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終
卸了身上的官職，程彥欽只覺一身輕鬆。
走出宮門，他便碰見了從前在朝上的友人們。這些人紛紛走到他身邊，跟他道喜。
「彥欽這回可輕鬆了。」官員甲滿臉堆著假笑，「這做官可真是要累死人了，以後你便可以日日在家抱著美人和娃娃，過著逍遙散人的生活了。」
「恭喜恭喜，真是叫人羨慕啊~」又有官員笑說。
「嗯。」對於這些虛假的恭賀，程彥欽只是略微的點點頭，沒有說太多話。他心裡心知肚明著呢，這些人可都是巴不得他下台的那伙。即使他這回選擇留在朝堂之上，不一定等到哪一天，他還是會被擠兌，被陷害。縱然他回回都能躲過，那也是勞心勞神。
既如此，不如回家與愛妻經營小買賣。
今上念在自己的軍功，偷偷賞了自己不少東西。這些東西，就算他天天帶著愛妻遊山玩水，也夠用的。
遊山玩水？這倒是個好主意。趁著年輕，他應該帶著圓圓好好遊玩才是。
「彥欽，彥欽？」
「嗯？」程彥欽回過神來，笑著看著跟他說話的官來，「忽想起自家妻子，有些走神。」雖嘴上有些歉意，但他臉上卻堆著滿滿的幸福。
愛情，最重要的，可不就是雙向奔赴嗎？
幾名官員見他這版，心中無不泛起意思波瀾。他們娶妻都是為了地位。哪有什麼真愛？如今見程彥欽這版模樣，心中也不由自主的泛起酸水。
幾人又是一番寒暄，方才告辭。
送走幾人，一輛馬車走到了程彥欽身邊。
程彥欽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程彥欽。」
這時，身後突響起一聲音。
這聲音太過耳熟，程彥欽即使不回頭，也知道是誰。他轉過身，臉上皮笑肉不笑，「袁大人。」
因著軍功，袁嘉澤的官職又高升了。
「陶清涵也在吧？」看他剛剛那個眼神，袁嘉澤便明白，那個人應該是坐在馬車中。
果不其然，馬車的側簾被一把團扇抬起。一張俏臉露了出來。女子眉眼如畫，膚白如雪，一張櫻桃紅潤在這烈日炎炎的夏日顯得格外奪目。
「袁大人。」女子聲音冷淡，一副拒人千里的樣子。
「陶清涵。」袁嘉澤開口，但只是喊了一遍她的名字。大概是因為程彥欽在身旁，他張了張嘴，半天沒說話。
「你們先說，我去跟謝朝錦說幾句話。」程彥欽心中雖泛酸，卻還是決定給兩人空間，讓他們把話說清。
「不必。」袁嘉澤說道，「我只是送送你們。」他語氣淡淡的，「從今以後，我們可能都見不到了，所以……永別。」
說出這句話時，他的心也徹底落了。每次他都想放棄她，奈何每次見到她，卻又會不自覺被吸引。若是，他與她年幼時沒有相見，會怎麼樣呢？
「嗯。」陶清涵同樣冷冰冰的，她眼中沒有一絲不舍，「相信袁大人以後定能步步高升。」
「呈你吉言。」袁嘉澤垂眸，轉而看了一眼程彥欽，「好好照顧她。」
「必然。」
兩個男人互相行過一番禮，便各走各路，不再言他。
蔚藍的天空上，不時飛過幾隻鳥兒。春日盎然，大街小巷上皆是吆喝聲。程彥欽只當剛剛沒發生這一切，不時下馬買吃食給陶清涵。
捧著沉甸甸的吃食，陶清涵也覺得整顆心被填滿了。
回家的路上，馬車經過了程府。陶清涵敏銳的看出程彥欽眼中一閃而過的不適。她靜靜的看著他，「你我都搬出來了，就不要想那麼多了。」
「嗯……」程彥欽苦笑，別過目光，將帘子放了下來，「圓圓，若不是你的出現，我可能都戰死沙場了。」
「怎麼說？」陶清涵眨巴了兩下眼睛。
「其實那場戰役，我都要死了……就連黃大夫都覺得我沒救了。」程彥欽靜靜的說到，「都說閻王要你三更死，你便活不到五更。但迷迷糊糊之中，我想起了你，想起了與你的承諾。只要活著，我便可以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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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啊……陶清涵恍然，這是多年前，他求取自己，自己給他提的條件。只要不死，自己便會考慮嫁給他。
那時候的自己，其實也不知道他到底會不會活下來。況且那時候她對他的感情，也並不是那麼深。
「國公府的嫡女，還真是難娶。」程彥欽笑著，「若我真的死了，那你會嫁給誰呢？會不會嫁給袁嘉澤？」
「不會。」陶清涵搖頭，她心中心知肚明，自己與袁嘉澤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怎麼可能在一起？
「你與袁嘉澤……」程彥欽心中有些好奇，但覺得自己問出來，會讓陶清涵不自在，便話鋒一轉，「你與他關係還挺好。」在軍營，袁嘉澤特意照顧陶清涵的事情，他也是聽說了的。
「嗯。」陶清涵點點頭，「因為我小時候待他好，他自然也會待我好。」她語氣淡淡的，「他與陶嘉翰一樣，我都把他們當成了我的弟弟。」
「嗯。」程彥欽點點頭，唇角不自覺的上揚。
「我們要去哪？」陶清涵問道。
「去……天涯海角。」
「嗯？」陶清涵眨巴了下眼睛，「去之前，我還想把元寶與錦安的婚事辦了。」
「好啊。」程彥欽樂的自在，「正好，省的黃大壯天天想著。」
「你看出來了？」看出黃大壯對元寶有意思？
「嗯。」程彥欽點頭，「不說這個，你是不知道，錦安在軍中時長跟我說起元寶……」
馬車轆轆，不知不覺中，消失在了小巷口。
巷口兩側擺放著的是各種吃食，霧氣騰騰的白色水汽飄向空中，傳向遠方。白面的味道，香噴噴的，引得人口水直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