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郁和南傾離開殯儀館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車上,祁郁看向身旁的人:「想吃點什麼?」
南傾扭頭看著窗外的白雪,想著這個點吃個熱騰騰的菜應該不錯,思量片刻,抬手指了指前面的路口:「吃火鍋吧。」
「前面有一家不錯的火鍋。」
祁郁點頭,將車開了過去,停下車,兩人來到前台。
服務員領著他們去大堂靠窗邊的座位,這個點正是飯店,火鍋店熱氣翻騰,人聲鼎沸。
來往人群擁擠,祁郁伸手牽著南傾的手,防止兩人被人群擠散。
兩個高顏值的人出現在人群中,不少人都朝他們看了過來。
一些年輕的女孩眼裡都是羨慕的神色,南傾在一排靠窗的座位中選擇了角落的那個。
兩人坐下,祁郁將菜單遞給南傾。
南傾簡單翻閱,抽空看了眼祁郁:「祁教授,您能吃辣嗎?」
祁郁點頭:「還行。」
南傾要了一個紅湯中辣的鍋底,又點了幾道火鍋常備的菜,然後遞給祁郁:「您看看還有沒有加的。」
祁郁接過菜單,加了兩道海鮮。
鍋底很快端了上來,一起的還有配菜和調料,火鍋沒一會兒就沸騰了起來。
南傾吃飯很安靜,眼裡都是碗中的菜品,祁郁一邊給她夾菜,一邊觀察她的表情。
小姑娘吃飯時,像極了一隻儲藏糧食的倉鼠,兩頰撐得脹鼓鼓的。
火鍋對她來說有些辣,一張白皙的臉被辣紅,鼓起腮幫子吹氣的模樣莫名可愛。
祁郁沒忍住笑出了聲。
瞬間引得對麵人兒不滿的看了過來:「您笑什麼?」
祁郁抽出一張紙,抬手替她將嘴角的油漬擦乾淨,起了逗她的心思:「笑我養了一隻護食的小倉鼠。」
他眼裡落滿了寵溺,仿佛在看一隻心愛的寵物。
南傾被他一笑,沒了脾氣:「有沒有人說過,您很幼稚?」
很難想像,不苟言笑的祁教授私底下是這樣的。
祁郁挑眉,給她堆成小山坡的碗裡又夾了一塊牛肉,才道:「你是第一個。」
火鍋熱氣騰騰,祁郁坐在煙火之間,看上去也沒那麼高不可攀了。
南傾眼神微軟,忍不住吐槽:「真的很幼稚。」
祁郁尤其喜歡她這副擰著眉嬌俏的模樣,見她碗裡堆不下了還是非得往她碗裡夾菜。
到最後,南傾忍無可忍,氣得像只小刺蝟:「再放就漫出來了。」
祁郁一本正經:「沒事,你吃剩的我來吃。」
他習以為常的一句話,倒是讓南傾說不出話了。
這男人……未免過分接地氣了。
他隨口的一句話,仿佛他們之間是早已經習慣彼此存在的老夫老妻似的。
南傾說不過他,臉皮又沒他厚,只得作罷,低頭吃飯。
最後,她果然沒吃完。
還沒等她開口,祁郁自然而然的將她碗裡剩下的菜端了過去,沒有半分嫌棄的放進嘴裡。
南傾以為他是開玩笑,被他的動作嚇到,想伸手阻止:「鍋里還有沒吃完的,這個就算了吧。」
祁郁倒是覺得沒什麼,甚至抬頭逗她:「祁夫人是連吃剩的都捨不得給我吃嗎?」
男人神色委屈,仿佛真的被虐待了一般眼勾勾的盯著她。
那模樣,哪裡像個身居高位的廳長,倒像是個無賴。
南傾徹底沒話說了,扶額妥協:「你吃吧,要多少吃多少。」
祁郁不緊不慢的將她碗裡和鍋里剩下的都解決完,才擦乾淨嘴,與她一起起身。
兩人來到前台結帳,服務員給出了結帳單:「您好,本次消費一共679元,請問刷卡還是微信?」
祁郁接過帳單,卻是看向南傾。
然後在服務員複雜的目光中,委屈開口:「老婆,我卡在你那兒。」
他一句酥酥的「老婆」在南傾耳邊響起,還帶著男人呼吸的熱氣。
南傾不自覺的瑟縮,渾身一顫,仿佛有電流鑽進耳朵流入骨髓。
察覺周圍眾人瞬間曖昧的眼神,南傾抬手推了推男人的胸膛,拉開距離才找回呼吸。
也沒心思想什麼,掏出手機掃碼付款後,生怕再多留一秒鐘被眾人曖昧眼神戳個洞。
拉上祁郁的手就往外走。
祁郁低頭看著自家老婆主動牽著自己的手,暗爽勾唇,無形收緊力道反客為主。
身後,服務員笑聲艷羨,「歡迎下次光臨。」
腳步急促的走出火鍋店,南傾停下腳步,臉上還一片緋色。
祁郁抬腿靠近一步,將她整個人幾乎困在懷中,低頭打量著她紅透的臉,明知故問:「老婆,臉這麼紅,是哪兒不舒服嗎?」
他說著,伸手就要去探她的額頭。
嚇得南傾趕緊避開,「別瞎占便宜。」
祁郁笑了一聲,太喜歡她這副小傲嬌的生動模樣,一顆心都被她拽在手裡,隨著她一顰一笑狠狠牽動心臟。
「你若是覺得吃虧,那就占回來。」
他壓低身子整張臉都湊到她面前,面容認真的建議:「我不介意你喊我老公。」
南傾眉頭一擰,伸手去推開他幾乎貼在自己面前的臉。
還沒開口呢,一旁傳來難以置信的聲音:「南傾??」
曖昧被打斷,祁郁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住。
男人站直身子,與一臉懵的南傾同時轉頭看了過去。
商場出口處,季牧身旁跟著個女伴,正一臉驚奇的看著她。
看到是季牧,南傾臉上的羞澀消失乾淨,整個人冷了下來。
祁郁察覺自家老婆的神色不太好,無聲挑眉,大手落在她肩頭,將人護在懷中。
季牧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南傾,沒注意到一旁的祁郁,激動的邁開腿就走了過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阿准知道你回來嗎?」
顧準的名字一出來,祁郁和南傾的臉色明顯更差了。
「他不需要知道。」南傾對這個與顧准從小一起長大的花花公子沒什麼好臉色。
顧准不是好東西,季牧也不是個好人。
「你還在生氣?」季牧大嗓門道:「你知道阿准那人的。」
「他就是嘴硬年紀小,當年不懂事看不清自己的心。」
「這些年他一直在找你,你回來了他一定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