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拜了三拜以後，手中捧著的三根線香竟然自行燃了起來。
裊裊青煙筆直向上飄去。
「我家教主答應去和常天莽說一聲，明兒一早你們只管過去。」
「就算不成，也不會吃啥苦頭。」
「傻愣著幹啥，還不過來攙老太太我起來。」
我和黃天成緩過神，忙跑過去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將老太太攙了起來。
老太太將三炷香小心翼翼插到香爐後，又念叨幾句我也聽不懂的話，這才招呼我們出去。
當天晚上我和黃天成就在老太太家裡住了一宿。
第二天一大早，便按照老太太給的地址馬不停蹄趕去了鶴城市區一家幼兒園。
等到了地方，剛好碰上家長送孩子來上學。
幼兒園門口擠了不少家長，一大群穿著各色棉襖、羽絨服，戴著小帽子、小手套。
可愛的像是胖企鵝似的小朋友，正挨個排著隊有序進入幼兒園。
門口兩個保安也是一臉溫和笑容的在維持著秩序。
來之前老太太已經說過，這幼兒園一共六個保安。
輪流到門口值班。
今兒個正好輪到常天莽到門口值班。
所以我們要找到的老仙常天莽，就是這會門口兩個保安其中一個。
至於是誰，我和黃天成都沒和這位老仙打過交道。
一時間還真認不出來。
我雖然身懷妖眼，可這位老仙已經化蛟，一身道行恐怕不會比全盛時期的白靈素弱分毫。
絕對的實力面前，我的一雙妖眼，也沒多大作用。
臨出發前，我倒是長了個心眼，特地問過老太太，這位老仙常天莽具體長什麼模樣。
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老太太呢一句沒搭，只是神秘一笑，說等到了地方我們自然知道。
要是認不出來，那也就甭想開口求幫忙了，直接打道回府。
真神就在面前，要是有眼不識真神仙，那也就代表沒有這個緣分。
既然沒有緣分，浪費在多口舌也是枉然。
這是昨天晚上老太太家堂口教主和常天莽聯繫說情以後，常天莽的原話。
所以眼前，算得上是常天莽給我和黃天成的一個小小考驗。
門口兩個保安，個頭都差不多，一米八左右。
歲數看上去也差不多，都在五十歲上下。
體型看著也差不多，都屬於挺魁梧那種。
非要說區別，大概就是兩個保安，臉型、五官、氣質有很大的區別。
左邊那個保安，一張很標準的國字臉，寬臉闊鼻在配上兩條粗眉，眉宇間就噙著一股子渾然正氣。
從面相學說來判斷，這人就屬於那種路見不平一聲吼的典型。
右邊那個保安，圓臉橫眉，雖然臉上笑容一直沒停過，可五官眉宇之間總給人一種噙著匪氣的感覺。
要是臉上笑容消失，再把眼睛一瞪，恐怕那股子匪氣的感覺會更濃。
「許師傅你看那位是咱要找的老仙啊？」
這會正是家長們送孩子上學，我和黃天成也不好湊過去。
只能站在遠處，遠遠地看著。
面對黃天成的詢問，我也是一時間只能撓腦袋。
臨出發前老太太已經再三交代過，今天常天莽答應給我們一個機會，還是看在她家堂口教主的面子上。
但也只有一次機會。
換句話來說，等會家長們送完孩子入園。
我和黃天成上前去搭話，就必須一次性準確無誤認對人。
要是認錯了人，那就像是老太太說的那樣，直接打道回府，用不著在多費口舌。
「黃主任，我這一時間也分不清楚。」
「要說這位老仙本身是長蟲，長蟲好鬥且冰冷無情，即便得了人身這骨子裡的氣勢也不容易散去。」
「要從這一點出發考慮的話，我感覺右邊那位眉宇間噙著匪氣的保安更貼切一些。」
我剛說完，黃天成立馬點了點頭附和。
「我也這麼覺得，這位老仙性格怪癖，行事作風還挺霸道，這面相咋說也該有幾分氣勢。」
黃天成附和完，我卻苦笑著搖了搖頭。
「這只是一種可能性，保不齊這位老仙已經修行到全然沒有妖性的境界呢？」
「沒了妖性，得了人身自然是一臉祥和平靜。」
「左邊那位保安不就是一臉正氣嗎？這也挺符合常天莽辦事認理的風格。」
「再者既然這是常天莽給的考驗，保不齊他就反其道而行之。」
本就有些心急如焚的黃天成，聽完我兩番答案截然不同的見解分析，也是急的直抓腦袋。
「許師傅你說的都有道理，那咱咋辦？」
「常天莽給的時間可不多，這家長馬上就要送完孩子了，時間一到咱認不出來一樣得打道回府。」
「船到橋頭自然直，車到山前必有路，黃主任別急，在等等看。」
我勸慰了黃天成一句，耐著性子繼續遠遠地觀察著門口兩個保安。
我想的是也許那位老仙，也會朝我們這邊看。
只要他一看，不就能認出來了嗎？
然而耐著性子又等了好幾分鐘，眼瞅著那些家長就要送完孩子了。
兩個保安倒是都朝我們這邊看過，可兩個人都看了。
也一樣分不清楚誰是我們要找的常天莽。
我也嘗試著全力催動妖眼去看，結果和我想的一樣。
那位老仙常天莽道行實在過於高深。
我的妖眼看過去，門口兩個保安身體上流動的氣沒有多大區別。
黃天成越等越著急，最後他想了些別的辦法。
直接打電話問來了幼兒園院長的聯繫方式。
然後給園長打了電話，詢問幼兒園裡六個保安裡頭，誰是常天莽。
得到的答案是六個保安裡頭沒有誰叫常天莽。
倒是有兩個保安姓常，一個常德、一個叫常大山。
連帶照片園長也發給了黃天成。
兩個姓常的保安，正好就是今天在門口值班的兩位。
我們要找的常天莽，也在其中。
這兩位姓常的保安，也不是啥親兄弟、表兄弟，只是湊巧姓氏相同。
兩人入職時間也相差了一年多的時間。
黃天成這下是真急了。
「許師傅，你看就剩幾個孩子還沒入園了，咱時間馬上到了。」
「這可咋整？」
「這老仙竟然用化名，是早料到咱們會直接打電話給園長詢問嗎？」
「常天莽這名字，一聽就不是啥正經人名，肯定用化名啊。」
我話音剛落，最後幾個孩子也陸陸續續進了園區，送孩子的家長們也各自散去，忙活著上班去了。
常天莽給的時間到了。
黃天成攥著拳頭，一腦門冷汗，急的就差原地轉圈了，說啥也不肯過去，一門心思想要在拖延一些時間。
「黃主任甭想著拖延時間，咱真要拖延時間不過去，豈不是壞了常天莽給定下的規矩？」
「到時候就算認出來，恐怕常天莽也有了託詞。」
「不管咋樣先過去再說。」
呼哧。
黃天成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許師傅你說得對，求人辦事就得守人家的規矩，先過去再說。」
「不管咋樣，也就兩個人，二選一就算隨便瞎矇，也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蒙對。」
的確門口就兩個保安，也都姓常。
常天莽在怎麼化名，姓氏不可能丟。
表面上看上去隨便選一個都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蒙對。
可我心裡頭總感覺這事沒那麼簡單。
要是隨便蒙，賭概率的話，常天莽何不直接擺明了和我們賭運氣呢？
他說的可不是賭運氣，而是緣分。
緣分這東西，玄之又玄、說不清道不明。
「走吧先過去。」
說完，我率先朝著幼兒園門口走了過去，黃天成咬了咬牙也立馬跟了上來。
這會家長送完孩子，幼兒園門口已經沒啥人了。
常德、常大山兩個保安，正站在門口抽著煙。
見我兩朝幼兒園門口走過去，也同時抬起頭朝我兩看了過去。
「你兩有啥事？」
「這是幼兒園，陌生人不能隨便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