺得天氣熱下河游泳結果心臟病犯了,有的說是因為騎馬過河的時候摔了。
還有的說是巴巴羅薩特別偏執的想要游泳,結果在水淹不到腰的河裡沉了。
蓋里斯腦海里不斷回憶起有關巴巴羅薩的生平,然後心中默默感嘆了一句命運無常。
雖然巴巴羅薩數次遠征義大利,大多都以失敗告終。
但其還是一定程度上,扭轉了德意志皇權衰落的情況,算是加強了對內集權程度。
由於其對神羅的構建,他成為了德國的民族傳奇人物,甚至於後世的德意志第二帝國,為了獲取政治支持,還建造紀念碑宣稱威廉一世是巴巴羅薩的轉世。
此外,還有傳言說巴巴羅薩並沒有死,而是和他的騎士在圖林根州基夫豪瑟山脈、或德國巴伐利亞州和奧地利薩爾茨堡交界處的溫特斯堡山的一個山洞裡睡著了。
當烏鴉停止在山上飛行時,他會喚醒德國,恢復其古老的偉大。
根據這個故事,他的紅鬍子已經從他坐的桌子上長了出來。他在睡夢中半閉著眼睛,但時不時地舉起手送一個男孩出去,看看烏鴉是否停止了飛行。
巴巴羅薩的肉埋在安條克聖彼得教堂,骨葬在提爾大教堂,而其內臟則是在塔爾蘇斯的聖保羅教堂。
他的大軍因為他的死而分裂,數以千計的騎士與貴族,直接乘船趕回德意志,為將要發生的神羅選帝進行準備。
擺在蓋里斯面前的情況,其實也大差不差。
雖然巴巴羅薩沒有按照原本的情況,被分屍浸醋桶。
但他帶來的那些神羅十字軍,也確實開始分裂起來了。
德意志民族的神聖羅馬帝國,嚴苛來說,並非一個非常絕對的世襲帝國,這個問題在基督教世界其實是相當普遍的。
在不少時候,往往是由一個貴族選舉團來決定王位的歸屬,不過通常來說,都是以上一任君主的血緣親疏遠近作為理由。
麻風王,便曾試圖讓歐洲四大君主來組建一個選舉團,從而決定耶路撒冷王位歸屬於伊莎貝拉、西比拉姐妹中的哪一位。
歷史上德意志十字軍為了在皇位爭奪里撈一筆,而有大半的人選擇放棄東征,眼下的提爾也同樣如此。
提爾城的清晨,灰藍色的天幕低垂,海風夾雜著鹹濕的氣息拂過沉寂的街道。
教堂鐘聲在黎明的薄霧中低緩而悠長迴蕩。
在教堂中,光線透過彩繪玻璃灑在石柱與大理石地面上。
這些斑駁的色彩中,倒映著無數人記憶的碎片。
巴巴羅薩的棺槨靜臥在正廳中央,由暗紅的橡木製成,上面鑲嵌著繁複的金色花紋,象徵他的榮光與權威。
主祭高舉十字架,身後站立著一列身披白袍的修士。
他們吟誦著《哀歌》,聲音低沉、綿長,如潮水般漫過人群。
「願主憐憫他的僕人,讓他的靈魂安息在永恆的光輝中。」
而當潮水褪去後,只剩下小腓特烈還在教堂中。
人就是人,即便是居於皇位之人,也脆弱的出乎意料。
刀劍、疾病、饑荒、溺水……
如今又多了一種新的、奪取人性命的武器——火炮。
當然,自己的父親,這個、並沒有死於火炮的射擊,而是死於操縱火炮……
年僅22歲的小腓特烈,還是頗為難言的,嘴中的苦澀怎麼也咽不下去。
而且、自己該何去何從呢?
就此打道回府?
小腓特烈是有些不樂意的,畢竟這來都來了,帝國甚至付出了一位皇帝。
結果連耶路撒冷的門朝哪邊開都不去瞅一眼,就這麼放棄?
這會成笑話的。
可就憑他現在的威望,其實根本鎮不住正在分崩離析的德意志十字軍。
就如當初蓋里斯要帶著伊莎貝拉前往耶路撒冷選王一樣,他手底下相當多騎士,都覺得天冷,有點想給他小腓特烈加衣服的衝動了。
但這行嗎?
這好嗎?
就他這根基淺薄的狀態,真回德國,也不會有什麼好結局吧。
就在小腓特烈糾結的時候,突兀聽到了一陣腳步,當其轉過身的時候,就看見不知何時過道上多出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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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的面容是標準的法蘭克人,有著一頭淡金的發色。
身材頗為挺拔,穿著一身奇怪的黑色修身禮服,當然更奇怪的一點在於,他在教堂里舉著一把奇怪的東西。
黑色的布面蒙在鐵製的骨架上,有若一個導致的拐杖,被對方舉著蓋過頭頂。
很神秘、很古怪。
當然,在教堂大門緊閉的情況下,這個人能出現在教堂過道中,這本身就非常奇怪了。
「你是誰?」
小腓特烈頗為警惕,右手已經摸向了腰間的佩劍。
「你父親的朋友。」
「父親他可沒有你這麼年輕的朋友。」
「年輕?不要以貌取人,孩子,我在這個世界上已經停留一千多年了。」
「我在千年前受死後,只餘一點靈性,飄蕩在世,我見證了滄海桑田,帝國崩塌,研讀萬物,知曉世人不知的隱秘。」
「妄言!」
伴隨著噌的一下聲響,小腓特烈抽出了自己腰間長劍,他並不想在教堂里見血。
可對方能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裡,大概本就不懷好意吧。
「妄言?那不重要,但我確實不想在吾兄的居所中見血。」
在對方說著話的同時,小腓特烈陡然間雙眼瞪大,因為對方直接消失了。
而後,自己身後傳來呼吸聲。
當小腓特烈下意識的揮劍向回砍去的時候,對方手中的雨傘輕易將這一擊格擋了下來。
「你應該聽聞過我的傳說吧。」
「什麼?」
「在賽普勒斯。」
蓋里斯提醒了一句。
小腓特烈的瞳孔猛縮了一下。
「來自耶路撒冷的聖者?」
在賽普勒斯的日子,不論是小腓特烈又或者他父親,自然是聽過蓋里斯元首的傳聞。
畢竟正是蓋里斯的緣故,才是的賽普勒斯傾向天主教世界,願意為十字軍提供後勤與駐地,使得乘船前往聖地,成為更優先的選項。
有關蓋里斯施展「奇蹟」的傳聞,他已經不止一次聽過了。
當然,聽說過,不代表就會完全去相信。
可、眼下,他又似乎不得不信。
因為蓋里斯在格擋下他這一下的攻擊後,再度消失並出現在了祭壇上,位於耶穌受難十字之下。
「曾經,我向巴利安做出過預言,告訴他耶路撒冷必將陷落,好叫他能帶著城中居民安然無恙前往各地避難,你若不信,可以去找巴利安求證。」
「而現在,我又要再做出預言:我因錫安必不靜默,為耶路撒冷必不息聲,直到它的公義如光輝發出,它的救恩如明燈發亮。列國必見你的公義,列王必見你的榮耀;你必得新名,是耶和華親口所起的。」
「你在耶和華的手中要作為華冠,在你神的掌上必作為冕旒。」
這話說的的腓特烈一愣,他是個年輕人已經正好二十歲,但出生皇室的他並不稚嫩。
「父親中意的繼承者是我兄長。」腓特烈略微苦澀的說道。
之所以他會出現在這裡,而不是在德國,其中拋開宗教層面的緣由,也存在世俗利益的緣故。
作為施瓦本公爵的他、作為皇子的他……顯然也是一名皇位的有力爭奪者,巴巴羅薩將他帶來這裡,大概就沒想讓他再回德意志了。
「你的地不在阿爾卑斯山之北,而是要在幼發拉底河與底格里斯河之間。」
在小腓特烈茫然失措的時候,他看見這所謂的耶路撒冷聖者蓋里斯,朝著自己走來,他沒有避開自己。
而當自己想要避開對方的時候,卻又發覺對方走太快,之後令他驚悚的一幕出現。
蓋里斯的身影似乎直接與他重迭了一瞬。
有、有實體嗎?
小腓特烈一陣驚悚。
也就在這個時候,又一句話從四面八方傳來,有若神言。
「你的名,將為伊甸。」
伊甸……
【有河從伊甸流出來,滋潤那園子,從那裡分為四道……第三道河名叫底格里斯,流在亞述的東邊,第四道河就是幼發拉底河。】
伊甸扇了自己一巴掌。
啪的一下、很是清脆,而且確實有痛感,所以應當不是做夢。
伊甸不清楚為什麼會是自己,可、為什麼就不能是自己呢?
與其回到德意志給自己加衣服,倒不如直接就在這片地上給自己加衣服。
與後世不同,這年頭的黎凡特,相比起西歐可真真是富饒之地,至於底格里斯與幼發拉低之間,他也有所耳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