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神魔之間（2）
而對面的照月東罡卻又不同，他攻擊之中以虛為實，以實化虛，柔極而剛生，陰盡而陽至，無意中將大地法身之中的任督二脈與元神識海徹底連通，將地核本身早已存在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陰陽交合互相化生的特性與自身相結合，體內陰陽調和，水火交融，結合著大地法身自行旋轉以及循經而行的特點，由內而外，自成混元，演化太極，不但做到了能量自生，而且做到了渾圓無際，內外皆已無隙可乘。
換句話說，也就是此時的照月東罡已經具備了將大地法身之中的金、木、水、火、土等五行之力在相互轉換中生成新的能量的能力，而且與此同時他還悟透了世間本無大小，小中有大，大中自然也可以有小，以芥子之微，可以納須彌於其中的道理。
因為此時他已經將大地法身和肉身本體的兩個分體元神相互融合，共御外敵，所以一旦悟道，實施起來更加便當。他在一瞬間以本體元神為母，以法身元神為子，納功法身元神於小本體元神之中，以小容大，以大御小，以法身元神為赤子，以本體元神為本體，在剎那間又塑造了一個全新的自我，元神各自帶動本體，恍惚間天地風雲變幻，那個端坐在天柱峰金殿之中的照月東罡本體表面並沒有發生什麼改變，但在他的周圍，所有的景象突然間完全改變。
眼前是一片浩淼無際的星空，照月東罡盤膝而坐，長髮披肩，雙目微閉，一張臉上已經露出了沉靜的微笑。而他所坐地的金殿、金殿中正在練功到了最後關頭的眾弟子、甚至是天柱峰、太和山，更甚至是整個大地竟然全都在一瞬間完全消失，只有在照月東罡的胸口處，一團亮光中，有一個藍綠相間的圓球，正在滴溜溜地不停旋轉。
與此同時，在大地法身之中，照月東罡那以一種新的形式所出現的形象周圍，突然間現出了數百點亮光，這些亮光來勢極快，眨眼間已經在距離他和蚩尤的戰場千餘里之外現出身形，他們一個個仍是閉目端坐的姿態，但卻已經隱隱地對蚩尤形成了一種包夾之勢。
正是照月東罡留在金殿之中修行的水火二將等眾弟子、甚至還有黑虎、雷鳥等神獸坐騎到了。
蚩尤和照月東罡兩人乍合乍分之後，蚩尤對於周圍氣場的波動自然也感受頗深。對面的照月東罡雙神合體，互為赤子本體，這雖然只是他體內的一種潛在變化，從外表來看根本就沒有什麼明顯的改變，然而這種變動牽扯範圍之廣，已經達到了指天換地的地步，氣機波動，極為明顯。那蚩尤身為魔神，六識清明，感應敏銳，對這一切變化豈會不知。
然而這種變化只是存在於一念之間而已，快如電火流光，這邊照月東罡心念一動，這一切已經完成，此時的蚩尤儘管已經察覺，卻也已經無力阻擋，更無從改變。
一瞬間，戰局已經全面改觀。
此時的蚩尤因為空間的置換，已經被動地被納入了對方的氣海之中，相對於此時的照月東罡來說，在他們周圍已經不是一個實體存在的法身，而是氣海中正在不停地置換吐納的真元。而真元雖然作為一種支撐本體的能量十分重要，卻因為本身沒有意識，所以就算蚩尤今後再在這裡怎麼折騰，也頂多只是消耗一點對手的能量而已，卻再也不能對他造成太大的傷害。
而身處於自己的氣海之中的照月東罡，卻是一個住在自己的寶藏中的財主，能量財富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源源不斷。這樣此長彼消，無形中照月東罡便已經扳轉了對自己不利的局面，反而把蚩尤陷在了內憂外困的窘境之中。
蚩尤眼中光芒閃爍，瞪視著對手，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因為他怎麼也想不明白，對方只是一個修道短短數十年的道者而已，能夠僥倖達到一界之主的實力且順利接管成功，已經是奇蹟之中的奇蹟。原本自己還以為雖然自己和對方雖然同為界主，但自己掌管的魔界本身就要比人間界高了一個能量層次，此時的照月東罡雖然在表面上已經是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存在，但實際上，不管是所管轄的界面的大小還是能量層次、也不管是相對實力的高低還是各自手底的勢力，照月東罡都和自己不可同日而語。而且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敢以計謀讓后羿和銀靈子引照月東罡發動全力攻擊，自己則在一邊攛掇挑逗，最後藉助對方之力打開祖噬的通道，藉助祖噬的力量把化血魔刀從中直入人間界照月東罡的法身之中，而自己也率性將一縷元神附身而來，準備趁對方忙於化解自己故意留給對方的化血魔刀碎片中龐大的負面影響之時，一舉攻破他的大地法身。若是能夠占領並使之屈服更好，若是不能使之屈服，那就在攻殺其元神之後，全力將其毀壞，以免這個對手繼續急速成長，影響到自己在三界之中的地位。
沒想到只是在短暫的上風之後，對手竟然會在自己所施加給他的巨大壓力下瞬間蛻變，取得了這樣一次質的改變。而這樣的一種境界，在自己而言，也只是悟透不久而已！
可以說就從此刻開始，最起碼從蚩尤和照月東罡二人之間單純的個人實力對比來看，兩人已經是處於伯仲之間，就算照月東罡稍有不如，但對於蚩尤的元神分身而言，卻已經是絕對難以戰勝的強大對手。
更何況就在這時候，照月東罡手下的眾混元門弟子也突然出現，對他完成了包圍。
照月東罡舉手一搓，左手中火元精華所化的長劍驀地分化成數百道細細的白光，刷地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去，準確地注入了眾弟子的眉心。
一道火線迅速地從他們的眉心向下，沿任脈遊走，又從督脈上行，會與百會。一陣黑中泛紅的霧氣蓬然升起，眾混元門弟子幾乎是在同時吐氣開聲，輕喝一聲，雙手上舉下壓，把渾身的氣血歸于丹田，然後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四
照月東罡從方才的戰鬥中悟到了破除陰煞的妙法，以火元精華舉手間為眾弟子消除了體內的隱患，幫助他們把大量的從化血魔刀中轉化而來的能量凝鍊化生，變成自身的真元。眾弟子的功力俱是突飛猛進，就連那功力最低的五百靈官也已經進化到了金丹後期，丹破嬰生的臨界點。
而像水火二將他們這些人，因為其本身的起點高了太多，包括黑虎、雷鳥在內，俱已丹破嬰生，進入了散仙的行列。
這些弟子遠遠地把蚩尤圍在中間，雖然並無一人出手，但澎湃的氣機與照月東罡的氣場相融之後，以鋪天蓋地之勢直向蚩尤壓來。
原本蚩尤此時與照月東罡的實力對比就已經發生了徹底的改變，此時再加上這些弟子，登時有些支持不住起來。
然而，蚩尤的確無愧於魔界之王的稱號。就算是處在這樣的一種強敵環伺的逆境之中，雖然十分明顯已經是強弱分明，但他卻他依然是氣定神閒，神色不改，就仿佛眼前的危機對他而言根本就是無關痛癢一般。
照月東罡深知這蚩尤身為魔界神王，不但是實力雄厚，三界中罕有其匹，而且他還心機深沉，智謀深遠，這次他既然敢於獨自分身而來，以元神分身那相對於其本體相差不可以道里計的實力來對付自己，一來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此時還是初掌人間界，雖然已經把地底世界中隱藏的那些包括六丁六甲在內的隱世地仙還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神獸收服，但終究這些還藏身在人間界與人族共存的勢力太小，照月東罡又還未曾能夠有餘暇去結納那些藏身在各大名山中自己的芥子虛境中的修道門派人士，儘管他知道人間界易主之事必然已經傳得天下皆知（尤其是這些隱世的近仙級人物），但這些力量卻還不能為自己所用。而且退一步說，就算這些力量他已經能夠調用，但碰上了蚩尤這樣級數的魔神，那些人又能起到什麼作用？
這樣一來，蚩尤必是知道自己的實力還不足以對其構成真正的威脅，最起碼的是，就算他不能得手，若想全身而退，這整個人間界之中除去他照月東罡之外，恐怕還真就找不出第二個人選能夠阻止於他。也許是因為這些原因，才會導致蚩尤敢於冒險分身前來。不過照月東罡也不敢肯定，以蚩尤的精明，他會不會還有暗藏的後著？若是有，他又會怎樣、在何時突然使出？
基於這些顧慮，照月東罡雖然明知此時自己已經穩穩地占據了上風，卻依然在沉著地繼續以氣場緩緩進逼，穩紮穩打，一步一步試探著對方的底線和真正的實力。
化血魔刀虎魄在蚩尤手中不停地震顫跳動，已經在主人暗中以能量大致修補過刀域法陣的它重新燃起了熊熊戰意，面對已經有過數次鋒銳相碰的七星盪魔劍，它此時就是一個急於衝鋒的戰士，士氣高昂，飲血的衝動讓它徹底忽視了對方強大的威壓，它只想在主人的催動下去撕裂、去衝殺、去飽飲鮮血，以宿敵的折戟沉沙，來換得自己刀鋒的榮耀和輝煌。
刀身嗡鳴。
劍氣沖天。
七星盪魔劍自然不甘示弱，本就占盡上風的它自行從周圍己方的氣場中吸收了大量的能量，如一泓秋水般清亮，金色的劍氣沖天而起，殺氣凜然，以無可抵擋之勢向對方直逼而去。
戰意正濃。戰意愈濃。
一個是魔兵之首、魔王之王，一個是絕世神兵、一界主神，一個魔意滔天，一方正氣凜然，兩個截然不同的氣場相互衝撞相互擠壓，空間中不時傳出一聲聲低沉的轟鳴，整個空間也不禁為之顫動不已。
兩種氣場相互絞殺纏繞，氣機牽引之下，就連蚩尤和照月東罡兩人也逐漸不能控制，在一連串清脆的能量爆炸聲之後，魔刀神劍幾乎在同一時間裡發動了攻擊，鋒銳相撞，驚天動地。
這一次兩人都是蓄勢已久之後的全力出擊，而且是實打實地硬碰硬，毫無花俏，所以在這一刻，雙方的實力優劣也就十分明顯地顯露了出來。
照月東罡運用剛剛領悟的太極原理，以柔克剛，在刀劍相碰的一剎那後腳微撤，長劍緊貼著對方刀身一絞一旋，劍刃已經轉到了長刀的另一面。然後他順著對方的刀勢按順時針方向往裡急旋，蚩尤猝不及防，雙手握住刀柄的手臂登時互相扭結。那蚩尤雖是魔神，體質與常人不同，但身體的大致結構還是有些相似的。他只覺得手臂關節一陣劇痛，長刀已經有些抓握不住，心中還沒來得及思索，虎口一熱，虎魄魔刀已是脫手。
不過這化血魔刀虎魄本已通靈，就算是主人被迫放手不再繼續控制，它自身刀魂卻依然控制著刀身迅速止住了向外的衝力，在距離蚩尤身邊不足百丈之處停了下來，且迅速往主人靠攏。
然而就算是俗世高手相爭，往往勝負也只在一線之間，更何況是蚩尤、照月東罡這樣界主級數的人物？七星盪魔劍剛剛在空中划過這樣一個優美的半圓，在化血魔刀離開蚩尤雙手的一剎那，已經順勢橫抹，直削向對方的哽嗓咽喉。劍鋒犀利，似慢實快，帶著一股看似陰柔實則剛強無比的氣勢，直令人有種無處藏身之感。
此時的蚩尤，在周圍來自照月東罡一眾門下的巨大氣機威壓之下，已經頗有如墜泥潭、周身轉折不靈之感，其反應速度自然要比平時慢了許多。眼看著對方犀利的劍鋒已經堪堪接近自己的肌膚，似乎當年黃帝斬殺蚩尤的那一幕又要重現一般。
在這一瞬間，蚩尤眼中的照月東罡突然間變成了一位蛇身人首的神人，他手中的七星劍劍光變幻，竟然從金色變成了一種滄桑厚重的青色，而周圍的那些混元門人不停地在遠處遊走變幻，他們所發出的氣機威壓漸有實質之感，與他們連綿遊動的身影相互映襯，竟在恍惚中成為了一條背生雙翼的神龍，而那些從四面八方擠壓而來的氣機，恰似那神龍的利爪。
五
一剎那間，蚩尤仿佛又回到了當年冀州之地的曠野之中，自己大軍零落，孤掌難鳴，周圍似乎又響起了震天的燮鼓，自己正在天界之神應龍的龍爪按壓之下難以展動身軀，一旁是圍得鐵桶一般的人族戰士，他們一個個群情激奮，摩拳擦掌地想要爭相上前，只是礙於身旁那位蛇身人首的軒轅黃帝，所以才沒有湧上前來。但他們眼神中那種極度的快慰和急於取自己性命而後快的神色，卻讓他憤怒不已。
眼看著那軒轅黃帝手中的軒轅神劍就要落下，鋒銳的劍意已經刺得他頸項生疼發涼，而他心中的那一股積存千萬年的鬱鬱不平之氣在這一刻突然迸發。
這是一位魔王之王，而他更是戰神之中的戰神，殺氣之重、戰意之堅，比當年的戰神刑天猶有過之。而這樣的一種用不肯言敗的滔天戰意，也正是支撐整個魔界的一種最基本的精神力量，蚩尤身為魔王之王，身上的這種特性自然更加明顯。
難以遏制的憤怒使他瞬間爆發出了超強的力量，他驀地大吼一聲，雙臂一振，遠處周圍正在極力圍困壓制的混元門眾弟子竟然再也壓制不住，陣紛亂，紛紛向後方跌了開去。
一聲錚然脆響，在蚩尤身體周圍突然騰起了一股黑中泛紅的霧氣，原本已是堪堪擊中對手的七星盪魔劍突然往後彈起，光華四濺。化血魔刀虎魄突然微微震動，倏地飛回黑霧之中，一陣五顏六色的光芒在黑霧中閃閃爍爍，顯得神秘而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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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月東罡知道必是發生了變故，對方那一蓬黑霧中突然間變得強橫而繁複多變的氣機讓他一時間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一時間不敢再繼續進攻，而是收劍而立，靜觀其變。
（三）
黑霧漸淡。
魔神，一尊真正的魔神之王。終於在巨大的壓力和憤怒的衝擊下，再度現身在了魔界之外的空間之中。
三頭、六臂、八足，三面的六隻手中，各持了刀、斧、戈三件魔兵，刀當然是化血魔刀虎魄，斧是殺神斧，戈是天戰戈，而剛才隱在黑霧之中擋住照月東罡疾削而至的七星盪魔劍的，卻正是他側面的殺神斧。
這才是真正的蚩尤形象，雖然不是真身現形，但法身一現，魔氣滔天，黑紅色的霧氣迅速變淡往四周擴散，就像是一個不斷擴散變大的蚩尤，所到之處，眾混元門人站立不穩，紛紛後退。
魔域之與神域。
照月東罡瞋目大喝，長發飄散，手中長劍一指，龍吟聲中，腳下突然間憑空多了一頭巨型黿龜、一條斑斕巨蟒。巨蟒黿龜搖頭擺尾、蜿蜒扭動，且各自從口中噴出了一青一紅兩道光芒，如兩條有形的絲帶，迅速在照月東罡周圍結成了一個色彩斑斕的巨繭，而照月東罡身上滲透而出的那一蓬蓬金色的氣體，則不斷地填充著巨繭的縫隙，且不停地鼓盪著巨繭向外擴充，與對方的氣場漸漸地又形成了一種膠著的狀態，互不相讓。
在剛才的短兵相接中接受了教訓之後，這次蚩尤不再急於進攻，他先是驟然發力將照月東罡的那些門下擊退（其實在他的潛意識中，是將他恨之入骨的上古大神應龍一舉擊退），信心大增之下，猶如神來之筆，魔神之王化身突顯，殺神斧、天戰戈同時出現，於間不容髮之間擋住七星劍，救了自己性命。
然後他借勢結界，以魔域將那些干擾者排除在外，此時在這場對決之中，便只剩下了他和照月東罡兩人，其他人再也插不上手。然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對方竟然會在這樣的時刻突然召喚出了兩頭明顯力量強大但卻頭腦簡單只知道效力衝殺一望而知沒有多少智慧的異獸，龐沛的氣機與自己相碰，頓時又把自己剛剛扳回的優勢消餌殆盡。他雖然先前從未見過這兩種異獸，然而他卻本能地感覺到這兩頭異獸身上存在著那種宇宙間最為本源的力量，若是能夠好好利用，必然是一股不可多得的力量。
然而這種力量卻是來自敵手，相對於蚩尤來說，自然不是什麼好事。他從這兩頭異獸與照月東罡之間的默契程度已經看出，在他們之間其實是元神的溝通暢行無阻，園轉如意，雖非一體，勝似一體，一舉一動整齊劃一，如臂使指。
他不想再去嘗試方才那種先是渾不著力然後又瞬間遭受詭異反擊的滋味，捨棄實體攻擊，改以三般兵器激出虛影刀芒，一邊試探著砍削對方的領域表層，一邊繼續擴大自己的領域，企圖在對方的一時疏忽之時，攻入領域，將其占為己有。
然而此時的照月東罡加上他身體周圍那個正在緩緩轉動且正在不停膨脹的青、紅、黃三色交織的大繭，其實便是一個正在宇宙空間旋轉的地球，看似如無根之萍，不斷地飄忽旋轉，但其實其中卻是蘊藏著天地間的一種極為強橫的力量。
因是圓，又在不停旋轉，所以無所謂上下、無所謂陰陽，推之不倒，止之不停，壓不下，舉不起，遇柔則柔，遇剛則剛，這樣的一個圓球，一個旋轉的圓球，其中卻包含了天地間最為頂尖的修道理念、技擊理論，宛如一個刀槍不入的不倒翁，蚩尤試探多次，始終無法下手。
而最令他苦惱的是，對方的這一個大繭似的領域不但守得無隙可乘，而且因為其中隱藏了七星盪魔劍無可抵擋的犀利劍光，且在他緩緩旋轉滾動的同時，也正在向自己步步緊逼，劍意如風似霧，瞬間已將他左右兩邊以及前面完全封死，他以三般兵器接連不斷地向這個大繭發出攻擊，卻絲毫也不能遏制其前進之勢，兩人之間的距離不斷地縮短，蚩尤手中的三般兵器光芒鋒銳也逐漸回縮，防禦圈子越來越小。
以場上的形式來看，仿佛此時的蚩尤只有抽身後退一途，才能暫時避開敵方鋒銳，然後再繼續尋求反敗為勝之法。但蚩尤卻好像對後方敵人露出的空檔有著一種深深的戒懼，寧願拼力支撐，卻是一步也不肯後退。
果然，就在蚩尤已經到了即將崩潰的邊緣之時，突覺方才空無一物的身後一陣勁風襲來，他身後一頭急抬頭看時，卻見竟然是另一個手提長劍的照月東罡憑空出現，長劍一指，直擊咽喉，其勢快如閃電。
照月東罡分身化形，以本體逼住蚩尤，本想等他從後方空擋逃避之時突然出擊，但他卻一直不肯上當，其心智之堅忍、作戰經驗之豐富，可見一斑。無奈之下他只好瞅准機會，在對方最為脆弱的時候現出分身，劍意如虹，長驅直入，欲圖一戰成功。
不想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突見方才還在咬牙支撐顯得已是強弩之末的蚩尤臉上露出了一絲狡詐的笑容，身體急旋，三頭、六臂、八足、以及三般兵器瞬間也舞成了一個黑中泛紅的巨大圓球，與對面衝擊而來的大繭相撞，空間中發出了一陣密如連珠的金屬碰撞和金刃披風之聲，罡風激盪。
兩股柔力相互間一觸即分，後方的照月東罡長劍擊在圓球之上，錚然有聲，向一旁彈開，竟是無功而返。
緊接著那圓球往後一退，一股大力湧來，照月東罡急忙後撤，這一來對於蚩尤的包圍登時化解。
蚩尤所化的圓球此時並未停止旋轉，反而猛地加速，圓球迅速縮小，眨眼間竟化成了一滴鮮紅的血滴，倏地往下一落，破開虛空，猝然間消失不見。空氣中微微震盪，一個急速遠去的聲音漸漸消失：「照月東罡，吾雖分身前來，倉促間不能勝你，但吾有血魔子功法，聚則成形，散則成氣，大至無涯，小至無形，來去自如，逍遙自在，你又能奈我何！今日吾雖不能殺你，但來日方長，終有一日我蚩尤之手必然飲你之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兩個照月東罡，一個立於虛空，一個站在巨蟒黿龜的頭頂，手中長劍光芒吞吐，神威凜凜。但在遠處逐漸圍攏過來的眾門人眼中，自己的門主偉岸的身影卻顯得似乎有些孤獨，有些落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