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正所謂陰差陽錯……
塔博爾山,確實是地勢險要,當初兩千多突厥人,圍個修道院,面對那麼點修道院修士,都猶豫許久,未直接發起攻擊。
現如今兄弟會占據這險峻之處,對突厥人來說,便更是易守難攻。
如此一來,雙方便也相安無事。
至於薩拉丁?
突厥人才不會告訴薩拉丁,他們這裡有收拾不了的刺頭。
畢竟,如果告訴薩拉丁他們一個部族收拾不了一夥土匪,那麼這豈不是顯得很沒面子?
在包稅制度下,徵稅的權利被層層分封下去,相對來說鎮壓的義務,其實也層層分擔了下去。
只要農民們,不去拒絕最高層次領主權威,願意接受統治,那麼收拾不了農民,怎麼看都是下級領主太廢物。
在亞歷克斯表露出可以被招安的態度後,也就加入了這個封建體系,並且在自己的包稅區內肆意擴張著勢力。
現如今,兄弟會正牌的戰士,還是當初在外約旦就從軍的夥計。
可那些入了兄弟會的家庭,在農業之餘,也開始如外約旦的體制一樣,會參與民兵訓練。
一個村湊二十來個青壯,十個村怎麼說也湊出兩百來人。
這個數量雖然加起來不多,遠遠不能同薩拉丁那樣的霸主較量,卻足夠打一打拿撒勒的主意,或者向外再擴張一波,吞了其他的包稅區。
為了制定這樣一個計劃,查爾斯就需要帶著亞歷克斯回到塔博爾山上,同其他軍官或老兵們交流。
畢竟一個好漢三個幫,多些人查缺補漏,多聽些他人建議,才好避免執行起來出現意想不到的問題。
然而,就在帕拉丁帶著連長還有一些班迪村的人馬,打算連夜趕回修道院的時候。
在這黃昏里,就突兀間撞見許多突厥人,也在山下紮營。
亞歷克斯暗道不好,擔心這是突厥人要打算偷襲,正當他們打算改道,避開這伙突厥人的時候。
山上的修道院哨塔,注意到他們這一行人到來,連忙打出旗幟,表示自己並沒有處在危險狀態。
就在亞歷克斯等人,分不清情況的時候,山上跑下來一個小伙,來到他們身旁。
在氣喘吁吁下,告知了當下情況。
「什麼?你說那伙突厥人是被王國打出了拿撒勒,來我們這裡求援的?!」
一時間,亞歷克斯還有查爾斯相顧無言。
……
突厥人是一個非常奇特的概念,某種意義上來說,突厥人並不能特指某一個民族,而應當是一個族系……
甚至是能泛指一切使用突厥字母、說突厥話、感染突厥文化的人。
突厥系民族,而不是突厥族。
突厥系民族,最早應該是起源於今蒙古高原及其周邊的阿爾泰山和鄂爾渾河流域。
他們是遊牧文化的代表,以草原為家,擅長馴馬和騎射。
突厥汗國分東西突厥的時候,東抵中國北方邊疆,西至裏海附近。
也隨即使得,突厥系民族的西進成了大勢所趨。
在阿巴斯王朝還算頂峰的時期,大量的伊斯蘭化突厥人,就被徵召成僱傭兵。
後續的11世紀裡,塞爾柱突厥人通過擊敗拜占庭帝國,控制了安納托利亞和波斯,建立了塞爾柱帝國。
由此,也引發了因大片領土喪失,導致東帝國不得不向教宗請求援軍,致使爆發十字軍東征運動。
可以說,歷史上的突厥人,最初的時候主要是活動在中亞,在宗教從薩滿文化轉變成伊斯蘭的同時,已經開始深入西亞、中東、並且被薩拉丁作為奴隸徵召為馬穆魯克。
當然,如果是從民族角度來看伊斯蘭歷史,其實會非常有樂子。
某種意義上來說,在伊斯蘭宗教改變了突厥人的同時,阿巴斯哈里發,也開始淪為突厥人的玩物。
至於埃及、這個有著幾千年歷史的古國,在伊斯蘭化被阿拉伯人浸染之後,就長期處於一個被少數派統治的境地。
先是什葉派的法蒂瑪王朝統治埃及,如今又是身為庫德人的薩拉丁入主埃及,軍隊派系被突厥埃米爾掌控,至於之後的馬穆魯克時代,就更別提了……
在這種情況下,薩拉丁其實對突厥人就非常熟悉,也自然會藉助突厥人的力量,來統治、鎮壓、徵稅。
至於阿拉伯人?
阿拉伯人如今還有一星半點的武德嗎?
大抵是沒有了吧。
法瓦茨,就是一個突厥部族的酋長,仗著自己有親戚在薩拉丁的大軍中任職。
聽聞薩拉丁蘇丹大人在巴勒斯坦幹了一票大的,滿天歡喜的就帶著全族進行了一次遷徙,是真打算在巴勒斯坦這片相對富饒的地上安家。
可誰知這蘇丹老爺,怎麼才打下聖城沒兩年,就接二連三輸起來了呢?
按道理說,這打的贏就打,打不贏就跑,自古便是突厥人的真理。
可這今時不同往日,部族中的青壯,固然是從拿撒勒撤了出來。
但部族裡的婦孺與老人,卻在不久之前阿卡會戰失敗後,被薩拉丁安置在了耶路撒冷。
高情商,他們的婦孺都在後方,避開前線的戰火,享受著大城市的繁華與富裕,過著以前未有過的好生活。
低情商,阿卡戰役失敗後,薩拉丁信不過他們這些突厥人,乾脆在手裡捏了他們這些部族的人質。
這棄地而逃的消息,前不久剛傳回耶路撒冷,薩拉丁老爺那邊就一匹快馬載著信使,兩天之內將命令下到了他們手中,說什麼也要奪回拿撒勒。
否則的話……
信里固然沒寫明白,但法瓦茨角色互換了一下,把自己放在薩拉丁的位置,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
然後得出了答案。
否則他們法瓦茨部族,也就沒必要再上桌吃飯了。
畢竟,挺進拿撒勒的第二王國部隊數量,滿打滿算也才三百來人。
那人數少的,隨便點一點就能數出來,法瓦茨部族有心隱瞞,卻也扛不住當時薩拉丁派來的監軍,親眼看了他們的戰鬥過程。
他們這個近千人的部族,能被對方三百人趕出來,這叫什麼奇恥大辱!
自知理虧的法瓦茨,也只能想辦法多拉點人手,先是去隔壁拉了些援兵,又親自來塔山這邊拜碼頭。
希望亞歷克斯這邊,看著他們近兩年的交情上,能給兄弟搭把手,不說別的,出個幾十號兄弟,過來壯下聲勢,打個順風仗也行。
當然,講實話法瓦茨同亞歷克斯,其實也沒真熟到這個地步。
因而先前查爾斯帶著亞歷克斯猛然撞見突厥人的時候,下意識的就想換條路走。
法瓦茨也不敢擅自就帶著人往山上走,萬一對方誤會了,朝他們射箭,豈不是很虧?
如此一來,雙方就僵在那裡,靠著使者的你來我往,低效交流消息。
直到亞歷克斯和查爾斯這兩個話事人,回到塔爾博山腳下的時候,事情才迎來轉機。
法瓦茨接到亞歷克斯回山的消息,並且還願意見一下他,這也不顧都大晚上了
就頂著星星月亮,帶著伙隨從向上爬。
至於亞歷克斯是否會翻臉不認人,他是不擔心的。
畢竟他在山底下幾百號人擺在那裡,亞歷克斯也要掂量掂量。
再說,亞歷克斯要是想翻臉的話,他圖啥啊?
他一個東正教徒,難不成還能倒戈到天主教那邊去嗎?
雖然要冒著風險,可為了一片苦心換良心,法瓦茨還是要讓亞歷克斯見到自己誠意的。
這一路向山上走,就見到了不少的梯田。
這些梯田上也種了不少糧食或蔬菜,可見塔博爾山上的這伙土匪,所謂的希臘人兄弟會,是真把這裡當老巢建設,是實打實的本地勢力,各個都是農民出身。
這年頭農民兼職土匪也沒啥好稀奇的,身在亂世嘛,不多掌握點「做人」技術,那可是會餓殺人的。
這反過來也證明,山上的這伙希臘人兄弟會,估摸著真是本地土匪。
畢竟這年頭,也沒見十字軍有過安心種地的,至於他們這種遊牧民族,那可就更別提了。
越往上走,見到的梯田越多,法瓦茨的心也就越安。
等到他走到山頂,也就見到了那「宏大」的修道院群。
以及在修道院門口,親自出來迎接他人的亞歷克斯。
「裡面請、裡面請……這大老遠的趕過來,怎麼不提前通知聲,要是知道的話,何必還讓您親自登門呢?」
亞歷克斯這兩年裡經商所學會的各種客套話,往外一說,就讓法瓦茨頗為感動,還得是這塔山上的兄弟,和他有感情。
隔壁那些突厥部族,聽聞他丟了拿撒勒,各個都是擺著臉色,一股子想要拿捏他的勁頭。
哪有這兄弟會大頭目亞歷克斯來的親切。
亞歷克斯親自帶著法瓦茨一伙人,參觀起修道院。
在這個過程中,法瓦茨一行人,親眼見到亞歷克斯如同使喚奴隸一般,使喚著修道院裡的修士們,讓這些天主教修士忙前忙後,張羅著宴席。
見到這一幕的時候,法瓦茨才算真正安心下來。
畢竟這亞歷克斯都這麼對待天主教修士了,怎麼說也不會為了什麼基督教情懷,就把他賣給十字軍。
待眾人坐好,大頭目亞歷克斯坐首位,左邊是兄弟會二頭目查爾斯,三頭目坐在大頭目右邊。
他法瓦茨則和亞歷克斯並排坐著,雖然說從地位高低來說,這多少有些不合適。
但法瓦茨也不是什麼講究繁文縟節的人,自然不會在這件事上深究,畢竟現在是他有求於人。
亞歷克斯拍了拍手,一道道豐盛的菜餚被天主教修士們苦著臉傳上來。
也是在這個把酒言歡中,法瓦茨當面提出了自己的請求。
聽完後,亞歷克斯面露難色。
「大人……」
「別喊什麼大人,我這邊大你幾歲,喊哥們就行。」
法瓦茨顯得格外好說話。
亞歷克斯自然是順著對方話,就喊道:「老兄,這、您是想讓我這邊幫你打十字軍?」
「對、就是這麼回事。」
「可,我這多多少少也是信基督的啊,不太合適吧。」
聽到亞歷克斯的話,法瓦茨面色一皺,心中想到確實。
雖然聽說了,這正教會和公教會不對付,也聽說薩拉丁老爺和羅馬皇帝結盟了。
可這都是信那什麼勞什子彌賽亞,多多少少有些同宗為敵了。
「那你看怎麼辦?老哥我這也沒地方去了,薩拉丁老爺那邊命令下的又緊,你是不曉得那伙十字軍打的多厲害。」
在一一看無一錯版本!
「別看十字軍就帶了三百號人,可不知怎麼的就能發出雷響,雖然有人和我說叫什麼火炮,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我就是一時半會沒法子啊!」
亞歷克斯就這麼不動聲色的從法瓦茨那邊套著消息,最近這段時間,他們同提爾那邊的聯繫斷的厲害,已經很長時間沒接到過來自提爾的命令了。
除去知道王國奪回了阿卡外,很多細節都不清楚。
法瓦茨這邊雖然也不是什麼薩拉丁心腹,但作為一個部族的酋長,所能接觸到的信息層次,還是比他要高的。
在這麼一番東拉西扯下,亞歷克斯和查爾斯算是弄明白了當下局勢情況。
不論法瓦茨這邊牛皮吹的如何震天響,在亞歷克斯二人看來,簡而言之就是兔子尾巴長不了嘍!
但有關是否要直接拿下眼前這個法瓦茨,他們還是有些猶豫的。
直到法瓦茨說自己打算再早隔壁部族借兵幾百,加上希臘人兄弟會這邊幾百號人,攢出個兩千人馬去剿滅「十字軍異教徒」的時候,亞歷克斯才與查爾斯心中做出決斷——這人得留著!
「老兄,您別看咱們兄弟會,占了這天主教的聖山,拿天主教的修士當奴隸用,可這聖山更是咱正教的聖山啊!」
「兄弟我之所以在這希臘人中略有薄面,能從各個村子裡拉出幾百號人,這還不是仰仗著聖山的威名?」
「可正教會,哪怕誤入歧途了,也算是同宗兄弟,這……」
法瓦茨聽了之後連連點頭。
塔博爾山在基督教那邊的地位,他也有所耳聞,就算是在伊斯蘭教里,其實也有點牌面。
畢竟這耶穌也是伊斯蘭教的先知爾薩,爾薩展露神跡的地方,怎麼會稀疏尋常呢?
作為一個宗教聖地,就算這年頭沒啥朝聖者,也容易在信徒中建立威望,從而好壯大勢力。
在法瓦茨看來,亞歷克斯之所以強調這點,便在於亞歷克斯有心推脫,畢竟欺負天主教修士歸欺負,可這貿然參與對同宗的聖戰,就多少有些敗壞自己名聲了。
「所以……」
說道最後亞歷克斯拉長音調,賣了個關子。
「所以什麼?」
「得加錢!」
亞歷克斯斬釘截鐵如此答道。
「嗨~好說!」
法瓦茨不由得對亞歷克斯的這番姿態嗤之以鼻了起來,說這麼多幹嘛。
講到底還不是為了錢鬧的嘛。
「你瞧,這附近兩塊稅區,總計十三個村子,在這事成之後,全都歸你們了!」
亞歷克斯未曾猶豫,當即義正言辭。
「這怎麼行!那可是十字軍!」
「那,從今往後,從這你們交的稅,我再少收個兩成?」
亞歷克斯面色和藹了少許,但依舊強調各種客觀困難。
在這麼一番你來我往中,雙方才定下了出兵計劃。
按照雙方的約定,希臘人兄弟會這邊,至少也要拉出五百人,協助他們突厥人去痛擊法蘭克人異教徒。
並且法瓦茨還承諾,等收復拿撒勒後,還要幫亞歷克斯請功,回頭見了薩拉丁老爺,要好生美言幾句,說不準日後封個伊克塔領主之位,也不是沒可能!
對此,亞歷克斯和查爾斯,自然是附和著笑笑,然後一同埋頭大吃大喝起來。
……
至於另一邊,帶兵入了拿撒勒的蓋里斯等人,除去安定地方之外,不免也要進行許多宗教層面上的作秀。
蓋里斯在耶路撒冷王國內,是在以賽普勒斯元首,的黎波里領主的身份活動。
但即便如此,大傢伙對於蓋里斯還是缺乏許多認知。
因此蓋里斯需要表明自己的虔誠,示意自己是拿撒勒這城中基督教的信仰兄弟。
然後再加上一定的小小「奇蹟」,暗示陪同蓋里斯參觀聖母領報堂的拿撒勒顯貴們,蓋里斯是值得信任的。
基督教世界中,許多教堂都有著特殊的地位,其中與基督彌賽亞相關的,就更加重要了。
聖母領報堂便是其中之一,這座教堂與《聖經》中的領報事件密切相關,是天主教和東正教的聖地,吸引了來自世界各地的朝聖者。
根據《新約聖經·路加福音》(1:26-38)的記載,天使加百列奉上帝之命前來向瑪利亞傳達信息,告訴她將由聖靈感孕,生下救世主耶穌基督。這一事件被稱為「領報」。
傳統認為,天使向瑪利亞傳達這一信息的地點正是在拿撒勒。
為了紀念這一事件,也才有了聖母領報堂。
每年3月25日的聖母領報節,教堂都會舉行盛大的彌撒和慶祝活動。
有必要說的一點在於,在拿撒勒這個地方聖母領報堂是複數存在的。
如果是在21世紀前往拿撒勒旅遊,那麼將看到幾十座修道院和教堂,其中足有18座聖母領報堂,是各種基督教派公認的聖地。
其中值得一提的是,天主教的聖母領報堂占據了正統四大福音說的位置,而東正教的聖母領報堂則占了偽經《雅各福音》提及的位置。
【她拿著罐子出去打水。然後一個聲音對她說:「你好,你這蒙恩的人。主與你同在,你在婦女中是有福的。」】
——《雅各福音》
在12世紀末,拿撒勒的教堂自然是還沒有那麼多,但蓋里斯也需要一個個拜訪去拜訪一遍。
甚至於,蓋里斯第一個拜訪的教堂,還不是天主教的,而是直接前往了東正教的聖母領報堂。
在後世,拿撒勒城市中有99.8%都是阿拉伯人。
但在這個時代,拿撒勒城中,還有這近一半人口,都是說著希臘語的東正教徒。
蓋里斯帶著莫諾,帶著帕拉丁們,在拿撒勒城中代表的陪同下,離開了小鎮,向東北走了一段路。
在那裡他們看到了一處小小的噴泉,噴泉後則是一個不大的地下教堂。
眾人劃了一次十字,因為這裡據說是天兄耶穌,常常取水的地方。
清晨的陽光灑在眾人臉上,堂外的平地被溫暖的光輝籠罩。
風輕輕吹過,揚起地面細沙,大地也在靜靜傾聽。
一位有著一頭淡金髮色的法蘭克人,站在石制台階上,陽光將他的身影拉得修長,他的臉龐被晨光點亮,帶著天國的光輝。
他舉起雙手,聲音穿透了寂靜的空氣:
「弟兄姊妹們,今天我們站在這聖潔的地方,紀念聖母在此接受天主的召喚。她那句『願照你的話成就於我』,成為解放我們生命的起點。」
「聖母的順服不是對壓迫的屈服,而是對天主公義的回應。正是在這片土地上,天主顯明祂的心意——要釋放被囚的,醫治傷心的人。」
風再次吹起,帶來遠處田野的清香,人群中傳來低聲的「阿們」。
帕拉丁們,還有正教的信徒們,面對蓋里斯的宣講或是狂熱、或是沉默。
蓋里斯聲音漸漸高昂:
「我們來到這裡,不只是為了祈禱,更是為了回應天主的呼召!像聖母那樣,我們要讓天主的旨意成就:不再有飢餓者,不再有被踐踏者,不再有哭泣者!」
「天主降生成人,不是為了權貴,也不是為了強者,而是為了窮人、被壓迫者和孤獨者。他的福音是為所有失喪的人,是為受苦者帶來的解放!」
「正如聖母在這裡對天主說:『願照禰的話成就於我』,我們也要回應天主的召喚。讓我們一同祈禱,為這片土地的換新,為所有被壓迫者的自由。」
人群逐漸從沉默轉為一片低聲祈禱,蓋里斯領著眾人高呼:「主啊,願禰的公義如清晨陽光臨到,願禰的憐憫如雨降在這片乾旱土地!」
帕拉丁們隨之應和:「願禰的國降臨,願禰的旨意行在地上!」
恰在這時,數隻白鴿從天空中飛過,而後落在教堂屋檐上,它們中的不少啄了啄檐角,而後又撇過頭看了看眾人。
也正是這時,蓋里斯的身影略微虛幻起來,在他身後於冥冥中響起一陣雷音。
「這是我的愛子,我所喜悅的。」
「這是我的兒子,我所揀選的,你們要聽他!」
一時間,那些帕拉丁們還算好,其他與之同行而來的拿撒勒人,頗為惶恐的彼此對視起來。
本該只是一次單純的作秀,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