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94：殺蛇
聽到陳晉罵蛇妖為畜生，蔡梅頓時不高興了，叱喝道：「你這窮酸，我家小紅乃通靈之獸，豈能與你那些拉車的牛馬相提並論？」
陳晉冷然道：「既然通靈，還敢吃人，更是該死！」
「說得好。」
葉燕客大聲道：「書生，我本來幫你餵馬，卻害得你的馬兒被蛇妖咬死，這是我的過錯。師父從小教我，說有錯要認。因此，葉某自該斬殺此蛇，將功贖罪，替馬兒報仇雪恨。」
說著，縱身撲去，手中重劍疾刺大蛇腰腹間。
此刻劉婉在那邊，救之不及；蔡梅靠得近，尖叫起來：「賊子敢爾？」
手中一揚，長鞭要來捲走葉燕客的劍。
不料葉燕客這一刺，卻是虛招，一個側步，快速地來到蛇妖的身前。
蛇妖見狀，昂首張嘴，惡狠狠地一口咬下。
「來得好！」
葉燕客騰地跳起，掄起重劍。
喀嚓！
一劍揮下，不偏不倚地砍在蛇頸上。
隨即一顆磨盤大小的蛇頭骨碌碌地滾落在地，卻又驀然彈起，咧嘴呲牙，飛來撲咬，很是狠毒。
葉燕客早有防備，舉劍一拍，將蛇頭拍倒在地，成為一團爛肉。
「你！你該死！」
蔡梅氣急敗壞，皮鞭呼嘯抽來。
葉燕客劍法精妙，劍尖一點，一削，鋒利無比，登時把長鞭削斷。
蔡梅斷了武器，嚇得花容失色，急忙縱身跳開。
劉婉趕到，一把按住她肩膀：「蔡師妹，你不是他對手，不要魯莽。」
蔡梅哭著道：「可是他殺了小紅……嗚嗚嗚，小紅那麼可愛，就因為做了一點錯事，就被他殺了。」
她紅著眼睛，猛地伸手指向陳晉：「還有他！正是他指使的，乃罪魁禍首。」
葉燕客大步站到陳晉面前：「斬殺蛇妖，乃葉某一人為之，不關別人的事。爾等赤眉派要鬧事，儘管沖我來。」
劉婉盯著他看：「葉燕客是吧。此事沒完，吾赤眉派定然要找你討個說法。」
「此事，當然沒完。」
說話的是陳晉，他施施然走出來：「蛇妖死了，只是與我的馬兒，剛好一命抵一命罷了。之前蛇妖吞食了那麼多的人，這筆帳還沒算呢。」
蔡梅尖聲道：「小紅都死了，你還想怎地？」
劉婉雙眸一縮，氣急而笑：「好，好，你要怎麼算？」
陳晉淡然道：「蛇妖吃人之事，我並非苦主。而我是個講道理的人，所以不會胡亂開口，你先前和村民們談好的賠償方案，既然雙方都同意了，就按此進行即可。」
那邊何阿貴等人，已經驚得神態呆滯住了。
他們忍氣吞聲，原本已經接受了事實，只要拿到赤眉派的賠償，往後將就過日子。
這事，就算過去了。
人活著，尤其還有家人在的話，總得往前看。
不料事情突生變化，因為一匹馬的緣故，葉燕客竟仗劍將蛇妖斬殺。
其實當看到蛇妖伏誅之際，眾人都感到有一股暢快之意，恨不得喊一聲「好」！
然而很快，便心生懼意。
被殺的並非普通的蛇，而是赤眉派的護山靈蛇，這事傳到赤神山上後，會是個什麼樣的結果？
他們大塘村，又會不會受到遷怒牽連？
會的話，怎能承受得住赤眉派的怒火？
完了，這次一定要完蛋……
害怕之餘，甚至有人不禁怨怪起葉燕客來。
怨他行事衝動，竟真得把蛇妖殺掉。這不是激化矛盾，一下子把事情鬧大了嗎？
本來都談好了的。
葉燕客是個江湖劍客，無牽無掛，可以拍拍屁股走人；陳晉是個秀才公，有功名在身，可能赤眉派也不會對他怎樣。
可他們大塘村的人該怎麼辦？
正驚惶間，又聽得陳晉開口說「此事沒完」，繼而要求赤眉派按照原先說好的價錢賠償。
於是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何阿貴吞口口水，連忙擺手道：「陳公子，不用了，不用賠了。」
葉燕客看不過眼了，朗聲道：「什麼不用？你們的兒女，你們的子孫，都是一條條活生生的性命。他們遭受無妄之災，被活活吃掉，難道不值得那三十貫錢嗎？蛇妖雖然死掉，但赤眉派的人作為主人，作為監管者，難逃罪責，必須賠償。」
「原來你們都在這裡。」
突兀地有人說道。
隨即衣衫獵獵，三人聯袂而至。
是三個青年男子。
從他們穿著的華麗衣服，以及被描畫成赤紅色的眉毛，可以確定，都是赤眉派的弟子。
領首的青年，身量頗高，一張尖臉，顯得陰柔；一雙狹長的細眼，隱隱有異光閃露。
「大師兄？」
蔡梅驚喜地叫喚一聲，立刻飛步過去：「大師兄，小紅被人殺死了。他們還想殺我和劉師姐。」
原文在六#9@書/吧看！
那大師兄已經看到了身首異處的蛇妖，當即怒喝一聲：「是誰幹的？」
劉婉連忙走過去，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出來。
聽完，大師兄板著臉道：「劉師妹，你怎能胡亂答應給賠償呢？那樣的話，不就承認是小紅做錯了嗎？傳揚出去，會壞了咱們赤眉派的名聲。」
劉婉解釋道：「小紅畢竟吃了人。」
「那又如何？」
大師兄聲調高了起來：「小紅只是略開靈智，未懂人性。它肚子餓了，難道不該吃東西嗎？吃那些人，就當吃了豬羊，沒什麼大不了的。」
「就是就是。」
蔡梅連聲附和。
「你，你們這說的還是人話嗎？」
何阿貴等人聽在耳里，無不悲憤填胸，恨不得撲上來拼命。
「好，好一個赤眉派的名聲！」
葉燕客一拍重劍：「某家出來闖蕩江湖之前，常常聽人說江湖險惡，不講廉恥仁義。而今一看，誠不欺我也。」
蔡梅手指過來：「大師兄，就是他殺的小紅。」
然後再指向陳晉：「還有他，這個秀才是指使者。就因為小紅咬死了一匹拉車的馬。」
「好，很好！」
大師兄口中說道，語氣陰惻惻的。
他先看了葉燕客一眼，隨即視線落在陳晉身上，目光頓時亮了起來。
那是一種詭異的亮光。
幽幽然、陰森森、冷颼颼的，像是毒蛇的注視。
下一刻，大師兄眼眸中的兩個瞳孔突生轉變，化作兩枚豎瞳，瞳光散發出陰寒的氣息。
陳晉正與他的目光對視，在剎那間，感到了一股狠毒的寒意刺來，要刺入自己的眼睛。
眼睛乃人之門戶，至關重要。當你在看到別人的同時，別人也會看到你。
這在修行的範疇內，正是「觀想感應」法門的根本。
說白了，就是你在感應別人之際，別人同樣能感應到你。
所區別的，在於誰強誰弱，誰主誰次。
現在，大師兄雙眼化為蛇瞳，施展異術，就是要一照面攝奪走陳晉的身體。
感謝老鐵「流水歌禪」「50401」的慷慨打賞！
晚上應該還有一章，我盡力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