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公正？」
方念希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看著桌子上的一片狼藉，驚訝開口，「這怎麼了？」
剛好早讀鈴聲響了，收拾完以後幾人回到座位上，棠意簡單跟她解釋了一下。
大課間的時候，毫不意外，棠意被喊到了辦公室，當然，同行的還有沈槐舟，不過兩人面上絲毫沒有忐忑的樣子，格外從容。
彭惠恩正批改他們昨天的卷子，見兩人進來便停下筆，「你們倆作業怎麼回事？寫了沒？」
「寫了。」棠意先開口。
「那怎麼不交？」
棠意輕咳了聲， 「……濕了」隨後看了眼沈槐舟，後者無比淡定地開口，音色平靜，「丟了。」
彭惠恩，「……」
「沈槐舟，你糊弄人能不能有點創新？怎麼整天就你丟東西，這麼大了看不住自己門？？」
看不住自己門的沈槐舟，「……」
「你是覺得你物理很行了嗎？？」
「雖然是不錯，但你就能糊弄作業了？」
「沒糊弄，是真——」
「你別給我找藉口。」彭惠恩氣不打一處來，沈槐舟算是撞上釘子了，連開口狡辯的機會都沒有，老老實實在旁邊站著聽班主任發泄。
棠意在一旁忍得有點辛苦，想笑又不敢笑，沈槐舟陪她這一趟可真不容易，直接把戰火給轉移了，彭惠恩逮著他說個不停，連棠意卷子為什麼濕了都忘記問了。
劈頭蓋臉一頓教育，彭惠恩拿起一旁的卷子，一人塞了兩張，「做完明天一早交給我。」
兩人老老實實地接過來，異口同聲地開口，「好。」
臨近出門前彭惠恩又叮囑了沈槐舟幾句，「這個學期的競賽馬上開始了，還是老樣子，你就只管刷題，其他的學校來辦，聽見沒？」
沈槐舟點頭，懶洋洋地笑著開口，「聽見了。」
兩人出了辦公室，沈槐舟瞥了眼旁邊的女生，輕嘖了聲，「別忍了，想笑就笑。」
棠意彎著唇，有些好笑地開口，「我發現你這年級第一真的很沒地位。」
剛班主任瘋狂輸出，兩人都不敢出聲，想插話都插不上，更多的都是在說沈槐舟，什麼年少輕狂，心浮氣躁，不穩重……總之一大堆。
「可能我……總惹事？」少年不在意地地笑了笑，姿態懶散隨性地跟她開著玩笑。
「真的假的，看這不太——」棠意正說著，突然被人打斷，沈槐舟另一邊站了個人，是一個男生，一臉深意地拍了拍沈槐舟肩膀，「槐哥，這是我們班舒夢然托我給你的。」
說著給沈槐舟遞了一個粉色盒子，手掌一般大小，至於什麼意思很明顯，是個人都能看出來，沈槐舟沒接，而是看向他，輕描淡寫地開口，「舒夢然是誰？」
「就是跟你一塊兒參加競賽那個啊，她不好意思給你，就托我來給你。」男生笑了笑。
說話的人棠意有印象，好像昨天在籃球場見過，眼下不關自己的事，棠意跟沈槐舟示意自己先走了。
「不是，你到底要不要啊，人準備了挺長時間的。」
沈槐舟偏頭看他，眼底沒什麼情緒，聲音也淡，「不要，你給人送回去吧。」
「啊？」
沈槐舟說完直接邁步離開，剛走了兩步忽然想到什麼，扭頭看他。
平日裡臉上掛著吊兒郎當的笑意這會兒全不見了，少年眸深似海，音色略顯薄涼地開口，「以後別替我亂收東西。」
男生愣了一下，還不等他說什麼人已經走遠了。
一班門口，棠意正準備進去，下一秒，校服後領被人扯了一下，頭頂冷不防傳來一聲，「跑那麼快幹什麼？」
棠意側頭去看，是沈槐舟，少年指尖正拎著自己後領，跟拎一隻小貓一樣，棠意有些莫名其妙，拍了下他的手，「我哪有跑？」
而且，她在那站著才不合適吧？
沈槐舟輕勾了下唇，跟她一塊兒進教室，棠意注意到他兩手空空的手，沒忍住想，她這後桌還有點小高冷在身上，開學這幾天有不少女生明著暗著給他送零食和禮物，他一件也沒收過。
「想什麼呢？」沈槐舟見她發呆，伸手在她臉前擺了擺。
棠意回神，眼尾勾著笑意，「想你……風姿卓越啊槐哥。」
這話出口倒是讓沈槐舟愣了一下，面前的女生唇角微微勾著，眼神狡黠明亮，忽地，少年短促地笑了聲，身子重心慢慢向後靠，倚著桌面，身形散漫，抱臂玩味地看著她。
「可以啊，都能調侃我了。」
棠意給他回了個笑，彼時正好上課鈴聲響起，班裡人都紛紛回到座位上，棠意坐下以後沒忍住在想。
如果從那天便利店開始算起，她和沈槐舟也算是認識有一周了。
沈槐舟給她的第一感覺就是這人挺正的，當時二話不說就把小偷拎到自己面前，那會兒她感覺這少年冷酷冷酷的，這幾天相處下來，跟他聊天的時候，少年臉上都掛著似有若無的淺笑，時不時玩笑兩句，還挺好相處的……
正想著，英語老師已經進班了，打斷了棠意的思緒。
「來來，把上次卷子拿出來……」
底下一陣淅淅瀝瀝翻找卷子的聲音。
……
這一天的課上下來，幾乎是精疲力盡，棠意眨巴眨巴眼，準備收拾東西回家，伸手卻摸了個空，緊接著胳膊被人拍了一下。
「這兒呢。」
沈槐舟正拎著她的書包。
棠意想起來了，早上豆漿撒了，書包一直掛在沈槐舟那兒，難怪剛才摸半天摸不到。
「謝啦。」
「對了意意。」方念希突然開口，「我生日跟月考撞了，等咱們月考完，我請你吃大餐。」
「行啊，我沒問題。」
「還有我呢！」何煦突然插一句，「還有我。」
「知道，少不了你。」方念希白了他一眼，「沈槐舟，你也一起來？」
去年也是他們幾個，另外還有一些別的朋友，今年多了個棠意，可把方念希高興壞了，早就開始準備了。
沈槐舟點點頭，淡定開口，「行。」