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走廊上,站著一個黑霧繚繞的人影,他呢喃著,不斷發出懺悔的聲音。
然而,酒店的攝像頭上一片空白。
他就像一個幽靈,存在於獨立現實外的另一個維度。
他緩慢地舉起一把手弩。
咻!
手弩上亮起耀眼的藍光,箭矢激射而出,瞬間把門鎖打出一個大洞。
緊接著,出現了違反物理學的情景。
箭矢蕩漾著幽藍色的光芒,在空中大角度轉彎,直奔天花板。
箭矢的光芒仿佛強力膠水,黏著光芒里的門板、門鎖、門把手,全都跟著箭矢一起沖天而起,連帶著還有被箭矢穿透的部分天花板。
眨眼間,箭矢就被各種雜物包裹,形成一顆表面蕩漾著藍光的直徑一米的球體。
咚!咚!咚!咚!咚!
這顆球急速上升,一口氣洞穿十幾層樓,最終鑽出樓頂,徑直飛向月亮。
「臥槽!臥槽!」
「剛才是什麼東西?」
「嚇死我了!」
「親愛的,快給前台打電話。」
「媽的!那是炮彈嗎?」
「我要投訴!」
天花板上的洞口中,傳出房客們驚魂未定的聲音。
黑影對此置若罔聞。
他邁著僵硬的步伐,走進面前的房間。
「對不起,都怪我。」
「我有罪,做鬼來找我。」
「天后,是我害了你。」
浴室里,翁琳猛然抬頭。
隔著磨砂玻璃,她隱約看到有人走進了主臥,正站在門口遙望著她。
聽著模糊的道歉聲,她猛然想到羅安妮的話。
壞了!
那個神經病來找我了!
翁琳深呼吸,迅速鎮定下來。
她冷笑一聲:「我可不是安妮那個老東西,想殺我沒那麼容易。」
她推開浴室的門,赤身裸體地走出來。
果不其然,她看到不遠處站著一個黑霧繚繞的人影,正符合羅安妮的描述。
「呦,帥哥。」
「你一個人來的呀?」
翁琳嫵媚一笑。
她故意挺起胸脯,將一絲不掛的身體完全暴露在黑影的視線中。
與此同時,她仔細感受黑影的情緒。
自責、愧疚、孤獨、抑鬱、憤怒......
翁琳神色一喜。
這個人可能不是神經病,因為真正的神經病不會攆著他們組織跑。
但這個人有很強的自毀傾向!
作為操縱情緒的大師,她只要稍加誘導,就能讓這個人自殘,甚至自殺!
嘗嘗我的厲害吧!桀桀!
藏在翁琳體內的蟲子抬起頭,隔著血肉對黑影張開嘴巴,發出超越人類聽域的尖嘯。
翁琳的左胸不自然地突起,無數根看不見的觸手蜂擁而出。
它們攜帶著巨量負面情緒,爭先恐後地鑽進黑影身體,把黑影的情緒推向極端。
然而,黑影恍然無覺。
他徑直走向翁琳,口中喃喃自語:「對不起,我有罪。」
翁琳面露驚疑。
我往這傢伙身體裡灌注的負面情緒,足夠讓一百個普通人抑鬱自絕。
他看起來怎麼一點事也沒有?
翁琳不得不停下手段,因為黑影已經走到她面前了。
「可惡!去死啊!」
翁琳咬牙切齒,她用力一跺,玉足在地板上踏出濕漉漉的腳印。
凹凸有致的誘人胴體急速翻轉,兩團碩果驚心動魄地晃顫……
踏地蹬牆,迴旋飛踢,白皙纖直的大長腿向兩側張開!
春色如刀,呼嘯著斬向黑影的頭!
黑影聲音木然:「上帝啊,能否原諒我。」
就在翁琳的腳面即將親吻黑影的臉時,黑影憑空消失了。
翁琳猝不及防。
她來不及找黑影的位置,急忙調整姿勢,企圖平穩落地。
就在這時,她感受到一股掏心掏肺的劇痛。
低下頭,只見一雙巨大的爪子穿過她胸膛,鮮紅的血液沿著爪尖淌下,與地面發出淅淅瀝瀝的聲響。
翁琳疼得面目猙獰。
可惡......大意了......
但沒關係......
我還有一次機會......能翻盤……
巨大的爪子向兩側拉扯,活生生撕開翁琳。
一條蟲子從翁琳體內彈起。
它張開滿嘴尖牙,咬向黑影的喉嚨。
同一時刻,利爪呼嘯而來,仿佛早有準備。
在蟲子咬到黑影的喉嚨前,黑影就把蟲子切成了好幾段。
啪嗒!啪嗒!啪嗒!
蟲軀零零散散地落地,蟲頭扭了兩下,迅速沒了動靜。
可惡......他反應好快......
但沒關係......
斷成幾截也能活......能翻盤……
忽然,黑影彎腰,用利爪紮起地上的蟲子殘屍。
一根爪子扎一個,動作一絲不苟。
他要幹什麼......
蟲頭閉著眼睛,即便被爪子刺穿也一動不動。
它有種不好的預感。
很快,黑影收集了所有蟲屍。
他把這些蟲屍堆到一起,然後從不知什麼地方拿出一個打火機。
啪!
火苗落到一截蟲屍上。
蟲屍上的黏液仿佛某種助燃物,瞬間燃成熊熊大火。
「吱吱吱!」
「吱吱吱吱吱!」
「吱吱吱!」
火焰里傳出悽厲的尖叫聲。
黑影矗立在原地,喃喃低語:「對不起,是我害了你,一切都是我的錯......」
「吱吱吱!」蟲頭蠕動著爬出火堆。
黑影抬腿,利索地踢它回去。
「吱!!!」
幾秒後,尖叫聲消失。
火焰熄滅,露出一堆細膩的灰燼。
黑影矗立在原地。
絲絲縷縷的黑霧從翁琳的屍體與地上的灰燼中升起,匯入黑影的身體。
黑影的身形逐漸淡化。
這時,屋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翁琳!」
「門怎麼壞了?」
「快進去!」
一群人衝進房間。
他們還沒進入主臥,就聞到濃郁的血腥味,而當他們進入主臥,看到慘烈的殺人現場時,所有人都驚呆了。
「啊!」
驚恐的尖叫劃破寧靜的夜空。
......
「灰夜結社一共有多少人?」周全坐在搖椅上,氣勢卻仿佛坐在王的寶座上。
他俯瞰腳下的女人,猩紅的眸子裡倒映著著冰冷的月光。
「原來有三個人。」女人匍匐在周全腳下。
她顫慄著說:「您要是把我們社長也殺了,那現在就只有我一個人了。」
「三個人也能叫結社?」周全挑了下眉毛,大感意外。
他還以為灰夜結社的勢力很大。
結果只有三個人?
人少就算了,還都這麼弱。
我爸不會上當了吧,找這麼個小破結社尋求庇護,出事了還被勒索......
「超自然力量很稀缺,三個人已經不少了。」女人聲音顫抖著回答。
周全沉默了兩秒。
「我爸媽的詛咒是怎麼回事?」他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